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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瑟瑟发抖,没人敢说话,生怕一不小心火就烧到了自己身上。
第102章 栽脏嫁祸()
“且慢!”李暇忽然站起来喝道。
炽磬满目怒气,望向李暇。恨意太浓,伤痛太沉重,连明月也不得不正视,望着眼前的男人——她的父王,一时说不出话来。
“姐姐无故受害,王应查出幕后凶手,找回定颜神珠!这些侍卫皆是鲁那旧臣,对朝廷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存心放盗匪进来。以臣妾之见,暂时收监,再从长计议!”李暇说,清丽面容变得异常凌利。
稍作沉默,炽磬同意了她的看法:“暇儿说的有理,来人,把昨晚值班的守卫全部收监,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
侍卫们被拉了下去,凝重的气氛压抑得人透不过气来。
炽磬仰头咽下苦涩的泪,他冰冷的声音如同地狱修罗:“朕早说过,谁敢冒犯嫣儿,定要诛他九族!无论是谁,朕决不手软!”
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悚。
“杨林,马上传下去,谁要找回定颜神珠,赏黄金一千两,缉得凶手者,赏黄金五千,良田百亩!”炽磬道。
“是!”杨林诺诺应了,赶紧退下。
“王,这宫中也得搜查!”李暇道,目光有意无意的在各位妃嫔身上流转,吓得妃嫔们脸色发白,瑟瑟发抖。
“今天的庆宴取消,暇儿,你马上带人彻查!不得放过一个角落!”炽磬说,再忍不住心头伤感,回了仪元殿去疗治心伤。
“遵旨!”李暇抱着明月微微弓身,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快意,擦擦泪,直了直腰杆道,“各位妹妹,为了避嫌,就请大家先到红鸾殿稍作休息,待搜查过后再各自回宫吧!”
“是!”妃嫔们正惟恐避之不得,听到此话,皆高兴的点头,在莫离的带领下先回红鸾殿,含笑也不例外。
李暇最后一个离开,跨出门槛又深深的回望了一眼,供案上的画像看着她,似有怜悯之态。李暇唇色微勾,在心中冷笑:“姐姐,多谢你的成全!”
*****
大雪一直下个不停,至傍晚还没有停的意思,天地间一片苍茫。
快天黑时,总算有了消息,意外的,定颜神珠竟然在景灵宫含笑床上搜获!消息传来,含笑眼前发蒙,想不能此事怎会和她扯上关系。
炽磬拿着定颜神珠和李暇怒气冲冲的跨进宫门,一进来就吼道:“含笑,你可知罪?”
含笑跪到地上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炽磬冷笑,“那定颜神珠怎么会在你枕头下发现?”
“我不知道”含笑淡漠的说,“肯定是有人栽脏嫁祸!”
“哼,说得好听!朕已查明,昨晚你曾鬼鬼祟祟的出了景灵宫,用迷药迷倒了凤仪殿的侍卫,潜进凤仪殿!你倒说说,不是你还能有谁?”炽磬冷哼,通红的双眼燃烧着怒火,恨不得把含笑烧成灰,“莫离,把证物拿上来!”
莫离抬上一个锦盘,里面盛着一角白色的面料,和含笑今早换下的衣服:“这是今天在凤仪殿花园找到的遗留物,刚好是莞妃娘娘昨儿穿的衣裙一角。”
含笑呆了呆,猛然想起昨晚她到凤仪殿后,一个守卫也没有,让她轻而易举的进了殿中。可是,殿中空落落的并没有什么人,后来隐约听到莫离的声音,为免造成误会,她就赶紧离开,夜黑不隆咚,慌乱之中她的衣角被什么给挂了一下,当时也没注意,现在看来竟然是裙角。
这是一个阴谋!用来陷害她的阴谋!脸上血色褪尽,含笑百口莫辩。
“朕没有想到,朕不放你出宫竟然让她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竟然毁了嫣儿遗容来报复朕!”炽磬笑得惨淡,心痛的不止是嫣儿的消失,还有对含笑的失望,“你好狠的心!践踏朕的心也就罢了,为什么要伤害嫣儿?为什么?”
他凄厉的声音盘旋在宫殿中,含笑无力辩驳,觉得眼前发晕。
李暇恨恨的跺脚,道:“王,请杀含笑以为姐姐报仇雪恨!”
炽磬疲惫的闭上眼睛,轻启薄唇,一声好字就要出口。
明月却看着含笑大叫一声:“娘!!”
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炽磬慢慢的转过身来,望着奶娘手中的明月。
明月小嘴一瘪,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中滚落:“娘,娘,我要娘”
含笑的心像被针给扎了一下,一直苦苦压抑的母爱被慢慢唤醒,回眸深深地望了一眼粉雕玉琢明月,凄然而笑:“哈哈,炽磬,你就杀了我吧!杀了我,让你的女儿永远没有亲娘!”
明月满头黑线,额,她怎么这样说?没有借此机会大述母女情深保命,反而要激怒炽磬!
炽撀的拳头紧紧的握着,几乎要把定颜神珠给捏碎,满眼暴怒。
“你想死?好,这一次,朕就成全你!”炽磬大喝,话锋一转,咬牙切齿的说,“但是,这样死太便宜你了,朕要让你在嫣儿面前,受百罪而死!”
含笑的泪水更加放肆,眼前的景物都被模糊。秋风透过开启的门扫来,扬起窗下的纱幔,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到底是逃不开啊!隐忍了这么久,还是得一死。要换在以前,死是她求之不得事,但现在,流星还在等她,她怎么能让流星才刚刚找到娘就要面对死别?
流星,流星,娘的儿啊
第103章 舒夜再来()
“拖下去!”炽磬大喝。
流星,我的儿,生离五年,转眼便是死别,娘对不起你盼了多年的母子团圆终于成空,含笑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明月用尽全身的力气挥舞着小手,哇哇大哭:“娘,娘”
李暇横了一眼奶娘,奶娘急忙抱着孩子下去:“公主乖,肚子饿了吧?奶娘喂啊”
这一次,就是孩子的请求也无法动摇炽磬杀之解恨的决心,大手一挥:“来人,拖下去,关到天牢里听侯发落!”
晕死过去的含笑被侍卫们拖了下去,一场风波平息下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被牵连,在贵妃的恩典下陆续离开。
红鸾殿安静下来,然而气氛沉重得令人呼吸困难。
好好的一个满月宴,竟然变成这样!炽磬疲惫的闭上眼,深呼吸,眼前交错着嫣儿的笑脸和含笑的泪眼朦胧,晃得他心痛无比。
揉揉太阳穴,炽磬睁开眼,低声说:“明月还在哭吗?”
李暇点点头,万般怜惜:“这孩子大概也知道母亲做下大逆之道之事,一时心里不好受吧!”
“暇儿,朕就把明月交给你了!”炽磬拍拍李暇的肩,眼底流露出伤痛和脆弱。
“放心!”李暇点点头,握着炽磬的手泣不成声,“王,暇儿替姐姐谢谢你!暇儿知道王心系莞妃,却还是为姐姐狠下杀令,谢谢”
心又像被什么给狠狠的刺了一下,鲜血喷涌,炽磬的脸变得惨然,映着月光不明显苍白。摆摆手,怆然离去。
原本高大的身形像在一夕之间委了下去,李暇扶着宫门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雪夜里,紧紧的咬住了下唇,眼中精光闪烁。
抉择这样艰难,他果然爱上了含笑那个贱人!幸好她下手早,否则这含笑迟早有一日会爬到她头上来。就是可怜了姐姐,付出灰飞烟灭的代价来扳倒仇人之女!
想到这里,李暇抬起头,望了望苍茫的夜色,雪已经停了,却没有月,黑乎乎的像一张网,欲笼住整个大地,又像一双眼睛,在暗处观看人间的一切罪恶。
夜风吹起,阵阵寒意吹得李暇瑟瑟发抖。莫离体贴的从身后替她披上狐裘,柔声道:“娘娘今个儿也乏了,赶紧休息吧,明儿还在仗要打呢!”
李暇点点头,神情忽然变得脆弱:“莫离,你不恨本宫吗?”
“恨?为什么要恨?”莫离问。
“毕竟是本宫毁了姐姐”李暇的声音低了下去,眼角含了泪意,愧疚得不能自己。
莫离一把蒙住她的嘴:“娘娘失言了!王后因暮和而故去,因含笑而灰飞,一切,与娘娘何干?”
“谢谢你,莫离”李暇心中五味复杂,不忍流下一行清泪,很快吹干在风里。
“娘娘,莞妃一日不死,就是东山再起的可能!再加上明月公主,唉,才一个月的孩子不光会说话,还知道救娘,奴婢担心王会改变主意。”莫离关上宫门,扶着李暇一面往内殿走,一面谨慎的说。
李暇的脚步顿了一下,幽幽的道:“莫离,本宫是真心喜欢明月这孩子。再聪明也还是个孩子,本宫倒不怕。告诉奶娘,从明天起就和公主待在红鸾殿,尽量不要让她和王接触!”
“奴婢明白!”莫离点点头。
谁也没有料到,她日的明月会变成李暇最大的对手,不止查清神珠失踪一案,还抖出一件惊天秘密,让炽磬彻底对李暇失望。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
恭亲侯府,流星再一次从梦中惊醒,捂着发疼的胸口叫:“娘,娘”
彼时殷离和沈鹤正在书房里讨论定颜神珠无故失踪,又出现在景灵宫的事。听到流星的叫唤,二人皆皱起眉,沈鹤惊道:“难道含笑已遭不测?”
“还没有”在京中搜寻了一天的殷离满脸倦意,“只是被打入了天牢,具体要明天才会知道。不过,后果堪忧。”
沈鹤松了一口气:“只要还活着就好!不能再等下去了,明天我随你进宫吧!顺便让流星再见见她娘!不然这小子都要担心死了!”
“恩!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要带走含笑,皇宫这地方,实在是不适合她!”殷离坚定的说。因为他知道,这一次含笑在劫难逃。以炽磬对嫣儿的爱,和暴躁的性格,是等不到他们查出真相了,就是不知道他又会怎样对付她,但愿不要太惨。
惟一一次流星心疾发作的时候,沈鹤没有及时安抚他,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趁着这个空档,流星靠着高超的武艺悄悄离开了恭亲侯府。
黑夜的掩护下,一个小小的身影飞檐走墙,全凭记忆往皇宫而去。就在他跃上一座宫殿屋顶时,一只大手突地从身后蒙住他的嘴巴,把他拖了下去。
流星一向自负身负绝艺,陡然被袭,心中大骇,用尽全力挣扎。
那人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恶意:“不要乱动!”
流星听话的点点头。
那人御风而行,一直把流星拖到一个没落的宅院,才松开他。流星一得了自由,马上就回袭,幸而那人有防备,及时点了他的穴道令他动荡不得。
借着微弱的烛光,流星看到一个眉目俊郎的年轻男子,脸带笑意,很真诚的样子。
“你是谁?”流星问。
“你又是谁为何要夜闯皇宫禁地?”那人问。
流星不悦的嘟起嘴,拒绝再说话。
那人看着他倔强的样子,有些好笑,摸摸他的头道:“我是舒夜,你娘的好朋友!”
第104章 入土为安()
次日天未亮,殷离就带着沈鹤和流星前往皇宫。雪已经停了,灰蒙蒙的天空没有太阳,像一张哭丧的脸,十分应景。
今天是王给莞妃治罪的日子,另外,王后灰飞烟灭,需要做超渡。他们要赶在治罪前见王一面。
皇宫里一片丧气,众生默默。全宫上下着白服,男去冠缨,女去耳环。虽不闻哭声,却比哭更显哀伤。
凤仪殿里,黄色的经幔纷飞,法师们已经把嫣儿的骨灰小心的装到了一个精致的白瓷坛子里,放到殿中央,诵读起超渡经文。木鱼声、诵经声,在袅袅香烟里回荡。李暇和贤妃披麻戴孝,在殿中抽泣。
炽磬的泪已干,扶着宫门恍惚的望着生动的画像,极力缅怀着他的嫣儿,心痛到麻木,连进去的勇气也没有了。
三年前,他无力护她;三年后,他成就帝王大业,却还是没有保护好她,他还有何颜面去见她?都怪含笑,要不是她斗胆偷走神珠,嫣儿又怎么会离他而去?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马上把含笑碎尸万段!
真的要杀吗?
心底浮起一个小小的声音,问他。
眼前交错着含笑的笑与泪,哀与愁,宛如一滴微凉的泪滴入心头,湿润了坚硬的心。炽磬失败的闭上眼,用手拍打着门框。
含笑含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了能早日投入玄仪的怀抱,竟然这样伤我的心!如果你能安心待在我身边,这一切就会发生
爱与恨交织成一张密集的网,兜头而下,紧紧的罩住他。
刚刚哭晕过去的要被宫女抬了出来,路过炽磬身边,李暇猛的睁开眼,望着他惨叫出声:“姐夫,为姐姐报仇啊!!!”
大恸之下竟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炽磬大惊,望着她痛苦的点头,李暇方再底昏过去。她这一口血,适时坚定了炽磬有些动摇的决心。
炽磬一拳击在门框上,在门上印下一个深深的拳印。咬牙切齿:“为了嫣儿,为了暇儿,含笑,必须死!”
在杨林的引导下踏雪而来,远远的,殷离就看到炽磬委顿的背影,不由得心生凄然,加快了脚步。
虽然玉人已不再,但炽磬还是把重新觅回的定颜神珠放到了骨灰坛子里,多希望奇迹出现,重现嫣儿真身。
才来到凤仪殿门口,沈鹤一眼就看到了坛里隐隐浮现的绿光,剑眉一皱问:“王是否把定颜神珠放在了里面?”
炽磬回过头来,望着沈鹤轻轻点头:“虽然神珠未能令嫣儿重得真身,但朕还是要把珠子还给嫣儿。她一生爱美,这珠子也定会喜欢。”
萧瑟的冷风吹来,满殿经幡纷飞。
炽磬叹口气,带头往园中走。踉跄的脚步在雪地上形成深一脚浅一脚的印子,嚓嚓作响。
怜悯的看他一眼,沈鹤摇头道:“王此言诧异!这定颜神珠除了能保存死者遗容,还有辟邪的功效。如今王把此物放到了王后骨灰中,不是令她亡灵不散,无法投胎转世吗?”
炽磬脸色大变,明显的被震憾到了:“你说什么?”
“那些法师没有告诉王吗?”沈鹤冷哼。
殷离撇撇嘴:“他们恐怕没那个胆说真话。”
“那,依沈大师看,朕该如何是好?”炽磬问。
“放手吧!”沈鹤轻叹。
炽磬不说话,紧紧的抿着唇。他的嫣儿怎么能离开他呢?就算化成灰,也要和她在一起!
流星似乎看透了他的心事,小嘴一张,脆声道:“有生有死,谓之此岸;无生无死,谓之彼岸。此岸,彼岸,何处是岸?归去,来兮,岸在我心!”
一个五岁的孩子竟然有如此见解,实在令炽磬惊异,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迟疑道:“小童子高见!”
“王过奖。流星只是不忍看王缚住了自己还缚住了亡灵。如果王真为亡灵着想,就该放手,让其早登极乐!”流星小脸肃穆,认真的说。
一提到这,炽磬就不说话了,怔怔的望着流星,忽然觉得这张小脸好生熟悉。玉面朱唇,印堂饱满,双眼乌黑闪着智慧的光芒,气质高贵。像谁呢?炽磬有些疑惑,不过,终归是心伤太甚,也没往深处想,别过目光望向苍茫雪色,幽幽的说:“难道,是朕错了吗?”
“王,不如迁入皇陵,入土为安吧!”殷离劝道。
沈鹤看看天相,淡淡的说:“再不入土为安,恐怕王后连投生的机会也没有了。”
“你说什么?”炽磬惊讶的抬起头,满目忧伤清晰可见。
“强留亡魂一日,亡灵就不得超生一日。如今已是三年有余,王,该放手了!黄泉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