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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身贴身夜行衣,衬得身材颀硕,腰背挺拔。他顿了顿,绕过明初的话,只说道:“你得罪了王家大公子,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虽说不见得会杀你,但也绝不会让你在京城好过。”
这些话哪里用得着他提醒,王年那个人什么德兴明初早从承元给他的消息中看到的,王少安向来看不起王年,对于王年倒没有特别提醒。
“我凭什么信你的话?”明初尊重他的意思没回头看他,“就凭你把老鼠塞进了那个人的嘴里,阻止了慎王可能会到来的一场麻烦?”
黑衣人往街旁看了看,他是个很敏慎的人,跟在明初身后并提醒她已算不理智,万一身份暴露,之后他也许再没有机会了。想到这儿他淡淡地道:“我不多说了,自已回去看看。”
“你什么意思啊?”明初被他故做神秘的作风惹得一阵烦躁,倏然转身,可在她转身同时,黑衣人身子一腾落在了街边的房顶上,在月光中像一只展翼的蝶,瞬间消失。
到底是他故弄玄虚,还是说别苑确实出事了?明初立刻叫来小富小武,一起回往城西别苑,还没回到别苑,黑子就迎了上来。
他的脸色又黑又红,见到明初后一边喘着长气一边说道:“慎王派兵去别苑说要把你带走,也没说是为什么,可能是跟万花楼砸酒杯的事有关,士兵进苑后没发现你,就把苑子里所有人都带走了,大家这不还是商人么,没敢露底,幸好我跑得快,不然连我也得进去。”
“真出事了。”明初想到黑衣人的告诫,直觉得后背一股寒气袭了上来,“砸杯的事分明已经结束了,慎王府现在处在风头上,大可以揭过去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完全没必要再为这件小事动干戈,八成是王年暗地里伸小手,让王府的人找咱们不快。”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黑子一路也急得不行,万一王府的人私刑逼供,那几个属下里有人顶不住出卖了她,那可就是灭顶之灾了。
“到了这一步急也没用,没事,我们去王家,”明初翻白眼来了一句:“去求咱们的主子。”
“也只能先这样了,”小富一张白净的脸愁成一团,“大公子这回好像要跟您死磕了似的。”
明初掉转方向,直接向王家那边走去,端着下巴说道:“王年那个狗东西,是要逼得我非让他消失不可么。”经过王家老爷子和王少安父亲的同意,她可以轻而易举调用王家势力,只不过她暂时还不想太张扬,一切都是由王赏安排,她则把更多精力放在了摄政王那头。
要想弄倒摄政王和他庞大的党羽,绝不是所谓的暗杀和弹劾可以做到,要动他,就必须有一个惊天动地的罪名,有一支足以和他抗衡的党系。
王家守备严密,由于王少安的爷爷是当朝太师,王家便是太师府,老太爷现领吏部大权,更曾任是先皇伴读,从小一起长大,亦臣亦友,这之后他分别做过慎王和摄政王的师傅,摄政王掌权后大血洗,王家能撑到今天,也有这一层关系在。
太师府的气氛似乎格外严谨,明初无端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可能是和太师府的庄肃有关,王家百年世家,厚重的历史底蕴注定这里是一块不凡之地。
第140章 被抓走了()
府前一队私卫看守,黑甲银枪,一副气派不凡,明初带着小富走到正门前,隔得老远就听门子厉声吼道:“什么人敢靠近太师府?”
“我是王家织造江南分号的明掌柜,有急事请见王侍郎。”明初客气地向门子拱手,“还请代为通传,过时后果自负。”
“原来你就是明掌柜啊。”细长眼的门子把眼眯成了一条缝,可见是被王年特别吩咐过的,“夜深了,王大人在休息,明天再来吧。”
“劳烦通传一声,确实有大事禀告王大人,”明初诡诡的眼珠子动了动,走向细眼门子:“是这样的,昨儿白天我跟大公子起了点冲突,大公子跟我打了一个赌,说我要是敢半夜来叨扰王大人而不被王大人杀了的话,我们之间的不快就算了,当然了,如果我不幸被王大人弄得消失了,算我活该。”
王年早就和门子通过气,见到明掌柜不用留情面,能打死就绝不打半死,昨天明掌柜害得王年丢脸,门子自然想替主子出口气,现在明掌柜自己送上门来找死他哪有不成全的道理?
想到这儿细眼门子笑嘻嘻道:“行,我去通传。”
明初看着门子屁颠屁颠地奔进太师府,良心有一点点的不安,她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说谎成性了呢?真是。
等不了多少工夫,门子再折回时满脸的懊丧,本来门子想勤快点配合大公子把明掌柜给除掉,结果结结实实给明掌柜做了一回跑腿的。
明初让小富小武留在府外,然后当着门子的面,大摇大摆地走进太师府。
王赏穿了一身深蓝色常服,睡眼熏熏地在客厅里等明初,明初刚一走进客厅,一名私卫快步从她身旁走过,跟王赏耳语了几句,王赏听后眼光微微一瞠,之后就挥手让私卫下去了。
“你今晚过来,是为了别苑的事吧。”王赏喝一口提神的浓茶,“托人说一声就好了。”
明初礼节性地给王赏作一揖,然后她眼光一沉,一扫刚才的客气劲:“您家大公子处处找我的麻烦,我在别苑的属下被抓就是因他而起,天亮后,我不想再看到大公子,他让我很没安全感,我不安全,意味着您在外边儿的三儿子也不安全,他若有闪失,你们整个王家可就难说了。”
手中的茶杯一颤,王赏的眼中划过一抹忧色,又看了一眼明初后才慢慢喝茶。
“王大人,我现在是您商号的人,王家出个面把人弄出来,不是难事吧?”
王赏喝了茶,“慎王那边出了点事,只怕这个时候王家出面,会惹上事情。”
他说的是生辰纲的事。“大人,看来我要去请老太爷出面了,不然的话,我自己上王府说明情由呢?但我一过去,难免会说大公子企图非礼我的事,只怕会让王家面上不好看。”
“慎王负责的驿馆出事,有人想从生辰纲下手,幸好发现地及时。”王赏说起这事满脸后怕,如果慎王出事了,唇亡齿寒,王家更不好过。
王家老太爷曾做过现任幼皇帝半年师傅,总说小皇帝是个宅心仁厚的孩子,于是王家理所当然成了皇帝党,虽说王家和慎王有个共同的敌人摄政王,但实质上,王家和慎王也是站在利益的对立面。
刚说到生辰纲的事,细眼门子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大人,慎王府上的吴管家带兵过来了。”
话才落地,一名身材圆润、嘴旁有痣、痣上长了两根富贵毛的管家走进客厅,象征性对王赏笑笑:“王大人正好,我奉王爷命令捉拿你商行的明掌柜,但他目前不在所住的别苑里,既然是你王家的人,我找上你王家的门,不为过吧?”
明初身上一紧,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避了避,霉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她哪里会想到慎王竟对她这么上心?联想到生辰纲差点出事,她不由地吸一口凉气,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明掌柜?”吴管家身后穿着一身军服的男人认出了明初,他就是昨天去成花楼搜查的那名队长:“吴管家,这位就是您要找的人。”
“吴管家,”王赏忙上前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王家商号里有人出了状况得罪王爷,明日王某必定带她去向王爷赔罪,实在犯不着管家你兴师动众。”
“驿馆出事了,”吴管家神色狰狞,说话时紧咬着牙,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给吃了似的,“白天这位明掌柜还用酒杯砸过使者,晚上我们去抓人的时候她又正好不在,我怀疑他跟驿馆的事有关。”
本来只是收了别人好处想弄她,现在更好,把驿馆出的事也往她头上扣,果然是京城,脑子不够用容易上套。明初心里默默地怨念一遍,想到在驿馆里碰的那个黑衣人,他好像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
还有一个人,早在她进京之前,仿佛就已预言到她会发生什么了。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如果你有困难或者危险,可以试着和他合作……”
“明掌柜,你可别耍心眼,到了王府后最好有什么说什么,”吴管家阴冷地笑着,肥胖的手往她脸上碰去。
“王爷有请,”明初身子一侧,避开了吴管家的肥猪手,“小人哪敢有违呢,请管家带个路吧。”
王赏没想到明初会这么干脆,不禁担心了起来,她现在和王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不能让她出闪失,可不等他再开口,明初云淡风轻地呼口气:“生死由命吧,王大人不必担心。”
“明掌柜,‘请’吧。”吴管家下巴一扬,身后的那名士兵队长立即上前把明初押起,带出了王家客厅。
眼见自己人被带走,王赏不免心焦,王家势力不弱,太师府中的私卫单是明的就有五百,硬拦倒也可以,但慎王那边现在是个雷区,生辰纲的事一出,明摆着摄政王想动慎王了,王家已经风雨飘摇,对慎王那边更是轻易不敢下脚。
“来人,快去请老太爷。”
……
明初被人蒙上眼罩,盲带入王府的一处地方,她五感比较灵敏,虽说看不见,靠着对方向的感觉和她的嗅觉,也能把大致地形分辨出一些。
她曾过花卉因为闻到菊花香气,她经过人工湖,因为闻见水的清新,感觉到明显更凉更阔的风,然后走到后宅位置,因为脚下只有相对粗糙的石板路,最终她走下一截楼梯,约有三丈深浅,是一处地牢。
她在晋宫的地牢里待过,那儿老鼠虫子随处可见,充斥一股淡淡的霉味,王府的地牢里居然比那儿还要差些。
这里好吵,吵闹、辱骂和殴打声不绝于耳。
明初仰着头,想从眼罩的缝隙里看情况,却被身边看摆她的人搡了一把:“快点!”
身子猛然向前一栽,接着耳旁有人在喊:“明掌柜!”
“明掌柜你怎么也来了?”
是王少安给她的那批属下,之前她带小富小武出来,把他们六个人留在别苑,叫吴管家带人给一窝端了,明初何尝不知,他们之所以甘愿被慎王抓,是自信他们的“主子”能捞出他们,因此才委屈求全,也是怕太得罪慎王,将来她在京城里不好做。
明初很抱歉,为了安他们的心,她勉强咧开笑容:“我不来,谁来救你们出去?”
“小白脸,”吴管家替她摘下眼罩,肥手在她的脸上拍打两次,“你先自求多福吧,慎王殿下抓的人没几个能全身而退的,何况你又牵扯到驿馆的事。”
“放狠话可以,”明初切齿,极尽忍耐:“但你别碰我的脸。”小武化一次妆不容易,吴管家那只油腻腻的手很容易把妆给拍没了的。
“我碰了又怎样?”吴管家加上几分力道,反手“啪啪”地再次拍了上去,言语极其挑衅:“信不信我把你丢给王大公子,让他把你给上了?”
京城权贵们的口味太重,她至今听着还犯恶心,很显然吴管家在京城也是作威作福的人,她现在处势不利,不能明着太得罪人,只好先隐忍下来,她相信在不久后,吴管家会为他刚才的行为付出血的代价。
“不敢吭声了?”吴管家缓缓收回利刃般的眼刀,对手下吩咐:“关下去,我现在没空弄他。”
“是!”
“走!”狱卒大力把明初推进了一间地牢。
她是个能既来之则安之的人,索性找一块平地坐了下去。她算看出来了,昨天她在万花楼里差点被王府的人带走,突然变卦可能是有第三者的介入的原因,但她不知道那人是谁。之后万花楼的事罢休,到晚上王府又重新找起他们的麻烦,而那时驿馆的事还没发生,除了王年勾结了王府的人给她穿小鞋之外,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
“明掌柜,”对面的一名属下小声地问:“小富跟小武呢?”
“他们没跟我进太师府,我已经被抓了,王府也没必要再在他们的身上花时间。”明初是他们的头儿,总不能遇到这么点事儿就犯慌,好歹千军万马里闯过的,心理素质没话说,既然她老实地跟吴管来了,自是有把握让自已和属下们离开这里。
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千古不变的真理。
第141章 反击()
“这个吴管家,有没有问你们什么话?”
“倒没特别的,他的目标是您。”
“好一个王年,我们最不放在心上的人,背地里捅了我们一个狠刀子。”明初眼光发出狠戾的光,在暗夜中的狼,如果王赏不让他这个糟心儿子消失,由着他坏事的话,她不介意代劳。
思绪一转,明初走神地想,万花楼有人为她出手,不知今晚,会不会还能遇上这种好事呢……
刚过寅时,夜色正浓。
一匹快马直奔慎王府。
慎王十七岁获封为王,也曾是皇储中比较受众人看好的一位,但因摄政王挑拨离间,先皇又生性多疑,不少皇子惨遭毒手,杀的杀,贬的贬,消失的消失,到后来慎王为了自保沦为众人,渐渐才失去了竞争的资格。
通体黑亮的骏马停在王府前,马上那人将一面书着篆体“摄政王府”的令牌在侍卫眼前一亮,侍卫们立刻极尽卑微地躬身示礼,一名侍卫飞快地回到王府禀告。
慎王被驿馆的事闹得毫无睡意,也是刚从驿馆回来,加派了人手,并通知府衙过去查看,又让使者打开礼盒检查了一遍,确定一切都正常之后才回到王府。
听说有贵客深夜上门,慎王第一时间亲自迎接。
慎王长相英朗,眉宽目阔,五官大气,看着二十六七的模样,实际上他已经三十五岁了。
“承大人,”堂堂王爷,却向摄政王府的一名幕僚俯身作揖,只因为他是摄政王手下第一宠臣,如今天下局势皆是出于他手,不损一兵一将招安梁王,逼安乐王归降,现在只差一个晋国就功德圆满。
“不敢,”承元忙给慎王回礼:“我在王爷面前只是个晚辈罢了。”
承元听说过慎王很多事,他也曾和太子父亲朋友相处,在这皇室中,兄弟们可以做兄弟,但很少可以做朋友,他们是天生的血缘,也是天生的敌人,但慎王和太子却是例外。承元听说,太子府消失的那个晚上,慎王在宫门前跪了一夜,那一夜后,慎王不再是那个英明的慎王。承元有很多次都想喊他一声“九叔”,然而理智和鲜血教会他忍耐,在时机未到前,一切的苦忍都有它的意义。
驿馆的事一出,慎王就有些心神不宁,果然,天还没亮摄政王就派人来问责了,高压之下,他高阔的额头上逼出了几粒汗,他忙不迭请承元上殿。
边走边小心地说道:“本王已写了奏折,准备差人送给摄政王,却又怕扰他休息,承大人来得正好。”等承元进殿后落座,慎王亲自接下丫环上的茶,殷勤地给承元斟上,“不知摄政王那边是什么指示?”
见慎王诚惶诚恐的模样,承元不免心头一酸,九叔的傲骨已被折得所剩无几,可见这些年他在摄政王的阴影下过得多么胆战心惊。
承元本想说句客气的话,安慰他的惶恐,可承元毕竟是摄政王府的人,为了不露马脚,他官方地道:“摄政王听说驿馆出事后非常气愤,责令你追查此事。”
“请代为回禀,作恶的人已被当场诛杀,”慎王谨慎地回应着,因为紧张,他的气息都紊乱了几分,“应该是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