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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告诉郡主也是徒劳的,”承元躺了回去,声音微懒:“我们只有四个人,在没有收到新的命令之前,最好按部就班地来。”
卫晋祥给黑子他们的任务就是照顾承元养伤,接收卫晋祥消息,等待命令。
承元和卫晋祥有他们自己的联系渠道,事件越大越是要稳着来。其实在他们四个人里,大概只有忠心耿耿的黑子在着急吧,郡主系假冒,天哑是个局外人,而承元已经很多天不知“愁”是何滋味了。
四个人,各有各的心思罢了。
“呼!”银索一挥,直接扫向明初的脸,好在这些天被天哑和承元捉弄惯了,练出了不错的反应能力,明初几乎下意识地抬手,一把抓住他的银索,打趣道:“师父,好好赶车吧。”
……
一望无垠的荒地,泛着惨然的灰白,只有些许叫不上名的杂草生长,海县算得上不毛之地了。
来到海县的第一个晚上,四个人临时在野外搭了简易的小帐篷,黑子去打了野味做烧烤,吃饱喝足。他们只有两个帐篷,承元是病人肯定要霸占一个,明初刚想去旁边那帐篷里睡,就见一双脚从那帐篷里伸了出来——天哑不动声色地抢了她的帐篷。
躺在草席上的黑子只好悻悻起床,要给她让位子,还没等明初睡下,帐篷里的承元忽然开口:“黑子,约五里外有十余匹奔马,方向在南,正朝这边过来,去看看,兴许是认识的。”
黑子懵了一下,才应一声“是”,他立刻踢灭了刚才烤肉的火堆,提着剑,往路的那边快步走去。
然后又听见天哑吩咐:“郡主,跟过去看看。”
明初刚好求知欲正旺盛,爽快地说道:“我马上去。”
在永丰镇明初就见识过承元分辨大地传音的绝技,声音的方位,马匹的数量、速度,是战马还是普通马都能判断地八九不离十。
明初和黑子伏在路旁不远的低洼处,守着路南。
不久后,马匹的奔跑声在空中也清晰可闻,快经过他们前方的马路时,马队的领头人不知为什么勒停了座骑,月光太晦暗,明初凝足眼力看去。
马路在月光下显出浅淡的灰白,奔马的声音渐渐逼近,等快要到达时,伏在洼处的黑子像有了重大发现,“咦”了一声。
再定神而看,见那十余骑上的每个人穿着不一,但都有一个共通点,他们每个人腰上都有一条绦子扬在身后,只是光线太弱看不清颜色。
“这什么人啊,大男人的身上绑黄巾干什么。”明初自言自语。
“黄巾,你确定?”黑子的眼噌地亮了,二话不说冲了出去,明初拦都没拦住,站在马路上拼命向他们挥手:“我们在这儿!”
骑行队伍勒停了胯下的骏马,领头的青年遥遥问道:“公子,我有十多个人,这点银子好像不够。看公子非富即贵,即便是乞丐,用这点碎银打发,也太寒碜了一点。”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语,他们在刺探情报时多喜欢选择乞丐身份,连暗语也跟要饭有关。
听到这句话后黑子才乐呵呵笑道:“我是黑子啊,我奉大公子命令保护承先生,不知你们几位南下为的是什么事?”
“承元在哪?”领头人是卫晋祥麾下的一名参将,名叫周青,这个职位在军中已是不低了。听到承元的名字后周青面露欣慰,忙驱马上前,“快带我们去见郡主。”
会合承元后,周青请明初和承元借一步说话。
一块人高的大石后,周青扶承元坐在大石的一个弯弧上,再庄重地从怀里拿出一件包着蓝色锦缎的物什,双手交向明初:“我奉大公子之命,将王爷的青龙令牌交付给您。”
明初听后很是诧异,悠哉抱怀的双手忽一放下:“我爹的令牌为什么要交给我?”经过了几次口误,她终于实现了王爷和爹这两者关系的无缝拉勾。
“接下吧。”承元提醒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王爷之命不可违。”
等明初接下令牌,周青单膝一跪,这形式太过肃穆,明初不由地向后退开了一步。
周青悲怆地说道:“朝廷大军压境,虽然在大公子的带领下,我们晋南暂时还能抵抗一阵子,但照这样打下去,不三个月,晋南很可能就会被攻下。”
“所以大哥给我令牌,是想让我帮他做什么?”明初的话刚问出口就发觉不对,又补问道:“王爷的青龙令为什么是大公子交给你的?”
青龙令是晋南王的象征,这么说的话……
“对,”承元仿佛看透了明初的心理活动,“大公子如今已是晋南新王,王爷如果不及时传位,大公子即便回到晋南也很难统领全军,毕竟他去南疆半年,在晋南的势力已并非昨日了。”
第39章 策反()
也是因为卫琛怕不能活着回去,如果不尽快把王位的事定下来,等他死后晋南更将大乱。
周青接着说道:“郡主也知道,二公子与三公子向来和大公子不和,又因为大公子一去半年,只怕很多势力都有两位公子的染指,而郡主您与大公子一母同胞,您是他最亲的人,身份尊贵,您接受青龙令完全当得。”
好大的一座山,这种糟糕的感觉压在了明初的心头,但与此同时,她眉端微不可察地跳起一个弧度,那是她在压抑内心巨大的触动。
“大哥要我做什么?”青龙令是晋南最高级的身份象征,相当于战时虎符,尚方宝剑,拿着这东西办的事绝对轻不了。
周青仰着头,一脸沉肃地说道:“请郡主以王爷名义游说诸王侯,拉拢兵马救晋南。”
明初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拉拢兵马说的倒容易,她现在是朝廷的反贼,只怕还没露头,就被诸王侯爵什么的给捉去京城领赏了,别说短时间内拉拢一批人马,就是让她骑马跑回晋南也得三四天呢。
明初的头有点痛。
“还有,”周青再一开口,差点把明初吓得跳起来,周青端正地说道:“同时,我们还得去接应王爷。”
自从卫琛和卫晋祥分道后,明初他们一行人就再没得到过他的消息,卫晋祥为了防止卫琛自绝于他,派了顶尖的痕迹高手去追寻,虽然还没有得到回复,但卫晋祥知道王爷在哪。
“去哪儿接应?”明初忙问。
周青回道:“墨兰镇。”
“我们怕被安乐侯盯上,特意从海县这个鸟不拉几的地方走,我爹都伤成那样,居然……”明初说到这儿,想起路上黑子说的话,墨兰镇有一处望仙山,那里有一口神奇的温泉,对于外伤内伤都有奇效……
“正是因为王爷伤得太重,连名望菲轻的薛大夫也没有把握,就提议去墨兰镇,借望仙山的温泉医治。”周青生了一张严肃脸,不管他想说什么,看起来都异常严肃,“大公子就是怕王爷不肯透露行踪,所以在临行前跟薛大夫问了口风。”
明初听完周青的话后托着腮沉默片刻,像是落定了什么,往承元那边一看,正好承元抬眼,两人默契地四目对接。
“时间不多了,”明初道:“我反正都是要拉人的嘛,为什么不盯住安乐侯这只有缝的蛋呢……”
大概夜间子时,承元和天哑都睡去了,周青留了两名手下把守,明初躺在草席上,手里握着青龙令,手指一遍遍地从上面的纹路上滑过。短短时日,她从一个偏僻小镇的丫头,变成一个手握重权的郡主,接下青龙令的那一瞬间她是震撼的,接下之后她的心也久难平复,她要报复那个肮脏血腥的朝廷,这一步,无疑是极大的跨越。
然而此刻,她多的是迷茫与忐忑。
卫晋祥让她去接应卫琛,并且让她拉军队救晋南,他不可能想不到她会无瑕顾及,他的意思,应该就是想让她求助于安乐侯。
可明初犹记得在永州时,卫晋祥并不想把季书晴拉下水,为了避免季家受累,卫晋祥曾白白浪费利用季书晴的机会,要不是季书晴把事闹得太大,又导致承元重伤,估计卫晋祥依然不会把季书晴带在身边。
从拒绝,到利用,这么短的时间里,卫晋祥是不是又收到新的消息了,所以才一改初衷,明初不相信他之前对季书晴态度只是虚伪的假装,更不是故意摆一副清高自负的模样。
可能确实有了变数。
把青龙令贴身放好,明初迟迟没有睡意,索性坐了起来,四下看看,见周青正披着月色,坐在石头上擦拭他的剑。
明初百无聊赖地走过去,想再问问具体细节。
“郡主,”周青见她来到,连忙起身,持着剑向她抱拳行礼,“明天要赶路,早点休息吧。”
“你也没睡。”明初上前说道:“你是我哥的心腹,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不敢不敢,”周青惶恐地俯着身子,“请您随便问。”
“关于我大哥和季书晴的关系,”明初随性地站在他面前,习惯性抱怀,“我在永州第一次见季书晴时,知道季书晴对我哥执念很深,可即便那时救我爹在即,他也不愿用季书睛,这点我是能理解的,毕竟让安乐侯出兵,那就是造反的事,只怕逼急了反而会害死季书晴。但为什么,他现在又要暗示我去策反安乐侯?”
“郡主,”周青一惯严肃的脸上露出疑惑,“大公子没暗示您策反安乐侯,策反安乐侯不是您提议的么?”
明初:“……可是大哥不是让我又会合爹又要拉军队么,晋南只能撑三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内,我只能把两个任务并在一起,这不是他的暗示是什么?”
周青恢复了严肃脸,坚持地说道:“大公子并未向属下说起这些,属下不敢妄加猜测。”
明初再问:“关于安乐侯,最近可有什么新消息?”
“整个晋南都在打仗,对诸侯的信息接收的并不多,关于安乐侯的,属下暂时还未得知,”周青一板一眼地说道:“但郡主猜测大公子暗示于您,这点属下不能认同,大公子有任何任务都可以直接向您吩咐,何必暗示?不过属下猜测,大公子想让您去接应王爷,无非是王爷十多年未曾见过您,想一解王爷的牵念之情而已。”
听后明初点点头,可能真是她想多了,于她本身来说,她跟晋王南没有半分感情,很自然就抛开亲情一说,而把思维放在一个冰冷的角度里。
她有点黯然,是不是最近看过太多的死亡与鲜血,她也变得像承元那样,理智到了残酷,却连最起码的亲情,都忽略了呢?
可她还有什么亲情,连她唯一牵挂的地方,也都回不去了。
她失落地转身要走,身后的周青忽然喊住她:“对了郡主,您跟您永丰镇的恩见面了么?”
第40章 不小心压上去了()
被承元拉去当替身后明初和养父母失散,为了找到他们,她谎说那是她失散的恩人,好拜托陈郡王动用士兵的力量寻找,没想到周青竟然知道这事,可她和承元之后并没见过周青,周青从哪知道的?
“见到了。”明初问道:“你听谁说的?”
“我还用听说么,”周青有些抱怨的口气,“那时我也是跟着王爷的,陈郡王帮我们打了一仗后,没少在将士们见面提起您,说她为了您出兵,还为您找回了恩人,结果……”周青话到这儿便戛然而止,顾虑地看向承元的帐篷那方。
不用他说完,明初已经能想到陈郡王口沫横飞数落她的场景了,等等……“你说,陈郡王说他帮我找回恩人?”
父亲明明是跟那些村民们一起回来的。
周青肯定地道:“陈郡王虽说流里流气,说话不讲究,但从不说谎,再说相比于他出兵救王爷,帮您找恩人实在算不上什么,他没必要撒谎,对了,承元知道这事,第二天人就找到,他有专门的联络兵。”
第二天?明初从不知道是陈郡王士兵找到的父亲!承元他在做什么?
周青见明初脸色微微沉了下去,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让她对承元产生了误会,忙作了补充:“承元说,为了保护那恩人的安全,就让士兵暂不送回。”
岂知他把话说地越透,明初的脸色就越阴沉,周青见势力不好,知道可能犯了口孽,就不敢再多说话,匆匆告退。
当天王少安撤出永丰镇后,她要求等到韩生回来,然后才离开,她在焦灼中渡过多日,却从没听承元给她一句准话,那个时候韩生已经被找到,为什么承元要“保护”他,就算是保护,难道也不可以跟她说,给她一个安心么?
承元究竟在想什么?
为什么她从来都看不透他!
她真想冲到他的帐篷前,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可她终究不是真的郡主,她没有底气在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问起那件事。
但这个事,像一根鱼刺,深深地卡在她赖以呼吸的地方。
晋南那边陷入苦战,明初任重道远。第二天天还没亮,一行人就已经整装上路,黑子收拾帐篷,周青的一名属下扶承元上马车,明初见状过去,冷着脸,从那属下手里接下承元。
“像承元这种灵魂人物,得我亲自服侍着才行。”明初反讽过度,透出一些阴狠的味道。
承元向她点了点头,一脸清闲的模样。
明初最讨厌他这副云淡风轻的嘴脸,他到底冷酷到什么地步,才能在灾难和悲剧面前保持一成不变的淡然?她暗暗使了一把力,狠狠掐住他的胳膊。
“郡主,”承元这才看向她:“您为何要掐我?”
“你……”明初以为她就算被掐死也不会说的,她就是奔着掐死他的目标去的!浑蛋,他口口声声说帮她找父亲,找到了他却扣着父亲,还隐瞒她!
承元的话引得黑子、周青等人接连向明初看来,黑子不假思索地问:“是啊郡主,您干嘛掐他?他是重伤人员,我们的一级保护目标。”
身为一名参将,周青意识到大约是自己昨晚的失误导致郡主与承元不合,就没敢多嘴,老实地闷头牵马去了。
坐在板车驾座位置上的天哑银索一挥,直接朝明初头上劈来,幸亏明初反应够快,迅速往承元那边一闪,银索贴着她的左臂削了下去,那力量击在地上,“啪”地震起了一道灰尘。
好在是躲过去了……明初躲过银索,却因动作仓促,加上承元的存在影响了她的发挥,导致她重心不稳,身子彻底往承元那边栽了过去。
本来黑子想冲上去救的,却偶然看到承元搀着明初胳膊的那只手动作古怪,下意识就退了回去,安安静静当个看客。
果不其然,两个人一起摔在了地上,承元一字型在下,明初大字型在上,顿时连空气里都飘满了尴尬。
承元看着明初,眼睛里有淡淡的无辜。
黑子也看出来了。在刚才那种情况下,承元只要轻轻推明初一把,都不至于她摔倒,承元就算有伤,这么简单的反应能力也不可能失去,或者明初推一下承元,就能借一点点反作用力让自已身体平衡,然后不知怎么回事,两个反应能力都不弱的人,在这样小的事上栽了跟头,到底是谁的错,不言而喻。
更诡异的是,一级保护目标和郡主双双跌倒竟然没有人上去搀扶。
连明初这个不造作的女子都不禁红了脸,顾不得指责,匆忙爬起来整理衣衫,又羞又恼地瞪着躺在地上的承元。
“刚才的事,你们别跟大公子说。”明初忍着火气愤然转身,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骑,她越想忘掉刚才那一幕,那一幕便闪回地越清晰,即便隔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