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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饥又渴,又疲又倦,独自一人坐在海滩旁边的岩石上,看着磅礴大海汹涌的拍打着海岸,即便浪花溅到了他,也甘之若饴。看着远方始终在地平线上的红日,他猛地哭了出来。混迹商场官场多年的韦家传人,在旁人看来坚韧无比,机智聪慧,有着不可多得的头脑。但是很多人都忽略了,他其实只有十六岁,一个刚刚及冠的小青年。
似乎是涨潮的时期,大浪很快淹到他身上。一个人浸在水中,身上白色的衣裳已经湿透贴在了消瘦的身材上。看着水渐渐漫上来,他突然连移动的欲望都没了,只想溺死在这咸湿的海水里,做一直冤魂得了。
第六十七、第一面首()
烈日炙烤,多天来的劳顿已经使得这位身心俱疲的少年脱力,直接晕倒在了水中。潮水不知疼惜,仍然继续上涨,渐渐地,漫过了他的口鼻。。。。。。。
再次醒来,他躺在一处被岩石遮盖的,阴凉的沙滩上。身边坐着一个红衣女子,女子看上去年级大概二十五上下,浓妆艳抹,却说不出的妖媚。她的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是一般女子那样青涩,也不是像青楼女子的风俗,而真真正正地从骨子里透出妖和媚。
韦蕴给第一眼的印象便是,这个女子是个危险人物。
女子说道:“我在一边看了你很久,你是想自杀么?主动倒在水里,然后等这片大海吞没你?”女子声音果真如同想象那般,魅惑异常。见韦蕴看着她不说话,也不恼,反倒是舒展了自己的姿势,一双修长的双腿露出来,交叠在沙滩上。没有穿鞋,玉足站着些许湿泥一顿一顿的摇着。
韦蕴不自然的转过头,不再看她。岂知女子反倒是没有矜持一般,进一步靠近他说道:“我在这儿很久了,从未见过你这样的男子。你和这边的人很不一样,光是气质就很不一样。”女子口音便是传统的东海国的口音,周身皮肤细腻,不似一般渔女,皮肤均有被太阳晒裂的痕迹。所以,她说的在此很久了,定是住在这里很久了。并且,面对陌生男子如此开放,而完全不忌惮外人言语,那么就只有可能是东海贵族人士。而据韦蕴所知,东海国虽说临近外海洋国,性格开放,但是胆敢这样做,并且喜欢穿红衣的,一定就是传说中那位喜欢收藏面首的东海国大公主雪霈了。
女子继续说道:“看你的装饰来看,定是哪家的落魄公子吧?细皮嫩肉的,在此风吹日晒,真的是对自己身体的侮辱啊。”说话三句不离媚,这更一步证实了韦蕴心中的想法。
女子上下打量着韦蕴,心想着,这人年纪不大,但是倒挺诱人的。修长四肢,消瘦不管,肌肉倒是紧绷,看来定是练武之人,一定很猛。
想着,她站起身来,一步一摇地向韦蕴走去。韦蕴感觉她的靠近,身体紧绷着,因为力气早就消耗过大。紧绷的感觉暴露在体外的就是止不住的颤抖。很久,一阵冰凉出现在他的锁骨处,背后一阵从未出现过的柔软让他寒毛都竖了起来。
女子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微微湿润带着玫瑰香气的气息铺洒在耳边。韦蕴已经猜出来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双手紧紧抠着沙子,面上涨红一片。
女子吻了一下韦蕴的耳垂说道:“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已经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对么?”她一寸寸的吻着韦蕴的脖颈,而韦蕴的体温也因此渐渐升高,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仿佛进身于火炉,不能自拔。
他转身吻住了女子,不给她转下的机会。女子先是惊讶,转而浅笑,反手钩过韦蕴的后脑勺,使得他进一步贴近自己。韦蕴表现的如同一个想要哺乳的婴儿,拼命却又生疏的吮吸着女子的唇。女子不由得噗嗤笑了一声,二人被迫分开。韦蕴眼睛迷离,女子伸手触碰他的眉骨说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继续吧,我很喜欢。。。。。。”
二人就此倒在沙滩上,沉沦日月。
那女子果然是来海边随便走走的东海大公主天荒雪霈,如同吸血寡妇一般热爱男子,钟情于原始的著名的“*”。
整个大公主府中养着近百个面首,有上了四十的儒雅文士,有年仅十二岁的幼稚小童。韦蕴进来时,所有人见怪不怪地将他安排到与最小的面首,一个名叫留香的十二岁的孩子。韦蕴看着留香,这个与三弟差不多一样大的孩子,却没有他三弟那样的洒脱,纯真,忠义。一个男孩子,反倒整天研究者胭脂香味的不同,研究那种精油可以使人产生什么效果。。。。。
韦蕴一开始有些不屑于与他说话,但是留香像是天生的话筒,每天无论韦蕴理不理他,都能和韦蕴说上半天。久而久之,韦蕴就发现,其实留香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面首。他年纪太小,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都不足以满足雪霈对男人的需求。留香曾经说过,若是想在大公主府中活下去,便要学会自己一门求生的方式,得了公主的欢心自是越过越好。但是,若被公主嫌弃,他们这些长相如花的男子,活得与牲畜并无两样。所以,留香在进府一年后学会了女子保养的秘术,炼制得一手好的精油,每日必须要去给公主护理,顺带练就口才,捧得雪霈每日都飘在云里。
所以,即便他是年级最小的,而且还没有能够真正伺候公主,但是他凭着自己眼力劲儿加上努力倒是在这府中活了下来。
又一次,二人半夜无眠,便聊起天来,留香说道:“你定是外地大户公子吧。”。
韦蕴问道:“你如何知道?”他是外地这一点倒是容易看出来,但是大户公子,其实他并没有很挑剔什么的。
留香说道:“别看我年纪小,我七岁多的时候就被公主纳进来了,如今能得到公主的垂青,这眼力劲儿可不输劳云他们(大概指的是年级较大的面首们)。你进来的半个月,即便没有公主传召,你也甘之若饴,甚至可以说心情还算不错。那么说明,你之前根本没有低人一头的经验。还有啊,你一直以来都挺看不起我的,虽然你掩饰的很好,但我还是看出来了。”留香的声音还带着童声,没有变声,浅浅甜甜的,却带着大人都没有的沧桑。
韦蕴有些羞愧,他其实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可是其实在他人看来早就出了洋相了。留香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你也别太在意,我说这话没有攻击你的意思。在这座公主府里,又有谁看得起谁呢?就跟皇帝后宫妃子争宠一样,明明面上和睦,其实背地里掐得你死我活。你来的时候,我一直对你笑着,可是也对你提防着。不过,我倒是看出来,你不是个坏人。当然,只能说目前不是一个坏人。”
韦蕴有些报赧,他翻过身来,看向那边闭着眼说话地留香,猛地觉得,自己真的连这个孩子都不如。往作为大周第一皇商的继承人啊!呵呵,可笑,现在哪还有什么大周第一皇商韦氏家族?都已近“叛国”诛九族了!留下他这样一个废物,竟跑到东海来当什么面首。
“你不甘心吧,”留香说道,“从你的呼吸声中我就听出,你此时此刻,心律不齐,定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留香的话语每每给予韦蕴震撼,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
韦蕴默不作声,留香也睁开眼睛转过来,与韦蕴对视说道:“我警告你,就算你以前如何尊贵,遇到了什么,到了这儿都是一样。这儿,比你惨的人大有人在。甭想着怎么去复仇,也甭想着你的自尊有多么尊贵。在这儿,活下去,是最重要的。公主自从带你入府到现在都没有召见过你,我有时看着都比你还着急,你知不知道没有公主宠幸的面首会是个什么下场?若是这些天没我挡着,你早就被那些个女婢甚至是侍卫拿去享用了,到时候,你才真正的想死知道么?”他的话语带着少许的愤怒,甚至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蕴意。韦蕴闻之大为震撼,他眨了眨眼,看着对面这个同样清秀带着愤懑与不甘的少年,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心中荡漾开来。
第六十八、浮生语()
要说雪霈是不是喜欢韦蕴,答案肯定是不。韦蕴其实只是比较于其他面首来说得她欢心而已,她即便大手笔的赏了韦蕴,但是依旧每日流连在各个面首房中,风流如斯。韦蕴见此并不着急,反倒是闲庭信步地每日和留香探讨各种精油的用法,探讨他以前从来不去触碰的女子的东西。
留香问道:“很奇怪,公主最近又不召见你了,怎么还是不见你紧张起来的样子?”,韦蕴闻言微微一笑,说道:“我要如何?每日着急得要去跪在她门口,求她给我欢爱么?”
“当然,”留香说道,“多少人想跪,都还被公主赶出来的呢。但是也还真的有人跪了上去,跪到了很高的位置,成了面首之首呢。不过当时我也刚来,只是听见前辈们说的,有个家伙,在公主寝房门口跪了三天三夜。并且啊,也不知道他怎么保持的,据说一点也不狼狈,跪得那叫一个扶风弱柳。并且在进去之后,三日未出,三日后,倒是见他和公主开开心心一同拉手出来。也就在那时,我远远地见过他一面,长得吧也就算是面首中一般般的了。”
“然后呢?”韦蕴滴了一滴精油到手上,嗅着它的味道问着,“是不是过一段时间就没了?”
留香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消失了吧。。。。。。”。韦蕴蹙了蹙眉毛,转而笑道:“又想骗我去为你铺路么?”。
留香脸上露出微微歉意的笑容,但是再韦蕴看来很假,他说:“你那么聪明,怎么看不出来我在想什么呢?啊哈哈,我也就随便说说,你不用当真啊。”说完,走去花掴中将花瓣掴碎,不再看韦蕴。
可他二人没想到的是,当晚,两人刚睡下,就有一队人马冲了进来。是一群太监,长相都偏女相,倒像是宫女假扮的了。但是声音尖尖细细,又不失男子的略微粗糙,定是太监无错。他们三下五除二地将韦蕴身上的衣服扒掉,像是宫廷中贡献妃子一般用锦被裹着裸体,将韦蕴就这么送往公主的寝房。
韦蕴被安置在一张很大的床上,四面都是中空,而窗幔上挂着许多的红绳垂吊下来,仿佛蛇的红信子一点点的摇曳着要靠近他。
不多时,房门被再次打开,从外面缓缓而入十几个穿着妖娆的女子,但是形色各异,环肥燕瘦,其中带头的便是那位大公主雪霈了。其他的或老或小,完全都是没有见过的人。
雪霈先来到韦蕴身边,她低下头嗅了一下韦蕴锁骨的位置,说道:“今儿个,你要是将我的姐妹们都服侍好了,以后有的是你吃香喝辣的,当然,你首先得我满意。。。。。。”。话语毕,韦蕴就知道这雪霈现在到底要让他干什么了。他望过去,十几个女子都眼巴巴望着他,仿佛饿狼群盯着一直没有抵抗力的羔羊一般,一阵恶寒从心底划过,他转过头来看着雪霈。
雪霈娇俏的一笑,仿佛没有意识到接下来要干的事情一样,过于妩媚的神色中露出天真,无邪。但是,韦蕴知道,这种笑着对你的人,比那些毫不掩饰一直盯着你的要厉害万分!
他脑中飞快想着对策,却见雪霈早就开始解开锦被的裹制,于是他转守为攻,先行一步爬出锦被。赤裸的俊美男子给所有人前所未有的冲击,若不是之前雪霈说她要先占用,她们怕是会一哄而上啊!
那一夜,仿佛是这个世界最黑暗的一夜,在更夫打更四下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明亮。天空不是纯黑,而是掺杂着淡淡的蓝,搅和在了一起,成了墨蓝色。韦蕴拖着疲惫的身体,穿上随便一人的长衫,踉跄着走出了房间。一打开门身后温暖的靡靡气息随风而散,他感受着冷气的扑鼻而来,下身的剧痛仿佛随之减弱,却又久久缭绕,仿佛不肯走的蛇,缠着他不放手。
一路上,他没有看经过之人的脸色,径自回到了合欢苑,一头倒在了床上。“碰”的一声声响,惊醒了睡着的留香,他抬起头一看,自己的室友大哥韦蕴躺在床上,望着梁一动不动。他瞬间醒了,爬了起来,走了过去。
韦蕴很静很静,仿佛没有呼吸一样,目光中也隐约透露出呆滞。留香吓了一跳,就连他离韦蕴这么近的距离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呼吸。他轻声问道:“柳克,你还好么?”。韦蕴没有回答,他似乎像是死了一般,寂静无声。
留香颤抖着,想伸手去探他的呼吸,却在离他鼻尖不到一寸的时候,猛地被抓住手指,一股逆反劲儿将他的两个手指使劲地向后扳去。
“啊!”突如其来的剧痛和惊吓让留香直接惊叫出声,“不要不要,救命啊!!救命。。。。。。”。他吓得直喊救命,而擒住他的手却猛地放开,刚强之力一消失,留香仿佛被人抽掉骨头一般,瘫在了地上。
韦蕴不再理会他,翻过身子,面朝里的睡了。留香待好了之后,缓缓伏起身来,看着韦蕴,轻声叹了一口气。转而拿过放在床尾的薄被给他轻轻地盖上了。
后来的事情,无论是韦蕴养伤半月,还是大公主雪霈赏赐他们合欢苑几千两黄金,几十个奴仆,都是后话了。韦蕴嫌烦,将所有奴仆全都赶到了院里,一个不留。至于留香,也没有再提那天清晨,韦蕴差点将他手指折断之事。
时隔多年后,韦蕴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仍是只有昏天黑地的视觉感,其他的,一概不知了。
阳光出现在了云层以下将冰晶一点点融化,林君炎静静地听韦蕴将这些事情说了出来,心中有着不可诉说的压抑。只比他小两岁的韦蕴,在这些年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
说道此的时候,韦蕴停了下来,仿佛不再忍心说下去。喉结滚动了两下,颓废地靠在栏杆上,头一歪,有些凄凉地问着林君炎:“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我咎由自取,若不是我想活下去为了韦家报仇进了东海大公主府,就不会有哪些事情发生。所以,这算不算是我不幸中的万幸?都那样了,还能活下来。我后来听留香和我说,原来那个先前跪进上位圈的面首,被搞废了。成了那天来将我带走的太监之一,被留香认了出来。”。
“我。。。。。。”林君炎面对遭受如此重创的兄弟,一时间无语,只能仰天叹气。良久二人无话,林君炎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敲着木质地面。他问道:“那你后来,为何会成了东海的官员?”
韦蕴说道:“这件事情,就要从三年前说起了。。。。。。”。
第六十九、东海第一勇士()
那是韦蕴当面首的第三年,当时是留香第一次被传召,韦蕴晚上亦是不睡,等待着留香什么时候被送回来,然后给他疗伤之类的。可是,一盅茶水一直煮到天明,留香一直都没有回来。韦蕴看着无人的门外,心中自是有些着急。公主从来不会留宿他人,每每完事儿,必会让人出了门自己回房睡。
按理说,留香年纪小,并且是第一次,不可能如此之久。早就应该在一两个时辰之前就回来了,难道,是在路上遭遇不测了?
韦蕴想着那天自己浑浑噩噩回来的时候,似乎也有人对自己动手动脚来着,只是当时自己处于半昏迷状态,是不是对谁动手了也不一定。可是留香不会武功,万一真给谁留在半路了,岂不是死定了?
进府两年,韦蕴完全清楚,这是个什么样酒池肉林,寻欢作乐的场所。主子是那样了,她的下属整日听着靡靡之音,心境又会静到如何呢?不过是害怕公主对他们作什么罢了。可是,动不了公主,动不了来来往往的贵女,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