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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花夫人道:“当年陈将军的确救过我家老爷,而我家老爷也请陈将军到家中做客,但是却没有他说的那些苟且之事。这样肆意诬陷老身,不但有损我先夫的亡魂,也对陈将军大为不敬!”
绮云说道:“那既然他说的都是假的,请问当日你们是几时开始饮酒,就是几时结束的?陈将军在哪一件客房中留宿?夫人若是没去后院,那么请问送邱将军回到房间之后,你去了哪里?”
琼花夫人思忖片刻,慌张说道:“事情已经过去二十余年,我如何记得清楚?”
绮云反问:“既然是过去二十余年,你有如何记得眼前这位小丁?你与他当年很熟?”
琼花夫人一时间无言以对,小丁随即说道:“以后她与陈将军的每次私会,都是我为他们牵线的,他自然对我十分熟悉!”
第656章()
琼花夫人冷眼看着小丁,喝道:“你胡说些什么,这里是皇宫大内,岂容你胡言乱语。”
绮云大笑:“夫人莫不是被说破了往日不堪之事,恼羞成怒了吧!”
琼花夫人道:“老身犯不着与这酒鬼生气,他所说之事,满朝文武在此,是否属实,相信大家心中有数。”
杨隆演却眼珠一转,对绮云说道:“王妃,小丁在这里对我岳母百般诋毁,可这与我有何关系?刚才你可说的我并非父皇亲生,可有此事?”
绮云淡淡一笑,说道:“二皇子不要心急,再耐心听小丁说下去便知道了!”
小丁便继续说道:“后来,琼花夫人与陈将军曾经多次私会。邱将军竟然毫不知情,一次,邱将军出征,将琼花夫人托付给陈将军,要他好生照顾。陈将军信誓旦旦,说什么一定照顾好嫂子,而两人私下却大喜过望。邱将军出征之后,两人便中日花前月下,夜夜偷情,直到一个月后,琼花夫人发现自己怀了身孕,才心中害怕,找陈将军前来商议。
陈将军直到以后,想要找大夫私下讲孩子打掉。但是因为琼花夫人天生身体异样,一旦怀孕,便不能流产。若是流产,只怕大人也会有生命之忧。然而邱将军前线传来捷报,战斗十分顺利,极有可能几个月之后,便会班师回朝。到那时,夫人的肚子都已经很大了,瞎子也能看出是怎么回事。
两人经过一番商议之后,陈将军决定暗中将邱将军行军的机密,向敌军泄露,以便拖延战争时间。等着孩子出生之后,再将付给陈将军抚养,便神不知鬼不觉了。于是夫人每天写信,询问邱将军军中一些事情,邱将军便如实相告,未曾有丝毫怀疑。
然而邱将军却不知道,自己的书信,一步步将他逼向死亡深渊。自从两人通信之后,邱将军作战便连连失利,而邱将军又是极其要强之人,从不认输。夫人隔三差五地想敌军泄露情报,而邱将军好不容易打几次胜仗,却又被敌军打了回来。
如此这般,直到琼花夫人生产那天,邱将军还在前线作战。而夫人顺利产下一名男婴,打算交给陈寿带走,可就在这时,不知哪里来的一帮黑衣人,冲入邱府之中,将那名男婴给抢走了。陈将军追出几十里地,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追到。
而当陈将军回去的时候,却发现夫人身边多了一个女婴。
陈将军问是怎么回事,琼花夫人说道:‘是黑衣人抢走男婴之后留下的!’陈将军仔细看过那包着孩子的襁褓之后,说道:‘此婴儿应该也是来自大富大贵之家,我们既然没了儿子,也只能将此女儿养在身边了!’
可就在这时,边关却传来战报,邱将军已经在战争中阵亡了。陈将军当时悔恨不已,要不是自己一己私欲,也不会害的邱将军战死。于是伤心过度,决定于琼花夫人断绝关系。而夫人却苦苦哀求:‘我现在已经没了丈夫,你若再抛弃我,我该怎么活?’
陈将军说道:‘我已经错过一次,害了自己的兄弟。若是我再将他的遗孀据为己有,岂非天理不容。’于是当夜,陈将军便远离京都,南下一直到了汉国,才投身的汉王的帐下,效命二十年。”
第657章()
杨隆演盯着小丁,问道:“你说那男孩被偷走,那留下的那个女孩是?”虽然他这样问,却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邱白露。
邱白露此时已经双目含泪,看着母亲,问道:“娘,你说实话,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琼花夫人也是满面泪水,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但她却死口要定:“他说的都是假的,你是爹娘的亲生女儿,也没有什么之前的儿子,这一切都是绮云这个丫头找他来捏造事实,诬陷咱们的!”
邱白露跌跌撞撞,跑到绮云身边,拉着她的手,哀求道:“大嫂,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你究竟有没有捏造?”
绮云看着邱白露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但还是说道:“这一切都是真的,群殴没有捏造!”
然后,她又看着琼花夫人,说道:“往事你可以不认,但是如果此刻你的儿子出现在你面前,你认是不认?”
琼花夫人双眼中有了光,但随即又刻意掩饰回去,说道:“我没有儿子,又何谈认与不认?”
绮云冷声说道:“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也休要怪我!”
说着,便从衣袖中取出一个襁褓,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杨隆演看到这个襁褓之时,不禁失声道:“这时我小时候用的襁褓,前几日丢失了,怎么会在你这里?”
而琼花夫人看到襁褓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极其惊异的表情,而听到杨隆演说那襁褓是他的时候,更是双眼放光,看着杨隆演,而眼中的泪水,却哗哗落下。
杨隆演忽然间感觉到琼花夫人看他,也不禁转头,与她目光相对,却似乎已经猜到了几分。他发疯一般,疯狂冲道绮云面前,一把扯过那襁褓,然后全身颤抖,慢慢走到琼花夫人面前,用渴望的目光盯着她,问道:“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他看似是问那个襁褓,却实际上在问自己的身世。
琼花夫人忽然间嚎啕大哭起来,像是发疯一般。她哭声极大,极其惨烈,几乎要背过气去。邱白露扶着她,问道:“娘,你没事吧?”
琼花夫人哭了一阵子,身子慢慢摇晃着,喘着粗气,像是很疲惫的样子,她看着女儿,哀求地语气说道:“白露,咱们走吧,我不想在这里,我想回家!”
邱白露抱着母亲,说道:“娘,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琼花夫人连连摇头,说道:“过去的事我不想再说,我只想回家!”
杨隆演此时也着急地走上前去,十分激动,拉着她的手,问道:“你快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然后再回家也不迟!”
琼花夫人来回看看两人,然后忽然倒抽了两口气,整个人晕了过去。两人一边呼喊,一边为她抹胸捶背。
正在这时,忽听外面呼啦啦生意响起,一对士兵将整个王府包围了起来。
为首的一个老者,缓缓地走了进来。此人虽然年龄较大,但是仍然英气不变,看上去魁梧非凡。
看到此人,杨渥忍不住失声说道:“陈将军!”
绮云一看陈寿忽然来到,也是一惊。然而见他只带了几百人的卫队而来,便也放下心来。
陈寿慢慢进来之后,并没有奔着杨渥过来,而是慢慢的走到琼花夫人身边,看了她一眼之后,微微叹道:“我这次是相助楚国二皇子登基,到了边境上,顺便过来看看故人,没想到却解开了我心中多年的疑团。”
第658章()
琼花夫人听到陈寿的声音,竟然缓缓睁开了眼,有气无力地叫了声:“寿哥,是你来了吗?”
陈寿眼睛一酸,泪水落了下来:“是我,是我回来了!”去拉琼花夫人的手。
琼花夫人伸出手,拉着陈寿,这才缓缓坐起来,叹道:“上次你来的时候,我本不愿你再离开。但是当时我一心只想登上权力巅峰,竟然将你冷落,你没有怪我吧!”
陈寿摇头,缓缓说道:“当日我害你失去了丈夫,又失去了儿子,还不辞而别,离你而去。以致你一时间没有了所有依靠,孤儿寡母,要生活下去,自然会变得急功近利,手段岁看似残忍,却也情有可原。或许别人可以指责你,而唯独我,没有资格!”
琼花夫人说道:“当日我以为李克用有意向二皇子示好,便将你丢在一边。一是恨你当日抛弃我,二十年来,竟然连一封书信都没有写给我,连半点关怀之语都没有,害我为你肝肠寸断二十年。二来是恨你当日我写信向你求助,乃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你却全然不当回事!”
当日杨隆演打算去吴越搬救兵进攻徐温,委托陈寿写信给钱鏐,让钱鏐借兵给他。但是陈寿当时正因为陈华逃婚之事,与钱鏐之间有嫌隙,又怎么能写信呢?这其中的委屈,自然不便在此时与她说,只是连连答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身子要紧!”
说完之后,陈寿又慢慢站起身来,转过头看着杨隆演。
杨隆演此时已经面如死灰,全身颤抖。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目光呆滞地看着陈寿。转瞬间,自己的亲生父母竟然变了人,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无法承受。
陈寿忽然叹道:“没想到当日你亲娘要救的,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我却从小看着你长大,竟然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儿子。我苦苦想了二十年,今日总算老天待我不薄,让我在这里遇见你!”
杨隆演一下子全身发麻,整个身子像是飘到了九霄云外。脚下软软的,像一根木头一样,慢慢的栽了下去。
陈寿赶忙上前搀扶,一下将他拦在怀里。
看着眼前这个俊逸潇洒,英美不凡的男子,他曾是闻名天下的才子,风流倜傥,少年英雄。而这个人正是自己失散二十多年的儿子,陈寿一时间感慨颇多,千般滋味,涌上心头。
事情已经大白于天下,邱白露已经不需要问母亲答案了,她忽然惨叫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
身后的侍婢赶紧将她抱住,杨渥此时也不忍心,大声喊:“快传太医!”
侍卫们赶紧下去叫太医,绮云却借机对众大臣喊道:“诸位,现在事情都已经一目了然了。杨隆演其实是陈寿的儿子,根本不是我杨吴的血脉,凭什么做吴国的皇帝?”
众大臣议论纷纷,本来都已经商量好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但是事情突变,众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顿时乱作一团,商议下一步如何做。
绮云暗自沾沾自喜,因为杨隆演没了皇族血统,自然继位一事,便无从谈起了。朝中大臣,也多半是这个看法,
赵炎宗在暗处,听他们讲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觉得匪夷所思。不禁唏嘘感叹,不知道事情该如何收场。
第659章()
正在此时,陈寿忽然大声喊道:“你们不用再讨论了,若是杨氏血脉断了,我儿子可不可以做皇帝!”
话音未落,忽然他右手一扬,一支飞镖竟然向着杨渥的眉心飞来。
由于事出突然,众人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杨渥一愣之下,飞镖已经迫在眉睫。绮云大叫一声,将杨渥扑了出去,飞镖噗地一声,钻进绮云的后心。
杨渥慌忙地爬起来,一看倒在地上的其余,慌乱地将她扶起,抱在怀中,不停的叫道:“绮云,绮云,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虽然这样说着,但是鲜血已经从他后背流露出来。
杨渥看着手中的鲜血,吓得脸色煞白。
绮云皱着眉头,鲜血不停的从口中涌出来,她用尽全身力气,缓缓说道:“皇上,我先走一步了。不用为我难过,我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杨渥哭着摇头,泣道:“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为什么要先走,说好一起死的,你为什么不等我!”
绮云哽咽道:“我先下去占个位置,你在上面帮我完成我未完成的事情。不要想我,也不要着急下去看我,因为我一直在你心里!”
赵炎宗见绮云形势危急,自己本是为了救绮云而来,但是绮云却在自己眼皮底下受伤,要是自己刚才早些冲出去,不停他们说这些废话,现在绮云起步安然无恙了。
他越想越后悔,便要飞身出去,正在这时,只听外面呼啦啦一阵响动,又有一大批人马冲了进来,将王府为了个水泄不通。这次来的人要远远多于陈寿带来的人。
再看时,王贵妃和白斩风一起,急匆匆地冲了进来。王贵妃见绮云手上,赶忙吩咐御医过去为她诊治。而白斩风却来到陈寿身旁,看着他,脸上露出一种故友重逢的喜悦:“好久不见了!”
陈寿也慢慢站起来,看着白斩风,回道:“不错,是很久不见了!”
忽然,白斩风脸上的喜悦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狰狞的杀气:“没想到你我今日却是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陈寿的声音变得沉重:“有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想不到的!”
白斩风叹道:“你刚才要企图杀死吴国的君主,于情于理,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陈寿却微微一笑,说道:“你不放过我,并不是因为我要杀死这个所谓的君主,应该另有原因吧!”
白斩风目光闪动,盯着陈寿,没有说话。陈寿继续说道:“我现在很好奇,为什么当年我的儿子,反而成了吴国的二皇子,是什么人将我儿子抢走的呢?”
白斩风慢慢说道:“是谁做的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天你们必须死!”
忽然,杨隆演猛地蹦了起来,转身从身后侍卫的腰间抽出一柄长剑,指着王贵妃,颤抖地声音说道:“母后,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你的亲儿子?”
王贵妃满脸哀容,欲言又止,忍不住看了白斩风一眼之后,颜面哭泣起来,没有回答。
白斩风却长叹一声,对杨隆演说道:“演儿,这些年来,是我对不起你。琼花夫人说的没错,王贵妃的确不是你的生母,而你的生母是琼花夫人,生父便是陈寿!”
宛如一个晴天霹雳,正中杨隆演的天灵。他本来也早已猜到,但是从白斩风的口中亲口说出来,又被他一字字听到,这个打击还是令他手足无粗,一时间懵在那里,只是不停的摇头,全身打颤。
第660章()
陈寿忽然对白斩风喝道:“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儿子?”
忽然,杨渥猛地站起来,脸上那种优柔瞬间消失,坚毅而又高亢的语气喊道:“因为他要掩饰自己的罪行!”
众人均是一愣,因为白斩风在吴国身份显赫,位高权重,也深受人们爱戴。若说是有什么罪行,除了他跟王贵妃的私情之外,对于军国大事,没有半点懈怠。
一杆大臣纷纷问道:“白将军有何罪行?”
杨渥看着绮云慢慢睁开眼睛,似乎已经脱离了危险。心中一喜,然后赶紧问御医:“她怎么样了?”御医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叹道:“现在暂时没事了,不过她受伤极重,只有千年雪参做药引,才能有机会活命!”
杨渥大惊失色,颤声道:“一时之间,我们去哪里弄千年雪参呢?”
御医叹道:“下关已经尽力了,因为她伤在要害,只有千年雪参这种极具灵性的奇药,才能为她还魂续命,起死回生!”
绮云微微一笑,缓缓说道:“皇上,不用担心,当日我和倩娘回来的时候,遇到过一只千年雪参。在妹妹房中收藏,当日妹妹走得匆忙,没有带走。只不过雪参需要采摘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