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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笪硕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好像这一刻才恍然发现,“哎哎呀,我们终于坐下来,好好的说了一次话!”
“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的。”她微笑,“把东齐给大楚吧,这世上最难得不是拿起来,而是放下去。”
笪硕默了默,片刻之后,他轻轻的道,“恩,听你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到傍晚,夕阳西下,湖边冷了起来。
无语回到屋里,感觉喉咙干涩,咳了几下,才想起来,忘记找朴子云了。
好在闫傲不在,阿睿也正好出去,她少了两顿唠叨。不过,无语自己也不敢大意,正打算后面几日都在屋里好好养一养的时候,朴子云倒来了。
自打这次无语和闫傲回来,和朴子云还没有见面,只听齐军进观月的时候,白奶奶先把她和娴玉送回了朴家寨去。
等无语回来以后,才又通知了朴子云过来。昨晚上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人也风尘仆仆,故而先休息了一晚。
这会儿,差人打听了无语在屋里,她带着药箱过来。进门二话不说,先把无语的脸色一看就道,“上哪儿吹风了吧,冬天还没过就这么大意,可真有你的。”
无语悻悻,这人的眼睛也太他妈毒了。
朴子云却没再说别的,号完脉,铺开纸笔,写好方子给阿睿,“这几日先改这副药吃,等几天以后我再来。”
无语张了张嘴,朴子云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快步出了房间。那飞快离去的背影,让无语感得哪儿变了。
笪硕让位的事,说不上完全顺利。不过,梁佩离所言之中,交给楚赴晨的联名信一定产生了作用,至少大楚军在第一次试探迷魂阵之后,就再无动作。随即梁佩离得到了楚赴晨那边接受和谈的消息。
一个国家的权力交接,自然不是笪硕一句‘我给你了’,这就完事的。光递交给大楚的国书,就需要字字句句的斟酌。
结果,这日梁佩离在写国书的时候,笪硕丢了句:“给楚赴晨提一句,我后宫的女人一个都别客气,尽管拿去吧,莫要让她们出来找我。”
梁佩离笔杆打滑,差点儿把已写好的洋洋千字给抹了。
国书递交过去,不久之后,楚赴晨的回信和使节一同抵达。为示诚意,双方同日撤兵。
但据说大楚带兵的年轻丞相,已提前回天都去。梁佩离扼腕叹息,没能见上一面。
第二天,无语发现他手腕上有个牙印,介于那个大小和深度,严重怀疑是笪硕的杰作。
晚间,朴子云应诺过来,再给无语诊脉,正好和梁佩离碰到。
梁某人故作惊讶,“哎呀,神医姑娘好久不见咯。”
朴子云观他腕上一眼,“又被咬了啊。”她自药箱里找出瓶药递过去,“拿去用吧。”
梁佩离也不客气,回头却给无语使眼色:神医心情不好,病友小心呐。
无语回他一个白眼:要心情不好,也是你惹的。
梁佩离耸耸肩离开,无语把手放在手枕上,朴子云闭眸片刻,点了点头,“好多了,之前的方子可以停了。”
无语还以为后面可以不用喝药了,却听她道,“再换一副吃几日看看。”
“到底几天啊,过几天我也不在这里了呀!”她撅嘴。
东齐国内接到笪硕的让位诏书,并没有乱成一锅粥。东齐是藏富于民,六大家族把持东齐经济以及朝廷要职,楚赴晨应诺完全保留现在的朝野大臣,因而对他们来说只是换了个主子的区别。至于地下的暗波涌动,则不得而知了。
闫傲准备尽快到东齐去,会一会六大家。无语自然要与他同行。
朴子云闻言,抬头看无语,几日来,她第一次这样直视无语,让无语反而有种受重视的感觉,不禁正襟危坐。
朴子云嘲讽的笑笑,“你到底怎么个意思?整天粘着表哥,又不答应嫁给他,是要把三个人耗到什么时候。”
闹了半天,无语到现在才知道朴子云在气什么,顿然有几分好笑,然而好笑之余,她也不再客气。
“子云,那是我和闫傲两个人的事。至于娴玉回来是为什么,你真当我不知道吗?”她声音轻悦,如金玉四溅,带着残酷的美感,“你不想她再去找古城,这我理解,但是,她的心不在这里,嫁给谁都留不住啊。”
“你说的不错。”朴子云眼里的水汽凝结,露出痛苦之色,她不想承认,然而又反驳不了无语的话,“我姐姐的事,找表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可我也只有这一个办法。”
无语听着一阵难受,正想安慰。
却听见朴子云冷笑,“不过你呢,既然你压根不在意姐姐,又为什么不肯嫁给他?”
103总不能招呼都不打一下,就当做没发生(卷二,完)()
闫傲回来的时候,无语在床上看书,人背对着门,两条腿不老实的搭在矮桌上。听见声响,她回头看过来,眼底有一种不能言说的哀然飞闪而过,快的闫傲以为是错觉。等再看去,她已经笑着扑过来,“你回来了呀,我们出去吃饭吧。”
笑颜如花,眼眸清澈,与平时没什么区别,闫傲摸摸她脸庞,“是不是我进来太轻,吓到你了?”
无语飞快的摇头,“刚才正好看了段说鬼的故事,吓死人了。”她做个夸张的表情,声音清脆,“一直在家吃好无聊嘛,出去吃嘛,可以顺便逛逛街。”
闫傲有心想应她,可是现在情况有些变动,“过几天再陪你好不好?大楚那边已经接下东齐的管理,我要提前去东齐,明天就走。”
“明天?我跟你一起!”无语抓紧他衣服,好像松一下闫傲就跑了似得。
他摸了摸她的长发,“恩,当然一起。所以今天不能出去逛了哦,要早点吃饭睡觉。”
她有些失望,可一想到马上要去东齐玩,情绪很快又高涨起来,蹦蹦跳跳的跑出去,“阿睿阿睿,开饭啦。”
闫傲转身坐下,刚沾床,又站起来,从身后拿起那本书,一看题目,他就笑了。《寻良配》里面还有鬼怪?这丫头扯谎也不过脑子。明明被吓了就直说嘛。他把书放回书架,松开手的时候,又狐疑了一下。
他的脚步再轻,以她对他的熟悉,也不至于吓到面色失常,当时……是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饭后,阿睿端药进来,闫傲想到无语的身体,追问了几句。阿睿笑着回答,“公子放心,下午子云小姐过来,说姑娘身体好多了。”
“子云来了?”闫傲移目无语,联想到刚才无语的失常,他有些担心朴子云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无语却大大咧咧的,“没有啊,子云就那幅高冷傲的样子,换了方子就不理人了。”她咕咚咚喝完药,吃了口花蜜,啧啧嘴巴上了床铺。
闫傲只当是自己多心。
晚上,无语却难得辗转难眠。夜深人静,月光撩人,身边的男子,身影如山,温柔如昔。
他们之间的相处,如溪水涓涓,看似清浅,实则深入骨髓。
她也想起了邺城,三年前他一句‘等我’,换她三年来的执念。直到子云问出那句“为什么不肯嫁给闫傲”。
岁月是一把锋利的刀,会把人身上不合适的棱角割去。
她想,她心里的棱角已经存在太久,格的所有人都鲜血淋淋。所以也是时候,说再见了。
第二天,梁佩离和笪硕举着帮忙的旗帜也跟着出发。
到了东齐都城,无语和笪硕就闹着上街玩。梁佩离无奈的同闫傲说:“你看投胎多重要,这对兄妹就是什么都不用担忧的命,哪儿像我们还要跑来跑去的忙活。”
结果,这个跑来跑去的货下午就拍拍闫傲的肩,“看你什么都很顺,我就不碍眼了。”然而丢下他一人,跑去跟那兄妹俩玩乐。
繁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笪硕和无语在一处豆腐脑的摊位对对坐。看见梁佩离,笪硕冲他勾勾手指,“来的正好,有事找你。”
梁佩离的目光在兄妹俩面上一转,心里就有了底,问无语,“病友要在下做什么?”
“寻一个人。”无语慢条斯理的放下豆腐脑,一并连勺子都放下了,“他叫邺城,当初闫傲把我从楚宫里带出来的时候,他带了假尸回太极殿,后来就没回来。”
“死了?”
“不知道呀。”无语歪头看他,一幅‘明知死了还要你找什么’的鄙夷。
梁佩离微微侧身,观察着她脸上的神色,“听说闫傲也在帮你找人,你为什么……”他目光渐渐玩味起来,“你不信他?”
无语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没你想的那样。”
无语是那么想的,毕竟闫傲那条线能接触的到的人也有限,如果三年前找不到,现在估计也找不到。她找梁佩离帮忙,无法是想多一个人,也许会多些找到的可能。
梁佩离拿起茶喝了一口,点点头,“我会试一下,不过——”他语气一转,搁了茶盏道,“既然找不到,你就不要找了,这何尝不是一个结果。”
他此话一出,无语看看自己的掌心,仿佛上来还残留着一丝别样的温度,是隧道的黑暗,也是烈火的炽热。
“不论是生是死,我都还想再见他一面。”她握起拳头,缓缓的抬起眼睛,里面清明的没有一丝波澜,“说好的事,总不能招呼都不打一下,就当做没发生了。”
“原来是老情人。”梁佩离闻言哈哈,顿然生了八卦的心,“如果死了,倒好说。可要还活着,你不觉得辣手?”
不等无语回答,对面笪硕嘚瑟了一下,“活着就活着呗,我都能有一后宫女人,就不兴我妹找两个相公?”
“哦?”梁佩离拖了个长长的音,“你那一后宫不是送给楚赴晨了吗?”
某人兀自抖着小脚,“那还可以再娶嘛,明年的这个时候,保不准已经找了地方落脚,娶他个十个八个美人,孩子也一箩筐了。”他对无语笑,“到时候你要吃什么,就让她们给你做。”
无语呵呵,斜眼瞟了眼笑颜如狐的梁佩离,心里道了句:还明年,你先好好保重今晚吧。
晚间,闫傲回到住处。他给她带了一盆从未见过的花,粉橙色的花朵簇拥在一起。
无语果然欢呼一声,虽然这丫头不可能赏花,不过她喜欢漂亮的东西,马上欢喜的接过去看个究竟,“这是什么呀?”
“垂笑君子兰。”闫傲笑,“今天一艘海船回来带的。”
他手上的事情很多,但是不论他多忙,都会留心着她的一切。这次来东齐,其实不带她的话,他能更快完成事情,早点回到观月再见也是一样的。可是他说,他们再不会分开了。
新奇的鲜花在窗边静静绽放,她的心里被什么东西装得满满的。
外面月色撩人,屋顶上,笪硕揉着圆滚滚的肚子感叹,“好饱好饱,这一下夜宵是吃不下了,你去整两个水果吧。”
梁佩离斜他一眼,“怎么不叫你十个八个老婆去拿?”
“这不是还没娶到嘛。”笪硕踹他一脚,催促,“去嘛去嘛,我都撑的走不动……”猛然,一片饱满的唇瓣堵上来,熟悉的气息,陌生的力度,把那后面的话吞了下去。
人影交叠,月亮羞回了云层之后。
树荫下,无语和闫傲眨巴眨巴眼睛,哎呦妈呀,一出门看到这么劲爆的场景。
上街太远,院子里又有鸳鸯,这下好了,只能回屋。随行的人见他们回头,殷勤的把洗澡水布置好,闫傲忙了一天,一生凡尘,自然要洗。
无语下午回来的时候却是洗过的,她突然从屏风外面进来,把闫傲弄的大不习惯,“我自己可以啊,你先去睡好啦。”
无语就当没听见,手按在他脖子上捏着,那双手又柔又滑,像有魔力一样。闫傲舒服的哼了两下,就不再异议了。
无语的眼睛扫到他的手上,“这根红绳的颜色都淡了。”
闫傲不由也抬起手腕看了看,多年之前,月光下,她低头给他戴上的场景还在眼前,“你说会保我平安,当然要一直戴着。”
她不出声,忽然弯下腰来抓住他的手腕,“淡了就不要戴了呀,等做喜服的时候,叫人看见观月的当家连根正色的红绳都带不起,多笑话。”
闫傲的呼吸一滞,几乎要反应不过来那话中的意思。
红绳已经叫无语解了下来,她站在水边,整个人在白色雾气的笼罩之中,脸上红扑扑的一抹光艳,也不知是热气蒸的,还是其他。
水波潋滟之间,闫傲将她拉回到怀里。她顺从的呆在他怀里,半个人都进了浴桶。闫傲轻轻的吻下去。那水温太热,浸湿了她的衣服,一路往上攀去。他抬手拨开她身上的湿衣,触摸里面玲珑的曲线。
无语忽然想起件事情,身下已经一股热流涌出,浴桶里的红色蔓延开来。她急忙抬手捶闫傲。
他看着越来越红的水,再看看无语懊恼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遂将她搂进怀里,“天不遂人愿啊!”
可还是高兴。真的,太高兴!
反而是无语在他怀里忐忑了半响,“要不,你换水再洗?”
闫傲毫不在意,“别说我,你肚子舒服吗?我让人给你煮点红糖水。”
她点点头,看着他穿妥了衣服走出去。
门合上,无语把手摊开来,红绳的颜色真的淡了,可是身边的这个人从未变过,她换去湿衣,一声不响的把绳放在枕头下面。下定了决心般的拍拍。
刚放好,响起敲门声。无语愣了一下,爬起来,“厨房没有红糖了吗?”
开门却见是朴娴玉站在门口,身后夜色浓如墨汁,她一脸的风尘仆仆,“我有急事找闫傲。”
无语站在门内,她只当是观月出了什么事,“他出去一会,要不你进来等?”
大半夜跑人家小两口屋里,朴娴玉是做不出来的,“还是你转告他吧,他走的时候让人去打听一个叫邺城的人,说是怀疑他没有死,如今打听的人回来说这人可能真的活着。”
无语脑子里嗡的一声。
朴娴玉继续道,“大家想他既然特意关照,一定是特别重要的消息,两国刚刚打仗之类,消息闭塞。我又正好有空,就过来跑一趟。”
无语下意识的‘哦’了一声,天太冷,她穿的又少,有些控制不住手脚。朴娴玉说完冲她一笑的时候,无语也本能的回了一笑,然而嘴角还没扯开,手腕一痛,被她拉出屋去。还没反应过来,一块帕子蒙上来,天昏地暗,再无其他。
卷二,完
104故人依旧()
梁佩离和笪朔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由于某人力度太大,导致的结果是笪朔一下跌在房顶上,撞的后脑勺疼,而梁佩离磕的牙板疼。
等两人表情微妙的从房顶上下来,得知了一个惊天的消息——无语不见了。
闫傲已经进入了魔怔的状态,他翻遍了住处的每一个角落,但是没有人,没有人!门房,暗卫,下人没一个看见她离开。
而最最关键的是无语为什么要走呢?如果不是她自己离开,又谁把她带走了……
耳边呼啦啦的水声,宁静而有规律,身体伴随着水声轻微的摇晃。这种感觉无语并不陌生,是在船上。意识太过薄弱,她很快又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的时候,先听见的是一串空灵的铃声。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串骨制的风铃挂在打开的窗户上。在此之前,还从没有想过,这种象牙般色泽的细小骨头,能发出这样美妙的声音。
窗外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