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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洹收回了手。
静默了片刻,见自己那个小妻子压根儿就没醒过来的意思,忍不住低笑出声。
手往后一回,百子千孙帐翩然落下,遮住了龙凤烛跳动的火光,也遮住了一室的暧昧春意。
第三章见长辈()
茜纱窗外透出熹微的晨光,桌子上的龙凤喜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燃尽,只余下袅袅烟气,须臾片刻便散尽了。
如意已经醒来,眼睛睁得大大的,茫然看着头顶上大红色云锦绣百子千孙的锦帐,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不是说,新郎伤重不愈,病得要死才娶了她冲喜么?
那昨天夜里那个龙精虎猛的男人是谁啊?
摸了摸酸痛的腰,某些不能说的部位还隐隐作痛,倒是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想来是昨夜有人帮自己清理过了。
一想到昨天夜里越洹的疯狂,如意脸上一阵热辣辣,忍不住捂住了脸。
锦帐动了动,被人从外面掀开,便有一张清艳绝伦,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的面孔露了出来。见花如意睁着眼,那张面孔上竟然诡异地浮现出一抹红晕,大概,也是害羞了?
不过这羞涩转瞬而过,越洹咳嗽了一声,又变成了掀起盖头时候那种嫌弃的神色,冷声问道,“你醒了?”
正要脸红表示一下自己也很害羞的如意顿时僵了脸。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拔屌无情?
“身上可还有不适?”越洹的嗓音非常好听,虽然低沉,却是清朗悦耳。不过,配上他脸上刻意做出来的冷淡,如意听了,就不那么顺耳了。
越洹没注意如意瞬间就扳了起来的小脸儿,他俯身去扶如意,修长的手接触到她的肩膀,如意便觉得那掌心处火热,不由自主地随着他手上的力度坐了起来。
锦被滑落至腰间,便露出了半边白皙娇嫩,纤秾适度的身子来。
“啊!”
如意惊呼,手忙脚乱地抓过锦被遮住自己,“你,你”
不知道是该斥责对方一通,还是该眼泪汪汪表达一下自己的不好意思,如意索性一下子又滑进了锦被里,盖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泛着水花儿地看越洹。
越洹忍了忍,没忍住,竟然笑了起来——之前他总觉得,他们这样人家里庶出的女孩儿要么和越眉似的矫情造作,要么像越敏那样儿唯唯诺诺。这么灵动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想到夜间她清醒后在自己身下手足无措的模样,初次承欢的娇羞与后来情不自禁展现出来的那丝魅惑,越洹腹间便是一紧。
深吸了一口气,越洹勉强压下了冲动。昨晚已经是冲动,她还那么小,哪里能够承受那么多?
“能起来么?”脸上还是清冷,但口气却已经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
越洹将手放在了锦被上,不出意外感觉到那杯子里的身子动了动,他声音有些暗哑,“先去给长辈请安,回来便可歇着了。”
如意伸出头,小小声:“嗯。你先出去。”
越洹低笑,“好。”
转身到门口唤了人进来,自己走到了屏风后。
锦儿和绣儿手里头捧着衣物,后边跟着一溜儿小丫鬟进来了。
“小姐。”锦绣二人和花如意一起长大,锦儿年纪大,性子也最是沉稳,捧着早就为花如意选好了的大红色衣裳,站在床前轻声唤了一句,然后便看到花如意龇牙咧嘴地坐了起来。
“小姐?”锦儿吃了一惊,想到昨天越洹暴怒着叫她们滚出去,不禁担心起来,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如意嘶地吸了一口冷气,洞房后腰酸背痛这种事她能说?
“没事儿,衣裳递给我。”如意觉得此时的自己简直是坚强极了。
锦儿在看到她肩膀上红色的痕迹时,也明白了自己问的多此一举,瞬间俏脸红透,连忙帮着如意穿好了衣服,又拉着绣儿一起服侍着她净面上妆,挽好了妇人的发髻。
如意满打满算才十五岁出头,正是一个女孩儿最青葱的时候。越洹从屏风后转出后,便看到了正端正坐在妆台前,对着铜镜左右端详的小妻子。
今日的她,依旧是选择了喜庆的红色,上好的流云锦上绣制着疏疏落落的梅花,那梅花的花蕊处是以金线拈着嫩黄色丝线绣上去的,微微一动,便仿佛有光华浮动。
见锦儿正拿起一支金点翠的凤头钗往小妻子的发髻上插,便过去接了过来,“我来。”
锦儿吓了一跳,连忙退到了一旁。
越洹看了看如意的首饰匣子,从里面扒拉出一支金镶红宝石的梅花钗,边插在了那头乌云似的发髻间,一边嫌弃道:“瞧你这东西倒是不少,不是赤金镶宝就是点翠,真是俗气。就这个吧,还算应景。”
心里头翻了个白眼,这人不毒舌会死么?如意哼了一声,伶牙俐齿地反驳,“我哪儿比得上将军见多识广又雅致呢?既然我这些都不好,那我就等着将军送些不落俗套,又华丽又清雅的头面给我了。”
越洹想了想,视线又落在了如意的脸上。
这个小妻子脸上尚且带着几分稚气,然却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坯子,清丽的越貌,本也不需要过多的头面首饰。不过,越洹发现,鲜红欲滴的宝石,衬着她那张水嫩嫩的小脸,显得白皙的面越上多了几分的红润,更添几分越光。认真想了一会儿,西凛那边多产宝石,各色都有,从前他没有注意过。便决定往后再上战场,要多放些精力在战利品上了。
如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对着菱花镜左右照了照,又拿起一只巴掌大的小镜子看后边的发髻,叹了口气,才十五,就得梳起这种老气横秋的妇人发髻了。
“好了,我们去给长辈请安敬茶吧。”
越洹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对着如意伸出了手。然后,满意地看到小妻子将嫩白的小手放进了自己的掌心,难得温声道,“老太太住在荣华轩,咱们这就过去。”
“嗯。”如意柔顺地应了。
夫妻二人手拉着手,一路往荣华轩去了。
靖国公府乃是御赐的,据说是前朝一位坏了事的郡王府邸。后来,老国公因有救驾之功,皇帝便将这里赏赐给了老国公。
国公府占地极大,处处轩阔舒朗,抄手游廊,轩榭厅堂,无不绘彩描漆,显出一派富贵。假山湖石,各色奇花异树,哪怕是早春时节,也已经有了些朦胧的春意。
长青园与荣华轩相距甚远,如意昨日折腾了一天,夜里又被折腾了大半夜,身上实在难受的很。蔫头耷脑地跟在越洹身边,好容易走到了荣华轩,才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打起了精神。
靖国公如今正在东海沿子戍守,因此并不在京城。至于越洹的母亲昭华郡主,也并不在。
这里头的事儿,如意出阁前,侯府老夫人已经给她细细讲过了,就怕她两眼一抹黑进了国公府后会得罪人。说起昭华郡主,那是正经的宗室,出身武成王府。她六七岁的时候,武成王便战死沙场,王妃受不住打击,难产而亡,一尸两命。
偌大的一个王府,只留下了昭华郡主这一点儿的血脉。正因为如此,不但皇帝,便是整个儿宗室,也都对昭华郡主另眼相看。虽然只是郡主爵位,但昭华郡主在宗室里却比一般不受宠的公主地位还要高些。
皇帝当年为了给侄女挑个好丈夫,那是从京城的青年才俊里找了个遍,最后选定了靖国公。
只可惜,二人婚后感情并不融洽。靖国公初时还能与妻子琴瑟和谐,但后来收了个亲表妹做贵妾,备受宠爱,甚是冷落昭华郡主。若非靖国公本人很有才干,文武双全,又戍边多年,皇帝早就收拾了这个不长眼的勋贵了。
昭华郡主强势,看不得丈夫这样的花心风流,越洹小时候,夫妻二人不知因何大闹了一场,势同水火。虽然不曾和离,但昭华郡主析产别居,回到了武成王府。便是昨日越洹大婚,昭华郡主也没有露面。
故而今日,偌大的荣华轩里,竟然只有这国公府的老太太白氏坐在上首,底下另有越洹的叔叔婶子。
第四章直接怼()
“祖母,请喝茶。”如意虽然不请愿,也不能不守着这个世界的规矩,恭恭敬敬跪在了白老太太面前,举起手里的托盘,脆生生道。
白老太太端坐在上首,一身儿老红色底子福寿吉祥纹样镶领藏蓝团花缎面对襟褙子,赤金撒花缎面蔽膝姜黄底子马面裙。头发梳成了富贵流云髻,发髻正中插戴赤金嵌翠的压发钗;嘞着一条棕红色抹额,正中间一颗硕大的绿松石,全身装扮真正当得起金碧辉煌四个字了。
哪怕岁月在她脸上刻上了痕迹,但从眉眼中不难看出,年轻时候这老太太必定也是个美人。只是稍稍凸起的颧骨,却又显出几分的凌厉来。看样子,这并不是一位多么慈善的老人。
审视的目光在如意身上来回扫视,如意只能举着托盘。
这大概也是给自己的下马威了?如意苦中作乐地想。
到底娇嫩了些,不过片刻如意的手臂便已经酸了,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突然间,有只温热的手托住了她的手,另一只则接过了那托盘。
却是越洹。
“请祖母喝茶。”他虽然跪在了如意身边,但很明显,脸上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意思。
白老太太咳嗽一声,“子玉”
“请祖母喝茶。”越洹打断了她的话,眼睛盯着白老太太,坚定道。
白老太太心下不悦,她身后的心腹嬷嬷偷偷扯了一下她的衣襟——大公子向来和二公子他们不同,以前就不大信服老太太的,这从军几年,身上威仪更重了些。何必惹怒他?
若是大公子真的恼了,甩手就走,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白老太太显然也明白这点,微微踌躇了一下,也就接了茶过来,喝了一口,转手交给了身边的丫头。又叫人拿了预备好的东西来给如意。
是一套赤金的头面,成色一般,式样也老旧,也不知道是从哪个箱子底下找出来的。
如意依旧是欢欢喜喜接了,美滋滋谢道:“多谢祖母。”却斜着瞟了一眼越洹,清亮的大眼睛里闪过调皮之色,显然是在取笑方才越洹说她俗套的事儿。
越洹垂下眼帘,嘴角勾了一抹凉薄的笑容出来。
倒是白老太太耷拉着眼皮,将如意的小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只以为是如意真的欢喜,心里暗暗撇嘴,庶出的果然就是庶出,见了一副头面就高兴成了这样,真真眼皮子浅!
不过也好,越洹素来心高气傲,有这么个眼皮子浅的妻子,往后日子消停不了。想到这里,她倒是有了几分笑,甚至还嘱咐了一句,“往后好好儿过日子吧。”
“哎呦,瞧母亲说的。”白老太太下首坐着的一个妇人掩口而笑,“您看这小夫妻两个多好?郎才女貌的,定然会和和美美,白头到老的。”
话是好话,但是鉴于越洹父母那样的情况,如意便觉得这位妇人说这话,有那么点儿不怀好意了。
她侧头看过去,便见到这是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女人。人长得甚是美貌,肉皮儿白净,五官亦是精致,只是眼角处有细微的纹路,目光闪动间,便能看出是个精明的人。
见她看向自己,妇人便笑着道:“洹哥儿媳妇这是不认得我,我是你三婶娘。”
如意便笑了,随着越洹站起身来,看向了白老太太的另一边。
那边儿,也坐着一对儿夫妻。看年纪,都比这位自称三婶娘的要大上一些。越洹在一旁道,“二叔二婶。”
如意便明白了。
靖国公这一代兄弟三人,其中靖国公和三老爷都是白老太太的嫡子,二老爷却是庶出。
不过,二老爷自幼聪慧,走了科举晋身的路子,如今在国子监任司业,正经的从四品。他在府中一向不显,也不大掺和府里的事儿,很是安分。二太太宁氏也是如此,圆圆的白净脸,一直笑眯眯的,待如意福身敬茶后,便取了早已预备好的见面礼给她,乃是一对儿刻着鸳鸯的玉佩,很是应景。
然后,如意才在越洹的引荐下拜见了三老爷夫妻俩。
与袭爵的靖国公,凭借自身能为高居庙堂的二老爷都不同,三老爷从小长在白老太太身边,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身上捐了个五品闲职,每日里也不用去衙门理事,只听曲儿看戏眠花卧柳,年纪轻轻的,就已经脚步虚浮,脸色发黄了。
为了这个,三太太没少跟他闹腾。
三太太本是白老太太的外甥女,又自恃三老爷嫡出,自觉比二老爷夫妻两个高贵的多,没想到她都开口了,那越洹两口子竟然还是先拜见了二房,心下就很是不忿。如意行礼敬茶的时候,三太太便拿捏了起来——她倒是也不算太傻,只仿佛忘了接茶,娇笑着问如意许多话。
如意心里头默数到了十,自行直起了身子,将茶放到了三太太旁边的圆几上。
三太太正滔滔不绝呢,随着茶盏与圆几接触时候发出一声叮当的脆响,诧异地睁大了眼,随后娇美的脸上便涨得通红,眼中也布满了怒火。
“洹哥儿家的,你”
“三弟妹。”二太太忽然出声打断了三太太,含笑道,“还不快把预备的东西拿出来?子玉媳妇可是他们这辈儿兄弟里头一个进门的,也叫咱们瞧瞧你预备了什么好东西。”
二太太宁氏正经的书香世家出身,父亲如今是翰林院掌院,叔伯兄长也都是科举入仕,一家子都清贵得很。按说这样人家的嫡出女孩儿,是不可能嫁给一个庶子的,哪怕是国公府的庶子。不过二老爷自幼聪慧,念书极好,在京郊白云书院读书的时候就已经很有才名了。靖国公越戎数次亲自上门,替这个庶弟求亲。后来还是二老爷中了一甲探花,才算是成了这桩亲事。
与宁氏一比,三太太周氏的家世便有些不够看了。她母亲是白老太太的同胞妹子,与三老爷正经是表兄妹,青梅竹马长大的。白老太太那会儿一门心思提携娘家,结果外甥女做了儿媳妇,亲侄女成了大儿子的妾,也算是心愿得偿了。
“你!”三太太因娘家寒薄,哪怕嫁进了国公府,也素来是个悭吝的。大房娶儿媳妇,她哪儿会预备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一支青玉的簪子罢了,与方才二太太出手便是一对羊脂玉的鸳鸯佩相比,那简直是天壤之别了。
撇了撇嘴,三太太便故作热络地拉起了如意的手,“哎呦瞧瞧我这个记性,竟是忘了这个茬儿!好孩子,三婶比不得二太太,家底儿寒酸得很呢。你可别嫌弃。”
说着就叫丫鬟把簪子拿了出来,接过来就要插进如意的鬓发间。
“不必了。”越洹突然伸手过去,接了簪子看了看,冷笑道,“这样的好东西,还是三婶自己留着吧。”
“洹哥儿!”三太太惊怒了,“你这是看不上三婶?”
“对。”越洹连应付敷衍都懒得做,点头,“东西是小,人心是真。我大婚的好日子,三婶送个单不愣的簪子是什么意思?咒我们夫妻不能长久?”
如意豁然就抬起了头。
不管有意还是真性情,三太太行事都不像话。看不惯,直接怼,将军威武!
第五章表小姐()
不但三太太,这荣华轩里头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好么!
这年头讲究的就是个孝字,哪怕长辈有错儿呢,当晚辈的也要恭敬顺从。不然,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能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只不过这些在越洹看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