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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的王太医匆匆跑来,向杨林耳语了几句,杨要脸色大变,上亭来恭声禀报道:“王,太医院已经有结果了。”
“传。”炽磬大手一挥,眼里已是一片冷意。
“王,臣等已经查出,庆宴上贵妃娘娘所饮的酒樽里遗有致幻药粉!”王太医跪在地上说。
炽磬和路蕙雪脸色大变,同声惊呼:“什么?”
“不可能!”
炽磬古怪的看了路蕙雪一眼,路蕙雪急忙说:“王,莞妃的葡萄酒是臣妾送的,不可能有问题呀!”
“贤妃娘娘莫慌,这药粉只在贵妃娘娘的酒樽里发现。”王太医说。
路蕙雪松了一口气,拿出绢帕拭拭鼻翼两端的粉,以掩饰内心的波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肯定是在斟酒的时候下的药!哼,她的胆子果然不小!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炽磬冷哼,“来人,马上传含笑”
“且慢!”路蕙雪忽然出声打断炽磬的话。
炽磬不悦的瞪着她,但看在她父亲的份上,还是容忍下来。
“王,臣妾觉得此事蹊跷!”路蕙雪说。
“贤妃有何高见?”
“王,莞妃素来胆小,顿顿不会做这出等伤天害理的事。依臣妾看,该从长计议才是。”路蕙雪一面说一面观察炽磬的神色。
炽磬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女,这事就交给贤妃去办,办好了朕重重有赏!”
“遵旨!臣妾定当竭尽心力,为王解忧。”路蕙雪温和一笑。
再观棋盘,炽磬已经兴致全无,把手中的棋子扔到一旁,厌烦的站起来:“朕就暂时忍她两日。”
“王英明!”路蕙雪站起来,福了一福,恭送炽磬离开。然后才慢慢的直起身子,眯起杏眼看看蓝天白云,心情大好。
“娘娘,您为什么要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一回到寝宫,兰儿就不解的问,她是路家的家奴,陪嫁进宫后一直深得路蕙妃宠爱和信任。
“兰儿,你难道还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谋吗?”路蕙雪微笑,漫不经心的坐到小桌前,拈了一块翠玉叠丝饼吃,游仙髻上的金步摇一摇一晃。
兰儿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
“盛宴这上,君王的眼皮底下,除了贵妃自己,根本没有人有机会下毒!”路蕙雪突然用力捏碎指间的糕饼,眼中憎恨闪烁。
兰儿惊呼:“这个女太狠了,竟然拿自己的孩子作赌注!”
“或许,根本就没会孩子呢!”路蕙雪秀眉一挑,高深莫测的说。
“娘娘的意思是”兰儿更加吃惊了。
“给贵妃诊脉的太医昨儿忽然告老还乡,这其中肯定有诈。兰儿,你去告诉我爹,务必把那人给抓来!”路蕙雪说。
“是。”兰儿说,“不过,娘娘,你这样帮莞妃,值得吗?”
“呵呵,兰儿你错了。本宫这是在帮自己!”路蕙雪轻笑起来,“柳充华没了,莞妃也快没了,本宫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
***
几天后,殷离来到岳星镇,才知道这是伏乾与玄国的交境处,难怪含笑当初坚决要跟玄仪走。几经打听,才来到含笑所说的深山里的小村落。
村庄很小,也就十来户人家,过得贫困的生活。一个年迈的老妇人靠有家门口照太阳,殷离上前问:“大娘,你知道这里来一个被毁容的年轻女孩吗?”
“你认识她?”老妇人浑浊的双眼突然有了光彩。
殷离赶紧蹲下来问:“是啊,她是我妹妹,她的孩子呢?”
“那个孩子啊?早送人了!”年迈的妇人用低哑的声音说,长长的叹息一声,“当初她把孩子交给老身抚养,孩子一岁的时候,老身生了一场大病,孩子也受了传染险些死亡。幸好这时来了一个世外高人,医好了老身,还带走了孩子孩子跟着他比跟着我好啊!咳咳”
“那,大娘,你知道那高人是谁吗?”殷离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妇人摇摇头:“他说他好像姓沈,还是姓陈,我不记得了”
殷离的希望破灭,眼神暗然了下去。天下沈姓、陈姓之人何其多,单凭一个姓氏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含笑,怎么办,我怎么帮你才好?
“公子,他们不是有信物吗?你就用信物找找看吧!老身那会儿再穷,也没敢卖了孩子的玉!一直让他带在脖子上,玉有上玉虫,很好认咳咳”妇人说完又剧烈的咳起来,刚刚还有光泽的眼睛一点儿一点的灰暗了下去,连呼吸都变得滞重。
殷离知道,年迈体弱的妇人大限将至。幸好他早来一步,否则可能连最后的线索也断了。
果然,不多时,妇人就没了呼吸,走得很安详。殷离失望地埋葬了妇人,替含笑磕了三个响头算是感谢她对孩子的养育之恩,才离开。
一来一回,得耽误半个月的时间,还是先回去看看含笑怎么样了再作打算吧!
第78章 真相大白()
“王,臣妾前来请罪!”路蕙雪匆匆进了仪元殿,就往殿前一跪。
炽磬眉一皱,不解的扶起她,问:“怎么了?”
“王,臣妾昨儿回娘家,意外在街上看到李太医。没想到他一看到臣妾就跑,那样子很是惊慌,臣妾遂派人追上去盘问后才知道,他这几天正在被人追杀,所以一看到宫中人就跑”路蕙雪急急的说。
“那又如何?”炽磬心里浮起不好的在预感。
“王,您知道追杀李太医的人是谁吗?”路蕙雪问。
“谁?”
“是贵妃娘娘!”说到这里,路蕙雪也面露惊恐之色,“臣妾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又苦无对策,一时害怕就把李太医给带了进宫来,现在外面侯旨。”
炽磬恼火的喝道:“传进来。”
“罪臣参见王,请王恕罪”年近六十的李太医跪在地上颤抖个不停。
他便是诊出贵妃有孕的太医。这李太医是鲁那的旧臣了,算起来,还是李家的近臣。他现在这样子,无疑是宣告了李暇的罪名。炽磬心中大怒:“你有什么罪?”
“王,臣是被逼的,贵妃娘娘以臣一家老小作威胁,臣不得不配合”
“李太医,王是念旧的明君,只要你将功补过,说过真相,或许还能网开一面。如果你再执迷不悟的话”路蕙雪没有再说下去,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尾音,引人遐想。
“王,娘娘其实根本就没有怀孕!”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老太医索性全说了出来我,希望仰仗与王的旧情,保得性命。
真相被揭开,露出丑陋的内幕,鲜血淋淋。
炽磬坐在龙椅上,久久不能言语。
仪元殿沉寂了下去,只有苏合香的味道从铜炉里弥漫开来。
路蕙雪小声叫道:“王”
“朕知道了,你们退下去吧!”炽磬疲惫的揉揉太阳穴。
“那这件事”路蕙雪站在御案旁,迟疑的说。
“朕会处理。”炽磬不耐的摆摆手。
路蕙雪的心沉了下去,这样都不能扳倒她吗?要让她知道自己在害她,岂会甘休?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底!眼中精光一闪,路惠雪重新跪下去:“请王放惠雪出宫吧!”
“贤妃,你这又是何故?”炽磬坐直身子,不悦的瞪丰路蕙雪。
“惠雪自幼受庭训,知善弃恶。如今不能再伸张正义,自认不配再称贤妃,请王恩典放我归家,或是搬入永巷。”路蕙雪坚定的说。
“朕又怎么能相信你说的就不是假话?”炽磬问。
路蕙雪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为君王的疑心而伤。咬咬唇,道:“据李太医所言,贵妃娘娘的身子根本不可能怀孕!如果王不信,大可以请尽天下名医来诊断!”
“王,贵妃娘娘先天不良,确实不能怀孕”李太医说。
炽磬的脸色沉下去,阴如风雨前夕。沉默了半晌,道:“好!那就再诊诊!不管是谁,倘若敢欺君罔上,朕定不会轻饶!”
***
红鸾殿里,李暇正在游廊下,望着窗下的一条碧水发呆。照例是一身白色长衫,耳旁一朵白色小花。
若在往时,看到她这个样子,任何人都会很心疼。但是现在炽磬摇摇头,带着路蕙雪及一众太医走进去。
莫离一看,直觉情况不对,匆忙俯声在李暇耳边轻语:“娘娘,王和贤妃来了。”
路贤妃?李暇心一惊,却不答话,从袖里掏出一盏白色的荷灯,默默流泪。
莫离会意,站在一旁不语。直到王走近了,才回过头来,福了一福,轻声道:“王,娘娘在用荷灯送祭文”
“暇妹这样伤心不止,叫朕如何是好?”炽磬缓缓地走过来,伸手拿起她手里白色的荷灯,从灯中取了一小团纸,展开来看,脸色大变。
李暇慢慢的转过身来,已然泪流满面,没有血色的薄唇微启,喃喃诵念祭文:“呜呼哀哉!生死虽殊,情亲犹一。吾子命薄,母之失矣如当此诀,永痛无穷。百年何几,泉穴方同”
言词恳切,令闻者落泪,炽磬大恸,握祭文的手颤个不停。眼前恍惚又看到了李嫣带病连夜写祭子文的场景。
路蕙雪又急又恼,且不知这其中月是有何变故,令刚刚还怒火升腾的王变得如此忧伤。
“王,原谅臣妾愚笨,冒用了姐姐写的祭文”李暇哽咽道。
路蕙雪闻言几乎要气得晕过去了,咬咬牙提醒道:“王,莫让太医们等急了。”
炽磬才慢慢回过神来。小心的把祭文揣到怀里,说:“朕知暇儿心伤,特地带太医来替暇儿诊脉,重新调养身体,以求再延龙脉。”
李暇温驯的点点头,在炽磬的搀扶下步到内殿,在软榻上躺下来,伸出一只纤纤玉手。
太医们排着队,一个一个的上前诊脉,又退下来。最后,是一个年近五十的女大夫,不诊脉,只看李嫣掌纹,然后两个宫女在榻前拉起白幔,伸手去摸她的小腹。
“王,她是”李暇大惊,坐直身子,疑惑的看向炽磬。炽磬给她一个稍安备燥的眼神,李暇只得再躺下去,忐忑不安的接受女大夫的诊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幔迟迟不撤下。外殿里等侯的太医和路蕙雪都面露焦色。
半晌,白幔撤去,李暇坐在榻上,咬着唇,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莫离不知提措在站在一旁。
炽磬和女大夫一起走出去,和太医们低声说了几句话,又折回来,身后跟着李太医和路蕙雪,李暇顿时明白了,脸色苍白如纸。
第79章 矛盾伤怀()
“暇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炽磬痛苦的问。
“为了挽留君恩。”李暇惨淡的笑,“自我进宫,就知道王爱上含笑美色,已经忘了姐姐的大仇!我不这么做,王就会继续沉沦下去!”
“暇儿!”炽磬低吼,“朕没想到,你会如此善妒!你可知,你这一计,差点儿要了她的性命!”
“那要如何?”李暇站起来,直视炽磬的愤怒,脸色苍白如纸,“她一条贱命能抵得上姐姐的命吗?怎么,你果然心疼了?呵呵,世人只见新人笑,谁人听到旧人哭,枉姐姐赔上了一条性命!”
说到后来,已是指责。
炽磬语塞,忽然感到头疼无比:“暇儿!你不该欺骗朕!”
“是,我是骗了王,以我的性命作赌注却试出了王的真心!既然王的心中再无李家姐妹,那么,王,你杀了我吧!”李暇闭上眼,微微仰起头,努力不让眼中的泪水落下。
她是这样决绝的女子,和嫣儿一样烈,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炽磬长叹一声,又软了下来:“你知道朕是不会伤害你的——无论你做错了什么。但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姑息不得。暂时禁足吧,我们都好好想想。后宫中的事,交给贤妃来办!”
望着日夜放在心上的身影决绝离开,李暇黯然落泪。
“姐姐,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以命想护的男子!终究是抵抗不住美色的诱惑啊”
莫离轻轻的走过来,慌乱的看着她:“娘娘,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他不爱我,从来都不爱”李暇凭栏望着游廊外的人工湖,心痛得无法呼吸。
努力了那么多年,终于还是功亏一篑。
“娘娘,王没有治罪,说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不如我们”莫离焦急的想支招。
李暇摇摇头:“莫离,没用的”
“娘娘!”莫离不甘的跺脚,“难道真的就这样放弃?”
李暇不说话,定定的望着一池碧水。明晃晃的阳光反射在水面上,刺得她眼睛痛。
“娘娘!”
“本宫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贤妃的野心。真是成也是她,败也是她,怪不得别人。”李暇恨恨的声音吹散在风里。
莫离一惊,脸上也浮起恨意:“不过是仗着家族势力分得些君恩罢了,论才论貌都比不起娘娘,娘娘根本不必顾虑。”
“本宫当然不顾虑!”李暇忽的扬脸,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本宫还要借她的手,除了含笑!”
“娘娘,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提起阴谋论,莫离就来了精神。
李暇回过身来,理理衣襟,取下发间的那朵白花,掷入水中:“好好在这儿待着,陪本宫为姐姐抄写佛经和祭文。”
莫离恍惚大悟,这一招,含笑也用过,屡试屡灵。
****
神色暗然的来到太液池畔,炽磬不顾杨林的阻拦,跳上通往湖心岛的小舟,把掌船也赶了下去,让舟有湖上随风飘荡。
怎么也想不到,李暇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而他,差一点儿就真的把先皇后给挫骨扬灰了!
夕阳西下,余辉在天际绚烂出漫天彩霞,天色渐渐暗下来,直到最后一丝余辉消失,炽磬才用内力催动小舟回到岸边。
杨林在岸边急得不得了,乍然看到王回来,长舒一口气,一边擦额上的冷汗一边上前迎去:
“王,您可回来了。再不回来,奴才就要派人进湖去接您了。”
“杨林,朕自小谙通水性,不必担心。”炽磬摆摆手,游了半天湖,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举步坐上杨林准备好的龙辇,往仪元殿去。
一路沉默,晚风吹过,扬起两岸柳条飘飞。炽磬闭上眼,舒服的靠进软枕里,长叹一声问:“杨林,你说朕是不是太狠心了?”
杨林惊了一下,勉强笑道:“王是明君。”
明君?殷离也要他做明君,当初起义时,他的目标就是成为天下人的明君。可是,他做到了吗?
回想三年征战,万众归心,再到召集的歌舞升平,他似乎已经做到了。只是他的心里为什么还是空落落的,没个依托。
御花园里已经点起宫灯,昏暗的光线下,花影朦胧,随风摇曳,发出索索的声音。围园而建的各所宫殿已经燃起灯火,一处比一处亮,每一盏灯后,都有一个女子在等待君王的驾临,只有西北的方向一片黑暗。
炽磬望过去,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思。
——那是含笑的景灵宫。
景灵宫曾经是她最幸福的家,现在一想到她生不如死的模样,炽磬就心痛和愧疚,第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了。
或许殷离说得对,自始自终,她都是最最无辜的那个人。却也是最最痛苦的那一个,以前,是因为禽兽父亲的觊觎,现在,是因为他的残忍。
这几个月,他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呀!
生无何欢,死亦何忧?
脑海里猛然蹦出一句俗语来,炽磬别过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