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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歌本不想管这件事,却还是困惑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旁边童妈妈听到纯歌询问,心中大急,几次想要开口打岔,奈何这时候人多嘴杂,也不能多说,只能频频用眼神暗示纯歌。
纯歌暗自给童妈妈使了眼色。
这件事情,的确不适合过多插手,但要是陈纯瑶真的谋害了嫡母。传出去,就是所有陈家子女的不是,陈家的后辈都要背上一个不孝之名!
这样的事情,已经完全牵连到了陈家所有人的利益,总不能一头雾水,陈端崕说如何就如何,万一没处置好又该如何,至少对事情的状况心里要先有个底才是。
陈纯荔心里憋了一肚子的话,好不容易找到人说,无论如何也忍不住,急忙把纯歌拉到一间拐角处僻静屋子坐下,叫走了几个伺候的小丫鬟,只留下童妈妈和身边亲近的人。
“我到的时候,就听见下人们说十妹妹被关在柴房,去问四哥和三叔父,都只说十妹妹犯了错。什么样的大错,在这个时候要把人关到柴房去,至少也得给三婶灵堂前上柱香。否则别人来见了会怎么说!”
陈纯荔这是知道三太太死的蹊跷,跟陈纯瑶有关,害怕在这个关头上陈家做的太明显,反而让人猜出端倪,连累她的名声吧。
平心而论,纯歌也觉得这时候不适合处置陈纯瑶。
陈纯瑶要是三太太生的也就罢了。偏偏是庶女和嫡母的关系,尤其前一段时日和姨娘又发急症没了。
只要有心人稍稍联系一番,可能都会猜到其中的纠葛,到时候满京城风言风语,谁也挡不住。
但话却不能这样说……
纯歌只好装糊涂,蹙眉道:“想来是十姐姐犯了错,父亲和四哥这时候心里又难受,才罚的重了些。”并不打算就这个话题再往下说了。
有些事情只能彼此心知肚明,决不能明明白白的宣之于口。
要是以前的陈纯荔,一口气上来,又看到曾经的对手陈纯瑶落得这个下场,还可能不管不顾冷嘲热讽几句。
但这个时候的陈纯荔,经过了在兰家和兰老夫人的斗法,和京中贵妇的你来我往。眼界心胸都不是以前可比,也不会再将陈纯瑶放在眼里。
一看到纯歌明明白白的拒绝,立时就道:“对对,咱们还是等四哥和三叔父消了气再说吧。”
也不能完全等着陈端崕那边……
要是陈纯瑶动的手,陈端崕可能会忍不住等待时机,三老爷也许出于愧疚,也不会拦着。
这样陈纯瑶就很可能在三太太出殡之前就丢掉性命,给人留下把柄。
纯歌在心里默默思量了一番,打定主意待会去见吴四奶奶的时候,隐晦提一提这件事。
不过现在,她想先去看看冒姨娘。
能够光明正大见冒姨娘的机会并不多,说起来,这还是出嫁之后的第一次,还有刚出生的小八。
也许算不上一个好时间,但总算能见面了。
到了冒姨娘院子的时候,冒姨娘正抱着还没定好名字的小娃娃翘首以盼。
青花色的小袄,还是一样谨守着规矩分寸,没有一点逾越的地方,只是细看的时候,会发现衣料比以前好了许多。
虽然这并不是个见面的好时候,但冒姨娘还是忍不住喜极而泣。
“十三姑奶奶,您怎的到我这儿来了。身子好不好,能不能吃茶,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跟连珠炮仗一样,一叠声的说了话。
纯歌知道冒姨娘这是高兴的有些慌乱了,一句句慢慢应了,问了冒姨娘的近况。
冒姨娘连连说好。
看纯歌眉目柔和,面色红润,知道纯歌日子过得不错,就一直抹泪。
纯歌看她这副样子,只好故意转了话:“八弟呢?”
冒姨娘急忙吩咐人把孩子抱过来。
粉嘟嘟的小孩,嘴角还含着泡泡,纯歌笑着伸手戳了戳孩子的脸,孩子就皱皱眉,轻轻撅嘴。
冒姨娘在一边道:“老爷给八少爷起了大名叫端礼,说这段时日就都放在我这儿,省的劳累着大少奶奶。”
端礼,是希望这个孩子即使被改成了嫡子的名分,也依旧能够知礼守礼,不会去跟陈端崕争夺陈家产业吧。
不过这样也好。
本来自己也没指望这个弟弟去继承家业。为了他夺得一个嫡子的出生,只不过是希望他今后的人生少一些波折罢了。
纯歌又陪着冒姨娘说了一会儿话,见到周围的奴仆们明显的恭敬和周到,放了心。
从冒姨娘院子里出来的时候,纯歌脑子里还回荡着冒姨娘刚趁着送她出来的机会说的一番话。
“太太一走四少爷就把人带走了,奴婢想去打探打探消息,就发现柴房那边四五个粗使婆子看着,又都是太太当年带过来的人,就不敢进去。奴婢的意思,和姨娘才刚走,又是太太的丧事,家里弄成这副样子,传出去连累姑奶奶的名声也不好听。姑奶奶是不是想想法子,劝劝四少爷,好歹也处置人,也得等过了这风口浪尖再说。”
一直有些迟钝轻易不敢参合事情的冒姨娘,也能说出这番话……纯歌不由心中微沉,就俯身对旁边童妈妈交代了几句话。
童妈妈着急的看了一眼纯歌,忍不住想说什么。
纯歌已经先道:“照我吩咐做吧,横竖我也不像别的人,指着娘家人给我撑腰。”
童妈妈嗫嚅着嘀咕了几句,到底还是照着纯歌吩咐办事去了。
纯歌轻轻叹了口气,让翡翠扶着去了吴四奶奶早就准备好的房间歇息。
没过一小会儿,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阵惊恐的喊声。
没等主仆几个明白过来,一个披头散发,衣衫破败的身影就冲到了屋子里面。
翡翠几个唬了一跳,蹭的就站起来挡到纯歌面前去。
纯歌定定神,就听到一句问话声。
“十三妹妹,你可真是越过越好了。”
青灰色的脸庞,身上还散发着一阵阵霉气,衣衫褴褛。现在的陈纯瑶哪里还像是以前那个飞扬跋扈的大家千金,更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就连上回在陈纯荔庄子上的境况也比不上了。
纯歌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觉得陈纯瑶现在的情形很不对,只好轻轻点了点头。
陈纯瑶就咯咯笑了两声,笑的屋子里所有人心里发寒。
后头气喘吁吁的童妈妈追了上来,一进屋,先朝着纯歌那边看,见纯歌好好的坐在翡翠几个后面,就给身后的一个丫鬟使了眼色,让她赶紧出去找人。然后自己上去拉了陈纯瑶的胳膊,忍住不悦道:“十二姑娘,老奴不是说了,你要去给太太磕头呢。好歹也得先拾掇拾掇自己身上,怎的就这样没头没脑冲进来找夫人。跟老奴走吧,老奴带您去换身干净衣裳。”
陈纯瑶却啪一声甩开了童妈妈的手,两个眼睛还是只盯着纯歌看。
童妈妈心中不悦至极。
若不是夫人坚持着想要问问太太死的境况,看看事情如何处置才不会连带着上上下下的名声,谁会来理这个失了宠,一无所有只会惹是生非的庶女!
当着这么多人。童妈妈也不敢就把心里的腹诽说出来,否则别人就该以为是上头的纯歌管教不严,踩低拜高了。
纯歌看着陈纯瑶一脸阴沉的神情,叹了口气道:“十二姐姐还是先坐吧。”
陈纯瑶没有动,只是翻动着眼帘上下看了看纯歌,吃吃笑道:“十三妹妹真是越来越妩媚了。”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变了脸。
妩媚用来形容一个世家夫人,可不是什么好话。
童妈妈登时就想翻脸,让人上来把陈纯瑶带走,纯歌却朝着她轻轻摇头。
见陈纯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纯歌就觉得心酸,“十二姐姐还是先坐吧。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斟酌了一番,又给陈纯瑶讲道理,“你也别怪四哥,他是……”
四哥两个字一出来,还没等人明白过来,陈纯瑶就鼓着眼随手把旁边一个茶盏给摔了出去。
第四十六章 恨意(下)()
陈纯瑶的举动和神情让所有人都开始觉得不对劲,纯歌下意识捂住了肚子,警戒的看着陈纯瑶。
陈纯瑶害死了三太太,这并不可怕。三太太毕竟是陈纯瑶的仇人,要是陈纯瑶处心积虑隐忍等待时机害死了三太太,那就说明她虽然疯狂,却还存着理智。
可若是陈纯瑶只是打算在临死前放手一搏,百无禁忌,那陈纯瑶就成了彻头彻尾的一个疯子。
失去理智的疯子,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步打算做什么,这样的人才最可怕。
童妈妈早就心急如焚。
虽说这屋子里满满当当的人,陈纯瑶却只有一个,但万一失了手,哪怕是让陈纯瑶冲到夫人面前碰那么一下子,都可能发生大事!
纯歌扶着丫鬟的手慢慢朝后挪动了几步。
陈纯瑶眼尖的发现纯歌的举动,笑了一声,就道:“十三妹妹怕我?”
纯歌心里不安的感觉慢慢扩大。
陈纯瑶也太不对劲了。不知不觉中,凭着本能,纯歌又往后退了一步。
陈纯瑶脚下一动,忽然就挑着唇,眼波潋滟的朝着纯歌横了一眼。
就只是这一眼让纯歌心里警钟大作,电光火石间,屋子里就响起了一阵重物连续倒地的声音。
先是陈纯瑶扑倒了面前的雕花送子图的圆桌,边上几根凳子就哗啦啦都倒了下去,又撞到了前头一架鲤鱼跃水的香木屏风。
屏风一倒,站在边上的纯歌就只瞧得见面前黑影落下来。
童妈妈吓得尖叫一声喊了夫人,纯歌有心动弹却碍于身子笨重,旁边又都是呆呆愣愣吓住了的奴才们,一步也挪不开。
危急之间,旁边红玉就整个人扑上去,用手撑在纯歌身后那根柱子上,背上挨了重重一击,也忍住了没动,只是身子不自禁压了压纯歌肚子。
只是一个瞬间!
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童妈妈慌手慌脚冲上去把边上拥住的奴才丫鬟们都推开,拉着纯歌手一叠声道:“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纯歌脸色苍白,浑身脱力,摇了摇头。抬头看到红玉还被压着,忙道:“快快,快叫人来给红玉看看。”
在下人们心里,红玉自然比不上纯歌的尊贵。
不过刚才红玉救了纯歌,大家也不敢轻忽,上来七手八脚把屏风搬开了,就有人去扶着红玉坐下。红玉却强撑着要过来看纯歌。
纯歌眼带深意的看了眼面无血色的红玉,叹息道:“快去歇着吧,你求的事情,我总答应就是了。”
红玉本来因受伤有些黯淡的眼里就迸发出一丝明亮。
屋子里却突兀的响起了陈纯瑶尖锐的叫声。
“陈纯歌,为什么刚才不砸死,你怎么不去死!”
童妈妈本来都忘了陈纯瑶,这时候听她喊了一声,新仇旧恨,也顾不得主仆之别,就上去踹了陈纯瑶一脚,又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陈纯瑶却躺在地上格格的笑。
“陈纯歌,你忍不住了是不是,总是在家装出一副听话的样子,哄得所有人都说你温柔敦厚,说你是听话的千金小姐。你可真会装啊,不仅骗过了三太太,连大伯母那样精明的人都被你骗了!可惜了他们两个一辈子人精,到头来还是栽在你的手里!”
这一番话说出来,屋子里人都屏气凝神。
事关主子们之间的争锋,下人们可参合不得。
童妈妈却不管这么多,就要上去教训陈纯瑶,被纯歌伸手按住了。
已经到了绝路的疯子,实在没必要再跟她生气!
纯歌心里虽说后悔不该为着所谓的大局来这一趟,将陈纯瑶带过来差点害了自己,但有些话,在陈纯瑶临死前她还是想说一说,省的陈纯瑶死了还埋怨别人,却从不知道反省。
汗,这一章删改了七次,因为要浓缩情节,明天结文。后面打算放成番外。
第四十七章 大结局()
“你的意思,你落到今天这样的处境,都是我害的!”既然已经弄成这副局面,有些面上的温情,纯歌也不屑再戴上了。
陈纯瑶被几个婆子架住,疯了一样往前面扑。使劲了几下都没作用,就干脆坐在地上,吃吃笑道:“不是你害的,又还有谁!陈家三个姐妹,一起进京,到头来只有你嫁入了高门大户,当了管家的诰命夫人!连前头正室原配的陈纯芳都拦不住你,等你进了门,对你一个平妻出手还要遮遮掩掩,瞻前顾后、饶是这样机关算尽,还不是被你活活气死。”
屋子里人头埋的更低了。
童妈妈翡翠气炸了肺,差点要上去堵住陈纯瑶的嘴。纯歌却毫无所动,眼神冰冷看着陈纯瑶。
要死的人,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纯歌干脆就让人找了凳子坐下,慢悠悠道:“大姐病重的事情,你也要算到我头上来。”
陈纯瑶哼了声,眉眼暗沉,“是不是真的病重,咱们大伙儿心里都明白。你手段的确厉害,能够嫁进去几天就笼络住国公府上上下下的人。这也罢了,你手段高明我自认比不过你。我既然进了京,也就愿赌服输。可你自然嫁你的国公府,为何为了进那道门槛,要拿我当垫脚石!”最后一句质问声音凄厉,震得人心神忍不住一颤。
纯歌就拧了眉,“谁拿你当垫脚石了?”
看到纯歌否认,陈纯瑶再度要起身冲过去,还是不行,就大吼道:“要不是你买通了下人,骗我去灶神庙。我好端端的,怎么会遇到周炎那个畜生!陈纯歌,你好狠的心,纵使你恨我,也不能用这样的法子来报复我。你知不知道我在周家过的什么日子!”
一想到过去那些暗无天日的时光,陈纯瑶心里压抑许久的愤怒如同洪水一样宣泄出来,眼神也变得狼一般凶狠。就是压住她的几个婆子媳妇子见惯了泼辣厉害的,此时也忍不住手上松了一松。
“周家上上下下把我当猪狗一样看,周炎每天带些跟他一行没人性的禽兽回来。不仅将满屋子下贱的歌姬叫过去陪酒,还要我去陪着他们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喝醉了酒就拿我出气,连丫鬟婆子想起来都能在我脸上扇几个巴掌。什么侯府世子夫人,什么太后的侄媳妇。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望着陈纯瑶泪水滂沱的脸,纯歌在心里幽幽叹息,又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陈纯瑶的处境,其实在听到周炎是什么人的时候自己就有预感了。
要不是陈纯瑶那次来了,也许后头大太太还不会死心,纵使自己逃过了灶神庙那一次,也会再想别的法子。或者干脆就把周炎放到陈家来。那时候自己又该如何呢。
想到这里,纯歌眼睑微垂,低声道:“那一次,我劝过你的。可你给了翡翠银子,还让我们坐马车早早回去,这些事,你是不是都忘了。”
陈纯瑶闻言一怔,脸上浮现出一丝错愕,马上就大叫道:“那都是你的圈套,引我上钩做出来的样子。你要真想提点我,为何不直接告诉我!”
对,就是这样。陈纯歌要真是好心的,当时就该把大太太谋算说出来,而不是眼睁睁看着她踏进火坑里去。
越是这样想,陈纯瑶越是觉得有道理,也越是愤恨难平。
面对这样的陈纯瑶,纯歌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了,就起身站起来道:“你硬要这样想,谁也没法子。我今日来,本是想问问你太太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看能不能伸把手。不过如今看来都是白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