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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茶向她竖起大拇指,“你是这个!姐姐,我以后只叫你姐姐!”
浸酒受她一番打趣,忍不住啐她,“呸!好不要脸。分明比我大,还要赖着把我也叫老了,不安好心的东西!”
煎茶想了想,“其实小殿下都知道呢,否则能故意发那么一通火!”说着,见四下无人,又凑近浸酒一些,忿忿道:“你是不知道,那个二太太,当真是个面善心恶的,当着小殿下的面还敢扯谎。我当时真怕她扣着你,等迟一日害你染了病或移出去或打发了。”
浸酒想到在王夫人手里受的罪,也生气。
“我打了她的心尖子,她自然要生气。只可恨她不问缘由,拿了我就动用私刑。哼,且等着瞧吧,她从前气焰嚣张,日后怕也不能够了。”
煎茶闻言点头,小声说:“我今天回来问了咱们院子里的小丫头了,都说老太太捋了她管家的权,要给咱们太太的,咱们太太不肯蹚这趟浑水,现在由老太太管家呢。”
“太太素来聪明,我听服侍小殿下的长随说,昨日老爷去找殿下了,想来定有什么主意了。”
煎茶想了想,猜测说:“莫非是请殿下在陛下那里求个恩典,或是搬出去,或是隔开了住?”
浸酒摇了摇头,“这也说不准。老太太瞧着身子骨硬朗,按理不会这时分家,说出去老爷的脊梁骨不给人戳碎了?可依着老爷和小殿下宠着姑娘的性子,却也有可能如此。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咱们只须把姑娘服侍好了,其他诸事都是闲事!”
煎茶深表赞同。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听见里面贾琮叫人来收拾桌子,二人起身抚平了衣角赶忙进去了。
可怜在书房里战战兢兢抄书的贾琏喷嚏连连,苦哈哈的度过了一整天,粒米未进。
时过二更,贾琏饿得头晕眼花,却被贾瑚从外头上了锁,锁在书房里不许出去。他虽可以翻窗出去,可要是被大哥知道了,那还不揭了他的皮完事啊!
想了半天,只能自己在一张大白纸上画了一只大饼,效仿古人,画饼充饥了。
“二哥哥?”
第28章 028()
“胡闹!”
贾琏左手拿着一根鸡腿;右手端着一杯玫瑰露,咽下嘴里的桂花酥,开口教训面前的两个小家伙,“这窗户也是你们能翻的?小七不懂事就罢了,三弟你不说拦着;居然也跟着胡闹!”
贾琮悻悻然摸了摸鼻子;对念春说:“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就不该同情二哥;巴巴儿地给他带这么多好吃的来。
念春一只手捂着嘴巴;另一只忙着给贾琏夹菜;才不管他们。贾琏把碗递过去,嘴上继续数落:“老三;你也不想想,要是你们翻窗户,万一摔了呢!你皮糙肉厚的就算了;小七细皮嫩肉的能和你比吗?”
“哎;小七,给二哥哥夹筷子肉;二哥哥够不着!”
“唔。”
念春继续忙着夹菜,贾琏忙着吃;贾琮忙着翻白眼。好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啊;如果二哥不是那么欠收拾的话!贾琮心想。
“二哥哥;酥皮烤鸭。”
“二哥哥;冰糖燕窝。”
“二哥哥;炸荷花。”
“二哥哥,芙蓉糕。”
“二哥哥,枣泥山药糕。”
“二哥哥,这里还有一盘醉虾!”
贾琏一口接一口地被念春投喂,小姑娘乖巧懂事还这么贴心,贾琏心满意足之余简直要感动的哭了,“小七,还是你最好了。”
贾琮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刚才还教训我们的是谁?”
“闭嘴,我夸我妹妹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贾琮表示他不想和这个混蛋说话!
桌上十来个碟子被贾琏吃了个干干净净,看着桌面上杯盘狼藉,再看贾琏风卷残云的吃相,贾琮额角抽痛,“二哥,你吃好喝好记得把桌子收拾干净。我和小七可是偷偷来看你的,明天大哥要是看见你把他书房给糟蹋成这个模样,呵呵。”
呵呵你个鬼啊!
贾琏默默在心里冷哼一声,他会怕大哥?不存在的好不好!
“大哥有这闲情逸致来管我哦,真是的,老三,你把你自己管管好就谢天谢地啦!”贾琏吃饱喝足,打了个湿帕子把嘴巴擦干净,闻了闻,没有饭菜味了。这才把念春抱起来,笑嘻嘻地在念春的脸颊上亲了两口,“好妹妹,给二哥亲一下。”
“唔!”念春伸手推了推,她闻到这些好吃的味道也会饿的好不好!
贾琏“嘿嘿”一笑,抱着念春走到南面的小轩窗前停下,“老三你先出去。”比了比窗子的高度,“你站在窗下等着,我把小七抱着放下去,你扶着些。”
贾琮个子还没怎么长,要他把念春抱下去不大现实。贾琏等他先爬出去了,这才动作轻柔又小心地把念春也抱出窗外。见小姑娘仰着头看自己,贾琏心里一软,伸手摸了摸念春的小脑袋,“小七乖,明天二哥去找你玩。快回去睡觉吧,乖啊。”
念春乖巧地点点头,被贾琮牵着手回去了。
贾琏回身,动作迅速又麻利地把桌上的一干痕迹都清理了,末了看着念春和贾琮带来的那个大食盒,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算了,明天带出去就好了。”
次日大早,贾瑚来书房的时候,早见不到贾琏的影子了。桌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他昨日抄写的大学和中庸,贾瑚粗略的翻了翻,倒还算工整。问了一声看着书房的小厮,都说贾琏昨日安分守己,不曾出去过。
贾瑚点头,总算有些老怀安慰的错觉。
念春睡了个好觉,一早被贾琏从被窝里抱出来陪他用早饭。
小姑娘没什么胃口地看着面前的白粥,睡了一夜,众人都知道她掉牙的事情了,早饭也都是准备的容易克化的白粥。瘪了瘪嘴巴,念春侧头去看贾琏面前的珍珠饼,桂花糕,紫薯山药糕,小笼汤包,水晶虾饺居然还有荷叶糯米鸡!
贾琏察觉到小姑娘偷偷看过来的目光,很不仗义地笑了,“小七别伤心啊,等你换了牙就都能吃了。”
昨天大哥抱着她和她讲了大半日的道理,念春知道自己换牙是不可避免的事儿,而且少则一年,多则两年。两年啊!难过有的,但是大哥语气冷静又沉稳,小姑娘又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当然也能接受这种算不上安慰的安慰了。
只是,比起大哥的循循善诱,眼前笑得一脸花枝招展的二哥显然是在幸灾乐祸嘛!
“哼,不理二哥哥了。”
小姑娘一字一顿地说完,加快喝粥的速度,在贾琏还没来得及开口时就赶快跑了。
贾琏哭笑不得的看着空了的身侧,轻轻叹息一声,“唉,早知道就不笑小七啦。这么多好吃的,先吃什么好呢,嗯?”
*
且说贾母自打前日捋了王夫人管家的权,便一直想叫张氏暂代一段时日。谁想张氏却不肯接手,府中又再无人可以帮衬,贾母说不得,只能自己辛苦些。
今日可巧,贾母娘家侄儿史鼐携妻前来拜会。
史鼐之妻手里牵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女孩子,笑着同贾母先行了一礼,又把这女孩子往贾母跟前推了推,笑着说:“姑老太太好精神爽利,瞧着竟比侄儿媳妇儿都年轻些呢。您说说云丫头,在家时就念着要来您这儿住呢,今日可巧,老爷带了我们娘儿俩来,还请姑老太太不要嫌弃才是。”
原来这史湘云自幼父母双亡,史鼐袭了保龄侯后,史湘云便跟着二叔一家过日子。贾母的三个内侄都是军功起家,可怜大侄儿去世的早,留下一个幼女少人照拂。贾母便时常接她过来住上几日,倒叫史湘云愈发亲近了贾府。
史鼐之妻本是史湘云的婶母,亦不敢太过严厉教养她,想到贾母素喜儿孙绕膝,同史鼐一番商量,便收拾了几件衣物送她来贾母身边小住一段日子。
贾母见了史湘云,倒十分喜欢,忙招手叫她过来,笑着同史鼐之妻说:“要说这话,却是讨打了。我一个老虔婆,哪里经得起你们这样奉承。”说着,又把史湘云搂在怀里,笑着哄她,“云丫头这回多住些日子再走吧,你二哥哥早想找你玩的。”
史鼐之妻闻言,因未见宝玉,这时不免疑惑,“怎么不见宝玉?”
贾母脸上神色微微一顿,转瞬又笑道:“被他老子拘着读书呢,这会儿子是见不着了,不如留下用了饭再走?”
史鼐之妻连忙推辞,“姑老太太盛情,原不敢辞。只是家中还有事情,不便久留了。”说着,又嘱咐湘云在贾府不可太任性了,就告辞了贾母出来,等史鼐一起回去。
一路无话。
史湘云最爱和宝玉一起玩笑,既在贾母跟前,免不得要问长问短。贾母怕她见了宝玉脸上的伤,只哄她说:“你二哥哥在用功读书呢,云丫头和我坐着说说话。”因问她跟前如今服侍的丫鬟有几人,在府上吃穿用度如何。
史湘云不过才六岁,这时听贾母问话,回答的磕磕绊绊。贾母素来怜惜她,听她说身边只得一个十四五岁的丫鬟服侍,心里便有些不快,不免埋怨史鼐之妻太过苛待了史湘云。抬头见珍珠正捧了果子来给史湘云吃,贾母因笑着指了指珍珠,对史湘云说:“云丫头就和宝玉一道儿住在碧纱橱后面,叫她服侍你好不好。”
史湘云也看了看珍珠,见她容长脸儿,细挑身子,长得和善可亲,便拉着她的手一迭声地叫“珍珠姐姐,珍珠姐姐”。贾母素知珍珠是心细之人,把她给史湘云使唤,心里着实放心。只笑着说:“好生服侍史大姑娘,过后自有你的好处。”说罢,惟恐委屈了史湘云,又遣了一个三等的小丫鬟名叫翠缕的一同服侍。
自此,珍珠待史湘云十分尽心,眼里心里只得史湘云一个。
王夫人虽然没了管家之权,可积威犹在,众管家婆子亦不敢放肆。探春向来奉承王夫人,便是如今,也还是存了几分讨好之意。见宝玉脸上有伤,便日日亲自照拂,不过几日功夫,人就瘦了一圈。
赵姨娘瞧着心疼,可她身子渐重,年底即将临盆,此时也不敢出头,惟恐伤了腹中胎儿。
慕春倒是瞅着贾母身边只有一个史湘云奉承,便起了几分迎合的心思。整日里在厨房进出,端茶送水,跟前跟后地服侍贾母。贾母见她容貌柔美,性子又和顺,人又机灵,便把素日喜爱宝玉和念春之心分了一些给她。
自此,慕春进出贾母卧室,愈发得意。
史湘云年纪小,不过几日功夫也被慕春哄得“姐姐”前,“姐姐”后,当真如同亲姊妹一般。
这日忽想起一事,疑惑道:“四姐姐,我都来了四五日了,怎么也不见爱哥哥,也不见念春那个丫头?”
慕春笑着说:“七妹妹有些不舒服,已有好些日子了。”
史湘云更奇怪了,“她要是不舒服,还能拖这些日子?哼,我看她是愈发的娇气了,只怕是故意躲懒呢!”
慕春闻言只是轻笑不语。
史湘云素来不喜欢念春,这是阖府皆知的事儿。两个小姑娘一样大的年纪,生日也不过就差了几天,史湘云不肯叫念春一声姐姐倒也情有可原。两个小姑娘从前没少一起在贾母跟前玩笑,每每史湘云都要明里暗里挤兑念春几句,这些,慕春岂有不知道的呢。
“云妹妹想那些事儿做什么,这会儿子趁着老太太歇息,不如妹妹去我那里坐一坐?”
史湘云连连摆手:“这也不必,回头老太太醒了找不到我又要着恼。”她才不想去慕春那个小屋子里坐着,又不背阳又没冰盆。
慕春眼里闪过一丝不快,须臾又笑道:“是呀,云妹妹是老太太心尖儿上的人,回头醒来不见妹妹只怕要着急的。只是我屋里还有两块帕子没绣完,就先回去了。”
走出门后,慕春回头望了一眼史湘云的背影,冷笑一声。
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女罢了,老太太给她几副好脸色,就以为自己得了意!且不知如今不过是因着宝玉伤了,念春又懒怠来的缘故,才多宠她几分。一个侄孙女儿,也配!
却说念春因掉了牙,懒怠见人。整日里喝粥,口中也无滋味。时日长了,圆滚滚的身子也瘦了一圈,看得浸酒和煎茶都有些心疼。倒是贾琏有一次抱着念春掂了掂重量,笑着打趣说:“这倒也好了,人轻了些,模样愈发出挑了。”
念春五官精致,秀气的长眉,滚圆的桃花眼,玲珑琼鼻配着樱桃小口,实打实的一个美人胚子。和贾琏那种锋利的妩媚风流不同,念春虽也是一双桃花眼,可一瞧水汪汪清凌凌的,霎时可爱乖巧,对视一会儿,能把人心都看得化了。
贾瑚和贾琮对此不置可否。
念春不服,给了贾琏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哎,小丫头的气性儿愈发大了啊!”
事后,贾琏向贾瑚抱怨此事,被贾瑚冷冷地瞪了一眼。和贾琮说,被贾琮嘲讽说:“二哥你可拉倒吧,我听母亲说,你小时候换牙比小七的气性儿还大呢!”
年前才把牙都换完的贾琮对此事很有发言权,按照张氏给出的可靠消息,哥儿仨换牙时期,老大贾瑚是最省心的,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就把牙换完了。老三贾琮虽然年纪小,可是颇有长子之风,虽有些曲折,但总体来说还是和和顺顺地度过了换牙期。
只有老二贾琏,生来就不让人省心。换个牙像是要了他的命,成日里蹿上蹿下,把个大房所有人都折腾了个遍儿,除了当时尚在襁褓中的念春幸免于难。
现在念春的小性子,估计也是随了这不安分的二哥。
贾琏摸着鼻子,讪讪地笑,“那不是年少气狂少不更事嘛。”
想了想,贾琏扑过去把念春一把抱住,“啾啾啾”亲了好几口,一脸谄媚讨好地说:“哎呀,小七呀小七,二哥错了,你可别不理二哥呀!咱们小七性子最乖巧最好了,和二哥是一样一样儿的!”
第29章 029()
贾宝玉脸上的伤一好;立刻又恢复了他没心没肺缺肾少肝的性子。见史湘云在家里小住,天天儿地都缠着她一起玩。两个人好得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成日里胡闹,贾母说笑一阵也就随他们去了。王夫人如今整日待在自己院子里,虽有听闻;却也没有心思烦这些。只因春闱在即;贾珠却病了。
原来贾珠常常披星戴月的用功读书;整日里起居坐卧都在书房之中。贾政最喜子弟用功;见贾珠如此;大感欣慰。王夫人因贾珠争气;元春如今又嫁得体面,贾政也常来她屋里歇息。夫妻二人愈发督促贾珠读书;只盼他夺个状元魁首才好。
可怜贾珠十八|九岁的少年儿郎,竟是瘦得脱了形,与比他小几个月的贾瑚站在一处;反倒衬得他愈发面黄肌瘦了。
贾瑚偶尔在府中见了贾珠;也会多看他两眼。盖因贾珠气色着实难看,身躯孱弱;已不是用“清瘦”二字足以形容的了。他虽想关心贾珠几句,可见贾珠双目呆滞无神;便是同他打个招呼;他也常常走神。贾瑚不由叹息;不知道将来若贾珠有个好歹;府上又是如何情状了。
自过了腊月;贾珠身子愈发弱了下去,常常咳嗽不止,延医用药皆不管用。贾母等人也十分担忧,特请了宫里的一位太医常住在贾府上,方便看诊。王夫人更是日日夜夜不间断的照拂贾珠,人参鹿茸吃了不知凡几,却如石沉大海,不见半点起色,贾珠反而越发消瘦了下去。
谁料想,开春时,贾珠却又奇迹般的好了起来,脸上起色好转不少,与人说话也没有了冬日里的懒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