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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正茂觉得这样逃难的避着很是丢脸,但脚下不听使唤自己要跑,他赶忙道:“丁锦绣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存什么心思,你让香菊住下来不是想用来兜搭二弟吗,现在好了,香菊看上我也是皆大欢喜,能嫁进门给你做个伴,你就大方点让她嫁进来,否则休怪我休了你!”
是的,用来对付柳氏的妹妹竟然祸害到自己头上,这将是她人生中巨大的耻辱!
柳氏在旁看热闹看得痛快极了,她那时有多气,丁锦绣就比她当时气上百倍。
引狼入室这个人词儿用在丁锦绣身上真是再适合不过。
丁氏追累了,站下来捂着腰大口喘气,应卢正茂应得理直气壮,“休我?我犯了七出之条中的哪一条,我上孝顺公婆,下善待儿女,洁身自好,给你们卢家生了个童生老爷传宗接代,你有哪条名目可以休了我!”
卢正茂有些泄气,还真是这样。刚只是说得顺嘴了,细想起来丁氏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哪是这么容易板动的。
“那你也不能阻止我娶妻!我要娶菊香做平妻,不是做妾。”卢正茂铿锵道。
男人迷上一个女人上就会为她不顾一切,卢正茂现在就处于这种了。
丁香菊呆在一旁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了。她这样的身材样貌即使是个寡妇也不愁嫁,干嘛搭在这个泥腿子身上?可事情发展令她始料未及,原先的逢场作戏好像要实现了,大势所趋下根本没她说话的份。
唉,要是最初不贪那几个首饰就好了,怎么会让事情发展到这步?
丁氏气笑了,放着嗓门道:“我告诉你卢正茂,只要我丁锦绣活一天,就绝不允许你沾染的花草进门!她们下贱巴上你,这也是她们的报应,白白便宜了你这个老不死!哦我明白了!”
眼尖到瞅见丁香菊皓白的腕子戴着一个碧绿手镯,丁氏没好气的指了指,“我就说文瀚这么老实怎么会偷家里的钱,原来是你把钱给文瀚让他买首饰给这个贱女人!胆儿还挺大,我前脚才没收后脚就戴到了这小贱人手上。”
真相大白一刻,在家的卢桂枝目睹这一切,嘴巴张成了鸡蛋大。卢桂枝猛然感到心底一阵绞痛,想起前些日子娘的扁担重重落到梁文瀚身上指责他是小偷的场景……
丁氏可以不把梁文瀚当人,冤枉和原谅不过是句话而已,可卢桂枝不同跨过这个坎,没想到丈夫那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不吭声,默默帮爹顶罪。
亏得那几晚她还生气他是买首饰去给外边那些莺莺燕燕,连着到现在都没给过他几个好脸色看。
她渐渐有些疲倦了,她从来对丁氏都是百依百顺的,为什么她却要一再践踏梁文瀚?不把他当女婿,也害得她伤心。
“是又怎么样!香菊好歹是你妹妹,别一口一个小贱人的,”卢正茂破罐子破摔了,承认下后看向卢老汉和卢老母,“爹娘,总归事情已经这样了,我是非娶香菊不可的!你们也不想儿子被抓去坐牢吧,既然我和香菊情投意合,不如成全了我们。”
老两口犯难中,丁氏哈哈大笑起来,狰狞而张狂,“这事本就是你做错了,你还做梦想抱得美人归吗!你这种母狗也去啃一嘴的人老娘不稀罕了,要坐牢你就去做,我绝对不会妥协!”
说罢同样看向两位高堂,“你们二老只要敢答应他,我明天就带着桂枝和兴鸿出去过!看丁香菊这个老女人还会不会为你们老卢家传宗接代。”
人最在乎的就是切身利益,尤其在这卢家里,他们对丁氏的偏颇与其说是偏爱,不如说是畏惧。这个家的亲情淡薄,他们最看重的只能是自身利益。
丁氏这话一出果然把他们唬住了,两个老人的风向开始偏向丁氏那边,指责卢正茂的不对。
卢正茂眼珠子转了转觉得事态不妙,转到丁香菊身边,摸了摸她的小腹,“香菊已经怀了我的孩子,这就是我非娶她的理由。爹娘要是不打算要这个孙子了,就纵容丁锦绣闹吧。”
“什么?!”老两口惊呼。
这下可不得了,老两口赶紧走过去丁香菊身边问东问西的,完全倒戈。
丁氏懵了,大吼,“就算怀了也把他打掉!孽种休想进卢家的门!”
卢老母护在丁香菊身前,准确说是想护住丁香菊的肚子,她瞪了丁氏一眼话语里充满了坚决,“锦绣你就别闹了。正茂他男丁子嗣不多,这是我们卢家的种,谁要想伤害他先从老身尸体上踩过去!再说这是条人命呀,打掉他不是作孽吗?!事已至此只能让香菊嫁过来了。”
卢老汉也深以为然,“锦绣你要顾全大局。你先前打骂正茂我们不是也没帮?教训过就行了,再说要打掉我们卢家骨血的话我先把你赶走!”
“你,你们……我要带桂枝和兴鸿出去过!你们休想他们给你们养老送终!”丁锦绣知道大势已去,开始耍无赖起来。
卢老汉斟酌了会就道:“随你的便吧。”
他们不止一次对卢兴鸿失望过,从他考了这么多年也没中举,到后来沾染上赌博和勾栏,还有平时生活上点点滴滴的懒惰和冷血……故而他们才对丁香菊肚子里的孩子抱有诺大希望。换句话说倘若卢兴鸿是个有出息的,他们至少也要看在他的面上考虑帮丁氏,而不去为一个没成型的婴孩做这有风险的赌注。
可现在告诉他们他们尚存另一个孙儿可以寄托厚望,那干嘛还死盯着一个不成器的卢兴鸿?
丁氏咬碎了槽牙恨不能扑上去把人活撕了,可她知道不能。
孩子就是丁香菊的保命符,她冲上去全家老小非得跟她拼命不可。
第113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丁氏后悔不迭啊,当初用来搅合二房的丁香菊怎么就来祸害她了!
本来分家后她就知道操控二房更没戏了,准备择日送走丁香菊,现在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事情闹到这一步丁香菊只有硬着头皮答应了,若说没怀孕那不就招打吗,届时丁锦绣更有由头欺负她了。发生了这档子事还闹得沸沸扬扬全村人都知道,不嫁也得嫁了,不然就算是寡妇也不能乱来的。
可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她得好好思忖了。丁锦绣从小就不是个好对付的,想不被她打压,就得利用肚子里这个无中生有的球儿了。
首先丁香菊就为自己争取得了平妻的地位,绝不是嫁过来给人做妾,而是和丁锦绣平起平坐的。
这话头按先来后到和丁香菊的身份来说都是过分的,可架不住人家怀了卢家的种啊!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人敢忤逆她的意。
就这样卢正茂和丁香菊的婚事很快定了下来,且准备大办酒席。
至于住的屋好办,不可能三个人一起厮混那么重口味……就算能,恐怕也只有卢正茂一个人乐意。
所以就把卢雪枝出嫁后空出那屋指给了丁香菊,卢正茂年纪一把了倒享到了农家鲜少的齐人之福,爱上哪屋歇上哪屋歇。
办酒席这天丁氏没出去看,听着外边的锣鼓喧天,她觉得这辈子从没这么失败过。
她这辈子是强势的,强悍的,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灾难,这一下子快要把她心挖空去一半。
成婚后的日子可想而知,卢正茂几乎没回过丁氏的屋,整日光明正大的和丁香菊腻歪在一起。
按理说嫁进了卢家就该分摊家务才对,但丁香菊仗着孩子肆无忌惮,极尽享受自己的权利,大改以往对丁氏惧怕的模样,变得趾气高扬起来。
既然进了这个坑,那就只能跟丁氏争肥料争水分,谁争得多谁就能光鲜漂亮的活下去。
卢家最近活生生成了戏台子,嫁了女儿又娶妹妹,两个人都不是好货,都是靠手段攀附上别人的……莺歌村真是几百年都没有上演过这样的好戏,还是一出接着一出演的!
他们那边的笑话是挺好笑的,可柳氏也为自家的状况担忧。
以前她还不将卢梅枝放在心上,可现在眼瞅着她长大了能为家里分担了,便越发重视她起来。
都快及笄了啊,到时和关阳旭办婚礼的钱还不知从哪出呢,总不能一出事就去找卢氏她们。
就因为过度忧思,柳氏病倒了,整个人升温发烧降不下来,傅若颜给看了也开了药,但柳氏的病来自于心里的心结,药吃了几日不见好转。
这个病是过人气儿的,不能给麦枝喂乳了。
整整一天了,麦枝在房里呜咽的哭。先前是嗓子嚎亮的哭,哭得后边可能渐渐饿了,声音小了下来,可就是不肯吃爹和姐姐调的米糊糊,可怜兮兮的望着柳氏。
哎哟哪有这样的孩子,都饿了一天了都不肯吃米糊糊,柳氏怕她饿坏,想抱她过来喂。
卢梅枝犹豫的不肯撒手递过妹妹,“娘不行的,您是大人得这病尚且挨不住,万一过给了麦枝,小孩得病可难得治愈!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
柳氏被小女儿哭得打起了几分精神,朝窗外黑峻峻的夜色看,焦灼道:“这都晚上了,她从白天就哭起的,万一要是没吃的饿坏了……”
“唔唔……”
卢梅枝抱着妹妹哄,道:“麦枝是不是只吃奶啊?我们给她找些吧!”
“嗯这个可行,对了,大房那边的母羊蹿仔了,这几天奶。水充足得很,你去挤一些兑水给麦枝喝。”
卢梅枝得令把妹妹放下,准备去那边借奶。
母羊弹起来不好对付,卢正旺也跟着下了榻准备去一同挤。
卢梅枝到自家这边临时搭建的小草棚里取了一只碗过去接奶,因为只需取小婴孩喝的分量,兑水前要不了半碗,就没打算深夜把大房的人叫起来。
谁知父女两刚在圈棚里把母羊摁住了,里边的丁氏掌灯起夜恰好撞见。
“你们在干啥,偷羊啊!”丁氏是唯恐抓不住二房的小辫子。
卢正旺挠挠头,站起来陈述实情道:“不是的大嫂,采薇病了,病气过人,不能给麦枝喂奶。麦枝哭了一天了不肯喝米糊糊,怪可怜的,我们来给她找些羊奶喝,不多,半碗就行。”
“半碗也不行!咱们都分家了,你们这样不问自取就是偷!信不信我把你们告官府去!”
是,两家人现在可能比陌生人还不如了,卢正旺直接道:“那算我们给你买的成吗?你说多少钱,开个价。”
丁氏叮咚咚走过去,一脚踹翻卢梅枝手上的碗,“你们这坏心眼子活该女儿哭死饿死!老娘不卖,出多少钱都不卖!”
不借他们羊奶反倒恶语相向,卢正旺火了,“大嫂!”
“呸,还有脸叫我大嫂,要不是为了你我能引狼入室坑了自己吗。你们就等着孩子饿死吧,反正是个赔钱货也不打紧!”
老人家睡觉不安稳,此时听到院里争吵就套上外衣出去,在门槛边站了会听了七七八八,但没作什么表示,就跟木桩子一样站在那。
这时,傅若颜不止何时溜进的屋把卢麦枝抱了出来,瞅了院中人一眼把麦枝抱往外走。
卢梅枝顾不上这头了,赶紧追上去,“颜颜!你是不是有办法调出麦枝喝的奶呀?太好了!我们真怕她会……”
傅若颜无语,“我一个未出阁的哪有奶,表姐真会天马行空。”
“啊,那你带麦枝去哪?”
“找奶咯。”
卢梅枝跟着她走,原来是来到了里正家。对了,里正家的媳妇儿彤慧也有一个崽子呢,她肯定有奶。
就是这么晚来打扰人家不大好意思,傅若颜抱着麦枝,只有卢梅枝去敲门了。
敲了几下是唐文栋来开门,得知情况后请她们进屋,把妻子叫起来给麦枝喂一喂。
她们外人在,唐文栋反倒不好意思去看妻子那头的情况了,转头跟两姐妹聊天。
第114章 门开了()
傅若颜随眼一瞧就看出他们夫妻俩脸色都不佳,要是单这么不佳她就不多话问了,有可能是别的事情。可明显他们心情也很沉重的样子,应当不是为那床笫之欢……
她便斗胆拉家常道:“唐兄和嫂夫人看起来脸色都不是很好,是否贵体欠安?”
唐文栋叹了口气,“彤慧她是夜里经常起来照看孩子,累的。我是对乡试很操心,明年开春就是三年一度的乡试了,也不晓得能不能考上。听说最近县主有事要被调动,如果能中个举人甚至更高,那么竞争县主的位子很有希望。”
傅若颜点点头,“那不知我上回的建议你觉得怎么样?”
提到这唐文栋显得有些激动,拱手道:“要不是有傅小妹提醒,在下还不知要做多少年无用功!你等等,我再拿来给你过目一遍,瞧瞧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转身就走了,傅若颜都没来得及叫住他。
她哪懂得咬文嚼字的八股文,只要唐文栋心里有数就行。
不过他一股脑就抱了一沓作的诗词文章来,傅若颜不好让又抱回去,寥寥翻看起来。
光看句式是没错的,每一句都裁得整整齐齐跟刀子比划的一样,而且内容都是四书五经里面引发的。
傅若颜看了几篇眼睛发亮,她虽无深入研究过八股文,但读了眼前文章只觉得文字不浮夸不华丽,恰到好处,押韵感十足,比喻鲜红仿若身临其境。
这是在她一个现代人看来,文采斐然用词生动,但这个时代也许有更高的水平,她不随意点评,微笑着退还给他,礼貌的客套了句,“甚好。”
卢梅枝最近几乎揽了傅若颜全部的活,除了一些大事需要傅若颜亲自裁决,她都快成为代言人了。
傅若颜乐得当个甩手掌柜,让卢梅枝多历练历练也好。
可在关阳旭看来就很心疼卢梅枝了,他心里隐隐觉得傅若颜让卢梅枝做这么多事,却没有付给她应有的工钱,有点小家子气了。工钱数目他是想卢梅枝打听过的,但还是觉得太少了,傅若颜这些买卖做成可绝不止这么点钱……
他这趟埋怨其实发得有由来。要不是傅若颜让卢梅枝搅进这趟浑水去城里学什么做生意,她也不会认识顾玉生。
可这些他不能说,只能憋在心里,竭尽全力的对卢梅枝好企图挽回她的心。
并不是不可能的,他去打听过,顾玉生竟是个赌坊头子!这样的身份跟卢梅枝简直是天沟地壑,完全不匹配。
那种花花公子懂得什么叫爱?就是看卢梅枝清纯可爱一时上了心而已,哪一天就会厌倦回他的金银窝去了。
于是他觉得自己有机会了,不再自暴自弃。
关阳旭的热情关心却令卢梅枝心里越发不安,想跟他说的事也无从说起。如果说了的话好像自己是始乱终弃的混蛋,都收了人家镯子了,心里头却惦记着别的男人。
其实她也是自私的,总在权衡关阳旭和顾玉生哪个更适合自己,这个想法是有些自大了,两个人都这么优秀怎么轮得到她来挑?可她就是这样想的,总怕和顾玉生是梦一场,回过头来又把深情守候的关阳旭给辜负了。几重考虑下使得她并没有对关阳旭说出她和顾玉生的事。
但这也不代表她是个想一脚踏两船的人,她的理智从来都是拒绝顾玉生的,没有一次回应过他。
这天卢梅枝随傅若颜去回春堂做买卖,卢梅枝闲暇之际跟孟大夫在学医术,大头还是傅若颜挑起,在外边签署名字。
她们的一个熟人竟然来访,傅若颜抬头看到人愣了愣,“你生病了吗?”
赵湛挑了挑眉,“我这样子像生病了吗,是顾玉生得了严重的风寒,我来为他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