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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保没有人跟踪后,金朴熙走进一栋大厦中,又搭电梯来到顶楼。
电梯外自有伺者来迎,像是知道金朴熙会来般,也不过问,径自引领她进入一间巨大的会议厅中。
会议厅里早有人至,十几年轻男女或坐或站。这些人各具特色,皆是魔门六道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否则哪有资格出席这种最高层次的会议。金朴熙美目缓缓从这些人身上扫过,顿时众人反映各异。但总的来说,男的为她的美色所惑露出魂相色授的表情、女的则是嫉妒、比较的目光。
不知为何,金朴熙的脑海中突然浮起安泽南的身影。
她心中轻叹,这些所谓六道新生代的精英,无一比得上那安氏的年轻后裔。
他现在正在干什么呢?金朴熙忍不住想道。
会议厅偏角一间休息室的大门打开,有四道身影从其中鱼贯而出。这四人气度沉稳,各具奇相,却是六道宗主级人物。
当先一人是个胖子,西装革履似足富贾豪绅。但双眼不时射出精光,双手十指白净纤长,予人一种灵活之感。他显是这次会议的主持,众人见他现身便纷纷立起以示尊重。
胖子哈哈大笑,说道:“鄙人天莲宗宗主田无迹,惭愧惭愧,名虽无迹,但这些年做的却是有迹可寻的生意。”
众人见他说话有趣,无不轻笑出声,会议厅里气氛立时热闹起来。
金朴熙却没有丝毫笑容,这胖子外表亲和,说话随意。然而当底下众人哗笑声,他眼中射出冷意,显然是面慈心恶之辈。
天莲宗擅使替身之术,其法诡异莫名,往往对手死了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招。金朴熙暗自对这胖子留心,心想等会勿要得罪这天莲宗主为妙。
补天派自然不会怕天莲宗,但金朴熙毕竟是后辈,如果言词有失,让胖子捉着痛处,萧师脸上亦不好过。金朴纱虽然年轻,却聪慧过人,绝不让师门留给其它人有任何砌词之处。
胖子之后,是个美貌女子。从外表看,只比金朴熙大上数岁。但金朴熙却知道,这女人估计做自己奶奶都可以了。但凡功力深厚者,莫不驻颜有术。且这女子脸相端庄,但一行一坐中动作无不带着不经意的媚态,只要看场上男子个个眼中射出yu火,便知道这女子媚术惊人。
六道中,唯有暗香一派专修媚术。所谓暗室生香,销魂蚀骨,暗香阁无论男女都是媚术方面的高手。这些人杀人于床第之上,共赴巫山云雨之时,实是防不胜防。
第三人却是个瘦老头,生具猴相。他行走间给人高深莫测,无法锁定其位置之感。双眼半眯,偶有慑人紫光逸出,那显然是修行某种奇功异法的征兆。他双手如鹰爪,如若被其握上,怕是坚石成粉,精铁成泥。
金朴熙略一思索,猜想这老者当是修罗门门主。修罗门的“紫气凝阴”及“北冥鬼手”为不世奇功,前者为心法、后者为武学。“紫气凝阴”修到最高境界时,正是眼射紫光的奇相。而“北冥鬼手”共分十式,为六道武学中罕有的硬功。
萧厉论及六道武学中曾对金朴熙说过,可硬撼万魔殿的“天魔七幻”,却不可硬接修罗门的“北冥鬼手”。当可见,修罗门这一绝艺如何之硬。
当然,这并不是说“天魔七幻”比不上“北冥鬼手”,只是两者各具特色,各占擅场罢了。
至于最后一人,却是个浑身书卷气的伟岸男子。他看似三十有余,却两鬓飞白。前额饱满内蕴智相,鼻梁挺直、双唇紧抿应是心志无比坚定之辈。肩膀比一般人要宽上数分,往椅子上一坐,予人如山气度。双眼虽不似前三者神光外露,但目光如同实质,显然此人功力已至归真之境。
而且这人落在金朴熙眼中,她完全看不出其修为高浅。这个发现让她心中骇然,如果无法测度对方功力,只发现对方修为比自己要高上好几个等级,否则绝对不会出现此种情况。
似是发现金朴纱正打量着他,那伟岸男子同时朝金朴熙看去。两者间绝无先后之别,仿佛合演了千百次般,两人动作一致。
金朴熙再震,被那人轻轻一看,她生出全无秘密可言之感,如同赤身裸体暴露在目光下一般难受。
所幸,那逼人目光随即散去,化作一汪春水,温柔如同阳春三月的阳光,让金朴熙浑身舒泰。
他朝金朴溪轻轻一笑,便收回了目光。
这时田无迹正让底下众年青人自我介绍,当胖子目光落到金朴熙身上时,眼睛顿时一亮。
田无迹阅人无数,一看便知道金朴熙天生媚骨,如果能把此女弄上床去,肯定别有一番滋味。老**正打着如意算盘时,有温厚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
第106章 魔障一生逐生杀意()
“此女为萧厉之徒,如果你吃不消萧厉的九死一生,还是别打她主意为好。”
田无迹吓了一跳,他自家知自家事。天莲宗替身秘术诡异莫名,却终究不是用以两军对决的争雄武道。补天派在六道中名列三甲之内,他一身肥肉可吃不消九死一生奇功的折腾,顿时只得把色心压下。
脸上却扮出和蔼笑容,田无迹柔声道:“这位姑娘可是萧老师门下高徒,补天派在我圣门之中威名远播,今日只观姑娘气度,便知道萧老师这武学巨匠之风仪。”
这句话表面说得漂亮,暗中却阴损无比。六道之中,除万魔殿实力至上无可非议,其它各派又服过谁来。田无迹知道自己惹不起补天派,但身后还有暗香阁和修罗门,他们可不会惧怕萧厉。
果如胖子所料,此话一出,那暗香阁宗主微微轻哼,修罗门主虽不说话表态,但气势却凝了一凝,方才放松。这两人反应立时被田无迹记下,只要有机会,他便会利用六道不合的微妙心态从中加以挑拨。魔门专讲损人利已,这等小人行径在田无迹心里却是再正常不过的做法罢了。
金朴熙心思聪慧,哪会不知道这死胖子话中有话。心里暗骂,表面上却得做足功夫。
她亭亭立起,先朝田无迹微一躬身,又向身后三名宗主级人物学足古仪一福,表现出晚辈对前辈足够的尊敬,不落人于口实。
随后,金朴熙才用她那带着异国音调的汉语说道:“朴熙先谢过田宗主的赞赏,萧师曾有言,六道奇术中莫过于天莲宗的替身术、暗香阁的媚舞、修罗门的鬼手,实为我六道中另出枢机的绝艺。今日得见田宗主,还望前辈能够指点朴熙一二,它日有成,自有田宗主之功。”
金朴熙从容说道,语调轻柔动听,让人生不出恶感。但这话却比田无迹阴损数分,表面上对天莲宗及田无迹万分恭敬,实质却抬高天莲宗的地位,引起其它两道的不满。要知道天莲宗一向在六道中居于其未,现在被拿到暗香阁和修罗门之前说事,虽不至于立时引来非议,但不和的种子却已经埋下。
田无迹老奸巨滑,哪会不知道金朴纱几句话连消带打,立时把皮球踢回给自己,尚棘手上数分。
心中对补天派这高徒暗骂一声,表面上却仍笑容满面,田无迹哑然笑道:“姑娘莫要捧我,田某什么材料心里清楚。天莲宗替身术只是取巧技艺,哪能与其它两道绝学相提比较。此事不得再说,下不为例。”
胖子这话让金朴熙听了也不由暗赞一声高明,难得以他一派之尊肯放低身份自认不如,那其它两派无论再怎么样也不能拿这事大做文章。可见,这田无迹是能伸能屈之辈。
“好了,我魔门六道共济一堂。尽管其中几位宗主不能亲至,但都有高徒至此,足可代表其师门。”田无迹深吸一口气,无比慎重道:“那么,现在就请万魔殿之主,魔主司离老师为我们讲话。”
语毕,田无迹退下。那居于正中位置的伟岸男子缓缓立起。金朴熙心中一震,心道原来这人便是万魔殿的主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魔主司离的身上,自魔门六道被逐出中土之后,万魔殿销声匿迹,直到最近十年才有消息。而这魔主身份更是神秘,如若没有此次大会,任谁也不会见到魔主的真面目。
司离脸容清秀,一身书卷气,全然没有半分魔门之首的气势。他皮肤白皙如同女子,却透着一种淡淡的光泽,仿佛上等的良玉,神光内蕴。尽管表面上看起来和普通人无异,但从他起身到走至议台前,众人的心神却被其吸引。除了其超然的身份外,司离的身上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气度。
金朴熙若有所思,得出的结论是司离根本没把魔门这积蓄将近半个世纪的计划放在眼中。成败与否,他全然不计。
如此胸襟气度,顿时让金朴熙为之钦服。
司离的目光缓缓从这些魔门年青一代的弟子脸上扫过,像他这种魔功大成之人,记忆力非同小可。如此简单一扫,这些人已经牢牢记在心中。其中,又以补天派金朴熙印象最深。
被魔主目光扫过,其它人和金朴熙一样生出全然没有秘密之感。他们精神修养比金朴熙大是不如,顿时一个个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神情。金朴熙已经有了方才的经验,这次倒没有太大的感触。
司离的目光落在金朴熙的身上,柔声道:“朴熙可否答我,萧兄为何未至?”
金朴熙不敢有瞒,老实答道:“魔主明鉴,萧师收到天魔令后,避入静室枯坐一夜。天明时告诉朴熙让我替他出席,我知萧师此举定有深意。只是朴熙愚钝,看不出萧师用意何在。”
“原来如此。”司离听罢,嘴角逸出笑容,似是畅快无比。
其它人一头露水,不明白司离这魔主为何而笑。反而金朴熙看到司离的笑容,似有所悟。
“朴熙明白了?”司离再问。
金朴熙苦笑道:“应该是这样了。”
魔主司离哈哈一笑,说道:“萧兄果是不凡,年余前于首尔市道左相逢,那时他九死一生奇艺已成。不想短短年许光阴便再作突破,达至十方俱灭超凡境界。他对我避而不见,是怕在我魔门如此重要的阶段,却因技痒而忍不住挑战司某。萧兄如此轻易放过司某,司某必有回报。等会事了,朴熙请随我来,看司某能否帮你这补天高徒更上一层楼。”
众人听罢,心中不禁又惊又忌。
惊的自然是萧厉已经修成补天派最高功法十方俱灭,已经具备挑战魔主司离的资格。
最为震惊的莫过于修罗门门主丁恨,他的紫气凝阴已经修至第九重境界,却连第十重凝气为阴尚有段距离。但即使如此,凭着第九重的功力及北冥鬼手,丁恨仍高踞魔门二席的宝座。如今听司离道出萧厉进境,丁恨悚然一惊,萧厉隐有取他而代之的趋势,不可不防。
相对于其它三派宗主对于萧厉的震惊,余下后辈却是嫉妒金朴熙得司离赏识。司离语中之意,大有造就金朴熙成为魔门新生代中第一人的意思。
金朴熙不知道司离为何对自己如此另眼相看,唯有拜谢。
司离目光又回到了大厅里,只是他平视看向大厅的某处,却给予别人一种堪破宇宙奥妙之感。
“想我圣门六十年前被尽数驱出中土大地,其时司某只是伺奉尊师厉天行的小徒弟一个。当年厉师与忘尘大师、紫徽宗主及净土宗师白逸雪决战长白之巅。厉师在佛、道、儒三派宗主围攻下以一招败北,至远走他乡。往事忆起,历历在目,远赴重洋后,厉师将平生绝学尽传于我,于一年后坐化仙去。其时刚好是长白决战之时相隔一年,精确至分秒,蕴含某种无法言明的深意。”司离眼中射出深情目光,用温厚尔雅的声音淡淡说道:“司某不才,四十年前便已经修成天魔七幻的最高境界。然而这又如何,如技止于此,司某不过变成另一个厉师,徒然重复厉师的轮回罢了。于是那一年初雪方至之时,司某舍弃一切,同游列国,只为寻找可堪一战的对手。只有如此,司某才能再做突破。”
底下众人虽不知司离为何突然谈起往事,但他措词简洁,叙事清晰,引得众人忍不住翘首以待他继续说下去。
金朴熙却另有一番感受。
她是孤儿,自懂事起便在孤儿院中,也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直到八岁那年,萧厉出现在她的生命中。萧厉让她自己选择,是继续在孤儿院中做个普通人;亦或是拜入其门下,成为补天派门下弟子。
金朴熙自小聪明,心智远比同龄人成熟。虽是八岁小儿,却已经懂得为自己的命运去争取拼搏。
她自是不甘在孤儿院中当个普通人,尽管萧厉明言拜他为师后,将来会遇上种种凶险。但金朴熙却义无反顾地拜萧厉为师,为的是摆脱平凡的人生。即使前路凶险,却总胜过浑浑噩噩终其一生。
当年的她,也和司离般有着舍弃一切的决然。
唯有破而后立,才能够经历生命的涅盘,得到重生的机会。
耳中,司离声音再起,金朴熙立时凝神静听。
“然而,对手难求,司某苦寻无果。那一段时间,司某魔障重生,只觉境界无法突破心焦不已。魔障一生,逐生杀意,大有将这天下众生一举毁灭之意。所幸的是,有日司某登一高山绝峰,观山峦连绵起伏,顿悟人生便如这些山头,有起自有伏。此乃天地至理,人力无法改变其万一。”司离柔声道:“自从之后,司某不再执于武道,转而钻研天地奥理,四十年下来,始知生命本身便是一个颠破迷离的梦。众生身在梦中却犹不知醒,顾沉沦于这梦中的喜怒哀乐中,不能自拨。却不知唯有从梦中醒来,超脱于世俗之上,方能离苦得乐。”
司离这一番话,引得众人各自深思。
金朴熙淡淡说道:“司老师这番话深具至理,然而我辈愚钝,要在梦中醒来知易行难。只要有‘我’的存在,这个梦便永不会结束,更谈何醒来。如若要醒,难道要我等引颈自吻。唯有生命结束,梦才会告终,而我或许能够在另一种境地中醒来。”
第107章 人生如梦()
司离哑然失笑:“当然不是朴熙你说的这种醒法,或许死亡亦是摆脱人生这个梦的方法之一,但谁能够保证你不会在另一个梦里‘醒’来。故而,若要立地成佛般醒转,便须探寻这天地宇宙的奥秘,进军无上天人之境。到那一刻来临之际,便会自然醒转,不假它手。”
众人听得似懂非懂,全然不知司离说这段话意义何在。金朴熙眼中智光数闪,结合之前司离给她不计成败的感觉,她仿佛把握到这魔主胸中几分思感。
见金朴熙有感于心,司离暗自点头,眼前此女天份之高实是万中无一。
“想长白之战后,厉师功力全失,等若普通人一个。但最终,他还以极其玄妙的方式逝去,司某有一直觉,便是厉师在大败之后,却对这天地宇宙另有所悟。而在距离决战之时恰好一年的时候辞世,本身便带着大圆满的味道。如果司某没有看错,厉师当年已经从人生这个梦里醒来,飘然而去。可惜司某直到数十年后,才明白厉师早已用特别的方式告知,人世间无论仇恨争斗、亦或是荣华富贵只是那镜中水月的梦罢了。就如同我圣门谋划了大半个世纪的计划,不过也只是另一个梦而已。“司离说了许多,终转入了正题:”既然是梦,若你们不懂该进则进、当退则退。只在乎过程,不计较成败,那么这个计划不若就此搁浅,总好过便宜那些自命不凡的所谓白道之士。否则一旦失败,我圣门焉有完卵!”
最后一番话,司离以无上玄功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