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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惊涛扑到桌子旁,端起酒坛子狂饮了一番,酒水顺着嘴角流到领子里,衣服上,流出去的倒比喝进去的多,不过架势确实很豪迈,他喝完了酒,把酒坛子往地上一摔,踉踉跄跄的两眼通红,指着温彦说道:“老贼,你抢了杏儿的人,抢不了杏儿的心,我不远千里从兰州来到长安,日日在你府外徘徊,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杏儿出外去大报恩寺上香之时看见了我,经好心人安排,我们在大报恩寺的禅房里相遇了,此后我俩时常在大报恩寺见面互诉衷肠,在一个春天的下午,杏儿终于将她完完全全的交给了我,她哭着对我说:奴家不是完璧,三郎你会嫌弃我么?我说:杏儿,你永远是我心中最纯洁的杏儿……
听众们轰的一下就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温总督家的门风也忒差了些,小妾居然能在寺庙中和人私通,这是天大的丑闻啊,大家津津有味的谈着,不时抬头看看温总督的表情。
此时温彦已经气得快晕过去了,杏儿屡次去大报恩寺上香他是知道的,那是因为去向送子观音求子,杏儿如此虔诚,每隔几日就要去上一趟,个把月之后还真怀上了,为此温彦还高兴的了不得,亲自去大报恩寺捐了一万斤的香油,木想到原来求子是这样求来的啊,禅房借种!不用问,吴妈等人都是知道的!温彦七窍生烟,嘴唇发抖,指着吴妈说话都不成个了:“你你你”
吴妈脸色苍白,无力的低下了头,这事确实是她一手安排的,倒不是因为可怜马三公子,而是纯粹为了借种,只要有了小少爷,杏儿就有可能扶正,他们这些下人也会鸡犬升天,本以为此事做的天衣无缝,最终还是露了马脚,早知道找人把那马三公子做掉多好。
“不可能!就凭这些小伎俩骗不过老夫,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拿下!”温彦的意志远比元封他们想象的要坚韧,面对变故居然还能稳住心神,他这一吼,外面传菜的小厮听见了,都往这边奔来,在门口被侍卫拦住,双方起了冲突,侍卫放了两枪镇压住了局面,但是这毕竟是总督府邸,被发现了就没有多少时间唱戏了。
元封还有杀手锏,冲后面喊了一嗓子:“把杏儿姑娘带上来现身说法!”
那边叶开已经从后宅把杏儿提来了,可怜杏儿还在月子里就被拉出来,头上还缠着带子,脸色红润体态丰腴,只是吓得不轻,看见马惊涛和温彦等人,杏儿两只大眼睛惊恐的闪烁了几下,做出一个让大家匪夷所思的举动。
她挣脱叶开,踉踉跄跄的奔了过去,马惊涛双目含泪,哽咽的喊了一声:“杏儿。”然后张开了双臂,众人都以为马上要上演一幕感人的大戏了,哪知道杏儿看也不看马惊涛,径直扑向了温彦:“老爷,老爷你怎么了,他们是什么人?”
众人大跌眼镜,元封也用探询的眼光望向马惊涛,心说哥们这是咋整的,你家杏儿咋不向着你啊?
马惊涛立即哭道:“杏儿,咱们回家,咱们一家三口回兰州好好过日子。”
杏儿怒道:“杏儿是你喊的么!我是总督大人的妾室,不是你的杏儿,我不认识你,你是哪里来的贼子?”
温彦也被搞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到底老奸巨猾,知道现在重要的是挫败敌人的阴谋而不是被敌人打乱心神,他冷笑一声道:“老夫堂堂陕甘总督,岂会被你们愚弄,赶紧收起这一套束手就擒吧,官兵马上就到。”
此时总督府邸已经乱开了锅,下人们没头苍蝇一般的乱撞,后宅里的夫人们哭天喊地,家丁们躲在后面不敢出头,稍微机灵点的想跑出去报信,刚出门就被放倒,不知不觉间总督府已经被封锁了,贼人们简直猖狂到了极点。
“老子才没心思愚弄你,不信是吧,滴血认亲!”元封不由分说,指挥两人上前抢过孩子,按倒温彦,割破手指滴出血来,又让马惊涛自己割破手指把血滴到盛着清水的碗里,再扎破婴儿的手指滴出血来,两只碗放在元封面前,血液渐渐起了反应,令他奇怪的是,婴儿的血和马惊涛的血并未融合,反而和温彦的血融合了。
不管那么多了,不是马惊涛的种也得说是他的,恰好此时杏儿怕事情败露,惊叫一声瘫倒在地,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元封手脚又快,背着众人端起两碗,反正是一样的碗,换了谁也看不出来。
“温大人你看好了,这娃娃根本不是你的骨血!”一个碗伸到温彦跟前,里面两滴血丝毫汇不到一起去,温彦低头一看,饶是他意志坚定也承受不住这种打击,仰天喷出一口血来,直挺挺的昏倒在地。
赵定安从袖口里抽出尖刀道:“宰了他吧?”
元封道:“不慌,细水长流,今天宰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闹得差不多了,咱们走。”
马惊涛过去搀住杏儿道:“杏儿,咱们走。”
杏儿悠悠醒转过来,一睁眼看见是马惊涛,顿时歇斯底里起来,乱抓乱挠一番,哭嚎撒泼道:“你毁我一辈子,你毁了我们全家,我死也不跟你走。”说罢跃起抢过了婴儿,死死抱在怀里,任谁抢也不松手,婴儿嚎哭,女人嘶叫,外面也打得一塌糊涂,房门撞开,侍卫喊道:“快走,官兵过来了。”
百密一疏,终究还是被人逃出去报告了官兵,光天化日的不能和官兵硬拼,元封招呼众人道:“风紧,扯呼。”
马惊涛还想去劝杏儿,早被赵定安拉住:“走吧!人家都不要你了。”拉着赵定安几个人出了房门,大厅里的宾客们也一哄而散,府邸里乱糟糟一团,些许几个带刀的护院根本拦不住元封等人,他们从容出了大门,上马上轿,还有步行的,朝着各个方向散去,等到官兵赶来,总督府邸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满院子的狼藉。
郎中上门,终于将温彦救醒,老大人醒来第一句话是:“冤孽啊!”痛哭流涕捶胸顿足,老来得子居然是人家的儿子,堂堂总督大人的妾室竟然在寺庙里偷汉子,若是自己一个人知道也就偷偷处置了,偏偏被那么多人围观,不用问这事已经传遍长安了,陕甘总督的脸以后往哪放啊。
发泄了一通怒火,温彦将巡防营的参将叫进来训斥了一通,命他全城搜捕歹人,主要是一个姓马的兰州人,说来总督的权力也就这样了,若是在兰州,温彦可以把所有在场的人都抓起来,再把大报恩寺封了,可是在长安他就没这个权力,只能通缉几个歹人,惩治一下自己府里的人。
温彦半躺在塌上,额头上放着毛巾,面前跪着杏儿和吴妈,四个家丁拿着棍棒横眉冷目站在后面,杏儿怀里还抱着小娃娃,婴儿现在已经没有了殊荣,又饿又冷,哇哇直哭。
温彦厌恶的皱了皱眉,问道:“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真的是冤枉啊,奴家和那马三公子虽然早有婚约,但是自从嫁到府里来,就一心侍奉老爷,从不敢有外心,那日确实在大报恩寺遇见马三,可是奴家只是念旧恩给了他一些银两而已,绝无苟且之事啊。”
听杏儿这样说,吴妈也跟着附和:“是是是,李姨娘和那书生并无瓜葛,都是他们造谣污蔑。”
“一派胡言!你们真当老爷我年老昏花什么也不知道么,还不从实招来是想用大刑么,来人啊,给我家法伺候!”
温大人府上的家法相当别致,充满了知识分子的人文关怀,一般人家弄根棒子也就罢了,他们家的家法却是一根根竹签和细绳子组成的特殊刑具“拶”
把手指用竹签夹起来然后拉紧绳子,可以疼的人痛不欲生,尤其适用于女性,两旁家丁上前,先给吴妈上了刑具,两边刚一拉紧,吴妈就杀猪一样嚎叫起来:“我招,我全招!”
这吴妈本是一奸懒馋滑之辈,趋炎附势投机取巧,扯老婆舌头造谣生事捕风捉影无所不能,本来大户人家中这种人很常见,但吴妈还有个特长就是胆子大,敢于冒险,当日在大报恩寺中她就敏锐的意识到借种生子能给自己带来无限的好处,便怂恿杏儿和马惊涛私通。
那杏儿也不是什么好人,和马家悔婚嫁入豪门,她求之不得,可是自己肚子不争气,一段时间下来也没个动静,温老头这方面也不大行,所以她着急上火,一心想要孩子想出了风魔,居然和吴妈一拍即合,成全了马惊涛这个痴情书生。
以上是吴妈的供述,和温彦的推测没有太大误差,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孩子不是自己的骨肉了,温彦招了招手,让下人把孩子抱过来。
孩子抱到跟前,温彦仔细打量了一番,以前是怎么看怎么可爱,现在是怎么看怎么腻歪,一个小野种啊,温彦越看越怒,心一横将婴儿高高举起用力掼了下去……
第三卷 陕甘风云 3…23 御史办案办到了总督头上
更新时间:2009…7…9 14:29:51 本章字数:3416
眼瞅婴儿就要脑袋开花,温彦却忽然停了下来,冷着脸举着那婴儿看了半天,终于冷笑起来:“想唬我,没那么容易。”
温彦拿过一支茶盏,在里面倒了些清水,拔下头上的发簪,刺破手指滴了几滴血进去,然后粗暴的将婴儿的胳膊扯过来扎了一下,婴儿哇哇大哭,一滴血滴进了茶盏里,温彦将孩子放到一边,阴沉着脸自己看那茶盏。
吴妈和杏儿也都眼巴巴的看着,希望出现奇迹,渐渐的,温彦的脸上浮出了笑意,然后仰天大笑:“老天不负我,这是我温彦的骨肉,不是什么野种,哈哈哈。”大笑完了赶紧抱起孩子,用自己的狐狸皮袍子包住,小心翼翼的生怕碰着了冻着了,看家丁傻呼呼的站着,温彦立刻咆哮起来:“还不快去传奶妈,把我儿的小衣服,小斗篷拿来。”
家丁忙不迭的去了,吴妈和杏儿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没事了,其实这孩子到底是马惊涛的种还是温彦的种,就连杏儿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那几天正忙着求子,和马三和老爷都睡过,这是笔糊涂账,不过现在证实确系老爷的种,那真是老天开眼。
不一会儿奶妈和丫鬟们都到了,婴儿又重新享受到了总督公子应有的待遇,美美的吃起了奶,吴妈壮着胆子道:“老爷,李姨娘和奴婢确实是冤枉的啊。”
“哼”温彦冷冷的一哼,拍着桌子道:“你真当老爷是傻子么。孩子是老爷我的不错,李姨娘和那姓马的行苟且之事也是真的,想我堂堂陕甘总督,脸被你们丢的干干净净!来人啊!”
家丁们叉着腰齐齐喊道:“在!”
“把这个刁妇拉去浸猪笼!”温彦一指吴妈,两个家丁扑上来将哀号不停的吴妈拖了出去,杏儿吓得花容失色,瑟瑟发抖,求饶道:“老爷求求你,不要让孩子那么小就没了娘。”
温彦道:“放心,孩子会有娘的,不过不是你。你这样不守妇道的贱人,总督府里实在留不下,来人啊,给她三尺白绫,让她去后院柴房自行了断。”
杏儿嚎啕大哭,但还是被家丁拖了出去,她死死扒住门槛,还想再看一眼自己的孩子,温大人低头摆弄着刚吃饱的婴儿,眉头都不眨一下,一摆手:“拖下去!”
杏儿的惨叫声越来越远,婴儿忽然哭了起来,温彦慈祥的抱起“自己”的孩子,晃着,哄着,看到婴儿耳朵上的栓马桩,不禁笑道:“我儿必定大富大贵。”
……
次日,总督大人坐明堂,发下号令来命手下标兵捕快尽出,全城大索马惊涛等人,总督大人实力有限,偌大一个总督衙门,衙役还不如长安知府手下多,再加上从甘肃带来的标兵营,统共也就是几百人,在长安城内根本显不出来,比起前段时间汾阳侯大搜捕的阵势那是差了老鼻子了。
不多时,有衙役来报,说是长安城内茶楼酒肆间已经开始传播总督大人家里的丑事,传播谣言的人实在太多,抓都抓不完,温彦大怒道:“知会长安府,让他们派人协助,还反了天了,有一个抓一个,有两个抓一双,本督还就不信了,抓不尽这些妖言惑众的刁民。”
衙役领命去了,忽然外面又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人,竟然是府里的管家,一进来就扑在地上哭道:“老爷不好了,咱们府里的人让抓了。”
温彦勃然大怒:“谁敢如此放肆,绑我总督府中人。”
管家道::wàp.①!⑹k.cn“不知道,看他们服色也是官差。”
温彦更加惊讶,陕甘两省他最大,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各级官员也还是很尊重他,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莫非是家人犯了什么罪过?
正在疑惑,门外传来喧哗,好像是总督衙门的门丁和一帮人起了冲突,片刻后那帮人仗着人多打了进来,全是黑红相间的公服,高帽子,腰间佩刀,标准大周朝官差打扮,领头一人身穿青色官服,头戴乌纱,腰悬玉带,端的是英俊潇洒,目光如电。
今天不巧,总督衙门的人马都派出去抓造谣的去了,剩下十来个人围上了和那帮官差对抗,护住自家大人,温彦也从案子后面站起,厉声喝道:“你是哪里的官员,敢来我总督衙门撒野!”
那年轻官员冷笑一声,亮出自己的官印朗声道:“本官乃是圣上亲封的御史台陕西行台监察御史孟知秋,不知道有没有资格在你衙门里撒野?”
总督衙门的衙役们顿时老实了,监察御史的品级虽然不高,但是代天巡狩,小事可以决断,大事可以直接奏报天庭,理论上说,在他管辖区域内,从总督到九品小吏,只要犯了事就能办!
难道说,总督大人犯事了?
温彦冷笑一声,自从他到了长安以后,可谓奉公守法清正廉明,一钱银子都没有贪墨过,当然了,想贪墨他也得有这个机会,不知道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御史凭什么来办自己。
“孟御史是吧,请问本督犯了大周律的哪一条哪一款,今天你能说出来便罢,说不出来,哼,御史台又如何,老夫和你上京师打御前官司去!”
见自家老爷底气如此硬朗,总督衙门的人又横了起来,对御史台的人推推搡搡,嘴里不干不净起来。
孟叶落也冷笑一声,吐字清晰的说道:“温大人犯了大周律的第一条,杀人!”
众介哗然,温彦也愣了,自己虽然是总督,但是不经手什么案子,怎么杀人了?
见温彦不明白,孟叶落又道:“昨夜你命人杀害家中仆妇吴李氏,手段残忍令人发指,按照我大周律,杀人者抵死,温大人难道不知道?”
温彦这个气啊,他当是什么杀人罪呢,原来是处死自家的一个佣人,这算什么大事,长安城里富豪人家每年不得打死几个不听话的下人,律法归律法,实际操作中,下人算不得人,和家中的猫狗差不多地位,打死一两个算啥,何况吴妈还是有罪之人,处死她,不屈。
可是人家是御史,搞法律的专业人士,非和你钻这个牛角尖,你还真没理,所以温总督气得七窍生烟,堂堂一个总督,处死家中犯罪的仆妇,都要被御史查办,这算哪门子事,合着这御史就是专门和自己过不去啊。
“孟御史,本督府中确有一名仆妇吴李氏,因为秽乱府邸被处死了,那又怎么样,本督身为陕甘总督,肩负两省军政大事,难道连自家府里的事情都管不了么?”
孟叶落道:“当然能管的了,若是你升堂问案,公开判处,交付有司行刑,本官自然无话可说,可是你一个堂堂总督,竟然动用私刑,这是知法犯法,执法犯法,我身为监察御史,自然要来过问,来人啊,把温总督请了去。”
温彦怒道:“我是一品封疆大吏,没有圣上的谕旨,谁敢拿我!”
孟叶落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