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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承元耳边是一名属下的呼喊声,“主人醒醒,承府被摄政王的人围了,您还要主持大局啊。”
身上的麻木和无力感仍未消失,承元脑仁似有千斤重,“怎么了?”脑中一片空白,当看见这条暗道,看到之前关闭的石门已然开启时才陡然回神,“她人呢,他们呢!”
黑衣属下惭愧地低下头,跪在他面前告罪:“属下无能,来的时候只有您一人昏迷在这儿。”
“李程……”他跌跌撞撞地爬起身,环顾暗道前前后后,一定不要出事,论武功明初不是李程的对手,但明初如果使些小心眼,倒也不见得一定输给李程,可是不对,要是明初制服了李程,她就不可能离开,她到底怎么了?
“没有见到人明掌柜么,”承元连忙问道,“李程进过这条暗道,你也没看到人么?”他快要语无伦次,哪有什么人可以在任何时候保持镇定,只不过还未遇上令他失措的人罢了!明初不再暗道里,显然是被李程带走,落在李程手里,他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黑衣属下将头俯得更深:“属下该死。”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明初所在,刻不容缓!“带几名还没暴露的属下,立刻去打探李程动向,再吩咐两人留意摄政王府。”
李程没有把明初杀死在暗道,那便是带着她去见摄政王了,情况有多凶险,不言而喻。
将近子时,京城不眠之夜。
大街小巷到处可见巡逻的队伍,摄政王抓捕重犯的消息一经放出,城门立刻关闭,大肆出动军队全城搜索,掘地三尺,承府上下全部下狱,王家在城西的那座别苑被夷为平地。
若不是王老太爷拿着刀架着自己的脖子,对上门问责的刑部尚书以死相逼,只怕王家也要有人因为明初的暴露而下狱,刑部尚书不敢再强来,去摄政王府禀告的情况,摄政王念在王老太爷曾是恩师,暂且网开一面,但仍派了重兵包围太师府,整个京城,无差别搜索。
浓浓的黑暗里,李程带着两名属下,其中一属下扛着昏迷的明初,一行人从一条巷道中走出,属下正要把明初塞进马车时,忽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马车里有人,不是别人,正是敬王。
敬王四十来岁,还算青壮的年纪却已是一副老态龙钟,皮肤松弛,两颊下垂,两只眼袋垂在了颊边,有几丝颓然辛酸。
“父王?”李程不可思议地看着敬王。
敬王手中描金坠圆形砗磲挂件的扇子指着李程的脸,暗暗忍下胸中怒火,抑声命令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在把这个女人,送到摄政王府。”李程执拗地回道,“天晚了,父王还是回去休息吧,事情由我处理就好。”
“该回去的是你。”敬王不无威胁的口气,“把人交给本王。”
李程把扛着明初的那名属下往自已身边拉了拉,“抱歉父王,这个女人必须有我交出去。”父王答应承元指证摄政王,父王跟承元他们已经是一路人了,把明初交给他,他一定会心软放了她。李程不能让父王陷下去,所有的罪恶,他一人承担就好。
“是么李程?”敬王淡淡地向李程的属下看了看,“本王给你们一次机会,听他的,还是听本王的?”
两名属下应该是有把柄在敬王手里,颤颤巍巍地看着敬王,又看向李程,最终在敬王骇人的目光下服软,卟嗵一声跪在地上。
敬王府,刚刚经过扫荡,敬王回府的时候那批士兵刚刚离去,这个时段最是安全。
敬王给了明初一套丫环衣服让她换上,趁着夜色带进了书房。
明初知道敬王就是承元在京城的秘密底牌,当然因为承元的身份摄政王目前还不得知,所以摄政王再怎么怀疑也不会怀疑到敬王头上。
“敬王,”明初向敬王作揖施礼,感谢他出手相助,“这次,真的打扰你了。”
“没什么,承元护你,本王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敬王说话时像在叹气,无力地坐在太师椅中,仰着头,“本王听李程说,你是沈遂将军的女儿,沈璎?”
事到如今明初也都一一坦白了,“是,四年前我在家将的保护下逃出京城,后来在一个山村里隐姓埋名,渡过了这些年光景。”
“这些年,辛苦你了。”敬王的眼神很远,这使得他看起来极其空洞,像一具被人抽掉灵魂的死物,“沈将军不幸,冥冥中又自有天佑,保护沈家血脉不绝啊。沈璎,你这次回京,想必是和承元一样的目的吧。”
“是,”她笃然地道,“揭发摄政王罪行,为死去的故人昭雪,除去毒瘤,还天下安宁。”
她字字铿锵,每个音节里都带着澎湃的热血与坚定。敬王听后坐起,直视着面前十七岁的少女,只觉她小小的身体里像有无尽的力量,眉宇间充斥着令人动容的灵气与傲人风姿,多好的女孩儿,路却走得那么苦。
反观自己呢,十一年前一时糊涂,竟然为了大位图谋于太子,施计不成反倒被摄政王钻了空子,害了太子和王嫂,害他们的幼子漂泊在外,寄人篱下。
浮肿的眼袋微微泛着红,敬王擦去眼角的一颗泪痕,“好孩子,你和承元都是好样的。”
“王爷,不知您的意思?”
话说到此处,一名属下敲响房门,“王爷,世子闯过来了。”
听到李程敬王就一头怒火,起身后摘下挂在墙上的一根马鞭,“让他进来。”
第162章 风雨欲来()
见敬王动气,明初忙劝道:“王爷息怒,世子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您说他两句就行了。”
“这事你别管,本王嘱咐他多少回了,不要去碰摄政王,他把本王的话当耳旁风,居然要把你拿去送给摄政王,”敬王脸色阴沉地可怕,阵青阵红。
明初没再多言,刚才只是客气两句,李程这小子确实过分了。
“父王,”李程推开书房的门,不料迎面就是一鞭子甩来,还好他眼疾手快身子一闪躲过了,眉头一拧问道:“父王你干嘛?”
敬王捋着袖子,怒气冲冲道:“你做的什么好事,本王打死你这个混账!”
“我做我该做的事,父王,要么您打死我,不然我不会让你们的计划得逞,这个女人,我已经给她通风报信提示她撤退了,是她自已不走运,现在到了这一步,她必须得死。”李程生生扛了敬王毫地章法打下来的鞭子,含着泪却还一脸固执:“母妃很久以前就不在了,是您一手把我拉扯大的,母妃只留了我一个孩子,您怕有人会对我不利,多数时间都亲自照看,放下王爷的架子给我把屎把尿,我好不容易长大,你们兄弟们屡次出事,自从太子大伯的事后您每天过得担惊受怕,我虽小,但也知道您请常常难以入眠,至到现在,终于没有人把您当敌人了,我这个不肖子也没人惦记,咱们这才能过上几天安稳日子。”
“畜生,你还想和本王一样,整日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么?”一鞭子抽下去,敬王的声音已然哽咽,那些胆战心惊的日子怎么过来的敬王永不会忘,“正是因为本王尝过,才不想让儿子一样做缩头乌龟,背着良心做事,多少年了,本王不敢站在太阳底下,本王的罪孽太深,本王看着老五一步步把祖宗的江山的败到如此田地,可本王却无能阻止,本王的心,痛啊!你放眼看看,现在你父王这辈子还能有个出息的么?子字辈里尽是些酒囊饭袋,好不容易本王等来一个承元,只有他才能让祖宗的天下起死回生,可你呢,你却为了苟活出卖他们,父王没有了良心,痛苦至今,你也要当一个畜生么!”
敬王越说越恨,手上的鞭子不停落在李程的身上,老泪纵横,“本王心意已定,必站在承元这边,本王战战兢兢十多年,今后哪怕是死,死时也要顶天立地。李程,你若是本王的儿子,咱们爷俩就站在一起帮承元渡过这一关,如果你执意要去投靠摄政王,本王现在就要你的命,等事情过后,本王再去找你。”
话到最后敬王已泣不成声,苍老的身体猛地往旁边倒去,明初见状赶紧上步过来接住他,拿走他手上的马鞭,“王爷不要太激动,您的心意,我和承元感激不尽。”敬王的一番话让明初动容不已,她喉头哽了哽,红着眼眶安慰道:“世子也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这次确实有很大风险,身为人子有这种反应很正常。”
李程定定地站在那儿,拳头紧紧握起,因为忍着身上与心头重重的疼,他的眼底一片血红,他的视线直直地看着明初,嘴角挑起一个不可名状的弧度。
他一言不发,然后转身就走。
“拦下他!”敬王虚弱地喊道。
明初却说道:“不用的王爷,他不会去摄政王府告密的,让他静静吧。”
每一步都像在冒险,同样每一步都刻骨铭心,白荷亭她看懂了承元的心,敬王府她看到了敬王多年来悔恨与救赎,看到了敬王父子的相依为命,每个人都有一段故意和心境,却都不会轻易诉与谁听。
太师府,重兵把守。
但承元想进入王家并不太难,只要吩咐一名属下骚扰,引开防守的注意,以他的轻功便能进入王家,如入无人之境。
同是这个夜,漫长地令人心慌。
他渠道下还没暴露的属下刚收到从敬王府传来的消息,说明初在那里很安全,如此他就能放心了,只要敬王和他合作的事能瞒住,至少这几天时间内,明初的安全能得以保障。
成败,生死,也就全在这几天了。
承元进入玉兰阁,这是王老太爷的居所,见到老太爷后,他谦卑地深深躬身。
“你……”深夜未睡的老太爷忽然见卧房中进了人,惊得心中一凉:“你是承元?”
“老太爷受惊了。”承元为他的莽撞抱歉,“非常时期还请老太爷见谅,今天的事,想必您都了解了。”
老太爷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刚才的惊色一扫而空,换之的是一脸上淡然,他披上一件黑色大氅,坐在桌前,“你和沈璎是什么关系?上次她来我府上,说是你还有没有救,说说一半就走了,可叫我好一阵琢磨。”
“不怕老太爷笑话,”承元在长者面前向来很有礼数,“晚辈和沈璎有不解之缘,她是晚辈心爱的女人。”
都听说了,承元为了沈璎,被列入了摄政王必除的黑名单,若不是真爱,做不到如此巨大的牺牲。王老太爷眉毛动了动,像在斟酌承元这个人对他究竟是利是弊,“那么你来王家,为的什么?”
“晚辈知道,沈璎把一件事交给王家暗探调查,不知可有结果。”承元说的是话本的事。
王老太爷对承元还有几分戒备,毕竟之前都是明初和王家接触,承元只是和沈璎有男女关系,并不说明承元也可以直接参与。
为防老太爷生疑,承元说道:“沈璎和王元帅达成协议,她代王元帅回京,与我们一起对抗摄政王,她与王元帅的所有事晚辈都知道,在这件事中,晚辈也是参与者,望老太爷相信,沈璎要王家暗探调查的是摄政王与云太后的旧事。”
话说到这时老太爷才信承元是自己人,便不瞒着,兴许是结果太沉重,阅历无数的老太爷也是满面忧色,“结果出来了,手札上的事,都是真的。云太后和摄政王确实在婚前就有私情,不仅如此,据我所知,摄政王曾在先帝驾崩的前夜,秘密前往云太后府上,并且彻夜未归,当时我只以为摄政王在同三王爷商量事情,却是今日才得知,先帝驾崩前的一夜,三王爷根本不在府上。”
“这就是全部结果?”
“不,还有件最重要的事。”王老太爷长吸一口气,哪怕他已得知结果,在和承元诉说的时候,仍觉得喉咙像长了一根刺,划得人生疼,“这件事并不是出自于手札上的内容,而是王家这么多年来搜集的所有情报经过筛选甄别,得到的结论。”
承元屏下气息,全神贯注地等着老太爷说话。
老太爷一脸沉重,吐纳几次调整呼吸,仍觉得不畅,这件事恶心到他了。
“我怀疑,坐在至尊宝座上的孩子,不是先皇亲孙。”
“您认为,他有可能是云太后和摄政王私通后,生下的孩子?”
“对,”王老太爷答得非常肯定,“因为在云太后怀皇上这一胎时,三王爷刚从战场上负伤回来,但当时三王爷正是青壮,没人敢往别的方面想,直到两个月后,才有人知道他的瘾疾,正是因为战场上受的那次伤。”
“您说三王爷在夫妻的事上不行了?”
“这事一直在悬而未定的情况下,没人敢提起,后来连我也以为这可能是有人故意引导,以为三王没病,但后来先皇病重,摄政王与三哥府上的异常接触,摄政王向文武百官宣布,称先皇口谕,立三王幼子为帝,立新帝没到一个月,三王爷莫名其妙去逝,这些都透着古怪。”
“最大的古怪,是先帝既然只有口谕,摄政王为什么不立自己为帝,”承元接下话。
“你或许还不知,”老太爷解释道,“皇上痛恨儿子们之间的相残,曾在诸王和九卿面前声称,下位继继承人必须从孙字辈当中挑选。”
“现在可以肯定摄政王和云太后有私情的事,但皇帝到底是不是摄政王的儿子,这点不好说,以目前您所掌握的线索来看,顶多只是执疑,证据太弱。”
“皇帝和摄政王到底什么关系,还是再等结果吧。”王老太爷来到书桌边,拿起桌上的一封信,“你知道么,少安已经拿到了卫晋祥的降书,明天就会拔营回朝。”
最疼爱的孙儿回来,带来晋国降书,这是莫大的功劳,老太爷本该开心才是,可此刻他却是愁容满面,“承元,你在摄政王府做事那么久,应该知道少安这次回朝,代表着什么。”
早在永丰镇,承元孤身去救明初就和王少安说过,回朝之日就是王家式微之时,这次王少安回朝更加凶险,怕是王家这枝两百年常盛之花,便要就此凋零了。
“老太爷安心,王元帅回京的那天,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王少安回朝王家就要面临着摄政王的清算,但王少安回朝,也同样是对付摄政王的最好时机,希望明初那头能撑过这几天,他们与这天下是阳光还是无尽的黑暗,不久后就会有答案了。
第163章 离间计()
天寒地冻时节,早晨的风凛冽,暖阁中燃着火炉,敬王身子虚怕冷,手里还抱着一只黄铜双耳手炉,凑在棋盘上跟明初下棋。
到底是年轻人,思维敏捷,前半局明初每次都能猜到敬王下一步子,总是抢先堵他活气,但是快到胜负明显的时候,她又故意放水,好调动敬王的兴致。
“王少安马上就回来了,”敬王看着棋局,边琢磨边说:“不然本王给你和承元安排一下,咱们在一起碰碰呢,本王跟慎王大致提了一下这个事,如果我们几方面联起手,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这样一来外有王少安,内有我们两位王爷和王家人脉,至少可以多点胜算的。”
明初在边路上落了一颗子,“王爷所言有理。”没等敬王露出笑容,明初微笑着泼了他一盆冷水,“不过王爷千万得小心,您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啊,您事关全局,我和承元可以暴露,您不行,以后再要联系什么人,最好能让承元去安排。”
“慎王那个人本王清楚,他并非传说中胆小如鼠,”敬王琢磨着下一步该怎样走棋,见棋局有利于他,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