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几乎和明初出手的同一时间,承元拿起手旁的烧火棍在火堆上猛一击打,炸开的火星与燃烧的柴枝天女散花一般扑向黑衣人!
黑衣人手挽剑抵挡,这时承元拔剑而上,身体穿过空中凌乱飞舞的火星,向黑衣人发出致命攻击。
庙外进入酣战,黑衣人一个个死,又一个个源源不断地补充上来,人数远远不止三十人,仗着人多势众,黑衣人们把近侍们的防卫硬生生撕开了一个豁口,逼进小庙。
他们对承元势在必得!
庙外喊杀成片,庙内危机重重,承元陷入苦战。
刚才被他踢开的火堆已经在庙里的各处燃烧起来,火势渐渐蔓延,光亮首先通过被黑衣人破开的大洞,点燃了远方千行关守军的视线。
“将军,小庙那边有情况,好像出事了。”
士兵喊的那名将军年纪轻轻,精神气十足,今天明初和承元他们经过千行关,正是由他亲手放行。明初在东宁有一段时间了,每每以侯爷夫人的身份自居,在这里混吃皇粮的很少有不认识她的。
想起他们刚走不久天下起了雨,他们很可能在那里歇脚,会不会是明初那行人出事了?
小将没多犹豫,立即率领三百骑兵赶往小庙方向……
小庙已到了被内外夹攻的危境,承元和明初在一队近侍的围护下苦苦杀敌,从对方的武功路数,与他们时不时交换信息的语言中已能确认他们是岑国人,岑国赶在两国即将签定协议之前围攻大盛皇长孙,不惜血本在东宁境内动手,怕是想毁了之前双方口头约定,拿承元做筹码了。
承元一剑砍杀一人,近近地靠向明初:“跟紧我。”
“你保护自己就好!”明初没领他的情,其实她是把承元的性命看作比自己还重。私愤归私愤,明初从不曾混淆大局,承元再可恨都好,她动过弄死他的念头也罢,她始终没有忽略承元的重要性,他是一国之君,是让这个国家从四分五裂,走到万众归一的人。
“小心!”
明初刚反应过来,就见承元一剑拍在她的胸腹,在这力量下明初身子向后一侧,恰这时脸旁一道冷气划过,一支冷箭几乎擦着她的鼻子飞过,好险!
只是胸好痛……
真怕承元这一剑要把她本就不怎么突出的胸,给拍扁。
她被打偏的身子往后倒退一步好稳定身形,这时承元一步上前,脚抵在了明初的左脚跟上,手自然地接下她,双眉紧拢,俊朗的脸上带着一道不可名状的神情。
杀招!
手一扬,指间一柄精小的薄刃射出,将刚才那名放暗箭的黑衣人一刀封喉。
庙里的火越来越大,但各个出口已被对方封锁,近侍们正在紧急突围,喧嚣与惊险不输战场。
在刀与火的双重威胁下,承元的眼神一如从前般温和,这样的温柔,此生只给一个人,她叫明初。
“就算死,我也死在你的前头,永丰镇我将你带进战争,就有责任保你完好。”近在身边的火光,映红他温暖如初的眸子。
“什么时候了,”明初一转身,迎上杀来的一名黑衣人,“留着命以后再说!”
他眼瞳怔了怔。
“以后……”眉间的纹络渐渐深去,温暖的眼睛里很快染上了一层痛苦颜色,“我怕以后没有机会,明初,我在这世上真的好孤独,许多回梦醒,我都会第一个想到你。”
“你胡说什么!”明初被那名黑衣人缠得密不透风,手中的剑翻飞如电,哪有空听他胡言乱语,
“殿下!”成功惊声唤道。
一剑砍下黑衣人的脑袋后,明初才悄然明白承元的话,不由地惊愕,傻傻呆在原地,拿剑的手隐隐颤。抖,慢慢转过头,不敢去看他此刻的模样。
他的后背插着一支短箭,那箭直接穿进了他的后心。
第188章 特别的礼物(结局)()
就在他一剑拍在明初胸口、她重心不稳他伸手去接时,致命的暗箭已经射出,本来他完全可以凭借过人的听力与判断力来避开那一箭,但他还是用宝贵的自救时间去扶明初,并杀死对明初施放暗箭的人,因为他明白,他一旦让开身子,就会把明初的胸前腹后,同时暴露给两个神射手,她万万躲不过的。
“杀出去!”见主子被人暗算,成功红着眼睛嘶声吼道。
岑国在东宁的奸细摸清了承元的回京时间与路线,于小庙附近组织围杀,不惜出动潜伏在东宁的所有奸细,势必要拿下承元,不管承元被杀被俘,对岑国都有极大的益处。
小庙火势已经完全烧起,明初和成功带着承元,一行人护着他一路杀出小庙。
不远处,一支约十人的骑兵浮现,眼中露出凶残的光。
这十匹壮马、十名奸细,无不是整装重甲,战马全身包着带有逆刺的铁皮,投放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所到之处血肉横飞,铁浮屠。
头马上的那名黑衣奸细虎目一凛,剑指庙前,“——大盛皇长孙。”
“是!”
命令一下达,十匹铁浮屠以绝杀之势冲向明初那行人,他们仗着人与马刀枪不入,直接横冲直撞,再强的高手也不过是血肉之躯,又何况他们还带着一个不省人事的伤患,现在黑衣人在人数上占绝对优势,意欲把这里除承元之外的所有大盛人,踩成肉泥!
铁马冲上人群,忠心护卫承元的近侍中有两人被马身上的倒刺带倒、拖行,再被黑衣人手里的长。枪捅出一个个血窟窿,成功背着承元寻马,而这时他们的马有一部分都火光惊到,一部分被黑衣人砍杀,只有一区王少安送给明初的火雷听到主子口哨后,冲出黑衣人包围后向这边狂奔过来。
明初一跃上马,伸出手接承元,然而就要这时,一柄飞枪刺穿成功的琵琶骨,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他掀飞,在他手上的承元也掉落在地。
“承元!”明初跳下马扶起承元,而这时他们的近侍已所剩无几。
远方,千行关三百骑正向小庙飞奔而来。
马蹄声震碎了这个血光之夜。
三匹铁浮屠围住明初和承元,有四匹被近侍破解,另三匹正配合其余黑衣人剿杀大盛近侍。
一柄长枪对准明初的脑门,马上的虎目黑衣人冷冷道:“你是沈璎,晋南的卫敏?”
“你岑国大将和一万名士兵在东宁手上,本已到了签约的时候,你确定要掀起血雨腥风么?”她抱着昏迷不醒的承元,心中已经绝望。
她想到对方来势汹汹,却没想到如此丧心病狂,现在承元快不行了,近侍也被他们逐一击破,败局已定。
她不怕死,能和承元死在一起,也算是此生不枉了。
“听说你是忠臣之后,”那黑衣人道:“我给你一个机会,降不降?”
比起承元,她确实还有一个生的机会,承元是大盛皇长孙,他们必除,她却不同,只要她说一声“降”,她就能活下去。
“问你话呢!”
明初双拳握紧,坚决地看向马上的黑衣人,冷笑:“既然是忠臣之后,岂是会受你威胁的小人?你给我听清楚了,老子不降!不但不降,老子还要亲眼看到大盛的铁蹄,踏平你们岑国土地,战士们的缨枪,捅进你们的心口,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
“找死——”虎目黑衣人眼瞳狰狞,长枪一递往明初脸上刺去。
明初好整以暇,霎时偏开头去躲过这一枪,同时出手夺枪,借着长。枪刺出来的力量顺势狠狠拖拽,娇小的身子借势力拔千斤,生生把那名身材壮硕的黑衣人拖落马下。
黑衣人落马后猛地挑起枪身,枪头直接从明初的腰间横向切去,明初眼疾手快弓身躲过,身子一旋沿着枪身向黑衣人抵近。
另外两匹马上的奸细相视而笑。
真是不自量力。
明初一个直拳击在黑衣人的铁甲上,发出一个“砰”的声音。
“哈哈哈……”被打的黑衣人感觉挺舒服,爽朗地笑出声来,“刀枪不入的铁甲,沈璎,拳头痛不痛?”
“痛。”明初的拳面朝下,砸在黑衣人胸前硌死人的铁皮上,还好她的力气不是很大,不然指骨非碎了不可。
一片嘲笑声中,明初尴尬地笑了笑,“很痛,但是……”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她手腕一翻。
你会更痛。
“老大,赶紧收拾了吧,我们这么大动静,说不定他们的援兵已经来了。”
“是啊老大,一个小姑娘你墨迹什么……”
“我……”生着一双虎目的黑衣人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怎么会?”
“会怎么?”明初把耳朵凑近他的嘴唇,“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口音太重。”
庙前的厮杀声仍在喧嚣,那两个坐在铁浮屠上的黑衣人仍在嘲笑。
“滋味怎么样?”明初在那黑衣人耳旁问道,声音阴柔似鬼魅,她的手仍停在黑衣人的心口处,只是她的手里多了一把金柄匕首。
那把匕首还是她身份暴露后,在摄政王府承元假装杀她时从摄政王那儿骗来的宝刃,削铁如泥,何况一块铁皮。
匕首直接刺进黑衣人心脏,一刀,毙命。
另外两名袖手旁观看笑话的黑衣人这才觉出不对劲,但他们已没有时间再去细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便觉得脖间一冷,一痛,然后直挺挺地摔落马下。
致命的匕首分别插在他们的后颈上。
“杀——”熟悉的音色爆发出他生平未有的愤怒:“一个不留!”
“师父!”明初推开已死在她手上的黑衣人,向发声的地方看去。
天哑带着一队银卫飞奔而至,银卫的战斗力自然不弱,而刚和承元近侍经过一场激战的黑衣人却到了强弩之末,银卫他们犹如快刀斩乱麻,只有一个字:杀!
终于来了,一身血色的明初精疲力尽地倒坐下去,扶着身边生死未卜的承元。
“你醒醒,救兵来了,”她小心拍打他的脸,“别睡了,我知道你不会死的,别吓我……”
他惨白失色的唇紧紧抿起,人事不知。
“你这么在意自己说过的话,可你还说过没我的允许你不会死,不要死。”明初慌乱地不知所措,眼泪一滴滴滑落,她不止一次看见他挣扎在死亡线上,却是第一次感到心痛如绞,心痛如死,那种痛苦深入骨髓,刻进灵魂。
可饶她再怎么恳求,他依然不曾给予半个字回应。
“承元,我不许你死听见了没有,你要是敢死,我就嫁给王少安,不仅如此,我还要跟王少安起兵造反,败坏你的江山,把你所有的努力付之一炬!”她几乎嘶喊,可是声间越来越弱,一轮拼杀已耗尽了她的力气,也再没有勇气面对如此危急的他。
她忽然觉得,如果承元能够逃过这一劫,她放弃对他的成见又有何不可呢?按照长辈的心愿,顺理成章和他在一起有何不可,可是……
他后背上的血染红她半条衣袖,生命正在流逝。
小庙前很快恢复安静,黑衣人被全部除掉,天哑带着银卫和剩余的近侍们向她走来。
近侍跪在他们面前,深深地低下头去。
“师父,”明初乞求地看着天哑,哽咽道:“您会医术,您快救救他!”
天哑蹲下来查看承元的伤情,本就严肃的脸更加深沉,“他伤到脏腑,现在气息微弱,生命力流失严重……”
“不会的,他不会死,他才刚刚统一了大盛,还没登基为帝,”她慌地语无伦次,“他还这么年轻,不可能出事……”
“明初,冷静一点。”天哑从她手上接下承元,“把他交给我,你既然对我开这个口,必是相信我的。”他转头看向幸存的五名近侍,“你们可随我一起带他去医治,毕竟他的生死与你们息息相关。”
“是,是……”近侍们早吓得丢了魂,这时有人出手相助自然感激涕零。
天哑抱起承元,直到这时,千行关五百骑才赶到庙前。
“明初,我会尽全力救他,”天哑和近侍们骑马带走承元,把随他而来的银卫和后至的千行关骑兵留给了明初。
望着天哑带着承元走远,身影在暗夜里逐渐变成小小的黑点,明初眼底的悲伤缓缓褪去,阴戾肃杀的颜色浮上脸面,
哑声说道:“帮我把幸存的近侍带上,亡者就地掩埋。”
千行关小将问:“也包括这些黑衣人么?”
“他们不配称作亡者,”黑暗酷冽的眼神如曼陀罗一般绽开,“补刀后一起带上。”
“带去哪儿?”
“前峰,军营。”
明初回到军营后直奔王少安大账,承元那边发生的事也是刚刚传到军营,得知承元的事后,王少安连夜召集将领商谈关于对付岑国的事。
“岑国的事,请侯爷全权交给我处理。”明初身上的阴寒戾气弥漫开来,整个中军帐都充斥着她的愤怒与仇恨。
王少安疑目相看:“他们明着,要用两城来换我们交还俘兵,并且签署停战协议,暗里,却不惜动用所有潜伏在东宁的奸细行刺皇长孙,阴险狡诈可见一斑,本侯哪能将如此危险重大的事,交给你一个女人去做?你一定也累了,先回自己帐里休息。”
“我愿立军令状,如果拿不下岑国,我提头来见你。”
……
无涯谷,一间医蓬。
医蓬建在一座山谷里,位于介东宁与京城之间的一座大山中,天哑云游江湖那会儿,曾和里面的郑大夫有过几面之缘。
当夜天哑给承元做了先一步救治后,快马赶来无涯谷找郑大夫,幸好大夫在,否则真不知承元还有没有运气活下来。
经过十天精心救治,承元才睁开眼睛,见到外面的世界。
刚出正月,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但在承元眼里,看不到一丝新生的气息。
他出事后,并无意外两国开战了,好不容易平定的大盛,再次陷进了纷飞的战火。
“沈姑娘用那一万俘兵做箭牌,并在临上战场前,喂他们吃下用奸细的肉做的饼子。”成功的伤也还未痊愈,一条左臂还吊着绷带,说到昨天那场仗时他眉头紧蹙。
以往他也听过明初的事,比如在晋南打的那几场仗,自知她是个惹不起的人,但当他听说前峰一战才知道,她究竟有多狠,有多不能惹。
“俘兵们跪地求饶都没用,不吃同国人的肉,就要他们的命,之后再带他们去战场上送死,因为战术得当,我方装备精良,第一场仗就赢得胜利。”
“然后呢?”
“得胜后,对方将军要求议和。”
承元苦笑。至于是什么结果,他早就猜到。
看了看承元脸色,成功无奈地笑笑,“结果被她给杀了。”
“她拒不议和,说是要打到岑国王廷里去,一场仗,打出了大盛的国威。”
承元从窗外收回视线,“让她再玩玩吧,但是她的安全第一,我受伤没什么,她可不能再出闪失。”
“属下早有提醒,天哑前辈亲自率领银卫保护,而且又是后方,很安全。”成功有件事本不想开口,却又不得不提,“世子爷又来信了,说是……”成功硬着头皮道:“说是敬王病重,急于见到殿下。”
他说的委婉,李程信上的原话其实是敬王病危,希望能见长孙最后一面。
承元沉痛地闭上眼睛。
敬王本也是和摄政王同样有野心的人,当年算计太子父亲也有他的一份力量,只不过他技不如人,被摄政王李前捷足先登,本也在承元清算的范围之内。但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