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今早上走的时候,还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
李建安看的大怒,就转头沉声琥珀和翡翠几个。
“夫人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几个,没有好好伺候!”
声若沉雷,打的几个人心里都是一颤。
纯歌站在那里,低头擦泪,肩头轻颤,没有说话,还咬着唇,一副很隐忍的样子。
李建安心头的怒火,一下子窜了起来。
就又问了一声。
红玉跪到地上,讷讷道:“国公爷,夫人是听说了七少爷染了风寒,担心呢。”
七少爷?
是陈家三房的陈端琅?
李建安听着,不由神情一松,望着纯歌,又觉得好笑,就把她拉了过来,重重揉了揉她头发道:“你担心弟弟,回家看看就是,哭什么。”
眉宇间却还是有一丝责备,这样大点的事情,也要哭,自己总不能护她一辈子。
纯歌被李建安这么一说,却扭着身子,扑到了他怀里,大哭起来。
李建安不由怔住,手就僵在了半空,眼里却飞快的闪过了一丝冷厉。
这小丫头,从来就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也害羞的很,在丫鬟下人面前,断断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举动。
今日这副样子,分明是出了大事。
可看情形,是不愿意说的。
李建安就用眼神扫了一眼面前的翡翠几个,发现四人都是讳莫如深,欲言又止的神情。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危机(三)()
第二天早上李建安刚一走,纯歌就睁开了眼,看着屋子关的严实,才朝着身边立着的琥珀道:“说什么了?”
琥珀敛眸,小声道:“国公爷昨晚叫了我们几个过去问话,先是问昨个儿都有谁来过,听说是大太太身边的姚妈妈后,就又问咱们,姚妈妈都说了些什么?”
纯歌闭着眼,神色疲惫,“你们可是回的实话?”
琥珀忙点头,“夫人放心,咱们一个字都没有多添上去。”
“这就好。”
纯歌点了头,坐起身,琥珀忙捧了衣服过来,伺候纯歌换上,又叫小丫鬟端了早饭上来。
面对着一桌子的佳肴,纯歌却只喝了两口碧玉粥,就再也没有胃口,脑袋里都是昨天的事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昨天那种状况,大太太步步紧逼。
要找李建安撑腰,却要顾忌陈纯芳和大太太怒上加怒,更要担心李建安怀疑。
李建安是个敏锐的人,若是认为自己恃宠而骄,和自己的亲伯母过不去,那今后想要转圜可就不容易了。
不借助李建安,自己又真是什么法子都没有。
总不能一味的向大太太示弱,那今后就是没完没了,端琅也休想有好日子过。
不能向大太太示弱,就只能向李建安示弱了。
而且,如同李建安这样的人,自己绝不能在中间做任何挑拨,只能老老实实,是如何就是如何。
李建安自然会有分寸判断。
至于李建安能为自己做到多少,就只能看看他在梅香院呆的这十几天,自己努力的够不够了。
希望李建安手段足够震慑住大太太和陈纯芳,让她们即便是心中不满,也不会在短短的时日里,就再出手,也给自己一些喘息的时间。
纯歌坐在绣架前,心不在焉的绣东西。
外头翡翠进来,给纯歌回话。
“夫人,前院的平安说,国公爷今早出门的时候,打发了李管事拿着名帖去请太医院的徐大人去陈家给七少爷看诊。还说夫人担忧弟弟,已经是忧思成疾了,他看着也很牵挂,让李管事无论如何要在陈家守着徐太医看完诊再回来禀报。”
红玉和琥珀几个人听见这番话,都是面色一松,喜上眉梢。
纯歌却担忧的看了一眼翡翠。
翡翠自从上次一时口快,给纯歌惹了麻烦之后,已经小心了许多,也机灵了许多,意会到纯歌的意思,就道:“您放心吧,我也是过去跟那边的婆子闲聊时候,听见平安在那儿跟人闲话,没有直接问他。”
没有直接问,只不过是就着话题引导了一番。
翡翠这丫头,终于也精明许多了。
翡翠说完话,却又欲言又止的看了眼纯歌。
纯歌就让她直接说出来。
再大的事,也没有藏住的必要,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翡翠看了一眼纯歌,才面色忧虑道:“夫人,听说国公爷今早出门前,还去了一趟西面跨院那边,后面那头就叫人去库房取了一对新的官窑梅瓶。我今早出去的时候,那些婆子见了我,还跟我道喜,说我总有体面的时候。”
纯歌听完这话,只能是苦笑了。
看样子,李建安不仅是顺着自己安排的想到了陈纯芳和大太太的身上,而且还想的多了些,竟然直接去找了陈纯芳。
兴许,也是自己昨日为了惹得李建安怜悯,演过了头。
这下子,只怕陈纯芳真会对自己恨之入骨。
这件事自己做的心中不自在,也不会有愧。
只是还得再斟酌斟酌。
否则只怕这头陈纯芳受委屈的事情传出去,下次大太太就会叫人来告诉自己端琅不是得了什么风寒,而是不治之症。
若是弄上一些肺痨,天花这种污名,就算是端琅保住一条性命又如何,一辈子都毁了。
纯歌想了想,也不绣东西,就站起身来,换了一身玫瑰红金面芙蓉花的褂子,搭上鹤氅,去见太夫人。
到了太夫人屋里的时候,纯歌也没客气,只是请了安,就直言想回陈家一趟。
女子出了嫁,虽说不能常常回门,可都在一个京里住着,太夫人又想着纯歌讨李建安喜欢,加上听纯歌说是回家看弟弟,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还叫人准备了些人参补品让纯歌带回去,一共装了六个八角梨花木盒子。
这些东西,端琅虽说用不上,却是太夫人给自己撑门面的一番心意。
纯歌也没多客套,就谢了太夫人的赏赐,吩咐人准备马车。
从李家西角门要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回来的李建安。
李建安看看纯歌,又看了看后面跟着的人,眉宇中闪过一丝讶然。
纯歌已经先回了话。
“国公爷,妾身实在是担心弟弟,想回去看看。”
昨晚无论怎么问,怎么哄,就是不肯说话,晚上睡觉的时候,被自己抱着,也是翻来覆去的折腾,好不容易才睡着,今早起来,眼睛都是肿的,也没有提一句想要回家看看。
自己刚出了门,却突然就变了心思。
是怕自己知道了不让她回去,还是不愿让自己帮手,或是另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四个字窜到李建安脑海里的时候,他的眸光,就沉了几分。
低着头沉吟了片刻,李建安看看天色,就淡淡道:“我陪你去陈家看看。”说着,已经先过去上了马车。
纯歌站在原地,只是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既然选择了震慑一途,李建安又给了自己这份颜面,索性做到底。
什么事情,都怕半吊子。
自己回去一趟,本就是要示威给大太太看,更是要做给大老爷看的,有李建安陪着,真是再好也不过,自己都不用说上一句话。
纯歌让琥珀扶着,也上了马车。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危机(四)()
守角门的王婆子看着马车一路远去,就捂着肚子哎哎的叫唤。
“哎哟,昨晚可不该吃那些冻螃蟹,今天这肚子,敲锣打鼓的,袁家的,你先看着看着,我去上趟茅房。”也不等一起看门的王家媳妇答应,已经一溜烟跑远了。
袁家的就啐了一口,还是坐在那里守着。
王婆子一路进了内院,熟门熟路到了西跨院,不过片刻,就喜滋滋的揣着二两银子出来了。
黄妈妈目光幽幽,先叹了一口气,才转身回了屋子,告诉了陈纯芳李建安陪着去了陈家的事情。
“还好您昨天就告诉了姚妈妈,今日国公爷可能会过去。让她无论如何劝住了太太别发脾气,否则还不知道会折腾出什么事。”
陈纯芳面色冷然,“那丫头也未必就是想要回去,怕是打听到了今早在李建安过来的事情,才想着回去一趟。”
想到李建安今早过来时候讲的那些话,黄妈妈就是满心愤怒。
什么身为国公夫人,要有心胸气度,什么幼妹嫁过来,就要姐妹情深,好好相处。
男人说起这些来,可真是理直气壮的很,半点也没有觉得会闪了舌头。
陈纯芳只是笑。
李建安越是气急,就证明他越是在乎那丫头。这样才好,他倒要看看,要是那丫头成了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他还会不会捧在手心里。
“夫人,就算是国公爷陪着那头回陈家去,太太到底还是岳母,又是大伯母,就算是敲打几句,国公爷也不能说出什么话来。”
陈纯芳听见,掀了掀眼皮,冷笑道:“他是说不出什么,只会回家将气撒在我身上罢了。何况就算是咱们打点妥当,陈纯歌生不出来孩子,你忘了,家里还有个文哥儿,还有几个妾,要是李建安真的心疼陈纯歌,打定主意要给她个儿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我一走,母亲又彻底跟李建安撕破了脸,武哥儿怎么办?”
黄妈妈听了,沉默不言,半晌后,就心疼道:“夫人,您真是太苦了。”
以往时候,总觉得自己伺候长大的夫人倔强,可这些时日,国公爷就顾着梅香院那边,这头是死是活,也不过问。就算是早年夫人做了些错事,可哪家后院里头的夫人又不是这样干的。
太夫人当年,要不是老国公爷完全就不管庶子和唯一的一个妾,手上也不见得会干净。
“我苦什么,我是堂堂国公府的夫人,是皇后娘娘的弟妹,今后说不定还能沾光有个当皇上的外甥,我有什么苦的?”陈纯芳说着,就幽幽的笑了起来。
“你叫咱们院子的人,这几日都小心着些,不要去动梅香院,等过几日,自然会有分晓。”说话的时候,陈纯芳捂着唇咳嗽了几声,等帕子拿开,上面一朵红梅在白色帕子上,开的正艳。
黄妈妈一下子捂着唇,痛苦的喊了一声夫人。
陈纯芳却摆摆手,靠在迎枕上,淡淡道:“我歇会就好。”
今早就咳了两次血,这已经是今日的第三次。
脸上不在乎,国公爷走了后,不还是失手就碰到了手边的梅瓶。
要不是国公爷说的那番话,夫人也不会……
黄妈妈眼里带着泪花,抱了被子过来给软榻上的陈纯芳盖得严严实实,这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
纯歌整个人缩在李建安怀里,随着马车一摇一摆的,身子颤抖个不停,脸上已经是泪落如雨。
李建安低头无奈叹息道:“放心吧,徐太医也说了,吃几服药就没事了。”
纯歌还是哭。
实在是难受。
本来以为大太太打发人过来告诉自己端琅生病的事情,关键还是想要敲打自己,端琅也不会真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大病。
没成想今日回陈家去一看才知道,端琅整个人都已经烧的昏昏沉沉了,大太太给请的大夫却说端琅是小孩子,身体弱,只草草的扎了几针,用了些甘菊就罢。
甘菊是去火的东西,可端琅现在需要把体热降下来。
要不是徐太医去的及时,端琅就会活生生烧成个傻子。
大太太真是好狠的心!
幸好自己回去了一趟,也能在大老爷面前说几句话,李建安也从中周旋,大老爷和陈端仪才一口保证定会叫人好好看着端琅,妥善照顾。
可纯歌还是觉得难受。
那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也没做。
病成那副样子,还皱着小脸跟自己笑嘻嘻说又看见姐姐了,让自己给买冰糖葫芦吃,完全不知道他已经在鬼神之间走了一遭。
纯歌只觉得心如刀绞,悲从中来,哽咽声渐渐变大。
李建安无奈的拍着纯歌,皱眉不言。
今日这种状况,也实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大太太说陈端琅是太过用功,想着马上就要去国子监,晚上开了窗户点着灯,熬夜看书,才病成这副样子。
又说已经打发了下头伺候的人,还一个劲抹泪自责。
当着大老爷和陈端仪的面,身为女婿,自己也实在不好多言,毕竟这是陈家的儿子。
只是看着这丫头离开时那种担忧,自己也觉得心疼。
见纯歌还是哭个不住,李建安只能低下身,哄她道:“你放心,我已经请了徐太医每日都过去看诊,端琅定会无事。”
第一百一十四章 动()
“端琅从小就是我照顾,他的身子如何,有些什么习惯,我会不清楚。在绥南时候,就算体弱,也没有病成这样。他更没有晚上开了窗户看书的习惯。现在这副样子,说是下头照顾的人不尽心,谁知道里头有什么……”
“纯歌!”
李建安声如洪钟,语气严厉的打断了纯歌的话。
“纯歌,端琅是交给了大太太和陈大奶奶照顾,她们一个是你大伯母,一个是你大嫂,都是长辈,纵使你担忧弟弟,也不能这样口不择言,传出去,成什么样子!”
自从到了李家,李建安还从没有这样跟自己说过话。
纯歌先是委屈,后面却在李建安看似责备的口吻中听出了关怀,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
李建安说得对,自己是乱了分寸。
不管这马车里是不是只有自己和李建安,不管今日的事情,自己又是不是确定了是大太太做的手脚,连大奶奶在旁边不闻不问,自己都不能直接说出来。
这样做,只会招人话柄,说不定多了几次不警觉,就是当着面,也会露出口风。
心虚平静下来的纯歌就擦了泪,坐直身子,给李建安赔不是。
“国公爷,方才是我莽撞了,您别见怪。”
刚哭过,鼻头都还是红的。
李建安叹气,揉了揉纯歌的头发,低声道:“我知道你担心端琅,过几日等他好了,就把他接到咱们府里住几天,也能好好陪陪你。”
纯歌先是怔住,后面就是一脸喜色,握住了李建安的手,问道:“国公爷,真的可以把端琅接过来?”
李建安被纯歌抓住,心里浮起一起怪异的感觉,却愉悦起来,就道:“你们是亲姐弟,你接他过来住几日,有什么不行?”
纯歌顿时欢喜万分,看着李建安的眼神里,就多了几分感激。
李建安看着,觉得难受。
当初陈纯芳想要接陈家的宝哥儿过来,就不用问过谁,想要哪天去接,就哪天派人过去。
只有这丫头,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踏错了一步。
方才见到自己发怒,脸都白了,陈纯芳却只会冷笑。
到底还是不同。
纯歌却没注意到李建安复杂的神情,只是打定了主意,不管这样做会让大太太有多恼怒,也顾不得了。
既然大太太都能下这样的狠手,自己也没什么好顾忌的。索性就做大一些,让大老爷和陈端仪掂量掂量,才会更好的护着端琅。
要让端琅在李家多住些时候。
不过还是饮鸩止渴,治不了根本,端琅终究要留在京城,然后去国子监读书,要大老爷扶持。
纯歌想到国子监,不由眼前一亮,就扭头看了看旁边靠在马车上的神情放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