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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眼睛清清亮亮的,什么都写在脸上。”薛皇后叹道,问越洹,“我怎么听说,又有不好的话传出来?”
越洹就站在皇帝身边充当英俊的侍卫,闻言便凉凉地说道:“事儿不大,她也没吃了亏。不过,前天的事情,娘娘是什么时候听说的?”
薛皇后便皱了皱眉,她自然听出了越洹的话中之意,心下就是一惊。
皇帝手上有只暗队,类似于前朝锦衣卫的存在。一些重臣勋贵府中,都有暗队的人。一应大小事情,都瞒不过皇帝的耳目去。但皇帝轻易不会动用这些人,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淑妃在御花园里无意间听到了两个宫人的闲聊,说是什么郁德夫人仗着身份欺辱嫡母等等。
等淑妃转到假山后去找寻的时候,两个宫人却是不见了。
“看来这宫里,需要好生整顿整顿了。”薛皇后脸色发冷。
襄仪大长公主心中一凛,忙道:“娘娘说的是。宫中清明,才能令陛下安心与前朝。”
薛皇后颔首。
皇帝也皱眉。
这气氛,自然不合适说林亭云尚主的事情了。襄仪大长公主微微感到遗憾,然而却还是强打着精神与皇帝薛皇后说笑了一番,又留下了与帝后用了膳,才告辞出了宫,回到了大长公主府。
襄仪大长公主府与庆国公府是隔壁,两个府邸之间只隔了一条极窄的巷子。从前,大长公主还曾经动过打通两个府邸的念头。只是后来想到,待她百年后,公主府是要被收回去的。若是打通了,一时方便,往后却是麻烦,因此才没有动。
因她百般看不上柳氏,近来庆国公都不大到公主府来了。
一道窄窄的巷子,明明还有小贩挑着担叫卖,却偏偏像是深深的沟壑,隔开了两府,也隔开了母子亲情。
庆国公府里,柳氏脸上涂着厚厚的药膏,伏在庆国公怀里痛哭不已。
庆国公被大长公主两鞭子打的皮开肉绽的,天气又热,哪怕是太医说已经用了最好的伤药,伤口处带来的疼痛也依旧叫庆国公难以忍受。
“又是怎么了?”庆国公半倚在贵妃榻上,怜爱地抚摸着柳氏的长发,强忍着疼痛柔声道,“太医说了,你脸上的伤不碍事,等伤处好了,多多地用珍珠粉擦脸,自然就好了,不会落下伤疤的。”
柳氏便昂起头,眼角带着晶莹的泪花儿,哽咽道,“妾身岂是为了这张脸呢?”
“大长公主是长辈,便是看在您的份儿上,大长公主教训我,我也不敢有分毫的怨言。可莲儿呢?她也是您的血脉呀,怎么能大长公主怎么能这样狠心呢?花朵般的女孩子,半截身子都打烂了,若是有个什么好歹,妾身可怎么办啊?国公爷!”
庆国公长叹一声。那是他娘,他不是不生气,然而有什么法子呢?
这话他也安慰了柳氏好几次了。
柳氏泪水滚滚而下,眼圈红肿,看着可怜兮兮的,忽略掉脸上那绿色膏药,倒也显得可怜又可爱。
“妾身听说,今天大长公主进宫去了。仿佛,是要”
“是要做什么?”庆国公顿时警惕起来。
“仿佛是要给大爷求娶安泰公主呢。”柳氏脸色暗淡极了,声音也跟着哀婉起来,抓住庆国公的手,“不是妾身多疑,只是替您担心,若是大爷真的尚了公主,这两府里边,只怕都没有您和咱们一家四口的立足之处了呢。”
庆国公眼里就布满了阴霾。
第九十章真爱不分年代呀()
庆国公好色又没有主见,却也并不是傻子。他之所以不喜欢襄仪大长公主为他聘娶的正妻,无非就是因为在正妻的身上,他看到的都是世家贵女威严端庄的做派,简直就是另一个大长公主。他要的是温婉柔顺的妻子,可不是处处讲究规矩的木头人。
一门心思抬举柳氏和柳氏的子女,里头未尝没有反抗大长公主这个强势的母亲的缘故。
柳氏柔柔弱弱地诉说着自己的担心,庆国公自然也明白她的那些小心思。然叫他说,他自己也在担心着这些。
林亭云是他不喜欢的儿子,可却得大长公主看重,甚至在林亭云很小的时候,就把他送到了高阳郡王身边,受薛皇后庇护,在皇帝面前也混了个眼熟。皇帝之前还曾在一次除夕宫宴上拉着林亭云的手夸赞年少有才。等到林亭云过了母孝参加科举,前程也就在眼前了。庆国公心里有些矛盾,一则林亭云到底是他儿子,有前程,无论如何他这个做老子的也是面上有光。可反过来想,林亭云因他母亲的早逝,对自己很有几分的怨恨。叫他得势,往后眼中岂不是更没了亲爹?
“我都知道。”庆国公轻轻摩挲着柳氏细嫩的手,叹道,“放心,我总不会叫你们落空。”
柳氏眼中一亮,随即亮光逐渐消失,面上依旧黯淡,“只是殿下始终不肯承认我们。妾身倒是无所谓,只要能在国公爷的身边,哪怕是做个丫头呢,也是心甘情愿的。妾身只是替莲儿和她哥哥难受。”
她毕生心愿,就是叫女儿堂堂正正地成为国公府的小姐,再攀附一门好亲事。儿子偷眼看了看庆国公,柳氏的手握了一握。
林亭云已经得意风光了二十年,同样都是庆国公的血脉,她的儿子却背了十几年奸生子的名儿,被人看不起,惹人笑话。凭什么呢?林亭云有出身,有身为大长公主的祖母的宠爱,有皇帝的看重,有郡王将军做发小。凭什么,如今又要去尚主?
既然如此风光了,干嘛还要死死盯着庆国公的爵位呢?
暗中咬了咬牙齿,将一心为林亭云谋划的大长公主恨到了十分。
却说越洹进宫去了,如意在靖国公府里就百般无聊。没有越洹的话,如今谁都不敢轻易把她放出去。毕竟,若是再遇见那个疯女人林长乐,或是昭华郡主,与她也没有什么好处。
如意就在长青园里头,捡了个绿荫浓密的地方乘凉。锦儿被她打发出去,看将军府的修缮了,也是她实在架不住阿大天天往这边跑,就为了看一眼他的锦儿姐姐。还别说,就阿大躲在长青园门口,眼巴巴地等着锦儿出来,能叫他见上一面的小眼神儿,饶是如意上辈子看过了多少更激烈的场景,依旧是忍不住脸红心跳的。更别提,锦儿这个小丫头了。
正在梧桐树下的藤椅上摇着团扇,二太太过来了。
如意连忙站起来迎接,二太太就笑道:“咱们娘两个还用客气?”
坐下来,等绣儿上了茶,便叫了托着两匹料子的丫鬟上来,道:“我娘家前儿送来了几匹料子,都是南边最时新的,又轻薄又好看,透气的很,正是夏天里穿的。给你妹妹们留了几匹,这两匹颜色鲜亮,正是你穿着好看。”
如意就见那料子虽然是纱制的,然而光华璀璨,竟然比宝石珍珠还要耀人眼目。一匹胭脂红,一匹天水碧,都很是衬她雪雪白的肌肤。就拍手笑道:“这个我喜欢,可是要夺了妹妹们的好东西了。”
二太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出阁,随着女婿外放。二女儿便是小姑娘越嘉了。
越嘉性子比越兰等人都要柔和些,也知道好歹,与如意相处不错。因此上,如意便是出去走动,也愿意带上越嘉。提起越嘉来,语气中便很是亲近。
二太太显然对女儿与如意交好很是满意,“她们都有,一样的东西,有什么夺不夺的。”
她就是喜欢如意这样的干脆劲儿,当然,这样的好料子,除了她自己的两个女儿外,也只送了如意这里。至于越兰和白芙儿,二太太想都没想过。
那样不识好歹的东西,她给了也是白给,白眼狼。
想着这些日子丫鬟偷偷告诉她,白芙儿身边的小丫鬟打听了好几次两位少爷什么时候从国子监回来,二太太嘴角就勾起了冷意。
白芙儿若是真的敢打自己儿子的主意,就别怪她心狠了。
如意摸着两匹料子,突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额头,“二婶瞧我这个记性,之前三妹妹跟我要花样子来着。我竟忘得一干二净了。”
叫绣儿去取了出来,又吩咐,“还有我柜子里放着的那套鹅黄色衣裳。”
对二太太笑眯眯道:“我把名下的一处店铺改了改,以后专门卖成衣了。里边的裁缝都是从江南请来的女红娘子,先给三妹妹做了一套,二婶看看好不好。”
不多时绣儿捧着个托盘出来了,上头就是一套新衣。
二太太也没有看,只笑着吩咐绣儿:“劳动你,和你茶梅妹妹一同送回去,叫嘉儿试试,就说是她大嫂送的。”
她这么说,如意就知道是故意要支走绣儿,有什么私底下的话要说了,便对着绣儿点了点头。
等到身边没了人,二太太才问如意:“你们那将军府,可修好了?”
“都是现成的,倒是没有费大力气。”如意就说道,“只是屋子什么的都是重新漆过的,一时半会的还不能搬进去。”
见二太太眉头有些蹙起,“二婶有话只管直说。”
二太太便叹了口气,“也不算什么大事。你知道,你公公今年就要回京了。原本我们都以为,这么也要在秋后。只是昨儿听我们老爷说,可能是要提前的。我听他的意思,大约也就是在月底月初了。”
如意吃了一惊。
靖国公这么快就要回来了?
别看越洹恨着父母,但是跟靖国公关系却又很是矛盾的。他一身功夫多得靖国公指点,行军打仗也是有不少靖国公的教导。本来就没有分家,靖国公回来,万一一个孝字压下来,他们还怎么搬出去?
“相公没有说起过呀。”
如意就托着下巴发愁。
“其实也不光是为了这个。”虽然四下里没人,二太太还是回头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我瞅着那个白芙儿很是有些不老实。你也知道,老太太一门心思要把她留在府里的。如意,可不是我挑拨。这女人一旦要做什么的时候,男人是很容易就中了招的。到时候,万一她使什么龌龊的手段出来,又有老太太帮着,对你和子玉到底麻烦。先前也不是没有过,你公公身边”
说到这里倏然停下,心下暗暗懊恼,怎么一个不小心,就差点把往事说出来呢?
如意顿时就精神了起来。
二太太这话里的意思没说完呀,于是立刻扒着二太太的胳膊,“白姨娘怎么了?好婶子,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你一个小辈儿,怎么打听起了长辈的事儿?”二太太伸手一点她的额头,嗔怪了两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当年,白姨娘就是客居在国公府里的,也跟个千金小姐似的金尊玉贵。那会儿我都进了门,还以为老太太真心疼爱这个侄女,是要给她抬身份,往后嫁到高些的门第去呢。谁知道,她自己不尊重,竟是看中了你公公。甚至,跪到了你跪到了郡主的面前去,求着进门,说什么只要做个猫狗的,只要在你公公身边远远看着就幸福极了的话。郡主自然不答应,可到底着了她的道。你公公便允了她进门了。只是吧,叫自己的表妹给自己做妾,名声到底也不好。又有郡主闹翻,得了皇上的不喜,索性就带着人出京去了东海沿子。这一去,就是这多年了。”
“还有这样的事儿啊”如意就感叹道。
果然真爱不分时代。小猫小狗远远看着什么的,一听就很是真爱!
见她竟是没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二太太气笑不得,又是一点她的额头,这次力道就大了许多。
“与你说这些,是提醒你防人之心不可无。叫我说,你们要是能早些搬出去,便早些出去。就算避开了算计,终究也是膈应不是?”
“再说”二太太顿了顿,“我与老爷商量好了,借着你们出去,也顺便分了家。宅子我都找好了,就在离着你们将军府前头那条巷子,隔着也不远,往后也能相互照应着。”
如意就诧异了,“您,也要搬出去?”
虽然说早就知道二太太并不像三太太那般贪图国公府的权势财产,可住在国公府里,到底说法不同。
尤其,二太太还有二子一女尚未说亲。国公府的少爷小姐,到底比个普通的三品官员子女名声要好,相看的门第也要高些。
二太太明白她的意思,就笑了起来,“我们本就是二房旁支,嘉儿的哥哥们难道就自己没半分的能为,只能靠着国公府的荫蔽?若是这样,我都看不起他们了,更别说人家好好的闺女。嘉儿或许比从前难了点儿,可也不至于没人上门。一家有女千家求,我家老爷在朝里大小也是个人物了。想来,他们的姻缘都不会艰难。”
她是真的不着急来。她娘家也不是白给的,父亲门生弟子无数,难不成还给女儿寻不出一个有才有貌的女婿来?
第九十一章一碗水端平才是()
二太太胸有成竹,如意也就不杞人忧天了。想了想搬出去的日子,便觉得很是期待。她并没有把靖国公将要回京的事情太过当回事,她虽然没见过靖国公,但就道听途说,也知道这个人该是个很重仕途的人。越洹得皇帝赐府邸,就算他们不搬,靖国公大概也会催着他们搬的。
等到了晚间,越洹回来了,如意便与他说了二太太来过的事儿,越洹果然也并不大在意他爹是不是回来。
“父亲”越洹斟酌着言辞,他对靖国公的感情比较复杂,既有血脉天性中的濡慕,又有因靖国公辜负昭华郡主,以至于引起家变的怨愤。
“早些回来也好。”白老太太最是个会作的人,她辈分又高,这国公府里能制住她的人也就只有靖国公。先前死活要把个扬州瘦马塞给二老爷,还是靖国公一封家书叫她彻底打消了念头的。靖国公回京,这老太太也就老实了。
跟着老太太蹦跶的三房,也就安分了。
说到三房,如今三老爷依旧是在外室那里逍遥自在,十天半月也不回一趟国公府,至于闺女儿子,全都丢给了三太太一个。据说,就连白老太太使人去找他,也是三次倒有两次找不见,气得白老太太一个劲儿骂三太太无能,拢不住丈夫的心。
三太太有苦难言的,又因为女儿越兰也到了该相看人家的时候了,整日里为了越兰的事情发愁,也是一头顾不上两头了。
要不,如今天二太太给如意送料子,如意给越嘉送衣裳,没有越兰的份儿,三太太早就得上门来哭诉委屈了。
如意趴在越洹心口,额头上香汗淋漓,小手儿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越洹的胸口处画圈圈,“我只给了三妹妹衣裳,才不给四妹妹呢。哼,每次见了我先要横两眼才叫嫂子,难道还委屈了她么?”
“你的东西,愿意给谁就给谁。”越洹环住她白皙光洁的肩头,这里总算是长了些肉,不像从前那样清瘦,都硌得慌了。
“谁要是有话,叫锦儿绣儿大嘴巴抽过去就是了。”越洹声音本来是偏于清冷的,这样的嗓音说出来的话本来应该是文雅秀致,偏生他的话时常叫人听了后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也是国公府的小姐了,眼皮子浅的还不如下人。你让着她做什么?”
越洹就盘算着,什么时候越兰再敢挑衅,还得大耳掴子再用力些。
次日一早,宫里来人送了帖子。
原来,再过几天就是安泰公主的生辰了。本来皇帝想要为爱女办一办的,然而安泰公主自来就腻烦这种热闹,又不是整生日,天气还热,何必折腾人呢?因此,婉拒了皇帝陛下的好意,安泰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