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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从来没有因为父母的死怨恨过他,刘荆更是一直谨记着父母的话,一边将他当成弟弟维护照顾,一边却又将他当成主子敬重着。
而这些年,也是刘氏兄妹一直陪着他,让处于仇恨深渊里他,才有了一丝慰藉和感受到亲情的滋味
所以,他万万不能让刘荆出事的。
想到这里,无名眸光沉了下去,脸上神情更是冷冽决绝,定定的看着对他一脸担心的水卿卿,心里酸涩悲痛,冷声道:“铁匠铺已被发现,三殿下不仅怀疑到我,更是怀疑到了刘茵身上,所以”
闻言,水卿卿全身一震,脸色发白,失声道:“那昀儿呢?昀儿可被李宥发现”
无名看着她眸子里涌动的急色,疲惫摇头,“你放心,在他们找到铁匠铺时,我们提前离开了三殿下既然会对刘茵产生怀疑,自然就不会放过昀儿,所以,我已让刘茵他们,找到机会,暂时带昀儿离开京城”
水卿卿没想到,不过是在陆府门口一个照面,就让李宥怀疑到了刘茵和昀儿的身上,更是没想到因为李宥的突然插手,好不容易可以与昀儿团聚的她,又要面临与昀儿的分离
她原本的打算,是想在自己身上的阿芙蓉之毒与寒痹之毒解了后,就光明正大的将昀儿带回自己身边抚养。
算算,咬牙也就是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她就可以如愿的与自己的儿子在一起了。可如今看来,只怕等不到了身上毒解的那一日了。
眼泪断线的往下掉,水卿卿绝然道:“如今我既然取消了与三殿下的婚事,就再也无所顾忌,所以,我想将昀儿”
“只怕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等她把话说完,无名已打断了她的话,沉声道:“别忘了,你如今正在做的事。”
说罢,无名的眸光落在了她面前的绢布上。
顺着无名的眸光,水卿卿也再次看向桌上静静摊开着的素白绢布,心里五味杂陈,眼睛流得更是厉害。
这方绢布,是无名舍命替她拿回来的,也是指认陈皇后当年旧事的惟一证据。
而她也明白无名的意思。
既然她打定了主意要揭穿陈皇后的罪行,与陈皇后之间势必有一场恶战,那么,在这期间,若是昀儿被发现,以陈皇后的狠毒和不择手段,一定会伤害到昀儿
所以,在她与陈皇后之间的仇恨彻底了解之前,如无名所说,昀儿确实是不能让人发现。
那怕心里痛心不舍,但相比昀儿的安危,她也只能赞同无名的安排,含泪轻轻的点头应下
无名见她同意了将昀儿送走,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无力道:“夜深了,郡主早点休息吧。”
说罢,转身朝外走去。
水卿卿看着他神情间的决绝,猜到他不放心刘荆,会再出府去城西寻他们,心里一慌,不由伸手拉住他,颤声道:“无名,你今晚万万不可再出白府我怕,我怕白浩清他们设下圈套在等着你”
不用水卿卿说,无名也知道,对他已是怀疑的白浩清,甚至是李宥,一定会在此时布局让他现身的。
但,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刘荆他们为他冒险卖命?!
可是,他又舍不得挣脱她的手
回眸,无名眸光定定的看着满脸担心的水卿卿,心头涌上一股暖流,抚平他焦虑沉重的心。
他喉咙滚动,艰难开口道:“可是”
“没有可是。”
水卿卿拉着他的手不敢松开,担心道:“刘大哥他们为了救你才这样做。若是你最后还是被捕,刘大哥他们的一片苦心岂不白费”
此刻,在水卿卿的眼里,无名不单单是她患难与共的朋友,更是梅子衿血脉相连的亲弟弟。
她永远记得,那晚无名重伤昏迷在后面的下人房时,梅子衿向她问他的伤情时,眉眼间难掩的担心。
所以,不光为了报答无名对她的恩情,那怕是为了梅子衿,她也要拦下无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跳下那些会致他性命的陷阱。
无名内心痛苦的挣扎着,最终,他终是甩开了水卿卿的手,急步朝外走去。
水卿卿想也没想就追了出来,眼见无名正要跃出院墙离开,再次上前拉住他的手,正要开口。就在此时,西边的天空突然蹿起了一串白色的烟火。
白色烟火在黑色的天幕间久久不散,分外的夺目。
就着烟色照亮的瞬间,水卿卿见到无名眸光定定的看着那烟火,脸上的神情却是明显的松驰下来。
水卿卿顿时明白过来,那烟花是刘大哥与无名之间的信号,不由欢喜道:“刘大哥他们是不是脱险了?”
无名紧绷许久的心在看到烟花信号的那一瞬间,陡然放松下来。等回头看着水卿卿激动的小脸,一贯沉稳的脸上竟是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来。
他目光落在她拉着自己、尚未来得及松开的手上,沉寂的眸子里闪过柔光,轻声道:“我不走了,郡主可以放心了,好好休息吧。”
听到无名的话,又得知了刘大哥他们安全脱险,水卿卿才真的放心下来
回到屋内,她将那块绢布小心的收好,与之前从杨氏那里找来的、陈皇后的密函等物都放在了一起。
那怕已将陈皇后写给杨氏的密函内容熟记于心,但再次看到密函,水卿卿心里还是生出了深深的恨意来。
下一刻,她目光触及到了和密函放在一起一样东西,心里微微一酸。
那是她那晚照顾无名时,捡到的那截断指!
她知道这截断指对无名意味着什么,所以,一直纠结着要不要再还给他?
这截断指意味着无名这二十年来对侯府的仇恨,若是还给他,只会勾起他心底的悲痛和仇恨。
但若是她私自处理了,也不妥当,毕竟,这是他的东西。
纠结许久,水卿卿最终还是拿不定主意,只得将它重新收起来
第二日,陈国公府进贼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连深居后宫里的陈皇后都有所耳闻。
自从使计让她宝贝的儿子与水卿卿成功解除婚约后,这段日子,陈皇后的日子过得无比的惬意,所以,那怕听到自己的娘家遭了贼人,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两句无关痛痒的话,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好心情。
直到她得知,贼人闯进的,是她以前的闺房兰馨院,才引起了他的主意。
她看着一大早进宫向她禀告的儿子,好奇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贼人,竟是大胆到去陈国公府偷盗?可曾偷走了什么东西?”
李宥追了大半晚的面具人,面容间难掩疲惫之色,听到陈皇后的问话,蹙眉敛神道:“并不是一般的小毛贼,而且他没有入室偷走任何东西。抓到他时,身上也搜不到半点赃物,可却鬼鬼祟祟的在母后曾经住过的院子里出现过。”
陈皇后道:“既然抓到人,查出他的身份就清楚了。”
从昨日到现在,李宥心里疑云越来越重,特别是亲手抓到面具刺客,拿下他脸上的面具后,发现面具后面的人并不是他预想中的无名,心里非但没有解开迷团,反而迷雾越重。
特别是那刺客被生擒的前一秒,连剑也不躲,却是在最后的时机,朝天上发出了一个白色烟火信号,更是让他恍悟,他所擒的面具刺客,或许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主谋,他还有同伙。
那么,他的同伙是谁?
会是他怀疑的无名吗?
越想越是头痛,李宥眸光里闪过戾气,冷冷道:“他表面的身份是朱雀巷里一个打铁匠,叫刘荆,可身后却带领着一群训练有素的刺客。昨日却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擒住他。而且——”
说到这里,李宥想到刘荆的妹妹,那个他在陆霖府上遇到的姑娘,还有她怀里的孩子,却逃走一直没有寻到,心里不由堵塞起来。
下一刻,他从身上掏出在铁匠铺里捡到的那件婴孩衣裳,递到陈皇后身边的红袖面前,沉声道:“你帮本宫看看,这件婴孩衣裳的布料,可是贡品云锦所制?”
陈皇后掌管后宫几十年,而红袖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平时宫里进贡的东西,都是由她经手安排入库,所以,她一眼就认出了李宥手中这件婴孩衣裳的布料来。
细细打量了衣裳的面料花纹,红袖道:“殿下说得没错,正是云锦。而且还是去年入秋后上贡的那一批最好的。当时拢共不到三百匹,娘娘留了两百匹给宫里的主子娘娘们,其他的都赏给下面的诰命夫人和朝廷重臣的家眷。”
李宥神情微变,沉声道:“都赏给了哪些人?”
看着李宥的神情,陈皇后已知道他是在查这件婴孩衣裳的出处,不由冷声道:“本宫记是,当时定国侯梅子衿的姨娘白氏,刚刚生下侯府长子,本宫将剩余的一百匹云锦的半数赏给了侯府。而看这婴孩衣裳的大小,正与那侯府早夭的小世子差不多月份,应该是侯府错不了的”
陈皇后的话,让李宥全身猛然一震,手中的衣裳都拿不稳,掉到了地上
第98章 毒发深宫()
当李宥从陈皇后嘴里得知,他从铁匠铺捡到了婴孩衣裳,竟是定国侯梅子衿的小世子的衣裳时,李宥彻底震惊住了!
难道,那日他在陆霖的府门看到的孩子,就是梅子衿那个早夭的世子?
可是,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梅子衿的儿子,他明明在世,侯府为什么要说他病故?
不,不可能的,铁匠铺兄妹带着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侯府世子?!
可是,一想他之前猜测的梅子衿与面具刺客的关系。还有高名打听来的消息,说是这对兄妹一个多月前,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孩子,时间似乎却也与侯府世子离世的时间吻合。又让李宥感觉,这个孩子就是梅子衿的儿子!
而且,李宥还想到昨日那个抱孩子的姑娘,与陆霖之间相熟的感觉,还有她那个时候出现在陆霖的府上,一切都说明,他们的关系定是不简单的。
若是那个孩子真的是梅子衿的孩子,这一切,就能解释清楚了
心里涌上越来越多的迷雾,李宥弯腰重新拾起地上婴孩的衣裳,脸色阴沉如水。
陈皇后多精明的人,看着他的样子,再想到昨晚发生的事,不免担心道:“难道,这件婴孩衣裳与昨日入府偷窃的贼人,有什么关系么?”
李宥嘲讽一笑,“母后,这件极品云锦制成的衣裳,是儿臣在那个盗贼的铁匠铺里捡到的。”
陈皇后微一沉吟:“会不会是盗贼从定国侯府偷回去给自己孩子穿的?”
李宥之前也这样猜测过,但这个猜测已被他否定了。
他冷冷道:“那个孩子并不是盗贼自己的,而是一个月前突然抱回去的孩子——一个突然出现的孩子,身上却穿着贡品云锦所制的衣裳,母后不觉得奇怪吗?”
闻言,陈皇后眸光一沉,终是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而等李宥将他昨日在陆霖府门口,遇到的孩子,还有心中那些怀疑一一同陈皇后说过后,陈皇后已是震惊不已!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阴郁的李宥,震惊道:“梅子衿昨日刚刚派他的好友回京,昨晚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实在太过于巧合!”
“所以,若一切真的如你所推测,面具刺客背后主谋之人就是梅子衿。那么,昨晚面具刺客闯进陈国公府,自是受梅子衿的指使——如此,梅子衿派人去陈国公府做甚?他有什么目的?”
李宥原本只是怀疑梅子衿与面具刺客是相识的,可陈皇后听了,却是认定了梅子衿就是面具刺客的幕后主使人,面具刺客所做一切,都是受他的指使。
然而,听了陈皇后的话,李宥也猛然是恍悟,觉得陈皇后所说,却是对的。
陈皇后又道:“而那个孩子,若真的是梅子衿那个过世的世子,整件事情就太诡异不可思议了——这中间一定有大阴谋!”
李宥咬牙道:“如今,只有找到那个孩子,才会一切真相大白!”
说罢,李宥向陈皇后告退,正要离开,却有宫人来报,说是晋明帝召了莞卿郡主入宫觐见。
李宥微微一怔,顿时滞住步子。
而陈皇后也是满脸疑惑,蹙眉冷声道:“皇上无事召一个痴傻之人觐见做甚?”
李宥心里却明白过来,心里一片冰凉,冷冷道:“昨日梅子衿自边关送回八百里急奏,汇报了边关大捷的消息,还向父皇求娶莞卿郡主!”
“什么?”
陈皇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惊愕的看着一脸阴沉的李宥,诧异道:“梅子衿竟是要要娶一个傻子么?”
李宥拧眉沉声道:“梅子衿要娶她不奇怪,可儿臣想不明白的是,如今莞卿成了一个痴傻之人,这样的婚姻大事,父皇为何不同白相商议,竟还召她亲自觐见——难道,父皇是要亲自问她的意思么?”
想到晋明帝竟然将象征他帝王身份的紫龙玉珏都给了水卿卿,陈皇后至今都感觉好笑又愤然,不由冷冷嗤笑道:“想想你父皇将贴身玉珏都给了她。如此,婚姻大事也同一个傻子商议倒也正常了。”
可李宥却容忍不了,因为他知道,若是晋明帝征询水卿卿的意见,她必定会同意嫁给梅子衿的。
如此,李宥再也坐不住,甩袍朝着晋明帝的御书房去了
其实,如李宥之前所料一般,晋明帝在召见水卿卿之前,确实是先召见了白浩清,征询他梅子衿向水卿卿求亲一事。
晋明帝原以为白浩清会一口同意,毕竟,在这种情况下,梅子衿能不离不弃的愿意娶失智的水卿卿,却是莫大的好事。
可是让晋明帝没想到的是,白浩清却一口拒绝了。
当时,晋明帝非常的惊讶,问他为什么?
白浩清给出的理由,就是昨日李宥同他说的那番说词。
然而他的内心,真正拒绝的理由,却是他心中生起的那个可怕的执念。
昨日,李宥找他谈过后,白浩清细细思量了许久——
水卿卿嫁给梅子衿,最多是一个平妻。
可若是她进了宫,成了晋明帝的枕边人,按着晋明帝对她的宠爱,至少也会是贵妃之位。
甚至是下一任皇后!
至于水卿卿的痴傻,在发生昨天那么多事后,白浩清是越来越不相信了
白浩清的拒绝,却是让晋明帝迟疑起来。
在看到梅子衿的奏折那一刻,晋明帝不由想起了上次水卿卿来宫里,悄悄躲在御花园的杏树后面,看着梅子衿的背影偷偷哭泣的样子。
当时,他就问她,心中喜欢的人是不是梅子衿。没想到她毫不迟疑的承认了,并恳求退亲
晋明帝想,真正珍藏心底的爱情,是不会因为失智而遗忘的。
那怕水卿卿成了失智,晋明帝也相信她一定还记得梅子衿,
所以,他决定召她进宫,亲自问她。
安静明亮的御书房里,晋明帝摒退了所有宫人,只留下他与水卿卿两人。
卸下一贯的威严,晋明帝坐在东面的暖玉榻上,招手让水卿卿在她的对面坐了,看着她还是神智迷茫的样子,心里一痛,关切道:“听白相说,你的病症比之前好了许多。如此,你认得朕吗?”
对于晋明帝,水卿卿一直是心存感激的,也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真正关怀。
迟疑片刻,她从腰间拿出了晋明帝之前给她的紫龙玉珏,咧嘴笑了笑。
见她记得自己是谁,晋明帝很是欣慰,笑道:“不错,还记得这玉珏是朕给你的。咱们的莞卿郡主还是很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