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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当即闪开身子,不然很可能会叫他下掉一条手臂,她身子一让、一闪,就听“嘶啦”一声,她的衣服从肩膀处开始,整个被连喜撕开,这剧烈的动作带得她心口上的伤剧烈一痛,但她顾不得了,她必须尽快把连喜解决。
她握着匕首对连喜连削带砍,逼得本就受伤的连喜节节后退,可他到底是个征战多年的将军,就算废了一只手也不是明初这个后生想杀就杀的,他瞅准时机果断出手,五指成爪扣住明初持刀的手,狠狠地往反方向拧去!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她的手臂上炸开,心想这条胳膊铁定得废了……可是就在她以为必死无疑时,却听见连喜惊疑地说道:“十字形伤疤?你是大将军沈遂的女儿!”
趁这机会!
明初身子一弹,一个后空翻从连喜的面前跳脱,成功卸去连喜扭在她胳膊上的力量,并在同时一脚反踢连喜下颚,将他踢得翻倒地在,明初不给他半分喘息的空间,箭步上去将膝盖压在他的心口,匕首刺进他的颈窝!
“你是……”连喜奄奄一息,费尽力气指着她的脸,含糊不清地道:“你是朝廷……钦犯……”
“可惜,你知道地太晚了。”明初冷冷地看着连喜,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她才放松戒备,从他身上站了起来。
刚才连喜的话,让明初恍惚间想起了三年前,她似乎曾和连喜见过面。
那时大将军府被摄政王扣上意图谋反的罪名,诛连九族,她在家将们的保护下逃出将军府,避着一帮追杀他们的朝廷士兵。当时太混乱,她倒是匆匆见过为首的将军一面,现在想起来,那位将军的身形及大致容貌跟连喜确有几分相似。
她在士兵们围攻下受伤,肩膀上留下一个很奇特的十字形伤痕,这条特殊的伤痕成了她钦犯的身份象征。
在进入大都当晚,她本不想杀了那名刺客,但那个刺客很不幸,看见了这道伤。
记忆飞远,她的眼里不知不觉溢满泪水,当年父亲因为质疑太子谋反案另有隐情,上奏朝廷,说太子案仍有许多疑点,太子可能是被人栽赃陷害,希望能重查那件案子,还太子一个清白。
太子案牵动的利益太多,沈遂这一举惹怒了摄政王、太后与其余皇子们,就在沈遂提起为太子翻案的第十天,一道灭门圣旨突降将军府。
没有证据,没有过堂,没有任何形式的审问,一道圣旨加上成千的御林军,血洗沈氏一族。
她和奶娘一路南逃,奶娘死在逃亡的路上,而她最终落脚在大朗山永丰镇,苟且偷生三年……
“那边好像出事了!”
——脚步声和喊叫声将明初从痛苦的回忆中惊醒。
明初飞快躲进墙角,小心翼翼地窥视,见是两名身穿衙役服的人向这边过来。
衙役来到连喜的尸体旁,见过连喜的脸后不禁惊骇:“这个人,长得好像重犯连喜!”
“对对,我看过画像,连喜是朝廷的一名大将,就是他带兵来打我们晋南!”
聪明的衙役暗戳戳出主意:“回府就跟大人说,是我们杀了他的,保证升官发财。”
“好嘞!”
……
听到这话后明初缓下一口气。
入晚,明初在极度的疲劳中睡去,半梦半醒时感到有人在她床边,她想起来,可是身上实在累得不行,然后有人碰到她的脸,那个人的手轻得不像话,就像一片羽毛掠过,却没有一丝痒的感觉,只是淡淡的酥,又奇妙,又令人情不自禁去贪婪这样的触感。
她是有多累,居然梦见美男服侍?
也是挺好的。
可这种被抚摸的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因为他的手越来越不正经,摸完她的脸,那手又接着往下游去,到达她心口的位置……
这感觉太真实了,她都能感受到那个人的体温,柔软地就像三月天的风……不好!这不是梦!
明初陡地惊醒,本能地想欠起身来,却觉得胸口一疼,她……她被人点上穴道了!
她惶惶地睁开眼,可他妈一片漆黑,就算她视力再好,也只能看到天花板那块,她连头也转不动!
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半夜潜她的房间,点她的穴道,还、还摸她的胸!
接着,那个人揭开她胸前的衣襟,温和的手在她胸口上的那道疤痕附近游动,依依似不舍,之后一股沁凉的舒适感传遍全身,他在给她上药?
等他涂好了药粉,然后大手抄起她的背。
明初想死的心都快有了,那个人是不是承元?他不会想强了她吧?
第94章 不是永别()
他托起明初,把她身上的还染着血的一件夹棉中衣脱去,他没多少力气,只帮她脱衣服就几乎耗尽体力,勉强为她换了新衣后,便坐在床前大口喘气。
“真不讲究。”承元看着她,低低地说着,慢条斯理地点起灯,“马厩你能睡着,穿着血衣也能睡着,不知如何说你,女人,总要学会善待自己。”他拿起放在桌上的针线包,熟练地穿针引线,专心地帮她缝补衣服。
她不再试图去动,安心地躺着,听着他为数不多的唠叨,印象中的承元是个不喜欢说废话的人,但他说的必然是要紧话,今晚哪儿来的牢骚?
“天哑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他可以教功夫,但你若要他做老妈子的活,他绝对不愿的。”
明初默默地翻一个大白眼:他当然不干,老妈子不是你干的么?
“他和季小姐的雇佣关系结束,今后的重心,必定要向你这边倾斜的,你今后跟他多学点本事,切记,先为不可胜。”他认真地走着一针一线,一丝不苟,“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先让自己处在不败之地,当你足够强大,才能达到想要的目的,我知道,你必有一天能看到心中的希望。”
三年前,那团焰火曾在她心里疯狂地滋长着,可当垂死的她,在奶娘的保护下逃进永丰镇,当善良的养父母眼巴巴地等着她醒来,拣回一条命的她答应养父母,不管以前她遭遇了什么,今后都要好好地活下去。
她报仇的想法就那么搁下了,为了养父母对她这条小命的担心,也因为她的弱小。她的希望是承元带给她的,他一面间接性伤害了村民们,一面,又充当着她命运的推手,将她推回到原来的轨迹。
她本不属于永丰镇,可能人生原本就是“你从哪里来,便要回往哪里去”吧。
恍惚她觉得,承元好像知道她的底细。
他不再说话,安静地把明初的衣服补好,“睡吧,今晚换我守着你。”
昨晚是明初守的他,他身体太弱,明初便一晚坐在他的屋外,一晚没敢完全合眼,她要等到承元的伤好一些,他必须尽快好起来。
她被封了穴道,没办法去同意或者阻止,其实她心里也喜欢被人守着,尽管因为被他守着,她一夜没曾睡着。
直到天快亮时,才终于撑不过去,沉沉地睡下。
一夜过去,两个人都疲倦不堪,第二天一大早,明初揉着疲劳的眼睛走出房间,见房外的栏杆上晾着她那件夹棉中衣,是洗干净的。
回想昨晚承元摸黑给她上药、换衣,明初不禁地脸皮微烫。算起来,她跟承元曾经发生过不少“男女不宜”的事了,一起泡过温泉,有过民间最大忌讳“亲肌相亲”,他们甚至吻过,到如今,连女人家秘密的地方都叫他给摸了,明初有理由怀疑他是故意的。
上次他亲了她,她拿大刀去砍,这回他又摸她,是不是该把他乱刀分尸了呢?
摸着还湿答答的中衣,明初正想着用哪种酷刑折磨承元时,听见一个熟悉的音色:“都好些了么?”
天哑。
明初带着天哑一起走进承元房间,进屋后,天哑第一件事就是给承元把脉,“奇怪,中毒的症状减轻了。”
“师父,我猜想可能是他前两天失了太多血,毒素随着血液流失。”明初插嘴,“以后没事给他多放点血,没准等段时间他就能完全康复了。”
天哑没理她,心肠也太狠了。
“我正在给他研制解药,现在需要的药村已找得差不多。”天哑说完承元的事,明初向他问道:“我托您的事,怎么样了?”
她怕违逆二王、偷令牌救承元的举动,会让身在大都黔军中的韩生多少受到牵连,毕竟黔军里的士兵们都知道,韩生是她的“恩人”,关系特殊,如果二王有意追责她,难保不会对韩生有所影响。
天哑眼色暗了暗,“卫晋祥把他接去王府,还不知要如何安排。”
“接去?”明初觉得天哑这两个字,用得实在客气,“他明摆着是要我回去领罪。”
“要我帮忙么?”天哑的意思是,要不要他帮忙把韩生给抢出来。
听得明初苦笑更深,伤神地看向承元:“师父,你先照顾他吧。我会回大都面对那件事,他到底是大哥,不会对我怎么样,何况这次我让朝廷军全军覆没,提前结束了晋南的乱世,有莫大的军功在身。”
“总之,小心一点。”承元轻轻地提醒。
第二天,明初让天哑带走承元,找个安静的地方为承元治伤、解毒。
临别时承元凝神望着她,像有许多话想说,但又在即将开口时无语凝噎,那时他的目光很柔软,初阳般温和,包含着诉之不清的思绪,淡淡的,远远的。
“以后还会再见的,我也不可能在晋南大门不出。”反倒是明初看不过去安慰他:“对于你之前做的坏事,我理解,可我不原谅,以后,不管我们处在什么立场上,在做出决定之前,都尽量不要去伤害无辜的人。”
他沉默半晌,向她点头。
“再有下一次我会杀了你,”明初说,“如果我有这个能力的话。”
他抬眼看向极远的地方,天边彤云积淀,好看到炫目,等到周围的空气变得宁静,他缓缓地道:“如果承元终要一死,很乐意死在你的剑下。”
这句话在明初的耳边久久回荡,算是他的一个誓言吧,这个骄傲高贵却孤独的男人,一出手,便是将命交到了她的手上。
她还有更大的目标要去完成,还有韩生需要顾忌,送承元和天哑离开后,她快马赶回大都,她需要继续使用“卫敏郡主”的身份,直到她无法再用为止。
承元……生死有命吧,但愿不是永别。
晋南正在恢复生气,各地战后善后工作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连喜的死讯在大都爆开,晋南王下了诏书,宣布朝廷军全军覆灭,晋南与朝廷之战彻底结束,
明初刚准备进王府,周青带着一队王府亲卫二话不说把她给拿了。
第95章 回大都()
“绑得松一点,我最近都瘦了,小心别硌着我骨头……这几天我严重营养不良,能不能先给吃顿饭再带我去见二王?”明初的怨念实在太深了,她好歹算晋南的功臣,奖赏没有,回府还被当成犯人抓,缚着双手去晋见。
新王卫晋祥独坐案头,华丽的大殿上空空荡荡,清冷到明初一进门便觉得身上发寒,冷的不是这冬日的温度,而是猜不透的人心、人性。
承元对晋南的忠诚不必多说,要不是为了救卫琛,他也不会对永丰镇铸下大错,不会逼她做卫敏,他所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晋南,然而当情势转好时,等待承元的竟是鸟尽弓藏,一条死路。
“大哥,我回来了。”
“承元在哪?”卫晋祥眸子未抬,也无心听明初说话。
“他中毒了,撑不到几天的,你不用非揪着不放,可能是他犯了你们的忌讳,但是看在他为晋南出过力的份上,不要再追究了。”她对卫晋祥失望了,原本卫晋祥给她的印象,全都在他不堪启齿的帝王术中粉碎,想起她在永州医馆见卫晋祥的第一面,听见他温和到令人痴醉的音色,想到他和承元两人主仆却又似朋友的关系。
没想到一转眼,他翻脸不认人。
“你把他,藏在哪儿了?”卫晋祥起身走下台阶,径直走向明初,王者之气散发周身。
明初迎视卫晋祥,目光毫不示弱,“我哪知道他去哪儿了,腿又不长在我身上,大哥若是生气我救了他,只管责罚就是,我自认做了该做的事,不后悔,心里踏实。”
待走到明初身前半丈,卫晋祥凛然问道:“你真以为自己立下了不起的功劳,我不会罚你?”
“不敢,就算我偷青龙令的事你不追究——当然你也不会追究,还是你让我去追杀连喜的呢,”明初无聊地看着王殿穹顶,那九颗夜明珠装饰的灯盏华贵醒目地很,看起来颇舒心,“大哥生气是因为我违背了你和父亲的意愿,执意去支援承元。”
“你鲁莽行事,害得澜城损失重大,你知道么?”
“我当然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不去润城,朝廷军会踏破城门,把城民们杀得一干二净,”明初直盯盯对视于他:“毫不客气地说,是我救了澜城。”
“糊涂!”卫晋祥扬声斥责,震得他王冠上的珠帘猛一晃动,“就算他们打进澜城,澜城中自有士兵迎击,而且我早已命大军在澜城外布防,连喜打进澜城,我们就会给他来一个瓮中捉鳖,他死路已定!”
借口,他都把澜城中的将领给抽走了,说什么伏击连喜?分明是想让承元第一个死在城门前。
为了一窝焖连喜,不惜拿全城百姓的性命来陪葬?
全是卫晋祥推托之辞……
“我要你带着青龙令去追击连喜,是为了让你立功,呆子。”卫晋祥说着,反手敲了她一记脑门,直把她敲得脑袋一缩。
怒道:“你别叫我呆子!”
“好,不叫,”卫晋祥忍着怒气,嘲笑:“叫你傻子。”
现在承元走了,战争也已结束,明初总归是落了心,“好好,你说什么我都听着,既然大哥不追究了,可以给我解绑么,手都酸了。”
卫晋祥在她的手上眈看一眼,放低口吻问道:“真的不愿把承元说出来?”
那么执意挖出承元,这让明初更加心寒,她收回刚才玩笑似的神情,肯定而肃然地答:“别问了,我不会说,如果现在我能出卖他,之前就不会不择手段去救他。”
“莫非,传言是真的?”卫晋祥若有所思,嘴角少见的,有一丝回味而又莫名的笑容。
她当然听出卫晋祥说的“传言”是指她和承元有私情的传言。
“假的,”明初想也不想否定,“倒是王爷,你对承元的态度,让我很奇怪。”
卫晋祥侧开目光,像是不愿正视明初的疑问,他上前将明初手上绳索解开,动作轻柔。
他仿佛有难言之瘾,又不愿多说,解开绳子后他才沉声地道:“你把他送走就送走吧,但大哥劝你,不要对他动情,哪怕大哥和父亲想要他的命,总有一天你都会理解。”
一个在王府多年的小子,空有一身本事,对晋南一片赤诚之心,却一直没在王府里谋个一官半职,能在关键时刻得到卫家父子的信任,又在事情结束后,惨遭卫家父子的坑害。
哪怕要了他的命,她总有一天都会理解?
这恐怕就是承元多年不能得到重用,又要面临杀害的原因吧。
因为承元身份特殊,特殊到卫家父子不敢再留他。
明初没有再问,卫晋祥想让她知道的话自会主动告诉她,自然不需要她多言。
养父韩生的事明初没在殿上问卫晋祥,毕竟在明初的设定里,韩生只是她在永丰镇遇到的一位“帮过她的人”,过分的关心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