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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冷漠如冰,寒潮之至,韩欢欢不为所动,收拾半褶皱的外套。
“薛郎,别这般冷血无情,我是真的爱慕于你,方才情难自禁。”
韩欢欢以袖掩面,绯红的眸子水意绵绵,“方才你我已有肌肤之亲,我若离开,我如何自处,爹将我扔至乱葬岗,金家已没安侬这号人,你若还赶我走,这偌大的天地,何有我容身之处。”
韩欢欢跪坐在地,屁股上传达的冰凉让她微微抬臀,冬日里真特么冷。
“昨日,与金家之亲事,已被金员外当众毁约,定亲之物退还,你我已不是未婚夫妻,姑娘请自重,鄙舍微寒,姑娘莫沾染了寒气。”
韩欢欢噌的从地上站起来,“所以你就是不留我,对不对。”
韩欢欢擦掉冰冷的泪痕,较为粗糙的面料戳在脸上针扎似的疼,圆滚滚的泪珠又不要钱的往下掉,“反正我不管,你我已肌肤相亲,这辈子我认定你了。”韩欢欢转身前往内室,脑袋埋在枕间,用被子裹得紧紧的。
薛文卿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想要扯掉她的被子,“我把衣服脱了,你要是掀开,我这辈子与你抵死纠缠。”
他从未见过这般胡搅蛮缠的女子,明明是她动的手,是她自己扑上来亲的他,转头却要他为他负责。
薛文卿委屈的盯着鼓成一个包的被子,心底愈发的郁闷了,那是他的床。
微弱的阳光笼罩整个村庄,金色光芒混杂着悠悠寒气,吞噬掉呼出的淡淡热意,薛文卿提着从村长那处拿过来的六斤小米,心底沉重,两年前父亲重病,迫不得已之下将田地抵给村长,承诺每月给予十斤大米。
然,父亲逝世后,村长违背承诺,将大米转成小米,重量时轻时重,他是书生,秉承着读书人的傲气,暗暗安慰不可与旁人一般计较,只是自己稍微苦了点,六斤大米承担一月余粮。
将小米倒入米缸,看看一半的余地,薛文卿舀了一勺小米放入锅中,生火细细的煮粥,绵延的米香味就着寒风吹入席间,韩欢欢眨巴眨巴眼睛,肚子闹着空城计,果断麻利的起床,对着薛文卿灿烂的笑。
薛文卿瞟了她一眼,也不说话,韩欢欢厚着脸皮拿出碗筷,碗的边际坑坑洼洼的,指尖划过粗粝的带着些许的刺痛,韩欢欢跟着他蹲在火边,一时之间全身都暖呼呼的。
闻着淡淡米香味,韩欢欢咽了咽口水。
脸上还残留着被热气翻腾的薄雾,锅里大盆的汤带着窸窣的米粒,韩欢欢嘴唇微张,希望越大,所传达的失望更明确,薛文卿看到她这般模样,忍不住冷嘲热讽,“若是嫌弃,便自动离开,我不强求。”
满满的一碗水,带着几颗米粒,飘荡的水面近乎覆盖,薄薄得一层,薛文卿就着咸菜大口的喝粥,待腹中的刺痛缓下,薛文卿的动作才慢了下来。
韩欢欢端着碗,手心很暖,胃里不停的抗议,她喝了一小口,近乎白水的味道,淡而无味。
咸菜很咸,干巴巴的,吃进嘴里还带着单薄的碎冰,冷飕飕的,在薛文卿的冷眼之下,韩欢欢硬着头皮喝了一碗粥,胃里几乎被热水灌满,时而有热意涌上来。
薛文卿沉默的收好碗筷,转身进了右侧的内室,门一关,他的身影没入其间。
第六章你骗我()
韩欢欢蹲在地上,在薛家转悠了几圈,着实是穷困的可怜。
两房一厅,一书房,一卧室,客厅也不算客厅,一张瘸了角的木桌,两张凳子,厨房在外侧,只有一个棚子,稍不注意灰烟遍布,能吃的东西除了米缸里的小米以及坛子里的咸菜,其余近乎不可见。
才过半个时辰,肚子咕噜咕噜的抗议,她是如此,薛文卿更甚,乡试未果,明年二月则是春闱,还需等到明年八月,不知还需熬上多久。
韩欢欢莫名的觉得有点小可怜,可怜她自己,吃不好,睡不暖,还被人嫌弃,苦瓜脸。
奈何原主偏生要嫁他为妻,外面那般多的青年俊才,硬是吊死在薛文卿这棵树上,那便好吧,原身心愿最大,她韩欢欢认了。
就这情况,首先还是得解决温饱问题,那三十两银子先不能拿出来,免得薛文卿心生怀疑,弱质书生虽是善良,但若知晓她一直骗他,本就受辱的自尊心该是要炸掉了。
韩欢欢全副武装,从柴房拿出了袄子,将自己裹得跟个熊般。
山上白雪皑皑,道上一片冰原,稍不注意便往下滑落,韩欢欢摔了几跤,还好穿得厚,不然屁股都要肿了几块。
透过窗户隐隐看到那抹愈走愈远消失在视线中的娇小身影,薛文卿拿着书的手一顿,缓缓垂下眼睑,走了也罢,本是千金之躯,何必跟着他这弱质书生一起吃苦度日。
这般也好,少了这份顾忌,薛文卿放下书,将碎掉的玉佩轻柔的放入屉中。
绵长的河流布满了厚厚的冰块,走在上面还能看到下方游走的大鱼小鱼,韩欢欢吞了吞口水,心动如鼓,小心翼翼的躲在河流的边侧位置,拿着小锤子一点一点的挖洞,被冰川冻结的河流,只需浅浅的开个洞,鱼类会成群结队的呼吸新鲜空气。
韩欢欢的手近乎失去知觉,在这里砸了快四分之一个时辰,手冻得通红,头顶上一片白花,旁侧堆满了碎冰,大概十五公分的口子,韩欢欢缩进身子,搓揉着冷的麻木的指尖,手触及水的瞬间,温凉的水温比上方还暖上一点。
几分钟后,水面上重重叠叠的小只的鱼,紧密的裹在一起,争先恐后的往上翻腾,韩欢欢笑逐颜开,抓着鱼往小盆里放。
艰难的回到薛家,韩欢欢松了口气,喜在现在天气冷,没什么人,不然还不知是否白跑一趟,天道勤酬,她不至于一点油荤都沾不到了。
看到韩欢欢一瘸一拐,小心翼翼的身影,薛文卿心里默默松了口气,因寒冷而紧抿的唇也淡了几分。
“薛郎,我们中午能吃鱼了。”
韩欢欢捧着盆,盆里堆满了活蹦乱跳的小鱼,薛文卿的视线落在她肿的像个包子的手,将盆放下,裹住她娇小的手,一遍一遍的摩擦着,本细腻白皙的指尖,隐隐露出的血管带着青色的痕迹。
韩欢欢朝着他笑,凤眼微微眯起,好看的弧度挑起,那是他看过最美的笑容。
“我拿锤子在冰上砸了个口子,然后我看见上面浮满了鱼。”
指尖慢慢有了感觉,就着他掌心的火热,韩欢欢感觉自己终是活过来了。
“这衣服哪来的?”披在肩上的毛绒绒外套,韩欢欢表情一僵,傻傻的眨眼睛,薛文卿刚刚回温的脸侧再次凝结,韩欢欢欲哭无泪。
“你骗我。”
门砰的一声紧闭,薛文卿拿起放在桌上的书本,心绪像是澎涌而出的火焰,略带呆滞的目光,楷字上浮现少女娇美的面颊,薛文卿狠狠摇头,将窗户紧闭,晃掉她摇摆的身影。
第七章男人心海底针()
韩欢欢搓了搓余温还在的指尖,拿着盆去了厨房,熟练的将小鱼收拾好,韩欢欢看着冷风呼啸而过的厨房,一头黑线,远古的烧柴年代,她已经久久未曾体验过了。
薛文卿平复心底的情绪,刚刚沉下心来,一股黑烟连绵而至,不由分说的钻进鼻尖,薛文卿俊脸铁青,跨着大步来到厨房,韩欢欢往灶里不停地放柴,小脸上布满了黑色的污渍,一条一条的,极有喜感,薛文卿满腔的怒火缓缓沉寂下来。
“过来。”韩欢欢泪眼婆娑的盯着他,呛的眼泪一股一股的往下流,“薛郎,我本想做菜的,但是这个柴火我怎么点都点不燃,还一直冒烟,呛死我了,咳咳。”
薛文卿一言不发,将灶里堆满的柴火一一拿出来,换上干燥的柴火,不过一分钟,烈火炎炎,消散黑烟的棚子瞬间变得明亮起来,韩欢欢亦步亦趋的跟着,薛文卿表情微变,女孩瘪着嘴,要哭不哭。
“你去洗脸,这里交给我。”
冷峻的撂下话,韩欢欢听话的去洗了脸,然后哒哒的跑了过来,给薛文卿端盆递水。
薛文卿的动作很快,半盆子的小鱼很快煎至金黄,弥漫着清香,两人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咕噜叫唤着,韩欢欢盯着他的侧脸,羞涩的朝着他笑,惹得薛文卿的动作尴尬的顿了顿,继续翻炒的动作。
“我就知道薛郎也饿了,早上的粥都是水,怎么会抵饱。”
韩欢欢舔着脸笑,白皙的脸上还残留着黑色痕迹,及腰的青丝半松半紧的箍住。
薛文卿将做好的鱼放在桌上,倒了热水,伸手拖着她给她洗脸,“这么大人了,脸都洗不干净,稚童都比你好上三分。”
“那是因为我看不到。”韩欢欢顶嘴,被薛文卿用软帕抵住,滚烫的水伴随着轻柔的动作,韩欢欢低垂眼睑,整张脸弥漫着一抹绯红,像是青涩的苹果刚刚成熟,带着一丝红霞,往外扩散清香,薛文卿的心不受控制的鼓动,掩耳盗铃般的洗着软帕,“吃饭罢,米饭该熟了。”
看着他的背影,韩欢欢恶劣的勾唇,小样,还挺纯情,就不信凭借她的姿色,还勾不住你。
小米蒸的米饭不算饱满,还算饱和,比早上的粥不知好上十倍,百倍,小鱼没放油,只放了一点点盐,乳白色的鱼汤飘香,浸入鼻尖肚子的抗议愈发重了,韩欢欢吃的格外的香,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顿饭。
“薛郎,我们晚上继续去抓鱼吧,不然你的身体怎么撑得住,我胃口小都受不住,更何况你。”
韩欢欢喝了一口鱼汤,微微舔了舔唇,鱼汤的鲜味残留在唇齿之间。
薛文卿盯着她如水洗般的碗,眉毛微微上挑,眸底隐含的情绪说明了一切,韩欢欢双颊微红,挡住他看碗的眼神,“那是因为我饿了,早上只堪堪喝了一点粥,我还去砸了半个小时的冰,去的时候还摔了几跤,屁股都摔肿了。”
韩欢欢委屈的凝着他,将手伸至他面前,“还有手,都肿了。”
薛文卿收回目光,“那你便离开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凝满水雾的眸子,盈盈水光,一个眨眼,所有的坚持奔溃而发,韩欢欢噌的站起身,“薛文卿,你就想着我走对不对,跟着你过苦日子怎么了,不就是喝粥吃咸菜,再说了,我还能出去抓鱼吃。”
“我要是走了,你就不怕我冻死,要是被人轻薄了怎么办。”薛文卿面无表情,甚至还转身背对着她,韩欢欢抹了抹眼泪,“薛文卿,我真的走了。”
第八章峰回路转()
消逝在风中的轻喃,踩在冰块上的清脆声,渐行渐远,不知过了多久,薛文卿缓缓转身,微微闭上眼,少女凝满水雾的眸子,近乎苍白的面容,薛文卿终是没跨过心底的防线,迈出了步伐。
韩欢欢抵在墙上,看见薛文卿的身影,微微扬起唇,还没冷血到那般程度。
“薛郎,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韩欢欢从背后抱住薛文卿的腰身,感觉到肌肉的僵硬,缓缓松开了手。
少女笑靥如花,冲散他心底的波澜,也冷峻了他的面容。
“我只是不想有负罪心里,你若是选择停留,习惯小米粥,那是将来必备的食材。”
男人的眸底寒冰掠过,韩欢欢遮住他的眼睛,“薛郎,我不希望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不喜欢。”
薛文卿退后几步,与韩欢欢隔开距离,内敛的进了书房。
心底波澜壮阔,平静的心湖汹涌而至,薛文卿坐在桌前,抓紧书本的指尖泛白,他收留她只是因为她是金家安侬,偿还那份情,仅此而已。
夜幕降临,结冰的小道泛着白光,缓缓被漆黑吞噬,只余下淡淡的月光,韩欢欢敲了敲门,“薛郎,你不说话我便进来了。”
韩欢欢打开门,紧闭的房门大力从里端拉开,韩欢欢紧靠房门,猝不及防,往里端扑了过去,正中薛文卿的胸膛,弱质书生,怎有这般肌肉?
绯红的侧脸半遮半掩,韩欢欢匆忙站直身子,“中午还余下一点鱼,我在院子里摘了颗白菜。”
“我会生火了,都没有冒黑烟。”
韩欢欢给他递过碗筷,小嘴儿喋喋不休,湿润的唇愈发显得殷红。
“食不言寝不语。”
薛文卿掩掉心底的混乱的情绪,说出的话力道重了点,只见她咬了咬唇,瘪唇的模样,竟显得别样可爱。
薛文卿心底一窒,慌乱的扒了口饭。
韩欢欢隐蔽的扬唇,小口的咀嚼米饭,小米蒸的米饭有点硬邦邦的,烙的嗓子疼,韩欢欢接连喝了口水,才舒服几许。
村里睡得早,韩欢欢刚收拾好碗筷,外端黑乎乎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薛郎,我今晚和你睡吗。”
开口惊醒梦中人,薛文卿的眉头紧皱,起身前往书房,“不,我睡书房。”
睡书房?那可不行,韩欢欢烧水烫着脚,心底打着小算盘。
“薛郎,厨房有热水,睡之前记得泡脚。”
韩欢欢拖拉着鞋从书房走过,穿过客厅前往卧室,隐约还有门关紧的细碎声响。
薛文卿站在桌前,冷若寒冰,脚掌近乎没有知觉,握紧毛笔的手微颤着,似乎下一秒便会毁掉书写好的纸张,薛文卿无奈的放下笔,使劲搓了搓手心手背,热意传达,薛文卿的精神愈发好了。
窗外浓黑一片,时而传来一声狗吠,韩欢欢的眼皮子上下搭拢着,仿若下一秒便会紧紧的黏在一起,细碎的声响驱散掉她的瞌睡,门轻声的打开,薛文卿睁着眼,时刻安慰自己,只要他不碰她,在她睡醒之前离开便行。
薛文卿尽量放低声音,起身上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韩欢欢抿着唇,装作睡着的模样。
夜色中,薛文卿脱掉外衣,尽量背对着韩欢欢,韩欢欢眨巴着眼睛,保持平稳的呼吸,甚至能感觉到到旁侧的火热的温度,薛文卿就像是个火炉般,诱惑她不断的靠近。
耳侧的呼吸平稳,男人也由侧躺转变为仰躺,双手端正的置于腹部,韩欢欢伸出魔爪,靠近的一瞬间感觉被火炉包围,暖呼呼的,让她不愿放手。
指尖缓缓地滑至胸膛,胸口的肌肉放松,在胯骨的位置停留往下,美色当前,让人心湖荡漾。
第九章冰释()
封闭的空间带着暧昧的气息,韩欢欢撑起身子,啃咬某人的薄唇,薛文卿撑起被子,冷风袭来,他连忙裹住被子,顺带着将韩欢欢裹紧怀里,本还想着四处作乱的小妖精,顿时被裹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韩欢欢暗暗生气,薛文卿这货是装睡的吧,不然睡梦中怎这般大的力气。
动而不得只能顺其自然,白日里的困倦一扫而来,撑着薛文卿的胸,就着独属于薛文卿的书卷墨香味道,韩欢欢缓缓地睡了过去。
薛文卿似是做了个好梦,唇角的弧度愈发紧了,带着春风拂过的柔和,鼻翼间弥漫的淡淡青草混杂着泥土的味道,仿若进入春季,春风如沐般。
冷风拂过,薛文卿睁开眼睛,安侬柔美的小脸正对着他,手紧紧的箍住他的腰身,腰侧触及的柔软弧度愈发明显。
薛文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将韩欢欢箍住他腰的手放开,小姑娘箍的还挺紧,松开时,薛文卿的额上冒着薄汗,看少女还处于沉睡中,轻轻地呼了口气,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
韩欢欢侧着身子,抿着唇偷偷地笑,打肿脸充胖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活该。
薛文卿靠在墙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绯红的脸滚烫非常,心底涌上强烈的罪恶感,指尖微微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