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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少安攻其所必救,现在援军正在向安塘这边开拔,沿路少不得要打几场硬仗,朝廷军也按照计划对晋南发动攻击,打掉晋南这是最好的机会。
舆图上城池江川,山脉平原,点缀着偌大的大盛版图,王少安的手就停在上面。这场仗不出意外的话朝廷必胜,但又诚如承元所说,得胜回朝之时,王家势力必然要走下坡路,他以公谋私打散了陈郡王,会有多少世族们联手想拉低王家?他们会面对多少明枪暗箭?摄政王与太后迟迟不肯让王家与季家联姻,还不是怕强强联手威胁到皇族利益。
所以这场仗,要不要这么快结束?
“属下孙野求见元帅。”营帐外有人道。
“进来。”
孙野走到案前,向王少安抱拳施礼,“收到金原消息,他们从季书晴那边侧旁侧击,推测出卫晋祥很可能在永州。”
修长的手指一跳,王少安忽向孙野看去:“如何推测来的?”
“因为季书晴一直在追寻卫晋祥的行踪,”孙野顾虑王少安和季书晴的关系,说话时看了一下他的脸色,“而且季书晴昨天跟卫敏郡主纠。缠一天,还把承元打成重伤,原本他们的方向是安塘,却又在中途折回,这些迹象都可以间接说明,永州不简单。”
“这么说,承元就是在故布疑阵,他事先暴露永州,反而是对永州的掩护。”王少安缓缓握起拳头,在舆图上不轻不重地一砸,眼底冒出了火光,季书晴和卫晋祥的事伤害了他高贵的自尊心,做为王家子孙,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季书晴对卫晋祥的感情,破坏了王、季两家的初衷,让他尊严扫地,并会影响到安乐侯在朝廷心中的印象,轻则影响两家联手,重则会让朝廷猜忌安乐侯,无论哪一种,对王家都是极大的损失。
卫晋祥看来很快就要对安塘发动攻击了,而且从时间上看,他确是做足了准备,时机已不容王少安再等下去。
他必须要把这些可能彻底杜绝,卫晋祥必须死。王少安霍然站起,吩咐道:“传令下去,召集众将集议。”
孙野看出王少安眼中的杀气,就知道必须要有动作了,将士们早就想打掉晋南王好回家见亲人,苦等多日,终于要有眉目。孙野“啪”一声抱拳,亢奋地应下:“是!”
……
永州,明初和季书晴他们一起回来后,把承元安排在百草医馆里。
明初从二楼的窗口向街上望去,今天的行人骤减不少,流民也呈锐减的情况,敏锐的嗅觉告诉她,卫晋祥已经准备行动了,潜伏在永州的只是一部分属下,还有一些人马藏在她无法得知的地方,另外还有陈郡王,以及卫晋祥拉拢的一些散兵游勇,人数不知多少,但和王少安比起来,相差还是很大的。
不清楚那晚承元和卫晋祥商量了什么,更不知他们要怎么从王少安手中抢下王爷,晋南王是成是败,同样关系着她的性命,她不能不愁。
可她被季书晴那个小毒物下了毒,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
门外有声音传来:“你有话跟我说好了,你干嘛捏我,你捏疼我了……”
明初瞳仁一紧:是季书晴的声音。
门被推开,卫晋祥拉着季书晴走了进来,反身把门栓插上,不轻不重地将季书晴往明初跟前推去:“我们没有时间了,把解药给她。”
“我把解药给你的话你还会理我?”季书晴任性地像个心智未开的孩子,“我不给,除非你肯休妻,并且娶我。”
“别闹了,我们已经准备动手了,在这之前我必须亲眼看见你把她身上的毒解开,”卫晋祥一贯沉稳,在此刻也略显浮躁,但他见到季书晴又恼又伤的眼神时,终究不忍再恶言相对,一改口吻,温和地说道:“不要再傻,我们不是普通人家子弟,不能任性决定自已的情感,现在我们进入王少安眼中,他不会再有耐心跟我们耗着。我有责任用命去救父亲,有责任把属下们的牺牲降到最低,但我同时也想保证你的安全。你不懂,你的行为已给了你造成了极大的隐患,在我要去救父亲的时候,你让我安一下心好么?”
“可我真的喜欢你,我不在乎你成亲了,”季书晴抹了一把泪,固执地说道:“你心里明白的,我对你的执念有多深。”
“我明白你的心,只是现在……”卫晋祥看了明初一眼,他没有时间了,他必须要为她拿到解药,尽管他高傲自负,为了妹妹,也只好先对季书晴做出让步,“你放心,等我救回父亲,掌握局势后,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一个,令你满意的交代。”
季书晴眼睛一瞠,浓浓的欢喜堆在眼中:“真的?”
“自然。”
“诚意呢?”季书晴不依不饶。
卫晋祥默了一下,负在身后的手悄悄握住,些许隐忍之色从眼底划过,他望着季书晴,撩起袍角,单膝跪在她的面前。
“大哥!”明初看到这场景惊得怔住,连忙要去把他拉起来,卫晋祥却挥手挡下明初,“是我负了她,应该给她赔罪。”
一路纠结着和卫晋祥的一口气,可当卫晋祥真的服软下跪时,季书晴却没有一分快意,觉得那么高岸的身影对她跪下,只会令她惶然无措。
第29章 共同进退()
季书晴捂着脸,突然失声痛哭:“你真的给我跪下了,我以为不管我怎么逼你都不肯的,呜呜。”
“傻丫头,你对我的付出我都明白,每次将你拒绝我都十分不忍,这次你将我们暴露,我也不曾怨过你,若说错,都是我一个人的。”卫晋祥的声音很柔。软,一点不像是征战沙场的人,他是个儒雅的男人,气度与他处事态度都能将他定义成一个文人仕士,他的话似有一种魔力,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的真诚。
短短一句柔肠的话就让季书晴失了方寸,感动地眼泪汪汪。
初初认识卫晋祥,明初就不厚道地肖想过,如果不是她顶着郡主的身份,如果他不曾婚配,她八成也会喜欢上卫晋祥这样像暖风一样的男子……
思绪回笼,照眼下这情况来看,解药是没问题的了。
“就知道你不会对我视而不见。”季书晴抹着眼泪,一把拉起了卫晋祥,挽着他的胳膊荡来荡去,“谁不知卫大公子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一定兑现,以后,你再也不能无视我了。”
眼神忽一暗淡,卫晋祥顺从地应:“好。”
“其实我没给你妹妹吃毒药,我就是教训她一下,谁叫她对未来大嫂那么无理……”
明初眼白子一翻,险些没被季书晴气死了过去,正要跟她理论,卫晋祥做了一回和事佬:“没事就好,卫敏,以后对她多迁就一点,她心眼本不坏。”
呵呵不坏,毒杀卫晋祥的手下只为了激卫晋祥出面见她,逼他示弱,这叫不坏?承元快被她的人活活打死,叫不坏?
不过明初没再跟他争,想必卫晋祥也没空再处理这些琐事了,果然,卫晋祥开口道:“王少安必然要派兵杀来永州,这回正好,把王少安一部分兵力吸引过来,我们趁机绕路打去安塘。”
气氛顿时紧张到让人呼吸都不自觉地重了起来。
“卫敏,我派部分人手护送你和承元,先找个地方避开王少安的锋芒,之后我的人会知道该怎么寻找你们。”卫晋祥握着季书晴的手,只是简单的一握,季书晴就觉得身上一颤,似乎整个身心都在这一刻彻底沦陷。
“我等你的好消息。”明初心惊肉跳地应下,为了不给卫晋祥添麻烦,多余的话她一句都没问,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承元,顿觉自己责任巨大。
为什么她当承元是“责任”,明初出神地想,难道不是因为承元是她精神的仰仗,她怕他死后自己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么?
卫晋祥拍拍明初肩头,怜爱而又郑重地道:“才十六岁,就让你经历这么大的风雨,是兄长的过错,好好保护自已,我等着和你重聚的那天。”
明初忽然明白,为什么季书晴会对卫晋祥死心塌地,因为他的手、他的语言都好像有天生的力量,让人那么安心与动容,这样的大哥如果是亲生的,她该有多幸福?明初咬着唇,使劲地对他点点头:“我会的,希望大哥和父亲都能全身而退,我等着你们。”
“好。”卫晋祥看着季书晴的手,长而白皙的手指在她手背上徐徐滑过,“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了,敢不敢跟我一起去安塘?”
季书晴吃惊地抬起眼睛,定定地凝视着卫晋祥。
连明初都不免诧异,卫晋祥这么做,确定不会让王少安疯狂?
季书晴却不曾多想,重重地答应下来:“我当然去!不和你分开!”
“好,”卫晋祥眼眸深了一分,又温和地道:“承元伤重,如果没有高手给他疗伤,恐怕会迁延终生,我的旧伤至今不能痊愈,全是因为当时未曾得到最好的治疗,承元是我最看重的下属,我不想……”
不等卫晋祥说完,季书晴按住他的唇,整个眼中都溢满了星状的光芒:“我不会再让你有遗憾的,放心吧,我让师父一起跟着郡主过去,既能给承元治伤,又能保护他们。”
怕季书晴看到自已在偷笑,明初忙背过身去,原来他是这样的大公子,真是长见识了。
“好,”卫晋祥感激地道,“那就多仰仗前辈了。”说完他看向承元,只见“不省人事”的承元在季书晴看不到的角度里,对卫晋祥竖起了大拇指……
在王少安派人围剿永州时,卫晋祥早已撤出永州,汇集兵力直接打向安塘。
明初也带着承元离开了永州,为了尽快接收到安塘的消息,卫晋祥吩咐他手下的一位把总,带他们去永州边境处的一个藏身地。那是距永州河不远的一个农家,男主人名叫张生,四十来岁,是卫晋祥早年的一个属下。
张生家中院子里放着一只还没扎好的纸狮子头,看着像是有仪式要做,他家中有一方地窖,地窖纵有一丈半,宽长也有两三丈左右,承元和明初留在地窖里,天哑则在这人家里守着,其余士兵分在各路打探与接收消息,再由黑子负责向地窖传递。
在他们到达张生家时,安塘那边的战争已经打响。
地窖里只点了一盏油灯,昏暗地很,明初时不时往地窖上方出口看去,不免有些急躁,而靠在床头的承元一脸淡然,好像不管外头发生什么事,都与他无关。
“人那么少,王爷又是重伤的人,身边的奸细还不知道除没除掉,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急啊。”明初做不到他那么镇定,忍不住数落了两句,“你到底跟大公子商量了什么,胜算有几成啊?”
承元懒懒地抬起一只眼角,斜睨她,“现在想这些没有用,我们静待结果就好。”
“大公子能胜?”
“你需要安静。”承元一脸的云淡风轻,十指相扣,轻轻地搁在腹上,刚垂下眸子沉思,便觉得阴影压近,再一抬眼,明初正弯着腰站在床前,找他的眼睛看。
“我想了很久,都猜不出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为什么你们没有在会合后第一时间就对安塘出击,为什么要等到王少安发现了你们之后再动手,难道你们只想调动王少安,让他对永州出兵好减弱他们的战斗力?”
第30章 承大爷()
承元眼帘上扬:不然呢?
“如果真这样的话,你们只要抛出一个假象,引他们前来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要等到被动时,不得不出击的时候才动手?”
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明初,承元牵起一个毫无意义的笑容以示敷衍。
明初眉头微蹙:“你们在等时间?”
承元表示洗耳恭听。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明初站起来,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看着正对她凝目相望的承元,微蹙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我来的时候,看见张叔家里有一头还没扎好的纸狮子,那时我才想起永州四邻八乡有一个习俗,每逢遇到大事这里就会有大范围的赛龙舟、舞狮头,大概是今年战事的原因,这种情况相对来说非常少。可是永州河附近,仍在对一场仪式进行着准备。”
承元继续交叠双手,仿佛听得耳朵很舒服,她的声音确实好听,和她的性格一样,充满着活泼与灵性。
她近近地向承元探出小脑袋,水灵的眼珠子转了转,直看得承元不堪冒昧,匆匆避了过去。
“你在等先皇殡天的两年之祭,那个时候,王少安多少会忌惮大规模屠杀,这样的话大公子的优势就会多一些,而且永州河口,还会汇聚大批的船只,如果大公子能接应到王爷的话,他们就可以抢下船只,控制一部分擅于划船的渔民们,送他们渡河。而王少安向来以兵多取胜,他们若再想追过去,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只不过因为季书晴的闯入,让你们不得不提前动手。”明初觉得自已有点厉害,频频点着头,“怪不得你们要在永州做手脚呢,原来打的这个算盘。”
听后,承元仍是表情淡淡,定定地看向明初,似乎要从眼神里表达某此东西,却又担心她看不懂,“你的思路很好,可是,这并不是我们全部的计划。”
“嗯?”
“借祭祀让王少安有所忌惮这一点是真的,但王少安不会察觉不出我们的意图,即便没有季书晴,他也会选择在祭祀日之前动手。”承元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他的目力极好,在这昏黄的地窖下仍能看清自己又长了一截的指甲,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身上一把可以折叠的小刀,慢慢地剔着。
明初代表质疑地将眉梢掀起:“那么大公子的优势呢?”
“他的优势在于,他被逼反后已无所忌惮。”承元将她一看,“无论是什么条件,他都可以去利用。”他说的很慢,因为他要稍微腾出一点精力,来削他本就漂亮的指甲。
明初听得着急,“你吊着我胃口真的很讨厌。”
“可是我要剔指甲,不然很脏。”
是的,承元是个爱干净的人,之前在永丰镇他就不住有霉味的破坏房间,腿都断了他还要拉着她连哄带骗地盖凉亭,还要四周围上薄纱的那种。当自己是大爷呢,须知他只是晋南王府的一个兵,了不起混到小将级别的当当,大公子都没他矫情……明初带着恶念地想完,不悦地催道:“先把话说完再剔不成么?”
“可是很脏,我想先剔了,再说。”然而承元的话才刚落音,便觉手上一空,修指甲的小刀已被明初给拿了过去,正当他“不解”地看向她,她一把拿起他的手,将他的手指捏在指间。
承元“受宠若惊”,连忙告罪:“不敢劳烦郡主,我只是个小兵罢了。”
明初略带邪性地挑起唇角,他过份的自谦让她全身都难受,“哟,小兵啊,我怎么看着不像,你该不是王府重客,军队里的军师吧?”
“郡主太看得起我了,”承元抿唇笑笑,“不过我看郡主,也不像山沟里的穷孩子呢。”
明初嘴角那道浅浅的辙僵住,再看承元的眼睛时,目光似带着一点点警告,轻浅到让人捉不住,却又不容忽视。
“抱歉,我不该再提起你的伤心往事,当年永州水患,你一定不想再面对了。”承元向她轻轻俯首,以示歉疚。
“嗯,”明初这才面露满意,拿着承元右手食指,拿刀子缓缓地刮着,“现在你可以说说安塘的事了,别再啰嗦,当心我割到你的手。”
承元信她绝对做的出来。他不敢再贫,老实地说道:“张家堡突围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