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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你知道的，办公场所，人来人往，就算我不使用，我公司的员工也是会使用的。”
“你觉得这个说法可以糊弄我吗？”我看着他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可惜他看不到：“空气清新剂，很好。那我想问问莫老板，什么样的空气清新剂会沾在你的指头上？莫家的事情，算是很隐私的一件事情，那些照片，你连家里都没有摆放却刻意的挂在了你的办公室里。我不是一个愚钝的家庭主妇，在辞职之前，我是一个观察力还不错的优秀员工。那些照片挂在墙上的痕迹太新了，新的就像是刻意在给我看的一样。
你故意摆出了那些照片，又故意说了一个故事给我听，然后在接近我的时候，很自然的用手抚摸了一下我的脸。我的鼻子很灵，所以闻到了你手指上的那股味道，然后我就跌入了幻觉当中。
莫君生，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你不光会捉鬼，还会催眠吧？那些我在幻觉当中看到的场景，是你刻意让我看到的吧？”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类似的幻觉你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宁宁，难不成，你的那些幻觉也是我刻意营造的吗？”
“以前你的手法都很高明，至少你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我看着楼下那些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家属，语气比我想象当中要平缓的多。“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按捺不住了，居然行事如此仓惶。莫君生，这一点也不像是你。”
“因为我也爱上了你，比我可以控制的更要爱你。”
他承认了，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
“为什么？”我转过身：“这些日子，我所经历的一切，其实都是你安排的对吗？我所经历的事情，去过的地方，一桩桩，一件件，看似与你无关，实则都是与你有关系的。就拿去救谢苗的那件事情来说，关键时刻，我的手机居然只能联系到你。还有，那次，我也产生了幻觉，是因为顾亚峰发现了一样东西，而我在接触那样东西之后，就跌入了幻觉之中。在出现幻觉之前，我也嗅到过那种奇怪的香味儿。”
“为什么不能是顾亚峰？”
“催眠的形式有很多种，最常见也是技术含量最低的应该就是那些心理诊室常用的。需要环境、音乐、语调等多方面的引导。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是怎么做的，但你的手法显然比那些心理诊室的心理医生要高明的多。如果你让我猜测的话，我会想，带我们去废搂的司机是你安排的。你虽然不能控制我们行走的路线，但却可以为我们画一个大概的范围，因为是荒地，所以我们可以选择的行走路线并不多。
你在那里也一定放置了很多不同样的东西，确保我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遇到它们。还有我的鼻子，你显然比我更早了解它的不同，那股异样的香味，既是催眠的道具，也是用来引诱我的道具。我的好奇和多疑，都会让我寻香而行。这样一来，我遇到那些东西的几率就上升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只要我触碰到了那些东西，你提前给个我设置的催眠机关就会启动。至于我所看到的内容，十有八九也是你传递给我的吧。”
“恨我吗？”
莫君生没有否认，只是走到我的跟前，用右手轻轻抬起了我的下巴。
“你要是恨我的话，我也能接受。”
我想了一想，摇了摇头：“我是很想恨你，可奇怪的是，我心里竟然连一点的恨意都没有。我只是奇怪，我丁宁，何德何能让你这样费尽心思的算计。我与你，与那个莫家大宅，与那些药品实验，究竟有什么样的关系。莫君生，事到如今，你让我死的明白一点好吗？”
“不许那个死字。”莫君生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我承认，我是刻意让你看到了一些事情，但是宁宁，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原本，我是想要一步步的揭开隐藏在丁莫两家，隐藏在你身上的秘密。可显然，我拙劣的手段没能瞒过你聪明的大脑。”
“我身上的秘密？”我不解的看着莫君生：“我只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普通女人，在我身上能有什么秘密？难不成，我不是丁宁，而是某个欧洲王室的私生女？”
“王室的私生女算什么秘密？”莫君生摇摇头：“你身上的秘密，可比那个重要多了。”
我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可紧跟着，脑中嗡的一响，手紧紧扣住了莫君生的胳膊：“你所说的秘密是不是跟我忘掉的那些记忆有关？”
“人的记忆是忘不掉的，能忘掉的都是被人刻意抹去的。丁宁，不急，你还有时间，可以认真的想一想，你要不要找回你失去的记忆。”
“如果我找回了，会世界大乱吗？”
我笑着问。
莫君生摇头，也笑着回答我：“当然不会，你的存在对世界来说，微不足道。”
“那会怎么样？”
“会改变你自己的人生。宁宁，你有没有想过，你脑海中的那些空白，都是你自己要求留下的？之所以选择抹去，是因为对你来说，那些记忆都是痛苦的，都是不愿意回忆的。”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又为什么让我想起？莫君生，不要否认，你做这么多事情，到了最后，也许到不了最后，你就会促使我回忆起那些被抹掉的片段是不是？”
“是！”莫君生依旧没有否认。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是因为在我抹掉的记忆有你还是你不愿意让我忘掉那些？”
“都有。”
“好的，我明白了。至少在一件事情上你没有骗我，你和我早就认识。”
“宁宁，我有意骗你，但却无意伤你。我承认，我曾经很想让你回想起过去的一切，回想起那些被人刻意抹去的一切。因为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你不能单方面的说不记得就不记得，这对别人不公平。可是现在，我不愿意让你回想起来那些。”
“因为你爱上了我，你也想和我过安安静静的日子对吗？”我看着他的眼睛，在平静的眼神下面藏着的是纠结和痛苦：“可，事情已经开始了，你和我都停不下来了是不是？不光是你和我，还有顾亚峰、谢苗，他们也都牵扯其中。”
“宁宁，我带你去个地方吧。”莫君生伸开手，将我紧紧拥住：“也许到了那里，你和我都会有新的答案。”
“莫家大宅是不是？”我在他胸前低低的问着：“你说过的，你要找个机会带我去莫家大宅。在那个大宅里，一定藏着与我有关的过往是不是？”
第133章 莫家大宅（上）（）
从外表看，这只是一处即将要被废弃的老宅，斑驳的大门，诉说着它曾经经历过的风霜。门匾还在，那个黑色的莫字也依然清晰，只是周围布满了蛛网，像是将那个“莫”字囚禁了起来。
“这宅子里还有人吗？”
“莫叔应该在。”
莫君生上前，用手轻轻拍打了两下门环，但里头却无人应声。
“莫叔是谁？”
“算是我们莫家留下的为数不多的族亲。”
莫君生又拍了两下，见还是无人应答，就试着用手推了推。门，带着岁月的沙哑声被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莫叔年纪大了，耳朵也没有年轻时候灵便，怕是没有听见声音，咱们自个儿进去吧。”
莫君生转过身来，牵住了我的手。
“放心，宅子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破落。莫叔是个勤快人，将里头各处都打点的很好。”
“那这里”
我扫了一眼乱糟糟的大门口，有些不大相信莫君生刚刚说地那些话。
“这么大的一栋宅子，守宅的却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若是不使些心思，难免被人惦记。”
“难不成，这宅子里还藏着什么宝贝？”
“宝贝？”莫君生摇头笑了：“对于贪财的人来说，但凡是他眼睛能够看到的东西，都是可以换钱的宝贝。相对的，在另外一些人眼里，这只是一个连乞丐都不愿意光顾的旧宅。当然，我说的只是门外，以及刚刚进门的这些地方。”
果然，门内虽然不至于乱糟糟的，可两侧房檐呈半塌的模样，院子里低低矮矮的都是杂草。莫君生熟门熟路，带着我从杂草中间穿过，待走过前厅之后，眼前豁然开朗。房舍都是维修加固过的，院子里种着几株花树，地上也是干干净净的。
“想不到吧？一般人，就算闯了进来，待看到前面的情形时，多半都会退出去，很少有人能走到这里。”
“不一定吧？小孩子应该不会害怕那些荒草。只要有一个人闯进来，那么莫家大宅的秘密也就守不住了。”
“莫叔做的当然不止这一项。喏，看到那些摄像头了吗？它们可以监控莫家大宅的角角落落，而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还设有不少的机关。有些机关，是我请高人来设计的，而有些确是莫叔凭借着自个儿的经验设计的。若是一般不知情的人闯进来，很难全身而退的。至于小孩子，这附近的人家，应该没有那个愿意让孩子接近这里的。”
“为什么？”
“因为这是一栋将近百年的鬼宅。”
“鬼宅？”
我稍稍一愣，刚想问他这鬼宅是真的闹鬼，还是假的闹鬼，他却牵着我的手，将我带到了后院的一间房子里。
整间房子，无论是外观还是内部都是黑漆漆的。打开门，白色的麻布条随风而动，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灵牌。
“这是？”我抱住莫君生的胳膊：“这是你们莫家的祠堂吗？”
“不是你们莫家而是我们莫家。”莫君生拍拍我的手：“你是我老婆，也就是莫家的媳妇。既然回来了，就给祖宗上柱香吧。”
上香这种事情，我很少做，但莫君生说的有理。我腹中的孩子是莫家的，那我应该也是莫家的一份子。于情于理，这柱香我都该上。
香，就搁在桌案上。待问清楚莫君生上香的规矩之后，我静下心来，虔诚的见过了莫家的诸位祖宗。上完香，抬头时候，才注意到在中间的灵牌上刻着两个熟悉的名字。左边的是“莫君生”，右边的是“丁亦宁”。
“这是”
“我的妻子。”莫君生拿起那块写有“丁亦宁”的灵牌：“我的事情，已经与你说过了。我妻子的事情，你在幻觉中也看到了一些。那些都是真的，或许因为我的记忆，有那么一点点的偏差，但大多数都是真的。”
“所以，你曾经的妻子是叫丁亦宁，而不是叫丁宁对吗？”
“丁亦宁是她的学名，私下里，她喜欢我叫她丁宁。我自个儿，也觉得这个名字更顺口。”
“莫君生，当着他们的面，能和我说一说真实的莫家往事吗？我觉得，我的脑子已经被你刻意营造的那些真真假假的画面给弄糊涂了。我希望听到一个最最真实的故事，我想要知道，我与这个莫家大宅，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
“你在幻觉中看到的事情，大多都是真实的。我之所以用大多这两个字，是因为那些都是我自己的回忆。既是我自己的回忆，难免就会有加工的成分。
丁家和莫家算是世交，两家也都是做买卖的，只不过做买卖的方式方法都不太一样。既是世交，两家的孩子必然都是认识的。在我与亦宁很小的时候，两家长辈就做出了承诺，用影视剧里的话说，就是结成了娃娃亲。
当时，丁莫两家的买卖做的都不算大，毕竟是乱世，生意亏的多，赚的少。所以不管是丁家的长辈，还是莫家的长辈，为了家业，都需要常年在外奔波。男主外，女主内，是那个时期很常见的夫妻相处模式。
我爹，大概半年回来一次，但那一次回来却跟往常不一样。他不仅带回了一个女人，还带回了一个与我年岁差不多大的男孩儿。你在幻觉当中，应该也见过他们。一个是我的继母，另外一个是与我既不同父，也不同母的哥哥。我的亲生母亲，就是因为这对母子，才被活生生给气死的。
母亲的死，让我性情大变，父亲为了所谓的家宅平安，将刚刚丧母，年纪尚小的我送了出去。再后来的事情，你八成也猜到了。我那个既不同父也不同母的哥哥，不仅取代了我在莫家的位置，还取代了我在亦宁心里的位置。他喜欢上了亦宁，亦宁好像也很喜欢他。”
“那你呢？你喜欢丁亦宁吗？”
“喜欢和不喜欢都是假的，当时的我，对亦宁的感情也比较复杂。一方面，自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是我的未来老婆。另外一方面，我恼恨那对母子，更恼恨那个所谓的哥哥与我的未婚妻搅合在一起。我承认，我最初要求丁莫两家履行我们的婚约，只是为了报复。我希望看到那个所谓的哥哥痛苦，也想要借助这种方式来惩罚亦宁的不忠。”
“可我不觉得亦宁有错，娃娃亲这种事情，本来就有些荒唐。”
“是！现在的我，与你一样，都是这么想的。但那个时候的我，不会有这样的觉悟。时代背景往往也会决定那个时代人的眼界和心理。况且，我还是莫家的少爷，自幼接触到的东西，用现代女性的眼光来看，是十足十的大男子主义，而且还是带点儿渣的那种。”
“你娶了丁亦宁，而你那个所谓的哥哥却娶了另外一个女人。”
我想起自己在幻境里看到的画面。
“对，我娶了当时并不喜欢我，甚至还有些憎恨我的丁亦宁。说真的，我娶亦宁的时候，心里对她也是没有多少喜欢的。所谓的感情，大概就是一个男人对于自小到大的未婚妻的占有心理。有点类似那种，我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是毁了，你也别想得到。是我的，就算我不要，也不会丢给你去捡。”
“是挺渣的。”
我总结着，莫君生却看着我释然的一笑。
“我也觉得那个时候的我，有些欠揍。”
“之后我的事情，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你和她在日常的相处之中，也互生了感情，对吗？”
莫君生点头：“人心都是肉长的，况且我们两个原本就不是坏人。当然，最最重要的是，我发现亦宁并没有我想象当中那么的喜欢那个人，而我也不像自己想象当中的那么讨厌她，不在乎她。最重要的是，长时间的同住一个屋檐下，我们对我那个所谓的哥哥了解越来越多。”
“他其实，也不是真的喜欢亦宁吧？”
“他喜欢，但对亦宁却是有目的的喜欢。不姓莫的莫家大少爷，在那个时代，日子也不是很好过。为了证明自己，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将莫家变成真正的属于他自己的产业。讨好亦宁，就是讨好丁家，讨好丁家，就等于握住了莫家。可他忘了，父亲就算对他再视如己出，他也不是父亲真正的儿子。血脉亲情，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根深蒂固的。”
“你的那个大嫂，长得与徐明兰并不像是不是？”
“是！是我刻意将她的形象换成了徐明兰。你对徐明兰的印象比较深刻，换成她，你对幻境里的事情，记忆也会更加深刻一些。
说起来，她之所以能够成为莫家的大少奶奶，也跟我有关系。当我向父亲提出要他履行与丁家的婚约，而父亲答应的时候，我的那位大哥受到了刺激。借酒浇愁，惹上了我那位未来的大嫂。一个出身烟花柳巷，但脑子还算好使的女人。莫家大少爷这个名头在当时也算是比较响亮吧，至少比我这个真正的莫家少爷还要显眼。”
“我就奇怪，怎么我在幻觉中看到的人都与现实的一模一样。现在，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