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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疼，看来也摆脱不了凡夫俗子的一切。
“不好意思，我是刑警，看见谁对我出手就忍不住，这是职业病。”曲止松开手，似笑非笑地解释着。
“杀一人是罪，屠外人为雄。我就说你身上有股子特别的气质，原来是杀气！对，就是杀气！”他越发称赞的说着。
罗娟笑着说：“曲队长抓过的杀人犯没有一万也有一千了。”
“江城的治安没那么差劲，要是满大街都是变态杀人犯，你们还敢出门？凯特老师也不敢一个人住在这荒山野岭的了。这里环境倒是好，我能随便参观一下吗？”
“可以，可以。”凯特满口答应着，“我陪你四处转转。这里很适合拍照，一会儿我先给你拍一张你看看感觉。”
曲止没接话，她看出来，凯特是个对摄影有着疯狂热爱的人。俗话说得好，不疯不成活。难怪他在摄影方面有成就，他是一颗心思全都扑在上面。而且他似乎有些怪脾气，做什么事都由着自己性子来，跟人交往也全凭一时喜好。
他一边陪着曲止四下里瞧，一边游说曲止配合自己照相。
曲止不拒绝也不答应，找着机会透他的话。他的心性倒是单纯，不用曲止费心思就全都说了出来。
“你跟罗娟是朋友？”
“算不上朋友，就是熟人。她是我一个设计师朋友介绍的，因为跟她合作过几次，就慢慢熟识了。”罗娟留在摄影棚看凯特的新作品，他们走到了院子旁边的小河边，“她很功利，却有股子执着劲，不然我也不能理睬她。过去人都说照相机能把人的灵魂慑进去，所以不敢照相。而在我看来，照相机里面的人才是真实的，它能折射出人的灵魂。美丽还是丑恶，庸俗还是高雅，功利还是洒脱，立见分晓。”
“那你认识秦楠吗？”
“秦楠？”凯特一皱眉，摇摇头。
曲止拿出照片让他瞧，他只瞟了一眼，“连庸脂俗粉都算不上，不值得认识。”
“你在这之前见过她吗？”曲止对于他给出的答案不确定，又追问了一句。
“好像见过，没太多印象。”凯特回着，“想要找我拍照的人很多，我不是什么活都接。就像这种姿色，皮囊还讲究，可怎么挖掘都没有灵魂，我从来不拍。”
“你看这两张照片拍得有灵魂吗？”曲止把薇歌和秦楠的死亡照片拿出来给他看。
秦楠的照片放在上面，他瞥了一眼皱着眉。等翻到下一张，他的眼睛立即放光，“这张有点意思，只是拍照的人不善于利用光，色彩处理的不专业。要是我拍……”
曲止简直无语，她把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照片拿出来，谁都能看出那是尸体。可在凯特眼里，完全是从摄影角度出发。他竟然对着薇歌的尸体照片品头论足，真是个怪人。
“在你看来，这照片照得并不专业？”
“专业？哼。”他竟然冷笑了一声，“不要侮辱摄影师的专业。要是我来拍，我会……”
额，又来！曲止觉得头大，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凯特说得话她完全听不明白。她感觉自己这趟是白来，凯特不可能是杀人凶手，他只是个有些偏执的摄影狂人。
“咳。”他们背后传来轻轻的咳嗽声，曲止扭头一瞧，看见江白就站在不远处。
她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再也不用听这个凯特聒噪。
“你来了。”曲止朝着江白走过去，“我这里可以结束，走吧。”
“曲小姐！”凯特大喊着，“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敲定，你什么时候方便，我给你拍一组写真。我保证，这将是绝无仅有的照片。你会像巨星一样闪烁，不，比国际巨星还要魅力四射。”
“谢了，我没兴趣。”曲止头都没回，只朝着身后摆了摆手。
凯特特别遗憾地叹气、跺脚，似乎是错过了天大的好事。
“一个人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万一这个凯特是杀人犯怎么办？”江白警惕地说着。
“不是还有罗娟吗？”
“她？经历太复杂，不值得信任。”江白干脆地说着，“接连出了两条人命没有任何线索，可见凶手不简单。他就潜伏在角落，可能是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不能疏忽大意。
这个凯特有独立的住宅，这附近几里地就他一户人家。他会开车，经济富足，有才华能吸引女孩子，跟我对凶手的侧写很相近。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他不可能是凶手！”曲止笃定的说着。
第261章 治疗方案（）
江白瞧见凯特和曲止聊天，又听见曲止笃定地确信凯特不是杀人凶手，他心里有股子酸劲。
“每个女孩子心里多多少少都会对艺术家有好感，可细数历史上古今中外的所谓的艺术家、才子，却大部分都是人渣。他们对待一切都是玩世不恭的态度，都是心血来潮，爱情对于他们是艺术灵感，来得快去得也快！你看，国外著名的画家……”
“江白，我刚被一个人聒噪，现在又被你絮叨，今天你们一个个商量好了折磨我，是吗？”曲止瞪了江白一眼，不悦地说着。
“聒噪？对，我听着那个凯特说话也不顺耳。”江白听见曲止这样评价，咧开嘴笑了。
“你这是在吃醋？”
“这么明显你才感觉出来？”江白一点都不嫌丢人，“那个凯特看见你眼睛直发绿光，这小子眼光还挺高，不似那些庸俗的男人。”
曲止无奈地摇摇头，这个江白工作起来挺帅挺高冷，可偶尔表现地像个傻瓜。
罗娟从吊脚楼上下来，看见江白微微点头打招呼。
“曲队长，我还要跟凯特说几句话，你们是稍微等一下还是先走？”
“我们先走。”江白抢着说。
曲止瞧了他一眼，随后问：“方才在里面拍照的姑娘，你知道详细情况吗？”
“良婉婉，现在最带流量的小花，前一阵子播出的电视剧中的女主角。看来曲队长对娱乐圈是一点都不关注，更不追星。她被封为百年来难遇的氧气美女，新派的玉女掌门人。她本来是个在校的大学生，听说还是学霸，后来被星探发掘出道。她自爆从未交过男朋友，反对婚前性行为。
报道上写了，她人很好，性格温柔，对周围的工作人员和气。从来没有人看过她生气，不管是长相、气质还是脾气，她都是满分！可这世上哪里有完美的人？现在炒的有多火，被戳穿之后就会被骂的多惨！”
罗娟真是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人，曲止再一次为她感觉到惋惜。原本的文化底蕴不深，给她的发展带来了局限性。
曲止跟她再见，坐着江白的车走了。
一路之上，曲止都在手机上查良婉婉的资料。果然像罗娟说得那样，整个娱乐圈把良婉婉捧上天去了。什么纯情玉女，百年难遇氧气美女，纯天然气质女等等，光是这些形容词就让人眼花缭乱。网络上面还有很多她的照片，瞧着比真人还要清纯漂亮，PS果然强大。
“也开始追星了？”江白歪头瞧了一眼问着。
“做刑警的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人人皆知的事情不知道，这本身就是疏忽。况且，我发现偶尔八卦一下娱乐圈的事情，倒还挺有趣。难怪人们都喜欢追星，确实是生活中的调剂，能满足人心理上的偷窥情结。”
江白听了点点头，“即便是正常人，也有心理偶尔失衡的时候。只是我们大多数人能通过一些途径纾解，而少部分人走进了死胡同，这才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心理疾病。”
“我哥怎么样了？”曲止听见他谈心理疾病，眼神暗了下去。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江白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跟大哥谈了谈，我们达成了一致，想到个办法。只是……”
“如果有风险就要慎重，我不同意激进！”曲止明白江白的只是后面是什么。
这么多年来，曲岱一直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他的痛苦没有人明白。薇歌一点一点挤进他的生活，像一粒砂砾，她的每一点渗透都让曲岱难受到血肉模糊。可就在曲岱习惯了她的存在，她却突然被生生的剜掉，带着曲岱的血肉，在他心头留下个大窟窿。
曲岱对于薇歌或许并不是男女之情，但薇歌对于他却是不同的存在，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允许外人的靠近。另外，薇歌对他的痴情被他无情的拒绝，如果薇歌幸福的生活着他或许没这么大的反应，偏生薇歌死了。他这辈子都亏欠了薇歌，再也没有赎罪的机会。薇歌的死对于他来说是双重打击，这让他彻底崩溃！
“先破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曲岱跟江白说得话，江白明白他的意思。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外力的作用对于曲岱并没有什么用处，他要完全靠自己内心的力量站起来。他要去尝试，去挑战，这需要忍受常人连想象都无法想象的痛苦。成了，他能战胜心魔开始全新的生活；败了，他会堕入深渊谁都救不了他。
“我不同意！”曲止坚决反对着。
江白把车子停在路边，严肃地看着她，“刚开始我也不同意大哥的做法，但是我认真地想过了，这是他唯一的办法。你知道大哥现在的状态吗？他吃得东西全都吐出来，根本没有多少进了肚子里。他每天晚上只能睡着一两个小时，还不是深度睡眠。他不晒阳光，不运动，不说话，什么都不做只捧着薇歌的日记反复看，你认为他能坚持多久？”
曲岱的情况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曲止的心像被人用钝刀子剌，一下比一下疼得厉害。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着：“具体要怎么做？”
“简单说，他想要走出去，把自己放入恐惧害怕的环境中，硬逼着自己去适应去克服。”江白用最简单的语言解释着，“叔叔阿姨爱子心切，他们的存在会是个干扰。我想，把他送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安排这方面的护工陪同，时刻向我汇报情况。如果发现不对劲，我会立刻去接人！对叔叔阿姨，我们只说是到国外治疗，其他不做说明。但是我不能瞒着你，这么大的事情，我到底是外人不能擅自做主。”
曲止认真想着江白的话，良久，她才点点头，“既然大哥想要这样做，我自然不多阻拦。但是看护工作一定要做好，我不能让大哥出意外。”
“好，你放心，我这就去安排。”江白马上联系朋友，曲岱的情况刻不容缓，越早开始治疗越有好处。
第262章 先破后立（）
曲止和江白在曲岱的问题上达成了共识，他们合伙善意的欺骗了曲爸爸曲妈妈，说是送曲岱去国外治疗。江白在国外有个师兄，是非常著名的心理科医生，最擅长治疗各种心理疾病。
曲爸爸也知道有这号人物，在国际学术杂志上看过他发表的论文。有江白安排一切，曲爸爸觉得值得信赖，曲妈妈有些担心曲岱的日常生活没有人照顾。江白又说自己在国外有独栋的别墅，环境清幽，有专门的管家和佣人。他怕曲岱不习惯见陌生人，会安排个专业的看护，而且会一同过去安排妥当之后再回来。
江白陪着曲岱去了国外一个私人小岛，那里的亚洲人很少，没有记者，没有喜欢八卦的邻居，岛上的人们热情豪放，会让第一次上岛的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房子就在海边，开车去最近的超市需要半个小时，小岛上面有医院、学校、教堂、酒吧、农场…就像中国的一个小型城市。
江白给曲岱留下了一辆车，几个电话号码，有私人医生，岛上警察还有最近的邻居的联系方式。
他开车带着曲岱去了一趟附近的超市，帮着买了一个星期所用的各种食物，另外准备了一张岛上地图给曲岱。
“你可以走了。”曲岱把几个电话号码贴在墙上，地图粘在桌子上，“放心。”
江白是打算陪着他住几天，可曲岱似乎并不需要他留下。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江白决定完全由着他去。
“记住，不要硬撑，感觉不舒服就打电话。我跟史密夫警官说好了，他会经常过来，你有什么事尽可打电话。另外，你真得不需要个保姆吗？”江白知道，曲岱从来没独立做过饭。突然把他放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面对完全陌生的人，还要应付家务，他真得可以吗？
曲岱点点头，坐下来研究桌子上面的地图。
江白见他一言不发，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扭身出来。
离房子大约半公里左右有一栋房子，江白记得是个白人老太太们独住，她非常的善良热情。江白过去拜访，想要请她多关照一下曲岱，发现什么异常赶紧给自己打电话。
可他站在别墅门口按了好长时间的门铃，都不见有人来开门。他朝着窗户看着，白色的窗纱挡着玻璃，看不清里面的样子，应该是主人不在家。
江白拿出手机给史密夫警长打电话，他们是朋友，临来之前江白就已经和他沟通拜托过了。
“江，我今天有点忙，不过会抽空拜访你的朋友。他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帮忙，你不用担心，岛上的居民都很友好，他会喜欢上这里。”
史密夫能听得懂中国话，只是说起来没那么麻利，不过能简单的交流。他专职是警长，还是教堂的牧师，今天就给一对新人主持了婚礼。
“史密夫，我就要离开，拜托你也拜访一下邻居科特夫人，让她多关照一下我朋友。”
“朋友，这恐怕不行。”史密夫抱歉地说着，“卡特夫人已经回到了上帝的怀抱，那栋别墅被一个中国人买走了。哦，她现在应该就住在里面，是个大肚子孕妇。上帝会保佑她！”
江白听了觉得有些遗憾，他离开小岛，在上飞机之前给曲岱发了微信。曲岱跟人交往有障碍，微信里面的好友寥寥无几，很多时候他只看消息并不回复。
“我走了，保重！”看着江白发过来的微信，曲岱默默地把手机放下。
太阳渐渐偏西，曲岱看了看手表，五点钟，应该吃晚饭了。
他打开冰箱，拿出面包和牛奶。厨房里有烤面包机，旁边放着说明书。曲岱把说明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仅学会了使用方法，连简单的维修也不在话下。以他的智商，只要肯用心，估计没有学不会的东西。
他切了两片面包放进去，只需要一分钟，面包片被烤得金黄酥脆带着香气。
两片面包，一杯纯牛奶，吃下去最后一口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他只感觉胃里翻滚，吃下去的东西全都涌上来，他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吐起来。直到把方才吃进去的食物一点不剩的吐出来，他的胃才消停。
曲岱回到厨房，又切了两片面包，烤好，倒了一杯牛奶，继续边吃边喝。最后一口还没等咽下去，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他又跑到洗手间去吐，回来再吃，再吐。冰箱里准备吃一个星期的面包见了底，牛奶也所剩无几。他折腾得精疲力竭，胃里面的消化液把喉咙灼得火辣辣的疼。
外面的天渐渐黑下来，曲岱把屋子里所有的灯全部点亮。随后，他又把灯挨个熄灭，只留下浴室里的灯光。他开始刷牙洗脸，然后冲淋浴，换好睡衣。在他打开浴室门的那一瞬间，黑暗似乎扑面而来，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门外黑洞洞，像怪物的嘴巴，似乎只要他迈腿出去就会被怪物吃掉。而在无尽的黑暗中，好像还隐藏着更多的危险，让他从心底感觉到战栗。曲岱迟迟不敢迈步，甚至有想要把门再次关起来的冲动。他的手就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