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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留亡魂一日,亡灵就不得超生一日。如今已是三年有余,王,该放手了!黄泉路冷,你就忍心让王后长留?”沈鹤反问。
炽磬不说话,垂下眉眼,紧握酒杯的手微微发颤,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半晌,他才低低的说:“好吧!”话锋一转,又露机锋:“不过,朕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沈鹤和殷离同声问,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
炽磬目光一冷,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一字一句的说:“朕要用含笑来祭嫣儿在天之灵!”
第105章 活祭亡妻()
天牢里,守卫看到炽磬,急忙闪身让路。炽磬阴沉着脸直接走向关着含笑的囚室。
听到脚步声,含笑抬起头,看到炽磬站在牢外,狱卒开了门,他弯腰走了进来。望着华衣尽去,只着一身单薄囚衣的含笑,白玉面具在天牢微弱的光线里少实在冰冷的光芒炽磬厉喝:“你认不认罪?”
“我说过,不是我干的,我是被人陷害的!”含笑幽幽的望着他,眼中凝聚着泪光。
炽磬蹲下来,痛心疾首的望着她不停的重复:“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为什么”
含笑怔了一怔,望着他,似乎有所顿悟。心头一颤,一种莫名的情愫浮上心头。然而只是一秒,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你本知道,今天明月的庆生宴,亦是你进夫人的庆宴,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事情来?你的心不在朕身上,朕可以体谅,毕竟你与玄仪相识在先。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伤害嫣儿!”炽磬痛苦的说。
含笑不说话,默默的垂着眉眼。这是一场阴谋,如今的她孤立无援,就算浑身是嘴也洗刷不了冤屈。
“这样的绝世美人,朕怎么忍心让她受凌迟之苦?”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炽磬深情的望着她美丽的脸庞:“如果你肯认错,朕或许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含笑恍如又看到了希望,眼中现出一抹明亮的光,急促的喘息着问:“你肯放我走?”
只要能活着离开,就算是天大的冤枉,她亦可以认!
炽磬眼中阴霾顿生,手中的力道骤然加大,几乎要捏碎她的下巴:“死也不愿留在朕身边吗?”
含笑疼得皱眉,眼中积蓄的泪终于决堤,顺着眼角滑下,流过耳朵直入发中,却倔强的不肯回避,直视他的怒气。
她就是这样,明明很柔弱,却又像小草一样坚强,一次次挑战他的极限。
“你休想!”炽磬低喝,松开手,深呼吸,极力忍着现在就想一把掐死她的冲动。
明亮如星子的眼睛暗淡了下去,含笑苦笑:“我早该知道,从一开始你就不打算放我走!是我太天真,竟然相信了你的话”
炽磬冷笑:“如果早知如此,你是不是连明月也不愿生?”
明月,那个才满月就知道救娘的好孩子含笑闭上眼,不让他看到眼中浓浓的爱意,良久才睁开眼,已经是一片冷漠,报复性的点了点头。
炽磬向后退了两步,瞪大眼不敢相信的望着她:“你竟然,绝情至此”
“有你绝情吗?”含笑冷笑,事到如今,她也豁出去了,“不要忘了,是谁让我从高贵的公主沦为罪奴?是谁让我淫名远扬,顿了最后一线生机?又是谁,把我逼到今天的绝境?你说我绝情,哈哈”
“你在怪朕?”炽磬痛苦的摇头,“难道你还不明白,朕是因为爱你才要留下你”
“爱吗?呵呵这样的爱,我要不起”含笑摇头轻笑,泪水纷飞如晶莹的珍珠散落到地上的干草中,偶尔有几滴溅到炽磬身上,“如果你对我真有一丝情意,就放了我”
说来说去,她还是想走!
最后一丝耐丝被她磨光,炽磬猛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瞪视着她:“你父王害死嫣儿,你又毁了嫣儿遗体,朕要用你来祭嫣儿在天之灵!”
他残忍的冷笑,猛的出手把她拉起来,一用力,拧断她的胳膊。
“咔嚓——”
含笑疼得晕过去
“哼!”炽磬扔下她,离开天牢。
再醒来,已经被捆在祭台上,周围堆满干柴,几名宫人手执火把站在四周侯命。
含笑惨笑,这是他报复的方式吗?想用火烧死他
“含笑,朕再问你一次,你可知罪?”炽磬冷酷无情的声音远远传来。
含笑抬眼望去,才知道这里是皇陵,而祭台就设在李嫣的陵墓前。一身白衣的李暇坐在他身边,得意的望着她。
她的沉默再一次激怒了他,喝道:“你可知罪?”
含笑缓缓的抬头,望着雪后初晴的天空,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喊:“我无罪!”
我无罪——
声音久久的回荡在空气中,众生默默。
炽磬瞪着她,终于大手一挥,下了最后的死令:“点火!”
声音才落,火把就扔向柴堆,已经加过油的柴马上燃烧起来,发出噼哩啪啦的声音。
烈火熊熊
生生世世不相忘,年年岁岁祭亡妻他,真要用她的身体来悼念逝去的爱情吗?她的爱,又在哪里?
含笑无声的笑,泪落,还没滴到地上,就被周身的热气蒸发。
火光重重,依稀看到了出宫那一年,那个身负重伤,满面疤痕的男子,他对她伸出手,那样温柔,那样爱恋
隔着火光,炽磬望着这个到死也不肯承认罪名的可恶女人,临死竟然还能笑出来,他知道她一心求死,但没想到死于她而言,竟然是那么快乐的一件事,连脸上的笑容也比平时耀眼三分,晃花他的心神。
真的要烧死她吗?在这个报大仇,泄大恨的关头,为什么他的心,那么苦,那么疼
第106章 火场救人()
冷风催动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冬日冰天雪地的皇陵忽然有了温暖的感觉,像极了春天的气息。祭台四周的冰雪被火灼成了水,汩汩顺阶而流,像是谁的眼泪。
李暇唇角微扬,心头的大石终于移开。没了姐姐,没了含笑,从今往后,她可以高枕无忧了。
王后的下葬仪式上,火烧罪大恶极的莞妃,以祭亡后在天之灵。炽磬,这就是你所谓的情吗?很好,真的很好
含笑微笑着,慢慢闭上眼睛,等待火光灼肤的痛
炽磬望着火光吞没她娇弱的身影,双拳紧紧的握住,关节泛白。心中五味复杂,无力思考,只想快点结束。无论是爱还是恨,都快点结束吧!他的心,再受不了这种又爱又恨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火,那样大的火,弥漫了人们的视线,噼哩啪啦的烧柴声中,谁也没有注意到红光里几抹黑影无声逼近,从四周飘落的二十多名黑衣人在祭台四周扔下许多浸过油的棉絮,并且袭击了祭台四击的卫队。
陡然风起,围绕祭台的火苗窜动,向四周蔓延开来,油棉絮快速燃烧着,发出难闻的气味。
烈火熊熊黑烟袅袅
这突来的变故惊住了在场的人,包括炽磬和李暇。
“护驾!”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侍卫们匆忙冲到陵墓前,团团护住皇上与贵妃。火势太大有向陵墓扑去的气势,连和黑衣人纠缠的侍卫也折回陵墓前,设法救火。没有一个人顾得上火堆中的含笑。
是啊,关键的时候顾得都是自己的安危,谁还会关心一个将死的罪人?
被变故惊得睁开眼的含笑努力越过火光望去,看着祭台四周的宫人御林军纷纷向对面的陵墓涌去,不由得再度变起唇角,嘲讽的笑起来——于她而言,怎么死还有区别吗?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火竟然顺风而走,往对面的陵墓烧去,像是有什么强大的力量在把她周身的火隔开。
含笑惊奇的睁大了眼,火光中,她看到沈鹤带笑的眼:“含笑,我来带你走!”
天籁般的声音如高山清泉,那样动听。话一落,绑在身上的麻绳已断,沈鹤一把抱起她,跃过火墙向皇陵后的深山掠去。
风越来越大,火势已经从祭台转移到陵墓阶前,炽磬敏感的察觉到风中凌利的气息波动,大骇:“竟然有人用内力催动大风!”
心念一动,炽磬惊慌的脱口叫出含笑的名字:“含笑,含笑!”
“来人,护住莞妃!”情急之下,炽磬脱口而出。此时此刻他竟然那么担心她的安危!心里前所未有的恐慌,甚至忘了他刚刚还要烧死含笑。
李暇眼中微光流转,愤恨一闪而过,悄悄捏紧了衣角,紧紧的靠在炽磬怀里。
然而他发现得太晚,松开缩在怀中瑟瑟发抖的李暇往祭台冲过去,祭台已然空空,只余断了的麻绳,哪里还有含笑的影子。
明显的不是来杀人,而是来火场救人!
刚刚在心中涌起的慌乱平息了下去,换成熊熊怒火。
“中计了!”炽磬怒喝,极目望去,几道黑色的人影正在林间跳跃着远去。不管是敌是友,都休想带走含笑!炽磬冷静下来,命令御林军:“快给朕追!”
御林军们慌忙领命追去。李暇想要阻止,已是不能。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把她追回来!”炽磬激动的狂喊着,让人分不清是爱是恨。而后,自己也施展轻功追了上去,再顾不上李暇和刚刚下葬的嫣儿。
皇陵依山而建,地理位置相当好。翻过后面的山头就是一处极险的悬崖,山下驻满御林军,他们基本上无路可逃。
炽磬危险的眯着眼,在几个心腹的护卫下快速向前掠去。那群劫祭台者,是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不多时,便追上了负重的沈鹤。
山顶很高,无树,多是矮小的草丛,和光怪陆离的石头。此时寒冬,草丛被大雪压住,雪地很滑,很冰。
待看清是沈鹤的背影时,炽磬大吃一惊,慌忙落在地上来,大吼:“沈大师何故劫祭台?”
“活人祭天,乃大罪也,在下不愿看王误入岐途,犯下天谴。”沈鹤的声音远远传来,脚下一刻不停。
炽磬脸色一变,从侍卫手中接过弓箭瞄准沈鹤的背影。
“嗖——”
箭离弦,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射去,沈鹤依旧不管不顾的往前跑。怀中的含笑探出头来,看到箭如破竹直取沈鹤后心,大惊:“箭”
话还没有叫出口,一个娇小的身影破空而来,小手一伸,轻而易举地握住急飞的箭,冷笑:“想杀我师父,没那么容易!”
弹指间,已经到了悬崖,沈鹤停下脚步,放下含笑,目光复杂的看看悬崖,又看看脸色惨白的含笑,悄悄对她耳语:“如果实在不行,我们一起往下跳!”
含笑惊恐的点点头,眼睛瞪得大大的,伸长脖子望望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悬崖,害怕的后退了两步。
不远处的炽磬哈哈大笑,笑得张狂:“沈大师,你怎么算也没算到前面会是断崖吧?哈哈哈”
第107章 逃亡之路1()
心事太沉,伤心太重,就算昏迷过去,悔恨也没放过他。
回宫的路上,炽磬虽然昏迷着,却不断的说着胡话,喃喃的听不清楚,偶尔还出手捶打自己的脑袋,急得李暇不知该如何是好。一进仪元殿,就赶紧宣了太医来看。
太医诊过,下了药方,炽磬才悠悠转醒。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有她的消息了吗?”
李暇心里颇不是滋味,敢情他一路挂念的都是摔下悬崖的含笑。
杨林摇摇头:“已经去找了,现在还没有结果。”
“哦!”炽磬松了一口气,面色依旧苍白,“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只要她还有一口气”
“哪怕摔残了摔傻了吗?”李暇再也忍不住,苍白着俏脸问,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
炽磬毫不犹豫的点头:“对!”
“王,你忘了姐姐”气愤至极的李暇再度提起嫣儿。
然而这一次,嫣儿也阻止不了炽磬的决心,他冷着脸,一字一句的说:“含笑是朕妻!六年要是没有她,朕早就葬尸荒野,哪还有命活着回鲁那?”
这其中竟然还有一段她所不知的渊源?李暇大惊,后退两步,不可置信的颤声问:“王是说六年前您初封王时,奉旨进京谢恩,在回鲁那途中遭受暗杀的那一次?”
炽磬缓缓点头:“可惜朕那时不知她已经有了孩子”忆起那段生死一线的往事,他脸上浮起温和的笑意,原来那三个月甜蜜的时光从未在他心头消散,只是被沉淀了下去而已。
“孩子都有了?”李暇颤声问,向后踉跄了两步,几乎要晕过去,扶了木几才稳住身形。意外太多,于她而言,有惊无喜。
提起儿子,炽磬脸上浮起温柔的笑意,已经消散得几不可见的疤痕一笑就明显了起来:“是啊,原来流星是朕的儿子!是朕和含笑的儿子!朕的儿子,都五岁了”
他这么一说,李暇也记起那个明眸皓齿的小孩童,细想之下,竟那样酷似炽磬小时候,而他们,竟然大意的没有发现这一点儿!
苍白的脸上浮起浓浓的恨意,李暇的努力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不让自己倒上,双手紧紧的绞着衣角。该死,明月出生那一天,她真该阻止他们进宫来救含笑!只要含笑死了,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没有五年前,没有小皇子,只有她李暇和明月公主!
可惜,为时晚矣,这个时候再说这些已是无用。眼下只能祈祷上苍,让含笑母子摔死。
杨林悄悄看了李暇扭曲的面容一眼,心下只觉惊悚。
“杨林,马上传旨下去,封锁京城,全力搜索莞妃下落。”炽磬道,没有了冰冷的白玉面具,整个人显得亲切了不少。话锋一转,又对李暇道:“暇儿,咱们去看看明月吧?”
“好啊!”李暇牵强的笑,松开手,衣角已经皱了一片,炽磬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带头往红鸾殿去。
如今,只有明月是他的心尖肉了。只是明月,恐怕不能再住在红鸾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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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雕背着含笑在山脚降落,一辆华丽的马车上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驾车人。流星正焦急的走来走去,小脸写满焦急,看到含笑,欢呼着扑过来:“娘!”
“星儿!”含笑紧紧的把流星搂在怀里,亲也亲不够。意外的重生,团圆的喜悦,暖暖的盈满心头,落下激动的泪花。
“娘,你的身子好冰,快到马车里换衣服吧!星儿给你守着,等师父赶来,咱们就可以离开了!”流星心疼的摸摸娘的脸,仿佛在一夕之间长成了会照顾娘的小大人。
“恩。”含笑点头,伸手擦擦眼角,爬上马车去换衣服。
不多时,沈鹤和舒夜也赶到,舒夜朝驾车人一点头,二人钻进马车,马鞭一扬,嗒嗒的向远方驶去。
“舒夜,你怎么会来?”路上,含笑纳闷的问。
舒夜笑笑:“我来救你呀!师兄强毕竟人单,所以我就来了呀!”
“谢谢你们”含笑诚挚的道谢。
马车飞奔,带着希望奔向远方。含笑倦极,拢着舒夜为她准备好的狐裘安然入睡,梦里犹挂着甜美的笑容。
舒夜怔怔的望着她美丽的睡颜,真想把她揽进怀里。
“唷——”
忽然驾车人一声长啸,车子急停,沈鹤和舒夜脸色一变,含笑被惊醒,惊恐的小声问:“怎么了?”
“嘘——”舒夜对她摇头,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上头有令,凡出京者必须有通行证!”马车外会来侍卫不带感情的声音。
车内几人面面相觑,他的动作好快,竟然已经封锁了城门。
对炽磬的狠、快、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