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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一个侯爷千金,也是委屈了。”
黑子眉毛一跳,不敢苟同地还嘴:“大公子人中龙凤,现在更是晋南新王,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啊。”
“你这思想很危险,是不是打算以后也娶他十个八个?”明初立马怼了回去。
黑子做为一个属下不敢跟郡主太较真,嘶嘶哈哈服软:“我一个下人,到哪儿弄十个八个啊,像承先生这样模样英俊又有头脑的男人还差不多。”
站在黑子右手边上的承元警告性地斜了黑子一眼。
明初的目光从黑子隆起的胸前越过去,看向承元:“天下男人都那样,承先生又想娶几个呢?”
承元干咳一声,没回答她的问题。
三个并排站的感觉很奇妙,好像有很多话堆在嗓口,却又不知顾忌什么,都没曾说出口,黑子想了半天,终于知道症结在哪儿了。
都怪他这个超级黑子站的不是地方,他硕大的身子把明初和承元隔得有如天涯海角。
后知后觉的黑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我去看看季小姐那边的发展,你们两个慢聊。”话都没说完,人便灰溜溜地逃了,边逃边自责:“怎就忘了他们泡汤的情义了呢……”
黑子很快走远,他的话仍飘进了他们的耳中。
提起“泡汤”的事,明初至今都难以释怀,当初她不长眼一猛子扎进温泉里,叫承元给看了精光,更后怕的是承元一丝不挂,天知道他当时在想什么龌龊心思,还有黑子居然以为他们两个有不可告人的感情,明初就算被猪油蒙心,也不会对承元有别的意思,那一笔笔账她可还记着呢!
要不是他把朝廷军的矛头引到永丰镇,永丰镇或许还能逃过一劫,要不是他瞒下养父母的消息,她还能再见养母最后一面,这些罪与错,是承元做再多补偿也清还不了的。
她现在跟承元的关系只不过是相互依存,他要借她这个假冒郡主,来掩饰护主不利导致卫敏毁容的罪责,而她要借卫敏郡主的身份和承元,来反了这个朝廷。
之后承元对她的关照是她没有想到的,尽管如此,她也不会忘了那些怨恨。
“路才刚刚开始。”
承元的话打断她的思路,“现今天下纷乱,我们借到兵后,可以沿路招揽人手,我们这大帮人,不可能瞒过路上的关关哨哨,难免有几场仗要打。”
“有承军师在,路上这些关卡不成问题的。”明初挑着笑,话里有些讽刺的味道,“这不正是你擅长的么,路都让你给打算好了,我就只管高枕无忧了。”
“郡主抬举,”承元向她点了点头,“郡主比起承元来说,不差的。”
“不敢不敢,我哪能和承先生比呢。”明初客气地回。
承元略略地打量她一眼,默笑,不语。
“不跟你说了,我也去打听一下季小姐情况。”明初怕了他这种意味不清的眼神,太深、太精明,又太不可捉摸,像是能把人的心思全部看透,直抵灵魂最深的地方。
明初说完就匆匆迈步,却在她还没走出十步开外的时候,承元唤了她一声:“你不是问我,想娶几个女人么?”
她定下脚步。
听见他声音清朗,掷地有声。
“承元有生之年,只娶一人为妻,终身不敢相负。”
明初到厢房的时候,那头季书晴和季贤夫妇的胶着也已结束,可现场却触目惊心:季书晴满面泪水,一手拿着一张父亲给的令符,一手拿着一截断发。
就在刚才,季贤答应给季书晴两万人马,其中战马三千骑,却也在同时,宣布和季书晴断绝一切关系。
相继有季贤的亲信下属离开泽恩寺,向各个方向奔去,佛门清净之地今日变成了血与阴谋的孽生地,一个个召集众将的命令从这里传出,短短时间内,消息向焰火那般向四面八方放射开来。
天色将晚时分,王少安与私卫一行人来到泽恩寺脚下,这一路王少安都觉得心里莫名忐忑,几次想中途折返的,可又实在想从季书晴这儿得到卫琛与卫敏的下落,加上季贤信中示好,于是硬着头皮来了。
“今天的泽恩寺好像有点奇怪。”王少安看着远远的山门,那半山腰中泽恩寺若隐若现,他手一挥,金原立刻躬身上前听命。
王少安说道:“带几个人过去探探路。”
第74章 偶然遇到的女人()
“是。”金原领命去了,没过多久,金原神色慌张地跑回来复命:“公子请迅速离去,属下在山门附近看到了丁忧的尸体!”
“丁忧?”王少安被朝廷剥去了元帅一职,一直带着私卫追索卫琛和卫敏,并不知道钦差来黔城的事,乍一听说丁忧死在这里难免错愕,连连问金原能不能确定。
“虽然脸烂了,但属下认得他手腕上的一块胎记,属下确定!”
丁忧死在这里足以说明季贤打算造反了,可为什么尸体会这么随意地摆在山门外的必经之路上?可见,有人想把季贤要反的消息告诉他。
现在不管是谁在耍小心机,这趟泽恩寺王少安是去不得了。
“听我命令,即刻离开黔城。”王少安倒抽一口气,脸色阵青阵白,他再一次失败了,承元他们在他的眼皮下屡次得手!怪他当时太轻敌,又太惜才,一心想把承元揽到自己手下,所以冒险和承元赌一回,放了承元和卫敏一条生路,却没想到以自已的能力根本掌控不了那头狮子。
对手先后在张家堡、安塘,从他手里抢走了卫琛,在望仙苑再次错失良机,眼睁睁让卫琛逃了,并且卫琛还在温泉得到了治疗,死不了!现在,承元他们又成功了,他们居然真的鼓动季贤造反,凭他们不到十个数的人手,怎么能办到?
可他们再能耐又能怎么样?
王少安在狂奔的马上露出诡异的笑:承元,你的日子不长了吧,没有了你,卫敏不可能率军打进晋南……
安乐侯造反的消息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开,正值晋南诸地战火纷飞,安乐侯一反,那些早已不满朝廷的地方势力也都蠢蠢欲动,加上各地贫穷、灾荒与暴乱,让这个风雨飘摇的大盛天下雪上加霜。
大盛,像个垂死的老人,身体各个脏器机能都到了强弩之末。
多事之秋。韩生在明初离开永丰镇的第三天,就带着老伴的骨灰离开家乡一路南下,五十来岁的人了,本也不想折腾,可永丰镇数百口人的死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他没有脸面对乡亲,寻思着去找女儿,他这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念想,哪怕以后不能相认,只要看到她平安无事他就放心了。
路上多的是流民灾荒,严重的地方尸殍遍地,惨不忍睹。
好在他命大,经历过饥饿与暴乱,几次垂死又都活下来了,韩生觉得,没准是他捡到的一件好东西保佑了他。
大概十天前,韩生偶遇一个女人,彼时他在正在排队等着好人家施粥,一个用灰布包脸的女人恳求他让她一个位子,因为她太饿了,韩生看她可怜,打算把自己等待多时的位子让给了她。
那时来了一阵风吹掉那女人的头巾,韩生吃惊地看见她烂掉的脸,她的脸好像受过腐蚀性的伤又没有痊愈,有些地方还外翻着红色的肉芽,非常狰狞可怖。
她极其丑陋的模样吓到了灾民们,引起一片哗然,她也在灾民们的吹嘘声中落荒而逃,顾不得快要到手的白米粥。
那件东西是她奔跑时从她身上掉下来的,韩生捡起后去追她,可她跑得飞快,韩生没能追上。
是一件田黄石玉块,只有手指头大小,是个不规则的棱锥体,像是某块大件上碎下来的一角,可能因为长时间佩带,它的棱角已被磨得光滑。
韩生想,等见到女儿明初,一定要把这东西送给她。
明初和承元以及由季书晴带领的两万黔军共同南下,路上闯过一个个关卡,直奔澜城,澜城是晋南重城,扼在心脏前的最后一道门户。虽然季贤给季书晴的这批人马战斗力弱,但好在她还有一支武力值上等的银卫,有承元出谋划策,加上他们沿途收编农民与无家可归的流民、灾民,还有晋南境内的响马,队伍人数不仅没有折损,反而迅速扩充至三万。
其间还会合到陈郡王及他率领的两千人马。
有商贾听说黔军是为了救晋南的,立马自发组织捐献物资,替他们筹备粮草兵器等军需。
“备战,我们是成是败,全看澜城这一战了。”整肃的队伍中,承元和明初并肩,“我们的军队还是有许多弱点,新收容的兵短时间内只能教他们学会服从命令,简单的兵器使用,作战能力想要提高,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这些天承元一个人分成几半用,既要和大家商量战术,又要负责练兵,消瘦地很厉害,但他瘦归瘦,精神气还不错。
澜城被朝廷攻下后,军队直逼晋南大都,留下兵力固守澜城,切晋南援军,晋南的生死存亡旦夕之间。
明初的目光从正在操练的士兵身上回来,看在承元的脸上,“安乐侯给的队伍都是些弱兵,一路上辛苦你了,接下来我们还要仰仗你带领。兵贵神速,趁着热乎劲儿一股作气去打澜城,让朝廷军陷入前后夹击的局面。”
“澜城守卫兵力多达两万,都是朝廷的精兵,专门为了对付我们,绝晋南的后路,而我们的这三万人马,不论装备还是素质都比不上他们,贸然攻城后果可想而知。”承元正说着话,觉得胸中隐隐作痛,下意识按上了心口。
“你怎么了?”明初朝他探看,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竟然发现他按着心口的那只手有轻微的抖动,她疑惑地拢拢眉头:“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承元深吸口气,疼痛的神色从他脸上一扫而过,“可能昨晚没睡好。”他越过这个话题,“刚才你说尽快攻城我是同意,但我正在等一批东西。”
“什么?”
明初表示问询地眉头一拧,问道。
“一批简易又实用的攻城武器,应该快要造齐了,时间不多,我们只能从速、从简。”承元提起这东西时眼中有星芒,兴致勃勃地正要和明初说起,听见黑子喊道:“郡主,承先生!”
第75章 好东西()
黑子笑得脸上都起了褶子,兴冲冲说道:“承先生您要的床弩已经做好一批了,不过只有一百架。”
“三弓床弩?”明初眼神一亮,这东西是攻城利器,好东西,虽然只有一百架,但要是能运用得当,也是足够了。明初正得意有了这么一批神助,转头一瞧,见承元正将她细细审视。
“你知道三弓床弩?我好像没跟你说过。”三弓强弩是由三张劲弓制成,巧妙地将三弓的力量集于一点,杀伤性更大。
“我以前偶尔得到一本兵书,自已从上面看到的。”明初忙背开承元的眼神,他的眼睛太利,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他似的。
抱怀站在不远处看练兵的天哑眼梢一扬:这话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承元笑笑略过,“我们去看看吧。”
同时送来的除了一百架床弩,还有一批弓箭,是承元指定人手,在当地富贾工匠的配合下制成,做工比不上专门的兵工厂精细,也算差强人意了。
围观完这批兵器,承元带着弓箭手兴高昂地找地方试射,明初本来也想去看热闹,偶尔听见营门前两名士兵的谈论。
“你说,咱给那个大爷拒绝了,他千里迢迢地过来,这兵荒马乱的又能去哪?”
“这里又不是收容所,总不能来一个收一个,上头不是说了么,马上要打澜城不能再收新人,别说永丰镇的,他京城来的也不能收。”
“……”
“永丰镇”三个字听得明初心里一咯噔,忙走过去问道:“你说有个永丰镇的大爷来投军?大朗山永丰镇?”
两名士兵向明初躬身作揖,左旁的士兵回道:“是的郡主,可是承先生说过,我们马上要大战,不方便再收生人,所以就给打发了。”
“知道他是谁么?他长什么样?”
“和我差不多高,四五十岁,挺瘦的,听他说他姓韩。”
永丰镇里只有一家韩姓,而且听士兵描述的样貌,一定是养父韩生了!明初心里一阵惊喜,冲上去问回话的那名士兵:“什么时候走的,知不知道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士兵懵然地往营门外指了指:“刚走。”
不等那士兵的话落音,明初飞奔出营,向士兵所指的方向赶去,一口气追一里路,终于看到一个蹒跚的背景,她一眼认出了她,单薄高瘦,姿态里有几分颓然。
“爹!”
“明初?”韩生脚步一停,不可思议地回头望去……
“真没想到这么巧。”明初挽着韩生的手,慢慢向营地走去,看着他一路劳顿的模样忍不住满面心疼,“一路上您怎么过来的啊?”
“永丰镇实在待不下去,你娘不在,我只有你这一个奔头啊。”韩生重重叹气,“我知道你身份不便,可我除了找你,真不是这颗心要往哪儿放去了。”说着,他停下了步子。
“你以后就留下来,先在军队里做名伙头军,我现在没法安定,只能先这样带着您。”
“打仗太凶险了,你一个女孩家的要格外当心,”韩生说到这里,忽想到一件东西,“对了,我在路上捡到一块残玉,跟有灵性似的,我好几次逢凶化吉,多半是它在保佑。”他拿出那块呈锥体的田黄石玉,塞进明初手中。
再回营地时,承元已紧急集合队伍,因为从澜城中传出消息,朝廷军正在组织大规模进攻,要一举拿下大都,可能是近来风声太紧,朝廷要应对随时会失控的天下大势,越来越多的人将加入这场乱世纷争,好分得一杯羹,他们必须速战速决。
大账里,明初看了看低眉沉思的季书晴,再看看一路过来都很闲适的承元。
他总是越紧急越镇定,似乎本身往那儿一坐,就能起到调节气氛的作用,让人既能感受到紧迫,又不至于慌张。
“郡主怎么看?”承元安静了片刻后,忽问。
明初刚想趁他们都沉默时偷懒喝个茶就被点名,她一抬头:“承先生不是都打算好了么?”
“您太看得起在下了,”承元笑说,“我们都在等你。”
“你之前说在等那批弓箭,现在东西来了,当然是整军开干,留着朝廷军在晋南等过年呢。”明初搁下陶盏,“这一次承先生亲自打头阵怎么样?”
承元搁在桌缘的手轻轻一握,“我也正有这个意思。”
“他不能去战场上奔袭。”天哑果断否决。
喝茶的陈郡王瞥一眼承元,“小子金贵地很嘛,本郡王都能上你怎么就不行?”
“对啊,为什么?”明初向天哑问,可没等天哑回答,承元插嘴:“天哑前辈是怕我万一出个闪失,损失就大了。”他看向明初,眼睛里有温和的光,那光芒有种呼之欲出的情绪,却又一闪而过。
明初看着手上的茶,“如果我非让你去呢?”
那天看承元有些不对劲,明初怀疑他可能有事情在瞒着她,从刚才天哑的反应上来看,天哑应该是知情的,不出明初意料,站出来反对的人又是天哑。
“我不许他去。”
明初笑了笑,毅然驳了师父的面子:“师姐已经把黔军的领兵权暂交给我,因为卫敏郡主这个身份最能得晋南民心,增强军民向心力,所以在与战事有关的事情上,请师父和各位听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