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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一城一战,也有十场恶战要打!
梅子衿一身玄铁铠甲屹立在高高的城楼上,冷眼看着如黑潮般往潼古关涌来的敌方二十万大军,眉头都未皱一下。
先前守城的赵将军,见到梅子衿带着精兵提前赶到,心头如释重负。
而如今见大军压境,梅子衿眉头都未皱一下,赵将军的心境也异常的平静,丝毫不见慌乱,有条不紊的按着梅子衿的吩咐,准备着大战前的准备。
夕阳如血,在斑驳的城墙上渡上一层血光,也给梅子衿深邃的眸子染上了血光。
眨眼间,楚国大皇子亲率的大军已逼近城门之下。
楚泽是楚国第一猛将,且野心勃勃,一直带着大楚大军四处征战,这些年,吞并了不少周边小国,在楚国威望极高,可最后,却败在了梅子衿的手里。
所以,一直心高气傲的楚泽,此次为了攻打大晋,不惜放下尊面,与北狄连手对抗大晋的雄兵,更是为了收回之前败在梅子衿手里的颜面。
仇人相见,自是分外的眼红。
可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楚泽,却一脸笑意的看着城楼上的梅子衿,邪魅的面容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气,扬声道:“梅侯爷,咱们又见面了!”
梅子衿勾唇冷冷一笑,缓缓道:“看来,楚大皇子一身筋骨好痊了——可是又发痒了?”
一年多年前的那次大战,楚泽与梅子衿正面交锋,直接被梅子衿打到趴下,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很是狼狈!
如今听到梅子衿当着大军的面提起自己的狼狈之事,楚泽心里一寒,面上却是毫不在意的冷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梅侯爷觉得,这一次你我之间,你还有胜算吗?”
说罢,楚泽回首得意的扫了眼身后,密密麻麻列阵而待的大军,神情中一片猖狂得意。
不得不说,楚泽这一次确实是有备而来。
不论是他所带的大楚主力大军,还是北狄盟军,皆是骁勇善战。
特别是北狄大军。
北狄人身肢魁梧,性子残忍好斗,体力持久耐战,称为北狄野狼!
这也正是楚泽选择与他们联盟的原因,也是楚泽此番如此信心满满的原因。
闻言,梅子衿眸光居高临下的冷冷睥着他,轻描淡写道:“都还未正式开战,殿下就开始在意输赢成败——如此,殿下已是输了!”
楚泽凤眸一寒,冷冷笑道:“本宫怎么觉得,是侯爷怕了?!”
梅子衿并不愿意再与他逞口舌之争,回身看了眼赵将军,凝神道:“一切可都准备好了?”
赵将军想着接下来的大战,激动得心头直跳,向梅子衿郑重抱拳回禀道:“回侯爷,一切都按大帅吩咐的准备妥当了!”
梅子衿手执银枪在手,深邃如墨的眸光看着下面黑压压的敌军,一字一句坚定道:“既然如此,就好好打一仗——让他们有来无回!”
夕阳的余光渐渐散尽,尖锐悠长的号角声震动天际,大楚吹响了攻城的号角,汹涌如潮的大军开始向潼古城门发起猛烈进攻。
大晋的强弩如激雨般往敌军射去,箭雨所到之处,敌人如柴般倒下。
但大楚与北狄的大军人数太多,不论箭雨如何阻拦,打先锋的精骑兵还是冒着箭雨冲到了城楼下,开始攀楼攻城。
眼看着下面越逼越近的敌方大军,赵将军抬头看向巍然屹立不动的梅子衿,迟疑道:“侯爷,可要换箭了?”
梅子衿定定看着下面大楚如潮流般的军队,抬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冷冷道:“暂且等一等,等他们的精锐先锋全部到达城楼下两百米内,再换箭。”
见他如此笃定,赵将军慌乱的心再次平复下去,领命下去了。
而另一边,楚泽看着自己的精锐先锋军很快就冲到了城楼下,心里一喜,正要亲自打马上前带兵攻城,大晋的一波箭雨再次袭来。
楚泽抬眸看向半空,看着大晋射出的箭尖上的挟带的点点火光,不由嗤笑出声,冷冷道:“梅子衿真是黔驴技穷,区区火箭就想挡本宫去路,太可笑了”
可是下一刻,楚泽唇畔的嗤笑声尚未收回,却被眼前轰然燃起的火光和炸裂声惊得心头一跳!
原来大晋射来的箭头上,不光带着火种,更是绑着火药琉璜包,落地后,箭头上的火种,点燃了上面的火药包,顿时爆炸。
而易燃的琉璜包,在爆炸过后,将四周都引燃,顿时,大楚中路冲锋军,被烧成了一片火的海洋。
这一片火的海洋,恰恰将大楚的精锐先锋军与后面的大军隔离开来。
楚军被烧得哀嚎遍野,后面的大军前行被阻,而前方已冲到场楼下的先锋军,却被堵在了大火与城楼之间,进退不得。
不等楚泽反应过来,就在此时,潼古关城楼上战鼓雷雷,大晋开始反攻为守了!
城门赫然打开,梅子衿一身玄色铠甲,手执银枪,如战神临世,一马当先,带着大晋的精锐先锋军,朝被困失去方寸的大楚先锋军杀去!
大楚的先锋军不下一万人,可因为突然的变故,顿时乱了方才,被梅子衿带领的大晋精锐先锋,杀了个片甲不留。
隔着大火,楚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中路大军被活活烧死,更是眼睁睁的看着先锋军被梅子衿所带领的在大晋将士一一诛杀掉,自己却带着大军在后方束手无策,气得胸口窒痛,眸子里都要流出血来
潼古关一战,楚军与北狄以倒压性的优势,却没能攻下潼古关,还损兵折将,伤亡惨重,实则又败在了梅子衿的手里。
杀退敌军的梅子衿,领着兵将回城,看着满城欢喜的百姓和官兵们,心里却是一片冰寒。
自二月初八那晚的大醉后,梅子衿的心仿佛像冻结了一般,那怕打了胜仗,也再难欢喜沸腾。
直到看到三石给他带来的信笺。
堪堪回到军营,三石急忙迎上来,将手中的信笺递到梅子衿面前,激动道:“爷,京城来信了”
梅子衿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并不理会。
自二月初九过后,梅子衿逃避似的不再去关心京城的一切事情,像鸵鸟般,将头埋进了沙地里,无法去面对水卿卿已嫁人的事实。
他冷冷道:“去唤陆霖,让他来陪我喝酒。”
三石追着他跑,第一次没有听他话退下去帮他唤陆霖,而是执着的将信往他眼前递,激动到声音直哆嗦:“爷,京城来信,郡主与三殿下退亲了”
脚步生生一滞,梅子衿不敢置信的回头,怔怔的看着一脸欢喜傻笑的三石,震惊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这些日子以来,三石天天看着梅子衿悲痛到不能自拔,日渐消瘦消陈,三石何尝不知道,他心里一直放不下水卿卿,一直沉痛着。
所以,三石在得到水卿卿同李宥退亲的消息后,欢喜不已,连营帐都未进,就忍不住将信拿给梅子衿看了。
不等三石回答,梅子衿顾不得双手上沾满的鲜血,一把从三石的手中拿过信笺,切切看了起来。
信是梅子衿留在京城的亲信之人写来的,在信中详细的同他说了水卿卿被白凌薇撞伤头,导致头部受伤失智,被皇室退亲的消息,一一的在信中向梅子衿汇报了
看到前面的退亲消息,梅子衿心里一片狂喜,激动得心口怦怦直跳。
可是下一刻,看到下面说到她撞伤头失智,梅子衿激动欢喜的心绪陡然一滞,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失智?!怎么会?怎么可能
梅子衿来不及欢喜的心瞬间一片冰凉,全身如坠冰窟,心痛到心口都麻痹了。
下一刻,他大步朝前冲去,顾不得换下身上的裹满血渍的铠甲,冲进了陆霖的营帐。
彼时,陆霖正在帮受伤的兵士包扎伤口,见到梅子衿一身血污的冲进来,再见到他面无人色的可怖样子,担心道:“你怎么了?受伤了?”
梅子衿抑止心里的悲痛,咬牙哆嗦道:“陆霖你会治失智之症吗?”
“什么?”
陡然听到梅子衿的话,忙碌不停的陆霖有片刻回不过神来,抬眸迷茫的看着他,“失智?!”
“就是就是撞伤头部失智了”
陆霖明白过来了,道:“你是说撞伤了头,成了痴傻之人了?”
说罢,连连摇头道:“任我医术再好,傻子却是治不好的——除非神仙临世。”
一句‘傻子’,让梅子衿的心犹如刀割,身子趔趄跌倒,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陆霖见他情形不对,连忙将手中的伤兵交给其他军医,上前扶起梅子衿,一面与三石扶着他回到主帅营,一面迭声问道:“你怎么了?谁失智了?”
梅子衿心痛到窒息,根本说不出话来,眸光赤红到吓人。
三石没看过信里的内容,只听送信的人说,是关于莞卿郡主与三皇子退亲的消息,所以欢喜的将信拿给梅子衿,根本不知道水卿卿失智一事,所以也是一脸惊慌的看着面如死灰的梅子衿,心里阵阵发慌。
陆霖见到梅子衿一直死死握在手中的信,拿过来一看,顿时也脸色大变。
“郡主失智了?怎么会?”
陆霖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心里一片震惊。
“陆霖,你是大晋第一名医,你一定要想办法帮帮她”
一想到水卿卿现在成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痴傻之人,梅子衿心如刀割,像溺水之人,将陆霖当成了救命的稻草,近似恳求的对他道。
陆霖也被这突然的消息惊住,怔呐道:“可是若真的摔坏脑子失智,除非是大罗神仙临世,不然根本治不了啊”
陆霖的话,似一盆冰水浇在了梅子衿的心头,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浇灭了。
想也没想,梅子衿起身朝营外冲去,恨不得长上翅膀立刻飞到水卿卿的身边去。
可是,一出营帐,看着北面战场上尚未熄灭的熊熊火光,还有守在营帐后,等候他发号施令的众将士,以及鼻翕间充盈的血腥之气,让不顾一切的梅子衿全身一僵——
他怎么能忘记,他如今身在战场,是大晋此役的统帅。他若是一走,岂不是弃整个大晋天下,和边关百姓都不管不顾了?
而今日,素来好胜争强的楚泽,在他手里再次栽了跟头,想必很快就会集结兵力,趁着大晋的大军尚未到来之前,再次对潼古关进行攻击的。
下一次,再想像今日这般以少胜多,侥幸取胜是难上加难,若是他还在此时离开,定会军心大乱,让本就胜算悬殊的战况,更加的凶险。
可是,转念一想,她如今遭遇大难,成了这般可怜之人,他却不能陪在她身边,她身边一个可依靠之人都没有,让她怎么办?
而梅子衿深知白浩清的为人,之前他不肯认回水卿卿,后来是看在她与李宥有婚约,才突然反转同意她回白府的。这样冷血只认权利的白浩清,如今水卿卿失智,并没能嫁入皇家,失去了可利用的价值,他怎么可能会再对她好?!
梅子衿心里痛苦纠结不已,陆霖与三石从后面追上来,看着他紧拧的眉头和阴郁的面容,自是知道他心中的难处,想劝解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正在此时,赵将军带着副将们上前来,面色凝重,恨声道:“侯爷,方才前方探子来报,楚军退回靖临城后,为了泄愤,楚军下令屠城了,并连夜再次集结兵马,只怕很快就会有第二次的进攻”
闻言,梅子衿拳头握紧,心里生出愤恨来——
没想到堂堂大楚皇子楚泽,竟是如此小心眼的狠毒之人,拿已沦陷的城池百姓泄愤!
而若是潼古关沦陷,依着楚泽的凶狠性子,只怕此处也会成为人间炼狱!
所以,此时的他,如何能不顾一切的离开回京城去?!
梅子衿心乱如麻,一边是放不下的国家重任,一边却是最最舍不得水卿卿,让他几欲崩溃!
看着他痛苦不堪的样子,陆霖叹息道:“若是你不放心她,我帮你回去照看她,你放心在此御敌!”
闻言,梅子衿神情一震——
陆霖今早才随他一路急行军,不分昼夜、奔波千里赶来这里,转眼又为了帮他,折身回京城。
这一来一去,千里之途,实在是辛苦万分!
看着他神情间的愧疚,那怕他什么都不说,陆霖也明白他心里的想法,苦涩笑道:“你放心,我既然回去,必会舍命照顾好她,你一心一意的应敌,只有早日凯旋,才能早日回去见到她。”
梅子衿感激的看着陆霖,嘶哑着嗓子郑重道:“这一份恩情,比救我性命还重要。我梅子衿,真的欠你陆霖一辈子的恩情,这一辈子还不清,下辈子也要还给你!”
陆霖故做无谓的笑道:“兄弟间说这些做甚。其实,我是不习惯这边关的风沙和辛苦——没有美酒,又没有美人,天天跟一群又臭又脏的糙老爷们在一起混着,实在是不习惯。我呀,还是喜欢京城一些。”
梅子衿喉咙一硬,嘶哑着嗓子道:“好,既然如此,你明早就起程回京城。”
当晚,梅子衿注定是睡不着的不眠夜,他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望着京城的方向,心里疑云重重,又担心万分。
冷静下来的他,总感觉水卿卿的突然失智和退亲,只怕都不简单,所以在天亮后送陆霖离开时,一遍遍的叮嘱他,让他心小行事,更要小心皇后与三皇子李宥,并给了他一块令牌,告诉他,紧急之时,拿此令牌可以去京畿处调兵。
听梅子衿一说,陆霖也察觉到了水卿卿此事不简单,神情不由凝重起来,郑重道:“你放心罢,我回到京城后,想办法将郡主从白府接出来,一迸送到我家别苑,将她与怜姑姑一起照顾着——你只管专心应战,早已击退敌军,早日回来。我和郡主在京城等你!”
闻言,梅子衿心头一暖,也稍稍放松半分。送走陆霖,只希望他早已赶回去,替自己照顾好水卿卿
然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京城的水卿卿,正在饱受着寒痹之毒的折磨。
原来,自二月初八正式与李宥退亲后,她不再服用陈皇后给她下的毒药,无名也按着她在信中拜托他的,在她身上下了寒痹之毒。
堪堪停药时,水卿卿身上阿芙蓉的毒瘾时常发作,很是痛苦。
但无名一直狠着心克制着她,只盼着真的如她所说,等寒痹之毒在她身上时间一长,毒性越来越重,可以麻痹她的神经,让她渐渐戒除阿芙蓉的毒瘾。
盛方也会时常悄悄来看看水卿卿,给她把脉,也是担心她所说的寒痹之毒,是否真的能克制阿芙蓉之毒。
所幸,停药几日过去了,水卿卿的神智开始一点点的好转,而身上阿芙蓉之毒,在寒痹之毒的克制下,也一点点的开始减弱
见此,无名与盛方心中都不免重重松了一口大气。
如今,只等着她身上毒瘾完全消退之时,再在寒痹之毒发作之时,给她服下解药,如此,就一切顺遂了
在这期间,宫里的乐宜公主,还是白凌薇,甚至是琳柔郡主,都借着探病的借口,来看水卿卿的笑话。
而白凌薇更是想趁此机会,狠狠欺凌水卿卿,可惜,有无名时刻守在她身边,再加上听杨氏说了,皇上将护身的紫龙玉珏都送给了水卿卿,所以,包括白凌薇在内,那怕白家人心里都不再将这个‘痴傻’的大小姐看在眼里,可表面上却是不敢欺负她。
侯老夫人也亲临白府看望水卿卿,相对白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