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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暗道糟糕,如果这样的话,保不准她根本留就在苗廷那儿,没有出关!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他气恼着,又后悔没在当初顺她一下。现在隔着这么远,连放信号弹通知苗廷,都做不到。
他急忙下车,上马。
司徒婳楼看见邺城突然神色匆匆要走,忙追上来问,“邺城大人,出什么事了?”
邺城顾不了太多,语速极快,“在下突遇要事要离开一下,多则三日,少则一日回来。这里暂请将军照应一下。”
司徒婳楼自不退却,“本将自然竭尽所能,大人尽管放心去。”
可邺城怎么可能真放心去,人在他国,这一万人的身家性命,担在他身上,可不是一句交托就能交托出去的,是以他根本没有告诉司徒婳楼实情。飞马出城的第一件事,也是先找到城外将领,通知他们,郡主失踪,严阵以待,不可掉以轻心。
带军大将再三保证,但见邺城要孤身去寻,不放心的道,“草原这么大,大人一人力量有限,不如让末将钦点一千人跟大人同去。”
邺城了解无语的性格,这次只怕需要他亲自劝说才肯回来,同去的人一多,她反而会避而不见。于是干脆的拒绝了大将的好意,直接勒转马头。整个人如一支离弦的箭飞冲而出,所遇之人,无不避让。
四周夜幕降临,军营里炊烟袅袅,一只新宰的肥牛在火堆上翻烤,肚子里塞满了香料和蔬菜,这是厨子刚从罗泽人哪儿学来的烤法。有个人蹲在火旁,托腮催着,“快点快点,那腿好像好了,割一块给我尝尝。”
脆生生的声音随风传入耳朵,邺城人在马上,双眼不由自主的转过去。
夕阳的残光下,那人近在咫尺,一身红衣悄染色,如梦俏丽美人颜。
049不用怕,有我在()
邺城跳下马,走到火边。
无语一转头看见是他,牛肉太烫,她嘶嘶抽气,顾不上打招呼。
邺城撩开前袍在旁坐下,厨子认得这是队伍里职权顶大的那个,殷勤的切了盘牛腿肉。
邺城取了副筷子,夹起一块牛肉放入口中,细嚼慢咽,吃相斯文。
无语看着一点也不惭愧,一边吃,一边要厨子找酒。出门在外,有酒没盏,只有吃饭的大海碗。她倒满两碗,放一碗在邺城手边,他自然的拿起来喝。
火光跳跃,夜色彻底落下,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
酒足饭饱,邺城道,“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无语再一次不甘心的晃酒坛,真的喝完了,一滴没有。她终于死心,乖乖站起来。
军营里格外热闹,反而衬着天空一片寂静。
忽然城内传来一声巨响,邺城第一反应把无语往身后一挡,她也觉出不对,紧紧拉着他的衣袖。
巨响传来的地方,火光冲起,把天空染成了诡异的大红色。
周围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将领也从营帐内出来,看见邺城,这名叫费铭风的大将,一脸肃穆,“城里一定出事了,里面的兄弟没传消息出来,我等先过去看看情况。”
隐约有厮杀和人声传来。
邺城叫住费铭风,“先稍安勿躁,城内狭小,大队人马难以通行,你整队围住外围,我进去看看。”
他进过城,熟悉里面的布局,当即从一个士兵手中拉过马,正要翻上去。无语道,“我也去。”
邺城正要怒斥胡闹,她眼里火光闪烁的补充,“其他人我不熟,还是跟着你最安全。”
邺城面色发青,“里面太危险!”语气却已软了很多。
正好费铭风插进来一句,“我们有三千人在城里,再多的敌人也应对的来,一定控制着局面。”
这话一点没错,邺城伸手,拽住费铭风的马,把缰绳交给无语,叮嘱他,“跟紧我,不许乱走。”
城里的大火已经烧的极为严重,两人入城只看见城里的百姓有的慌乱,有的呆滞,有的带着家眷往外逃散。
他们逆着人流往城中心去,那是进城士兵们暂住的地方。越是靠近,杀声越响,刚到门口,司徒婳楼一身血污,拉着唧唧从里面跑出来。两人身后的罗泽兵阻挡着追兵,来者人数不少,个头魁梧,身穿黑衣,出手狠毒,一点不输正规军。
看见两人的第一眼,唧唧大叫一声,“郡主!”
话音刚落,无数冷冽的目光往这儿射来,无语只觉得那些黑衣气势一震,分明是猎人看见猎物的激动。
邺城顿感不对,长剑出鞘,拉着她的马缰后退。几支飞箭射来,他杨剑斩落,抬眸之间,只见远处的房顶上,好几个持弓黑衣人,目光所集都是他们的方向。
司徒婳楼急道,“他们原本当唧唧是郡主,你们快走!”
邺城冷眸,“叶隐夏在什么地方?”
“你们的人护着世子呢。”
说话间,已有黑衣人突破防守,往门口冲来。司徒婳楼把唧唧往门外一推,转身将大院的门关起,用身体挡着,牙齿里挤出一个字,“走!”
无语脸色微白,她胆子再大,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生死攸关。
邺城轻道了句,“不用怕,有我在。”长剑同时在她襟前一挑。
只听‘嘶’的一声,他扯下她身上的红色外衣。无语一愣,邺城用剑柄在她马屁股上恨戳一击,马吃痛飞驰,方向却不是来时的方向。
她惊叫了声,“邺城!”
邺城从地上拽起个死尸,用那红衣一裹,放在自己马上,直接往城外驰去。
黑衣人踩着房顶屋瓦追击,飞箭如雨。
周围的厮杀声,尖叫声,哭喊声淹没了她的声音,火光闪动,她再看不见他,只能紧紧抓着马缰。这匹马毕竟大将坐骑,体力惊人,速度如风,一路带着她从另一个城门出去。前面是一望无垠的草原,后面是满城火光,她心里有一瞬迷茫,为什么邺城要让她单独走。
身后忽有清脆的马蹄声追近,无语长鞭一扬,飞卷出去,临要打到对方,才堪堪看清对方的面容。
“邺城!”
他听见她嗓音里有一丝哭音,忙挤出一丝笑来,“别怕,他们被引去费铭风那儿了,这一路恐怕都不会消停。”
可是,“为什么要杀我?”她不明白。
邺城明显隐忍着怒气,“你若出事,叶隐夏就失去了大楚的支持。”
无语惊然,“大公主做的?”
“只是猜测。”他探手拉过她的马缰。
夜很深,前路茫茫,可先前的彷徨已顿然无存。
她问他,“我们现在去那儿?”
“跟大部队分开走,我告诉费铭风在国都回合。”
050人家怕乌龟嘛()
草原广阔,并不容易寻到人家,再者眼下还没有彻底安全,邺城决定依靠星空指路,再走一夜。第二天天空泛白,马屁也疲倦到再不肯迈出一步的状态,他跳下马道,“休息一会。”
无语刚才已经在马背上小睡一会,精神倒还好。只是草原的黎明,寒露很重,在她身上落了一层水露,晨风一吹,一张小脸冻得发白。
出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
邺城把外衣脱给她裹着,附近有个小水洼,干燥的柴火却不好找。他安慰她,“忍一忍,太阳升起来就会暖和的。”
马儿被放任到四处吃草,周围很空旷,听不到一丝人声。
邺城把水囊接下来,递给无语,她摇摇头。邺城喝了几口,到水洼边重新把水灌满,一般草原上要找人家必须顺着水源。他打开地图,估算两人所在的位置,寻找最近的河流,不一会儿收起地图的时候,却没看见无语。
邺城迅速望了一圈周围,很快在水洼旁发现了她,一个人跪在水边,盯着水里也不晓得在做什么。
邺城走过去,走到还有几步的时候,无语抬起头,示意他别过来。
邺城停下来。
她腕上银鞭一转,抽出柄内的匕首,猛然往水里一插,居然提起条一尺不到的鱼来。这家伙大笑,“哈哈,这下不用饿肚子啦!”她喜滋滋的把鱼摘下来,丢在身后的草上,继续盯着水洼,一幅专心再捕一条的样子。
邺城不觉微笑,本来还以为她这一路会怀揣心事,寝食不安,没想到会这么快把心思回归到吃上。
这样也好,他想,其他的事都由他处理。
没想到心刚一妥,无语抓着匕首弹离水面,一屁股坐在地上。邺城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疾步上去拉住她,“怎么了?”
手触碰到她的时候,隔着衣服也感觉到无语浑身僵硬,邺城眉头一紧,“被什么咬了?”
她整张脸白中发青,颤抖的一指水面,“那个……”
邺城顺她所指看过去,水洼清澈见底,就着初生的太阳,可以一眼看清水下碧绿色,纠缠在一起的水草,以及一双离水面很近的小豆眼和它探出水面的细小鼻孔。
邺城松下口气来,拍拍无语的头,“是乌龟,不是蛇。”
她的声音更抖了,“乌……乌龟才可怕啊。”
拉着他的手,冰冷至极,邺城不由反握住她。可听说过女孩子怕老鼠,怕蛇,还从没听过怕乌龟的,他握紧她道,“乌龟又慢又呆,哪里可怕?”
无语撅着嘴,“呆萌货也会发狠啊,它们咬起人来可疼了,我小时候就被咬过,疤到现在还有呢。”她亮出手指,上面的确有两个淡淡的印记。
邺城低头看看,无语忍不住继续神伤,“现在想想,还觉得疼~”
他哭笑不得,要扶她起来,被无语直接把手往脖子上一勾。
“腿软,站不起来。”她就这么吊在邺城身上,怎么都不肯下来,把邺城弄得很是无奈,真无法想象,天不怕,地不怕的花无语,此生最怕的东西竟然是乌龟!而且她急着躲开乌龟,连鱼都不要吃了,叫邺城赶紧骑马上路。
两匹马中,还是费铭风那马状态好点,邺城把他的马拴在后面,与无语共骑一马。她一路都疑神疑鬼的觉得伤口疼,其他倒格外的乖巧,似乎就怕惹恼了邺城,回头他不罩着她。
两人一直没有进食,邺城也怕无语不能支撑太久,所以在下午遇到一户人家的时候,便决定借宿。
这户人家是对年轻的夫妻。
罗泽女主外,男主内,看见两人,男主人跐溜一下躲进里屋,女主人武装打扮,是个草原上的猎户,但并不热情好客,反而警惕的盯着两人。
邺城把无语抓的鱼给了她,又给了一些金叶,大楚的金叶在罗泽非常值钱,女主人这才让两人进屋。
进到屋里,邺城看到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女娃睡在角落,女主人抱起孩子送到里屋,好一会再回出来,用生硬的楚话道,“孩子房间,空给你。”
邺城摇摇手,“我们不是夫妻,有没有多的一间?”
女主人摇头,又想了想,招他出门到,外面的一间草屋,打开门,里面是去年冬天留下来的干草。
邺城点头,“可以,我住这里。她住房间。”他伸手一指无语,那家伙正在东张西望,被邺城突然一指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立马跑他身后拉住他。
女主人狐疑的打量他们,邺城把无语的手拉到身后,笑了笑,“多谢。”
晚上吃了那条无语抓来的鱼,邺城发现她只吃了点鱼肚子就摇头不吃了,以为她是吓的影响了胃口,也没有勉强。
简单洗漱了一下,邺城在草屋的干草上躺下。主人家生活清苦,没有蜡烛,入夜只有月光。草屋没有窗户,他也没有开门,里面一片漆黑。正思索着接下去的路程,门外有脚步声靠近。
两人相处久了,邺城一听便知道是无语,立刻起身开门。
月光下,无语哭丧着脸。
“那屋有股乌龟臭。”她说,“我要跟你睡~”
051你亲了我,还敢咬我()
邺城的脸黑了一下,孤男寡女共睡一室,要换过去,他绝对关门上锁。可类似的惊悚言论在无语身上发生太多次,他经历千锤百炼,貌似也没多大震惊。
此刻见她一脸哭相,邺城叹了口气,“那屋子我去过,根本没有乌龟,你……”
无语圆眼一眨,大声道,“邺城,外面好冷。”
外面的确冷,草原的秋夜,月凉如水,邺城往里面让了让。
无语直接进屋,往干草堆上一滚,嗷嗷,“还挺舒服!”
她原本的外衣没有了,一直套着邺城的,衣服太大,平时还不觉得,此时随便一动就往下掉。邺城忽然觉得明天,她从这屋里出去,一身的犯罪特征。他又叹了口气,心说反正清者自清。如此一想,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把门关上,屋里顿时暗成一团。邺城在门边坐下,从天都出发起就一直在奔波,昨晚上到现在甚至是眼睛都没合,自己也累的没气力折腾。
悉悉索索的声响靠近,他闭着眼睛说,“睡吧。”
无语往他身上拱拱,“还觉得冷。”
他脱下中衣,把她裹好,推到一边。
这家伙没老实多久,又靠过来,把头枕在他腿上,“没有枕头,不习惯。”
邺城抬手推她,触手碰到的地方软若无骨,正是她的腰肢,心里一惊,他不客气推开她,加重语气,“再过来,我走了!”
无语呜呜两声,“老子怕乌龟又来找我啊!”
真不知道,当时是把乌龟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人家才把你咬怕成这样啊?!
邺城不再心软,起身去另一边睡。
这次,她真安分了,没再靠近,也没吭声,就是大概还心有余悸,所以一时睡不着。邺城太困,只记得闭眼之前还听见她翻来覆去的声响。
结果一觉醒来,他大吃一惊,无语不知何时有缩成一团,依在他旁边,却浑身滚烫,正在发热。
他喊了她两声,一点反应没有。
外面天才亮,女主人说周围没有大夫,就是简单的草药也要走一天路才能买到。邺城写了几味药,和金叶一起,请她代买回来。
无语烧的迷迷糊糊,他没敢移动她,拿了床被子进去,把她从上到下盖的严严实实。邺城很自责,她昨晚上一直说冷,也许当时就是发烧的前兆,他却没有注意到。
草屋里没有窗户,邺城半开了门,光线虚虚幻幻的从门缝里打进来,无语一张小脸烧的通红,有时呢喃他听不懂的话。
邺城用打湿的手帕给她敷额头,帕子一碰,她便往被子里。明明烧的神志不清,还晓得皱眉表示不喜欢。邺城只好做了罢,把手用冷水浸冷了,放在她额头上。这家伙挺会享受的,这样就不躲了。
就这样,两只手轮换着,盖在她额头上一上午。门外传来徘徊的脚步声,邺城走出去。
这屋子的男主人,用面纱遮着面容,对他指指屋里桌上的饭菜。
罗泽男子大多羞怯,肯主动来叫陌生人吃饭已经很了不得了。邺城忙道了谢,他怕无语有事,很快吃完。要回草屋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女孩抱着门框,乌黑溜圆的眼睛亮晶晶的地盯着他。
邺城记得女主人喊女娃娃糖豆儿,他对小女孩笑笑,举步走出去。
糖豆儿跟在后面,一直跟到草屋,他进门了,她继续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看,倒比她爹胆大很多。
入夜,女主人终于带着草药回来,买也没能买全,只这样也很好了,熬出碗黑乎乎的药,闻着就很苦。
邺城灌给无语喝,要不是她真烧着,简直要怀疑这家伙压根没病。贼精贼精的紧着牙关,就是不给他灌。
邺城捏她牙关也试了,捏她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