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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婶是个很神秘的鬼,她知道地府的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她没有去丰都银行领取过香火供奉,但是,通过她灵魂的味道可以知道,她从来没有吞噬过别的鬼,可是,她又从来不挨饿,别的鬼怪也不敢招惹她。
我很奇怪,她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只能将水盆暂时放到门边儿,然后向孙婶站着的角落走去,孙婶引着我来到杂物房这里才停下,我问道:“孙婶,您怎么过来了?”
孙婶叹息一声之后,幽幽的说道:“这里本来就是我家啊。”原来,这孙婶本姓牛,只是,当年因为她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整个家族都因为是资本家被斗倒了。这里的户主,也就是孙绝户,本是她家得长工,在那时,算是出身最好的穷苦被压迫人群了。
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将她娶了回来,对她也一如既往的,像从前她还是大小姐时那样,她因此也真心喜欢上了这个老实男人,夫妻恩爱,虽然一直没有孩子,但是也算是过得恩爱有加,直到他们去市里买东西的时候,被一个市里专门负责领导红卫兵的办的领导给看到了。
威逼利诱她改嫁不成,就开始使坏,让自己的手底下红卫兵,以她的出身说话,更是说她丈夫包庇资本家的毒瘤,让欺压百姓的资本家过的比受苦百姓还好之类的,连翻折腾她们夫妻,将她的衣服撕开,在身上写着侮辱字词,让人扔粪便石头砸她,她不堪其辱,直接撞死在了高台上,她的丈夫也因此瘸了腿,这才算是暂时放过了她丈夫。
可是,那个恶人在最后,她丈夫因伤势严重,没有治疗的药物,再加上爱妻离世,没过多久人就不行了,最后拜托村长给二人埋在一起的时候,他竟然命人把她丈夫的人头偷出来,然后烧毁装进一个匣子里,让他们就是死,也别想在一起。
而孙婶的娘家,牛家,根本不是什么资本家,牛家的老爷子是实实在在的革、命英雄,只是因为受伤后无法继续战斗,本身又是队伍中难得的头脑灵活的人,于是,摇身一变,开始帮着革、命队伍做生意,积累资金。
可以说,他们家对这个国家是有恩的,而作为他们唯一的后人,遭受了这样的屈辱,翻开生死簿,她又是九世的善人,这是地府的失误,而她又不去投胎,地府无奈,只能一直供养者她,直到她心结解开,能安心的去投胎。
而孙婶当初告诉我怎么给孩子塑身,其实目的也是不纯的,但是,能让孩子做一回人,我也就不在意那些东西了,她这次过来,就是为了看看她的家,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男人,知识没想到看到了当初偷她丈夫脑袋的宋红军,所以就出手报复了。而她更没想到的是,我竟然这么给力,直接帮她将最大的仇人一起给了。
孙婶好像是在哭,可是,鬼是没有眼泪可流的,她呜咽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我能求你一件事儿吗?”我问道什么事情,我并不敢再轻易相信她的话了,因为,我不知道她哪句是坑我的,毕竟鬼话就是骗人的话语。
听到我话语里的冰冷,孙婶有些苦笑,但是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在地上放了一个木匣子,然后说道:“这是我家老孙的骨灰,我带着你去我坟上,你把它放进我坟里,我了了心愿,要去投胎了。”
这是积攒功德的事情,自然不会反对,我回屋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把三个孩子送进空间,这才拎着铁锹跟着孙婶向后山她的坟地走去,这大半夜的到坟跟前,还是当着人家主人的面,挖人家的坟,这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大约是我的表情愉悦了孙婶,她咯咯地笑了起来,打趣儿的说道:“瞧你这出息的,自个儿又不是没当过鬼,至于吗?”我冲天翻了个白眼,没稀得搭理她,她倒也不介意。
第16章()
坟填好的一瞬间,孙婶银铃一般的笑声想起,笑了一会儿之后,孙婶传音道:“我们走了,你回去以后,去你家地窖把东西收了,全部烧毁了实在可惜,就当是你帮我的酬劳吧。”我知道孙婶这次是彻底走了,行了个礼也赶紧拎着锹往回跑。
因为帮孙婶了了心愿,我得到了不少好处,感觉功法更进一步了,回到院子里第一件事儿就是打坐修炼。其实,是因为我的灵魂得到了一大笔功德,这功德深厚,自然就会福德深厚,福德深厚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自己的子孙都是大有好处的。
醒来之后,我浑身舒畅,把孩子们送回房间之后,我去洗漱做饭,只是天色尚早,我突然想起孙婶最后说的话,就来到了地窖,这将近四十平的地方,满满的堆着金银古董,还有一大堆书籍字画,我吓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因为,这些应该算是赃物了,我赶紧将东西都收进空间原本储藏香火的一个房间里。
平复了一下心跳,我离开了地窖,正好孩子们也都起了床,我有些食不知味儿,但是这道简单的味鲜爽口的鲜蘑菜心却意外的很得孩子们的意,碧绿的菜心,加上滑嫩的新鲜蘑菇,每个孩子都吃掉了一大碗米饭。
我刚要起身去刷碗的时候,门被急促的敲响了,外面传来王立秋的大嗓门:“俞大哥,党爱国的腿摔断了,您快给看看吧。”我一听,赶紧开门,外面是村长和王立秋,我将孩子托付给村长,拉着王立秋往卫生所赶去。
这会儿卫生所已经被村民们围的水泄不通了,因为平时没有什么娱乐,所以,有个屁大点儿的事情,大家都会赶紧冲过去瞧瞧,王立秋一边推搡着围观的人给我开道,一边喊着:“让让,俞大夫来了。”
党爱国被放在了里屋的一张病床上,左脚歪向了一旁,踝骨凸出着,显然是彻底断了,我检查了一下伤势之后,对站在旁边的我们大队的队长说道:“大队长,他这脚就是好了,以后走路也会跛的。”
像党爱国的脚,若是能打上钢板,过个一年半载的也就没事儿了,但是,这会儿医疗设备简陋,上哪儿给他找打钢板的钢板去,凭借骨头的自然愈合,留下隐疾是一定的了。所以,我想了想又补充道:“他这脚必须静养至少三个月,半年内不能干重活,不能长时间站立,半年后,估计不快走,问题不大。”
没等大队长说话,党爱国就像疯了似的挣扎,将他躺着的枕头向我砸来,嘴里大骂着:“庸医,你就是为了报复,你就因为我们说了你几句话,你才不好好治的,我不在你这治,我要去市里的医院,我不让这个庸医治!”
我旁边的王立秋眼疾手快的将枕头接住,我被气得脸色铁青,已经说不出来花了。因为党爱国的不配合,大队长只能拜托村长领着两个年轻人赶紧赶着牛车去市里,但是,去的快,回来的更快。
这回党爱国再也不敢说什么了,灰溜溜的忍着疼痛等我出手,因为治病救人是大夫的职责,我无可推卸,所以,纵然不耻这货的嘴脸,也没说什么。我快速的将他的脚复位,嘎巴一声,疼的党爱国一声惨叫,刚要咒骂我,见我回头时冷冷的眼神,赶紧把嘴闭上了。
我用自治的七厘散和成黏糊状给他敷在患处,然后用竹板固定,用纱布缠紧,然后将他的脚吊高,又拿出一些小包的七厘散,冷冷地说道:“这里的药,早晚各用温水送服,早饭前晚饭后。对了,别忘了找人过来伺候他,七天之内最好不要动。”
说完,我就走出了病房,我不是圣母,不可能被骂还能好声好气儿的对待对方,给他救治也只是因为职责所在罢了,至于伺候他起卧之类的,对不起,没那好脾气,至于王立秋,我的人,我照着,绝对不许别人指手画脚的欺负。
七厘散治跌打伤,血竭红花冰麝香,乳没儿茶朱砂末,外敷内服均见长。我一边教着王立新七厘散的配方顺口溜,一边指导他手法上的错误:“朱砂必须在其它药材混合之后,均匀的拌进去,还有,搅拌的时候,千万要始终顺着一个方向,不然卸了劲儿,药效就会大打折扣。”
我这是很明确的用实际行动告诉村长和大队长,无论是我还是我的助手(小徒弟)都没时间,也没精力去伺候里屋鬼哭狼嚎的党爱国。村长自然是不愿意自己小儿子伺候这人,端屎端尿的,儿子还没这么伺候自己,就去伺候这么个不懂四六的,想想就憋气。
大队长摸摸鼻子,跟村长商量道:“叔,您看要不这么着吧,去给他家拍个电报,让他家过来人伺候,这几天先问问村里谁家闲的,过来两个轮班伺候他,一天给一块钱儿,或者二斤粮食,就从他口粮里扣,正好他们下半年的粮食还没发那。”
村长点点头道:“中,那就这么办吧。”没有人去想着询问党爱国的意见,说完,村长和大队长就离开了,过了一会儿,村里有名的厉害婆子,人称刘三奶奶的老刘太太,老太太没别的毛病,干活啥的都得让人翘大拇指,唯独就是嘴太厉害了,说句打遍全村无敌手也绝不夸张。
老太太两个闺女、四个儿子,全都结了婚,四个儿子成家之后,也都跟老太太住一起,老太太在家里积威慎重,她哼一声,四个儿媳妇都立马吓得直哆嗦,谁也不敢兹毛,不然削不死你。但是老太太为人讲理,谁也说不出个错字来,所以她的儿孙们怕她不假,但全都打心眼里服她。
刘三奶奶一来,直接指着党爱国道:“挺大个男人,嚎什么嚎?你家来人之前就是我老婆子跟我妹子过来管你,你渴了、饿了,或者有屎有尿,说一声就行,我给你伺候到位,但你要是作,我们姐妹可不惯着你!”
党爱国的饭,是刘三奶奶去集体户取来的,喂完党爱国之后,打算回家吃去,我正好回去做了饭带来,因为对刘三奶奶很有好感,所以,直接招呼老太太跟我们一起吃。老太太看着我拎着的三个大饭盒,还拿着不少馒头,知道这是带出她的份了,所以客气了一下,就大大方方的坐下跟着吃饭了。
因为王立秋天天中午跟我一起吃饭,村长哪能占这便宜,不仅给按月送来足够他的口粮,没事儿的时候,就让王立秋送点儿晒好的山菜或者咸菜,就连村长媳妇给他家孙子炒豆当零嘴儿的时候,也叫王立新带些给三胞胎,我做了好吃的,也会留出一些给那两个小的。
今儿个我蒸了一饭盒的鸡蛋糕,再用村长昨个送来的酸菜炖了一条腊肉,整整装了两大饭盒子,三个孩子乖巧的跟刘三奶奶打了招呼,才跟着王立秋去洗手坐下吃饭,老太太看着孩子们乐道:“老婆子活到这么大岁数,就没看过哪家孩子这么点儿的时候,就这么周正的,以后肯定错不了。”
真的错不了还是假的错不了,这玩意儿谁也说不准,但是好话谁都爱听,我也不例外,尤其是夸赞我的孩子的,所以,我对这老太太的感觉更好了。
我们吃饭的地方是在院子里的西南角的槐树底下,离着前边的房间有点距离,不大声说话,前边是听不到的。吃饭的时候,很八卦的王立秋,鬼头扫脑的看了一下四周,然后才神秘兮兮对我们说道:“你们知道那位是怎么把脚崴折的,上午因为啥去了市里又回来不?”
我和刘三奶奶配合的摇头,然后王立秋一脸得意的宣布了答案:“刚才我领着他们去抓蚂蚱子的时候,碰着我哥,我哥说,屋里那个昨晚上不睡觉,半夜三更的跟西边的田寡妇去后山坟圈子里要那啥,结果刚脱裤子,就听后山夜猫子笑,他以为遇到鬼了,还嚷嚷看到有人影跳过去,然后吓得裤子也没提,一个跟头就给绊倒了折下山了,这才摔断腿的。”
刘三奶奶皱眉道:“田寡妇怎么想的,这村里怎么处理她?早就劝她不行就正八景儿的找个人嫁了,这多让人讲究?”
王立秋也摇头道:“田寡妇给大队关起来了,也算是保护,她婆家早就说了,她要改嫁,孩子和房子都不能给她,现在整出这事儿,她婆婆就要跟她算账。看这情况,里面那个要是不娶她,田寡妇非得让她婆婆给当流氓罪送进去。”
第17章()
要不怎么说,姜还得老的辣,刘三奶奶一语道破机关,村里人虽然看不上田寡妇的风流,但是也可怜她,将将二十的时候,男人就因为帮着他弟弟盖房子摔死了,儿子因此早产,一直病歪歪的。老婆婆吊歪,愣是说成田寡妇给她儿子克死了,其实就是想要把老大的房子给小儿子,逼着田寡妇不能改嫁。
到这儿,我就实在理解不了了,我问道:“那房子不是人家夫妻共有财产吗?丈夫死了,妻子理所当然继承,她婆婆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再说了,就算是不愿意田寡妇带产再嫁,那也是让房子落在他们儿子身上,怎么也伦不到她小叔子啊。”
显然,无论是王立秋还是刘三奶奶都没想过这个问题,王立秋问道:“俞大哥,不是嫁到夫家,就是夫家人吗难道不得听老婆婆的?”刘三奶奶也看向我,等着答案。因为我的话,对于他们来说,有些挑战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认知了。
我扶额叹气道:“嫁到夫家,不是卖到夫家,凭什么什么都听你家的?夫妻关系是受到法律保护的,夫妻间的财产是共有财产,一方死亡,除了固定的赡养父母和子女的钱财以外,另一方有权完全继承,之后怎么处理,那都是人家的个人财产了。
除非死者活着的时候,公正过,自己死亡后,属于自己的财产指定某人继承,那也是指属于他的那一部分,比如这个房子,死者活着的时候,指定自己母亲继承财产,那她也就只能得到房子的一半所有权。
当然,这个房子现在也不全是田寡妇的,因为他们还有个孩子,但是因为孩子还小,他的财产归监护人支配,除非法律剥夺或自愿协议放弃,否则父母永远都是第一监护人,也就是说,这个房子现在是完全受田寡妇支配的。
她是卖是住,谁也管不着她,至于她对她老婆婆,除了赡养义务,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因为她婆婆并非她丈夫一个儿子,所以,她几乎可以只每个月拿出固定的生活费,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至于她老婆婆限制她再嫁,还用房子威胁,实在是好笑,除非房产的名字是她老婆婆的。”
看着一老一少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终于明白,为啥之前火车上没有人想要报案了,原本以为是因为清官难断家务事,大家不愿意参合到人家婆媳间的事情中,至于那两个报仇的鬼婴,则是因为没有证据那,结果竟然是因为现在的人都不太懂法,也就是俗称的法盲。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之后,王立秋继续八卦道:“俞大哥,你知道不,那小子闹腾着去了市里医院,市里看了他的伤之后,怎么说的?”
我笑道:“市里的医院肯定说:这个伤,得截肢,不然有生命危险。”王立秋瞪大眼睛道:“俞大哥,你怎么知道的?你也没跟着去,你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就跟在跟前儿,听着似的,简直神了。”
三个孩子趁着我们唠嗑,抓着我特意留出来的酸菜心,咔哧咔哧的吃的痛快,我急忙阻止,这三个孩子随我,见到酸的就想吃,再加上村长媳妇的酸菜绩的确实好吃,又酸又脆,细嚼还有些甜,但是孩子们太小,吃多了容易伤胃。
抢下来酸菜芯之后,我才回答王立秋道:“因为你们去看的是西医,西医讲究哪出问题割哪儿,立竿见影速度快,咱们老祖宗则讲究慢工出细活,觉得身上哪个零部件都有用,还有,节俭是中华传统美德,能对付用,就先别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