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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觉,一定是幻觉,这世上不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一边给自己说着,一边拎起另外一大包东西,跟着谢苗往小区里走。
谢苗的房子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唯一遗产,两室两厅,中规中矩。我从孤儿院离开的时候,谢苗就与我说过,若是将来两个人都留在这个城市里,就让我搬过来跟她一起住。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因为知道,自己若是住在这里,谢苗她一定不肯收我的房租。
没想到,兜兜转转了大半年,我还是搬到了谢苗的家里。
“喏,再往上走一层,左手边那个就是我家了。”
谢苗说着,往楼梯左侧指了指,我点头微笑,刚要回话,却听见她的手机响了。
谢苗一边嘟嘟囔囔的抱怨着,一边吭哧吭哧的拖着行李往楼上走,才走到楼梯口,就把行李撂了下来,然后撅屁/股坐了上去。
“信不信,肯定是我那个抠门的老板打来的。”
谢苗掏出手机,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果然,来电显示上只写着四个字:“抠门老板!”
我摇摇头,将目光落在了对面那间房子上。防盗网像是新换的,木门还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油漆味儿,门框上还沾着不少的白灰点儿,看样子,这间房子是才刚翻新过的。
“哦,原本住在我对面的那个姑娘要结婚了,直接搬到人家未婚夫家里去住了。听说新租户是个特别龟毛的帅哥。喏,你都瞧见了,房东迫于无奈,只得将这房子里里外外都给粉刷了一遍,据说还要贴壁纸,也不晓得施工了没有。”
“房东还能迫于无奈?你们这个小区的房子不难出租吧。”
“是不难出租,但若是想租个高价出去,也是挺不容易的。听房东说,那龟毛帅哥好像蛮有钱的,就是不知道为啥,非得租在这里。因为租金给的多,所以房东抱怨归抱怨,还是屁颠屁颠的帮人粉刷,帮人装修。这里唯一倒霉的人就是我,每天都要忍受这种呛鼻的油漆味儿以及石灰粉的味道。还好,从今往后,有你可以陪我一起吃苦。”
谢苗说着,起身,将胳膊搭在了我的肩上:“那个,丁宁,抱歉,我不能帮你整理行李了。抠门儿老板找我,非说我打印的一份资料出了错,让我以飞一般的速度赶回公司。钥匙给你,冰箱里有吃的喝的,不用客气自己拿。嗯,最后一点,乖乖在家休息,等我下班回来,一起去吃点好的压压惊。”
我还来不及点头,谢苗就真的“飞”下了楼梯,望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我也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喜欢那个陈安杰了。
打开门,先将自己手上的行李拖了进去,转身回来去拿之前谢苗坐凹的那个时,竟发现包上多了一样东西——那把红色的纸油伞。
恐惧,瞬间又爬上心头。我将门外以及楼梯的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也没有找到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倒是那把红伞,像是在诱惑着我将它拿起来的一般。
吸气,深吸气,就在我弯腰准备去拿红伞时,我的肚子竟莫名的疼了起来,然后视野中的东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谢——苗——”
我缓缓的合眼,在眼皮完全闭合之前,我看到了他。
他俯身,贴近了我的脸,我几乎能够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冰冷的气息。
他问我:“丁宁,你怎么了?”
我虚弱的眨了眨眼,跌进了一片虚无里
“丁宁,你醒了?感谢上帝,你终于醒过来了。”
睁开眼,还是一片白色,只不过不再是太平间,而是一间装修简洁的病房。
“薇薇安,手术成功了吗?”
我问,视线跟着向上。
这一回,我看清楚了。眼前的薇薇安绝对是一个漂亮的白人女孩儿。她有着一头天然的栗色的头发,雪白的带着几颗不太显眼的小雀斑的皮肤,还有一双足可以媲美任何洋娃娃的眼睛。
我在打量着薇薇安的同时,内心也在疑惑,因为在我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这么漂亮的白人女孩儿。我知道这是自己的梦境,可梦境,也会脱离现实脱离的这么厉害吗?
就在我恍惚着的时候,我听见梦里的自己又问了一句。
“薇薇安,告诉我吧,无论怎样的结果,我都可以承受。”
“丁宁,你不用这么沮丧的。”薇薇安将手搭在我的肩膀:“手术很成功,但你得知道,手术成功并不等于会有孩子。好在,我们还有机会。”
“薇薇安,谢谢你。”
我说着,抬头冲她微笑。
就在这个时候,梦境里的镜头一转,竟对准了那扇雪白的木门,我听见门外的走廊上似有很多的脚步声,那些脚步声凌乱而嘈杂。
“丁宁,乖,好好的躺着,我出去看看。”
“薇薇安——”我叫她的名字:“小心!”
“放心,我去去就回。”
薇薇安说着,拍了拍我的手背,然后转身出去了。
我听见门外,薇薇安用极为恐惧的声音在问着:“你们是谁?这里是私人医院,不许乱闯。”
“砰!”
一声枪响伴随着白色木门被撞开的声音,我发现我的视野变成了红色。
“薇薇安薇薇安”
“丁宁丁宁醒醒!”
我睁开眼,看见了谢苗焦急的脸
“丁宁,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谢苗说完,抚了抚胸口,人向后,坐到了对面的那张病床上。
“都怨陈安杰那个坏蛋,我就知道不能离开你。结果倒好,我这前脚才刚踏进公司,后脚就接到你晕倒住院的消息。我是连口气都没顾上喘,就直奔医院。丁宁啊,你可吓死我了。”
“我怎么了?”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才一动就被瞬间弹立起来的谢苗给按了回去。等头落到枕头上,才发现小腹有些隐隐作痛。
“我的姑奶奶啊,你还是好好的躺着吧。”谢苗出了一口长气:“人家大夫说了,你体内的那个小豆芽不太老实,总想着离家出走,所以让你静卧。”
我皱了皱眉,没太明白谢苗在说什么。
“哎呀,这是比较生动的说法,用他们大夫的专业术语就是胚胎着床不好,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建议你静卧保胎。还有,不许给我说正好不要这个孩子之类的话。”谢苗用手指着我,显得异常严肃:“人家权威大夫说了,你的子宫天生异常,本来就很难怀孕。这好不容易有了,能保就保,能养就养,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我轻轻的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谢苗看着我,又是长叹一声:“宁宁,我知道你心里纠结,我也纠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虽说现在未婚先孕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可毕竟咱们是中/国,是活在这个人言可畏的社会里,若是留下这个孩子,你的未来少不得要面对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有一些可怕的流言蜚语。可反过来讲,你若是不要这个孩子,你以后的人生里说不定就再也没有孩子了。宁宁,我们终归还是个女人。老公没了可以再找,孩子没了,可就真不一定会有了。”
我点点头,用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谢苗,你放心,我会仔细考虑的。”
“反正,你只要记得,不管你做何种选择,我谢苗都会陪你一起面对。大不了大不了你以后真不能生的话,我就随便找个男人结婚,然后生一对儿娃,你一个,我一个,咱们一块儿养。”
“你呀,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什么随便找个男人结婚!这男人能随便找吗?”我瞪了谢苗一眼,忽然想到昏迷前看到的那张脸,问了句:“你知道是谁送我来的医院吗?”
谢苗先是摇头,跟着点头,接着又把自个儿的手机递到了我的跟前:“是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个男人,声音还蛮好听的。喏,这是他当时给我打电话用的那个号码。”
我盯着那个熟悉的手机号码,大脑顷刻间又是一片空白。
这个手机号码,我认识,就是我刚刚做完b超心烦意乱的坐在小花园里时那个打给我的未接电话。当时,我还回拨了回去,而对方显示的是空号。
“丁宁,发什么呆呢?”谢苗晃晃手机:“赶紧老实交代,这个声音很好听的帅哥是谁?他怎么知道你晕倒了?还有,他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他该不会就是你肚子里那棵小豆芽的爹吧?”
谢苗的问题一个连着一个,而我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用手点了一下那个电话号码。
这一次,不是忙音,不是空号,也不是客服那机械化的声音,而是一个清晰的,带着一股冷然气息的男子的声音。
他说:“丁宁,是我!我是莫君生,我回来找你了!”
第22章 混乱的记忆()
“莫君生?这不是你做梦的时候梦见的那个男人的名字吗?”谢苗疑惑的看着我,耸了耸肩:“原来这世上还真有叫这个名字啊。”
“你们是在说那个送病人来的帅哥吗?”小护士正好端着换药的瓶子进来,听见谢苗的话,歪着头笑了笑:“很帅的一个男人,不光五官长的帅,气质也跟名字很配,感觉就像是从偶像剧里走出来的一样。你们可不知道,就那一会儿的功夫,我们整个护士站的姑娘们都花痴了。对了,他是你老公吧?”
小护士一边帮我换药,一边笑眯眯的问我:“能不能告诉我们,这么帅气的老公是从哪里找的?”
“老公?”谢苗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怎么?藏的这么严实,连你的好朋友都不知道。”小护士一怔,用手指了指床后:“他说他是宝宝的爹,因为来的匆忙,所以没有帮你带住院的东西,说是等你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再回去取。这种情况啊,我们见多了。男人嘛,温柔的有,细心的少。对啦,他给你好朋友打电话的时候,我们都在旁边听着呢。当时还说,这男人挺不错的,担心自己回家取东西老婆孩子没人照看,就先把老婆的好朋友给叫过来。对啦,你的那位帅哥老公什么时候再来,我们护士站可还有人巴着再多看两眼呢。”
“我也想看!”谢苗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指了指自己。
小护士“噗嗤”一下笑了。
“好好休息,这是今天的最后一瓶药。”
我有些恍惚的点了点头,谢苗则起身绕到床后仔细的看了看。
“哎,丁宁,别说,你宝宝的爹写字还挺好看的。莫君生,还有电话号码,跟我手机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他不是!”
我紧抿着嘴,脸色有些难看。
谢苗抬头看我,“丁宁,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不认识这个莫君生?还是你认识,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所以变得不想认识?”
“我不认识!我真的不认识!”我摇了摇头,觉得脑子里更乱了:“谢苗,我心里很乱,脑子里更乱。”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别着急,我不问了好不成。好歹知道宝宝的爹是个帅哥,对于宝宝未来的颜值我这个当未来干妈的也放心了。至于这个莫君生是不是孩子亲爹,咱们稍后再讨论。”谢苗一边安抚着我,一边帮我揉着发胀的额角:“不过这话又说回来,这世界上真有随随便便认老婆孩子的帅哥吗?怎么我就没有碰见这种好事?丁宁,要不你仔细的想想,你会不会丢失了部分记忆,而这一部分记忆恰好就是你跟这个莫大帅哥的。毕竟,好多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失忆?
我可能会失忆吗?
虽然我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甚至还有某一段显得很模糊,可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失去某段特别重要的记忆。除了这几日梦中经常会出现的那些个诡异的场景,还有那个漂亮的白人女医生薇薇安。梦里的莫君生已经出现了,梦里的薇薇安会是真实存在的吗?如果她也是真实存在的,那我的记忆是不是真的丢失了?
“丁宁?丁宁你在想什么?怎么好端端的又开始发呆了,是不是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又调皮捣蛋了?”
我摇摇头,对上谢苗的眼睛,然后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谢苗,我会英语吗?”
谢苗一怔:“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突然就想问一问。”
“英语啊?只要是读过高中,上过大学的人应该都会一点儿吧。像我,虽然读的只是一所三流的本科院校,连个英语四级都没有考过,可简单的几个音节还是会的。我这种程度的,你说是会还是不会?”
“算是会吧。”我看着谢苗的眼睛,总觉得她是在故意躲闪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我刚刚的问题。我会说英语吗?我的意思是那种很流利的能够与人交流的英语口语?”
“这种问题,你自己不是应该更清楚吗?”
“可我不清楚,我觉得我跟你一样,都只是会几个简单的英语音节,大学时候学的那些,早就忘干净了。可是在梦里在梦里的我,却可以用非常流利的英语去跟人沟通,而当梦醒之后,我想要用同样流利的语速去说那些话的时候,下意识竟会觉得害怕。谢苗,我觉得我好像在逃避这种语种,或者说是在逃避这种会说英语的能力。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倒不是我不想回答你,而是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谢苗看着我,轻轻的耸了耸肩,然后坐回对面的床上。
“你应该还记得吧?我是13岁那年进的孤儿院。那时候,我的父母刚刚出了车祸,他们都是独生子女,我的爷爷奶奶,外祖父外祖母也都已经过世了,除了父母留给我的那间房子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我爸爸生前的单位出面,帮我联系了那家孤儿院,还帮我把父母的房子出租,每个月的租金也都汇入我的个人账号,为得是让我成年之后还能好好生活。
说实话,我挺恨我爸爸的单位,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这个单位,如果不是因为他从事的那个职业,他和我的妈妈就都不会死。车祸?意外!谁都知道,那绝不仅仅只是个意外。”
谢苗抽泣着扭过了脸去。
这是我第一次听谢苗提及她的家事,也是第一次听她说起她父母的死因。她的事情,在孤儿院时,我也只是知道一点,知道她没有别的亲人,知道她的父母都是公安系统的人,也知道她的父母出了车祸,是相关部门的人将她安排进孤儿院的,但我却从不知道,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有些愧疚,觉得对不起好朋友这三个字。
谢苗吸了吸鼻子,又耸了一下肩膀,嘴角露出一抹笑来。
“可话又说回来,我又挺感激他们的。这些年,若不是他们明里暗里的照顾,我也不可能过的像现在这样轻松自在。好了,不说我的事情了,还是说你刚刚的问题吧。我13岁进入那所孤儿院的时候,你其实已经离开孤儿院了,只是每年的寒暑假才会回去帮忙,在我们这些孩子的心里,你算是半个副院长。”
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我比谢苗大了6岁,她进入孤儿院的时候,我已经在读大学了,而一个正在就读的正规大学的大学生,会说几句简单的英语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以前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偶尔好奇心重的时候想要去问问院长,还被院长给呵斥了回来。在之后,我上学,你毕业,我上学,你工作,我们除了偶尔的书信和电话往来之外,也已经很少见面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