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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乱走,找个地方……”明初刚想说她找个地方避一避不要看到马儿恩爱就可以,却听见有脚步声往这边过来,同时她觉得腕上一重,又趴回了刚才的草窝里。
明初听出来了,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马厩这边好像有声音。”一个年轻的男人声音在说话,接着加快脚步跑来马厩。
两匹马儿情到浓时,公马身子一架,开始对母马做出让旁观者异常难堪的事,其间伴随着母马欢愉的低鸣声,明初见状不妙赶紧闷下头,眼睛是干净了,可扑鼻而来的一阵怪味儿让她紧紧皱起了眉头。
撞击的声响清晰可闻,公马的力度和节奏都非常棒,就是太让人难以忍受,毕竟这么多人在场。明初的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不知道那几个大男人见到这种事会是什么感想。
在这马儿交战的现场,唯一的女人明初很忧伤。
“哈哈,我说是什么呢,”后至的这两个男人穿着灰色军服,是墨兰镇的士兵,宽脸士兵笑得色眯眯的,“这年头啊人不如马,你瞧它们多自在,想干啥干啥,可苦了咱们喽。”
另一名士兵个子矮圆,还有点口吃,说话都能把脸给憋红,“侯、侯爷有命,咱、又能怎么样,这回侯爷进了这间客栈,我们得……得保证他的安全。”
安乐侯来了?
明初心里想,这儿离望仙苑大概有十多里,现在整个墨兰镇为了找他们都快被翻了天,连侯爷都要亲自追索。王爷他们在望仙苑养伤的事多少触怒了安乐侯,只怕会给策反带来难度,而且从阵势上看,安乐侯对王爷的态度可谓决然。
但愿王爷一行人已顺利逃过追兵的视线,华成、周青等人都是精英,应该能把王爷送到安全地方。
“你说,那么多人去追一个逆贼还让他们给跑了,王少安也不怎么样,这回又把人放跑,想必他肠子都郁成一节一节的了。”宽脸士兵说着风凉话,他们跟王少安没利益关系,哪里会在意王少安的狼狈,“不过侯爷那边,有点不对劲呢。”
“咋了?”
两名士兵一边观摩马儿办事儿,一边聊着天,宽脸士兵说话,“听说逆贼逃了,王少安非常气愤,要拿我们士兵撒气,想把追捕逆贼的事落在侯爷头上呢。”
尽管真实性无法确定,但当明初从士兵里嘴里听到晋南王是这种动向时,仍觉得心有安慰。
“啪、啪……”那声音仍响在耳边,明初想哭的心都有了,想到身边还卧着一个可怕的男性,心里就直犯哆嗦。
明初把眼眯成一条缝,悄悄向承元看去。
承元在明初的印象中向来是个阴险货色,但好在他在男女方面还挺君子,自制力也极强,还好他没去看马儿恩爱,只是偏着头,像是认真听的模样。
两名士兵正议论地欢快,说完王少安和安乐侯,话锋一转又说起了季书晴,明初正想知道季书晴的事,就把头往前伸了伸,不想这时承元刚好转头看她,当她察觉承元的脸在靠近时,不自觉也向他转过脸去,时间赶得刚巧,两个人的鼻尖再次碰到了一起。
气氛突然尴尬到了极点,明初飞快转头避开承元,暗暗懊恼,为什么要在马儿“办事”的时候碰到他?他会不会怀疑她故意引诱?毕竟像承元那么阴险又不要脸的人真的少见,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承元的也心乱了,或许是从她无意划破他的手指、替他吸吮时,或许是他被关在上方满是废墟的地窖中,当她打开翻板,阳光照在她身上时,也或许是她优美的胴体跳下温泉时……
大概场景不合适,让承元情不自禁地想入非非起来。
“唉,说到郡主不知是怎么了,是一名银卫背着她来的客栈。”宽脸士兵说。
“侯爷要、要干什么?”
“谁知道呢,大小姐的事不是人人能打听到的。”
两匹马儿酣战结束,公马满足地嘶叫一声,听得明初耳根子发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士兵们观摩完毕,意犹未尽地离开了后院。
“哎,我们下一步怎么做?”黑子小心翼翼地爬到承元旁边,低声地问:“看样子王爷是脱险了。”
承元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我们之后的目标只有一个,策反安乐侯,王爷那边交给华成、周青他们。”
“现在侯爷的态度很强硬,都把季小姐给控制了。”黑子懊恼地道,“当时把她一并带着多好。”
“黑子,”承元吩咐,“去探一下客栈里的情况。”
“好嘞。”黑子刚应下话,头一转就见天哑灵活的身子闪电一般窜出马厩,快到他的身影在黑子的视线里变成一条看不清的虚线。
第59章 见旧人()
没有人比天哑更关心季书晴的现状。
说到策反的事,明初想起承元曾说过他在等一个时机,时机没成熟之前最好不要和季贤轻言造反,否则很可能会触怒他,反而适得其反。
可是时机究竟会在什么时候?
半个时辰后天哑折回。
明初已经迷迷糊糊睡下,承元一动不动地坐在她身边,静静地端凝她熟睡的姿容,这些天她换回女装,原本穿得光鲜亮丽,兴许她天生是闲不下来的人,命运总喜欢使她的生命变得忙碌不堪,美不过三日,她又要进入无休无止不见天日的生活模式。
此刻她的脸上挂着泥污,狼狈中也显出几分俏皮可人,她不管在什么脏乱地方都能坦然自若,毕竟是马厩,应急地躲一躲没什么,但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说睡就睡的人还是让承元惊讶,不知是她不讲究,还是内心太过强大。
承元欣然一笑。
天哑本想跟承元说说客栈里的情况,承元竖指唇上示意他噤声。
看看承元身旁熟睡的明初,天哑识趣地挪开了位置。
“季小姐可还好?”承元避开明初,抱着怀,倚在马厩中的一根柱子上,模样很是清闲。
天哑握紧手上的银索,忍下心中的火气,“她被侯爷下毒,现在脑子不清楚,侯爷以她生病需要治疗为借口,把她带离望仙苑,用这种方法是为了方便牵制银卫,免得他们反抗。”
“动向方面呢?”承元追问。
天哑回忆片刻,“我去的时候,正碰上侯爷和下属谈话,命令他们联系王少安。”
“用季小姐来求王家保季家,侯爷想做最后的挣扎,太天真了。”承元不屑地笑了笑,“王家人是什么嘴脸季家能不清楚么,阳奉阴违出卖盟友的事没少做过,如今王少安被下了元帅一职,对王家的打击可想而知,在朝廷猜忌季家的时候,王家自保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蹚季家这趟浑水?”
“侯爷不想反。”
“他想偏安一隅的心情我理解。”承元没有一丝自忧,仿佛不管云诡波谲,他自有成竹于胸。
“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承元一转话茬,反而问道:“路上我听明初说你和夫人有交情,想借你跟夫人说情,对此你怎么看?”
天哑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无论什么时候给人的感觉都很老成,明明二十五六的年纪,五官俊美还自带少年感,却偏偏活成了六七十岁老者的姿态。
“夫人在黔城。”天哑平静地说,“可我不能离开你们。”
“这么说,你确实可以游说夫人,不要紧,我们确是要去黔城。”
“何时?”
承元不知在感慨什么,悠悠一叹,再望向寥落的星空,淡淡地说,“很快了。”
四日后,黔城郊外,一座香火鼎盛的寺宇,名叫泽恩寺,今日泽恩寺却是香火寥寥,寺外十步一岗,有侍卫重重把守。
大雄宝殿中,一位年约四十的华贵美妇一身紫金襦裙跪坐蒲团,正在闭目祈祷。
不多时后,她感觉到身边有人,眼角微微一动。
“季夫人。”身边那人喊了她一声。
听是个熟悉的音色,季夫人放在袖口中悄然捏紧的手指松了下来,一根银针收回袖袋。
默默地把经念完,季夫人屏退身边的人,带着刚才扮成和尚的那人去了寺庙后的一间静室。季夫人信奉佛教,每年都会来泽恩寺几次,每次过来皆要小住三五日,所以便在这里留了自己独属的静室,用来潜心修佛。
季夫人带这个假和尚去厢房并没有引起下人们的怀疑,明白人都知道,泽恩寺其实就是季家家庙,凡是季家有人进寺拜佛,泽恩寺都会封寺。季家不仅有个人静室,还在寺院后的一片人工湖上,建起一座精致的湖心别院,做休憩之用。
而且怕刀兵不吉利冲撞佛祖,因此侍卫多是守在寺院外围,可以说是外紧内松了,更不会有人会置疑季夫人身边的人。
等进到厢房,季夫人端坐下去,这才抬眼直视“和尚”问:“不知你来此的用意是什么?若不是特殊情况,你也不会离开她身边。”
银卫是季夫人一手组建,季夫人才是他们真正应该听从的主人,自然季书晴做的事都瞒不过季夫人。
“和尚”抱歉地向季夫人俯了俯首,“季小姐和卫晋祥的事恐怕夫人已知情,我不再多说。”
他再抬头时,富有少年感的精致脸庞落在季夫人眼中。
“夫人,季小姐现在已被侯爷控制,侯爷同时联系了王少安,想利用小姐和王少安的关系,借王家来保全自己,夫人知道小姐的性子,这样一来恐怕会逼死小姐。”天哑谦恭地说道:“我不善言辞,但只说实话,希望夫人能出面,至少不要让小姐受到伤害。”
季夫人是个厉害角色,整个黔城十一郡及至整个大盛朝都知道,在很多事情上安乐侯都对她言听计从,同时她也有很多女人的通病,对孩子太溺爱,于是才有了那支银卫,才养成季书晴无法无天的性子。
她早知季书晴对卫晋祥有意思,但她并没有阻止季书晴。
“侯爷虽然与我情深,但在大事上自有主见,天哑,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能保住书晴,保住黔城?”季夫人定定地看着天哑,眼里有阴雾的光,“以我们两人的关系,你不必对我有所隐瞒的。”
天哑一动不动地和季夫人对视,波澜不惊的眼底却藏着一阵阵暗涌。
他来见季夫人是受明初和承元所托,无外乎是想探季夫人的口风,可季夫人并不是普通女人,万一刺探不成,会暴露承元和明初。
“夫人心中自有天地,天哑不敢妄言。”
季夫人见他拘谨,哪还像从前那般目空一切的样子,忽然笑出声来:“最近是不是书晴太过为难你,性子都让给磨没了,天哑,以我们两人之间的交情,你还用顾忌什么?”不等天哑应声,季夫人爽朗地道:“你们的事我听说一二,现在书晴跟卫晋祥已经走到那一步,她回不了头,还会给季家带来麻烦,我想过的,既然我们季家白不了,朝廷对我们的猜忌只会越来越深,摄政王之流又生性多疑,为人奸险,难保晋南今日不是我季家明日。”
听季夫人说出这种话,天哑不动如山的神容也不禁动了动:“夫人的意思?”
第60章 忍辱负重()
“还听不出来么?”季夫人拢拢她的宽长的裙袖,肃然地道:“如今这局势已让季家骑虎难下,侯爷再怎么巴结王家都没用,唯今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反。”
“夫人真要反?”天哑不敢相信,季夫人居然早就有了这个念头。
季夫人和气地请天哑坐下,再把自己的计划相告。
“我认识你十几年了,即便瞒着侯爷也不会瞒你,侯爷仗打多了,比寻常人更怕战争,他想苟安的心我也明白,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趁着眼下大盛朝陷入战火,朝廷分兵乏力,我们黔城何不联合其他诸王向朝廷宣布独立,朝廷疲于应对晋南,即便想动我们,又有什么能耐?”
“黔城十一郡独立,让侯爷就地称王?”
季夫人嘴畔笑靥如花,向天哑点了点头,“此举足以激起天下纷争,朝廷不得不屈服诸王。”
“是,夫人英明。”天哑是见惯生死的人,但季夫人的打算听在耳中仍觉震撼。
说完这事,季夫人给天哑倒了一杯水,亲手递给了他,脸上露出长姐般的疼惜之色,“我昨日收到侯爷消息,说已回往黔城,我派人回信于他,让他先带书晴过来给佛祖拜拜,等他来了,我就向他说起这事,正好,你也可以让卫敏郡主过来,等我们说服王爷,自当派兵支援晋南,帮晋南解围。”
然后季夫人又跟天哑说了一些细节,天哑也都点头应“是”。
黔城,安乐侯属地中心,十一郡中最重要的城市,城外大片郊区,因为战争并没有打进,又沾了黔城的光,百姓们倒也过得和乐。
明初和承元以及黑子昨天和天哑分开行事,分开之前,天哑给他们三个伪装了新身份——属地内的某县捕快,奉命追逐逃犯。
这样的话,他们至少在安乐侯属地内不会被限制通行,潜伏在黔城的这段时间里也可以躲过官府的搜查。
黔城外十里,一家当地最大的酒楼,现在正是午饭时候。
二楼窗前,明初等人穿着灰色的粗布衣裳,坐在八仙桌旁喝酒吃菜,每个人手边都放着一把样式相同的长柄佩刀,是某县捕快专用。
简单的四个家常小炒,一壶二锅头,三个人津津有味。
承元突然耳轮一动,往窗下探看过去,见有一队人马正向这边呼啸过来,他们十二个人,每人一马,领头的那人长相女气,约有三十几岁,下巴光光,即便隔得较远也能看出他细皮白面。
而紧随其后的人都个个孔武有力,腰上挂着华丽的窄刀,刀壳渡金,流线型的样式相同,是军制的横刀,承元一眼认出那是朝廷的人。
收回目光,他浅酌一口酒。
“时机来了。”
正吃菜的明初听后眉毛一跳,抬头看着承元:“你一直等的那个时机?”
“嗯。”
明初好奇地起身,也要伸头去扒窗,承元抬手把她的脑袋挡下了,淡淡说道:“等他们过来,让你看个够,吃饭。”
“你说他们过来就过来,当自己是神啊。”明初一天不挤兑他都不舒服,悻悻地坐回位置上,“行,我边吃边等。”
黑子早知道他们两个情况,但他是卫家的好属下,上回已经跟承元说过一次,他们泡汤的事、一起看马儿嘿咻的事,他以后是不会再说的。
“吃饭吃饭。”黑子的眼睛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一个来回,说完狠狠扒了一口米饭。
一碗饭还没下肚,就听得小二心急又怂包的声音:“客倌您消消气,二楼上早没有位子了,请各位去楼下厅里将就将就可以么?”
顺声看去,那十二人气势汹汹地逼上二楼,年轻的小二吓得脸色发白。
他们穿着颜色、式样不一的平民服饰,领头那人一身雪白长衫,戴着黑色折角帽,很典型的黑白相配,看起来阴阳怪气,妖里妖气,倒像个女人。
明初只看了他一眼就掉开头去,怕看多了吃不下饭。
“给我们腾一个位子,没见我们少爷要进膳么?”一名长相粗犷的青衣属下一把揪住小二前襟。
小二哆嗦地道:“我只是个打杂的,不然我跟掌柜说一声,我、我也不敢得罪各位客倌啊。”
“你嫌活久了是么?”青衣属下一掌推开小二,拔出细窄的横刀直指小二心口,小二吓得当场尿了裤子,连连求饶:“大爷饶命啊,小的这就给大爷办,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