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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害,变得易碎起来。再加上夏玲珑刚刚从薛司珍接过手串之时,用尽气力辗压了一颗珠子,便生成了太后所见的裂缝。
夏玲珑知道修复之法,故言谈之情极有底气。太后见她信誓旦旦,又加上极是心疼这手串,这次竟是信了十分。
漫漫萱草之中,这名权威并重的太后终于展颜一笑:“皇儿至孝,玲珑至慧,哀家真是有福气,既如此,那这奴串”
夏玲珑轻巧接过话音:“能养奴串,自是十分大的恩典。玲珑刚才还听到太后要赏赐秀婉仪呢,不如就将这奴串赐给一片孝心的秀婉仪如何?”
太后方想起刚才看灵秀卖力种草所说的赏赐来,她想着刚才夏玲珑所说的养串伤身,又想着刚才灵秀的咄咄逼人,只当夏玲珑是气不过略做报复,她并不看重灵秀,也就顺水推舟做了人情,微笑点头道:“如此安排甚好。”
灵秀不敢多言,只惊恐万分地磕头谢恩,毕恭毕敬地领了手串,太后不知为何,眼中略现忧愁之色,她看一眼身后的兴王朱厚熜,两人眼神之中,似达成什么默契,只见太后以身子乏累为由摆驾回宫休息,兴王只道要亲自侍奉太后,也尾随跟了过去。
这边灵秀见太后走远,战战兢兢问道:“夏昭仪,刚才之事我是无心,只求你饶了我吧,以奴串养凤串这串子是不是戴了之后身子会受到影响,会影响到我之后养育龙嗣”
夏玲珑看她嘴角一片血色,想来应是生疼难忍,可灵秀的双手,却只是时不时地护住腹部。夏玲珑忽然想起,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吴贵妃最近也惯常做起,当下有个念头滚过,心中便有了主意。
只见她眼含微笑:“这串子难道秀婉仪不是最熟悉的吗?不仅对身体无害,若可戴在手上,多少会沾染凤气,那么有朝一日,戴串之人成为后宫的主人也未可知。即便不能荣登凤位,之后在宫中也必是贵不可言。”
灵秀眼中一亮:“夏昭仪,你可是骗我?若是这么好,你又为何不自己留着?”
刚才形势危急,夏玲珑拼着所有的力气化解危机,如今心里放松下来,浑身竟觉寒气阵阵,头晕欲倒:“我又没有皇后娘娘护着,只怕享受不了这么大的福气,秀婉仪爱信不信。”一语未完,早带着云锦众人径自离去。
灵秀脸色变了又变,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终是下了狠心,将串子套在自己白嫩的手腕上。
她抬头,只见夏皇后也还未走,一双眸子含着笑意盯着她瞧,那眼神却如寒冰一样恨不得将她身上剜出几个窟窿来。
灵秀不自觉的颤抖了下,可最终依然是无畏地抬头对上了皇后威严的眼睛。
第111章 灵秀之死(十一)()
夏玲珑一回到沉雨阁,便支持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过了第二日午时,想着李太医过会儿就要来请脉,便挣扎着要起来梳洗,等被云锦扶起身子,又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一点力气也没有。但她仍强打着精神把沉雨阁里的下人们挨个打量了一番,心中有些疑惑已经悟出了端倪。
云锦急得都快要流出泪来:“李太医不是说快要好了吗?怎么又严重成这样。”略一停顿,又道:“都是秀婉仪和皇后给折腾的,让娘娘你昨晚又受了惊吓,这才病情反复了吧,尤其是那个嚣张的秀婉仪,奴婢真恨不得把她嘴撕了去。”
夏玲珑有点虚弱的一笑:“只怕用不着你费这力气了。”
云锦一时没有听懂,只当是夏玲珑心性仁慈,不跟秀婉仪一般计较,不过须臾片刻,只见云簇脸色发白地跑进来,说道:“秀婉仪秀婉仪说是疯了呢!”
云锦犹不明白,只道:“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我看她本来就疯疯癫癫的很,尽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云簇只喘着粗气:“是真的疯了,刚才秀婉仪竟当众在御花园里撕扯自己的衣服,露出光滑的身子和胸部,”云簇说得自己脸都红了,“好多人都看见了,她还把自己挠得浑身是血!如今皇上又不在,没人替她做主,皇后已经下令关了冷宫里去。”
云锦只惊得半响回不过神来,转身看一眼夏玲珑,她面色苍白羸弱,可眼神平静,正拿着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得梳着自己的秀发,似是对此事毫不惊诧,亦对秀婉仪没有丝毫的怜悯。
云锦一直是个胆小心善的,彼刻微微惋惜道:“她倒是跋扈,但要是去了冷宫那地方,这罪可就受大了”冷宫里种种传说,云锦未曾亲见,听而变色。
夏玲珑轻轻叹了一口气:“云锦,我劝你不要随便怜悯她人,若不是昨晚我用话设计了灵秀一局,此刻怕是疯癫在冷宫的人就是我了。你虽对人心善,别人却未必对你手软!”夏玲珑语带双关,抬眼见云锦竟是一层意思也没有听懂,不禁心中微微叹气。
只听夏玲珑道:“你看昨晚夏皇后的字字句句,哪个词不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她既对我下了必杀之心,手段就不会不缜密,丢了手串自然是大罪,可是万一我要是一时死不了呢?她是一直防着我还有什么扭转局势的计谋的。想必灵舞送来的假手串上还涂抹了毒物,我只要一戴上手,便免不了一死了。”
云锦嗔目结舌,忽然想起什么,惊叫起来:“那假手串虽然娘娘未上手,可也触摸过娘娘还是请太医来看看才好。”
夏玲珑又是一笑:“傻孩子,太医能查出来的毒谁又敢使,宫中太医多是博学之士,若是单下一种毒,便是再稀奇的毒药,也会有人能识得,你忘了灵舞屡屡要送的薄荷油,我猜那木串上的毒要遇见薄荷油才会挥发”
云簇在旁说道:“是了,昨晚昭仪睡下后,皇后那边给每位宫里都赐了英国使节送的薄荷油,说是诸位给太后娘娘种萱草,孝心可嘉,都辛苦了,这赏赐是太后的意思”
云锦虽还是心有戚戚,但她见夏玲珑病中脸色不好,便捡着夏玲珑爱听的话说道:“皇后娘娘也是心狠,秀婉仪处处帮她,她倒是丝毫不念主仆情意,也是我们姐妹几个命好,跟了夏昭仪您,难得有主子这么疼奴婢们的。”
是了,夏玲珑不似这边的贵族小姐们,生来便觉得奴婢人命本贱,夏玲珑从来都是把周围的人看作和自己一样的人来对待。只是,这并不代表她能容忍得了背叛。
她瞟一眼屋里的云华,云锦,云簇,云玉四人,在心中微微叹息,但愿,但愿子青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一次吧。
第112章 灵秀之死(十二)()
没过多久,太医院的宋太医过来请脉,一般嫔妃看病,为了病情考虑中间一般不会换人,宋太医见夏玲珑疑惑,笑着解释道:“李太医母亲去世,因皇上孝顺,太后也尤其体恤他人孝心,特许李太医丁忧去了!”
宋太医开了方子,夏玲珑略看一眼,她对医药不通,但记忆惊人,遥记得当时李太医的方子,竟没几副药是和宋太医所书相同的。但她只当是自己病情加重,太医酌情换药,仍是打赏道谢不提。
宋太医也是太医院有名的大夫,可夏玲珑依言服了这方子,却不似之前服完浑身都有轻松之感,倒是脑子昏沉欲睡,只想着多睡一会儿。云锦几个担心不已。
灵舞来求见之时,云锦本想拦着,夏玲珑却道:“让她进来吧,我也有些不解的地方。”
云锦嘟囔着:“她和灵秀姐妹多年,不过是央求娘娘您为她求情罢了,若是平日还好说,您正病着,宋太医嘱咐了要安神静养。”
夏玲珑含笑摆了摆手:“放心吧,她不是为这事而来。”
灵舞是红肿着眼睛进屋来的,进屋便盈盈下跪:“灵舞有一事相求姐姐,姐姐若不答应,灵舞就是死也不起来了。”
云锦撇撇嘴,想要上前劝灵舞不要让夏玲珑烦心,夏玲珑却挥挥手,沉声说道:“舞美人和我有体己话要说,你们都先下去吧。”
见众人退去,夏玲珑慢慢吃了口清茶,笑道:“你和灵秀是好姐妹,若没来求我,倒容易惹人怀疑,如今人都退下了,你也不用做戏,可以起来了。”
果然灵舞眼中至悲之色不见,但依然跪着:“夏昭仪是极聪慧的,在你面前我并不敢说谎。我今日虽不是为灵秀求情,但却是真有事求你。”
她神色郑重:“灵舞这一次,多少算帮了夏昭仪的忙,他日若灵舞有难,也求夏昭仪答应我一件事。”
夏玲珑一直觉得她行为神秘,不知身后又有什么秘密,但想起自己跪在御花园里她巧解的难堪,想起这次她冒险提醒,虽面色仍沉沉,但心中却是一软:“玲珑是知恩图报之人,你若有一日需要我,我又恰有余力,定当助你一臂之力。”
灵舞面露喜色,郑重其事地给夏玲珑行了大礼,见夏玲珑对如此大礼很是不解,灵舞在心中微微叹道,夏玲珑是至聪至慧之人,只是当局者迷,她尚不知自己之后那滔天的福气。
彼刻只听夏玲珑问:“我不是那宽宏仁慈的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我以将来后宫主位的事情来离间灵秀和皇后,若我没有猜错,灵秀怀了龙嗣,她在皇后身边多年,心知皇后行事狠毒,不少妃嫔肚里的孩子都没保住,她总要搏一搏,因此信了我的话,也引起了皇后的嫉恨。我只是不明白,灵秀应当知道这仿制的手串和薄荷混在一起会有剧毒,即便皇后赐了这薄荷油,她也应当避开才是。”
灵舞望向夏玲珑的脸上含了敬佩之色:“夏昭仪果然是聪慧,灵秀怀孕之事我也是今晨才知,原是灵秀罚跪头晕不已,请了太医才知晓。”
灵舞叹口气接着说道:“她一直因是舞姬出身,心怀自卑,对待下人并不好,手中又无真正的权势财富,那下人又岂有真心服气的,不说别人,只说她信任的香风,明着是她的心腹,背地里却是为皇后办事的。手串上涂了至毒的双子柏,见薄荷便毒发。香风要成此事是极为简单的。所谓家贼难防,灵秀算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罢。
夏玲珑正被这句“家贼难防”扰动心绪,只听灵舞悠悠道:“皇后怕串子上涂抹太多会被人发现,因此双子柏剂量极少,竟是只让她终生疯癫,我是她的好姐姐,如今只得亲自送她最后一程了!”
第113章 雪中送炭()
夏玲珑闻言一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紧了灵舞:“你我以为你们不过是偶尔的纷争,到底还是姐妹一场,你虽救不了她,却因何去害她最后的性命呢?”
“人各有志,”灵舞轻笑道,“夏昭仪或可认为我是心狠,可是她既然选择了争宠这条路,便成者盛宠,败者鬼魅。”
“那双子柏之毒,不仅可导致堕胎,还会使人血流不止,皮肤溃烂,若和薄荷合用,轻则疯癫,重则致命。人人都道性命珍贵,我却知道,灵秀一生拼了命的想要做个人上人,若她清醒,也不愿如此失容失子,如此凄惨活着。在来沉雨阁之前,我已悄悄去了冷宫一趟,将这毒方子,又加了些剂量。”
“一直以来,她荣宠未必和我分,若有责难却全推到我身上,这样的姐妹么,我如此对她,已经算是不薄了!”
彼时彼刻,灵舞的面容依然柔美温柔,一双眸子依然含着诚恳憨厚之气,可这字字句句里的意思,竟是如此森寒。
这如此巨大的反差,便是平日镇静如夏玲珑,也是脸色忽变。灵舞偷眼看夏玲珑的反应,心中悲拗:一切不过是那个人的安排罢了。若我真真只是这宫中嫔妃,倒可以和你成为至交姐妹,偏偏我如今不得不如此做,来激发你的狠毒斗志。
夏玲珑闭目思忖一瞬,睁开眼睛嘴角已泛出盈盈笑意:“舞美人今日来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
送走灵舞,云锦不知实情,说道:“娘娘您在宫里也太寂寞单薄了些,我瞧那个吴贵妃,一心使坏也就算了,您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也不来过问一下,相比起来,还是舞美人有情有义,娘娘不妨与她多交往些。”
夏玲珑微微笑道:“她倒不愿和我多交往呢!”云锦想再问什么,见夏玲珑精神不济,也住嘴不提。
若是旁人,听见灵舞这番话,定会以为灵舞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可夏玲珑却明白,舞美人大可不必告诉自己这些事,她此次帮了自己这么多,原本可以假装和自己姐妹情深,便如吴贵妃一般,却偏偏把自己最狠毒的心思说出来,使得夏玲珑警醒,这宫中只有胜负,绝无感情!而灵舞自己,也自是没有和夏玲珑深交的意思。
吴贵妃等到三日后才来沉雨阁探望夏玲珑。
她脸色看起来倒是比夏玲珑还要苍白三分,她身为贵妃,夏玲珑本该向她行大礼,她一踏进沉雨阁,倒是先一步向夏玲珑微微曲了身,笑道:“妹妹前些日子出了大事,姐姐原该早些过来探望的,只是因为身子一直不大好,又知妹妹聪慧,化险为夷,方才一直没有露面。”她一扬手,红霞捧上一匣子精致的宫花来,看这手工样式,定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那云锦打着帘子请吴贵妃进来时,脸色便带了三分不耐,如今见吴贵妃如此说,便忍不住插嘴道:“也是,我家娘娘如今是更得太后娘娘恩宠了呢,那养凤串的奴串如今太后娘娘也命了夏昭仪收着,说原是秀婉仪福浅,罩不住这珍贵物件。更别说慈宁宫里的赏赐,流水一般往我们沉雨阁里搬呢。”
云锦今年刚刚十五,进宫不久便被选了伺候夏玲珑,心思尚浅,心地却是赤诚。她只当是吴贵妃和宫中那些势力之人一般,当时观望着形势才不敢出言相救。于是这几句话里讽刺十足:“吴贵妃您送的花也好,您原本也是个擅长锦上添花的。”
吴焉儿似毫不在意,反而笑着对夏玲珑点头道:“你有这样忠心的丫头,姐姐看着也放心不少”
彼刻,恰好云华端了一碗刚煎好的汤药上来,吴焉儿一双柔弱美目紧紧盯着它,话中有话道:“只不过今日,我倒真是来雪中送炭的!”
第114章 忠告()
夏玲珑刚要斥责云锦的无礼,却被吴焉儿这句话引住了心神。
吴焉儿生得极美,如今一身白衣袄裙,更显得楚楚动人,她一双眸子望着夏玲珑,哀伤与担忧各占五分,竟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夏玲珑何等聪明,只对云华道:“你先放下罢,另外这药极苦,你去取些蜜饯来。”又转头对云锦道:“这屋外的蝉叫得令人心烦,好是聒噪,你去帮我赶赶吧!”
云锦脸一红,知道夏玲珑是不动声色地批评自己,不忿地看一眼吴贵妃,弯身出去了。
彼刻,红霞早已站在了沉雨阁的外头,名为和云玉云簇几个闲话家常,实则在为自己的主子把风。
吴焉儿瞟了一眼还冒着热气的药,轻声问道:“我知妹妹不似我,身子一向是好的,怎么这次也有三五日过去了,脸色却依然这么憔悴呢?”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妹妹可曾换过太医,又可曾仔细瞧过方子!”
夏玲珑的心突突跳了一下,她不是没怀疑过宋太医的,昨日她还命云锦云华去请了另两位德高望重的箫太医和赵太医来,所开的方子居然和李太医一模一样。不尽如此,那箫太医还神色凝重的告诫她,要少生思虑,病才好的快些。
夏玲珑因兴王一事,一直郁郁寡欢,听箫太医如是说,以为是自身心结所致,心中警戒便放了下来。
她吃口茶,如实回道:“我知因了凤串一事,多少人盼着我出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