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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呢!”
说这些话时,白凌薇也异常的紧张,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眸光一直紧紧的盯着老夫人,不放过她脸上一丝的神情。
因为,关于昨日见到的那个男人,白凌薇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她却知道,这个长得与梅子衿一模一样的男人,一定与侯府脱不了干系。
说不定,就成了制钳老夫人的法宝。
果然,听了她的话后,侯老夫人神色大变,眸光惊慌又诧异的看着她,哆嗦道:“你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看到老夫人神情大变,白凌薇心里一松,面上却冷冷笑道:“老夫人这么关心他,看来,真的如我所料,他与侯府是有关系的——只怕是与侯爷是同根所生的亲兄弟罢。”
此言一出,老夫人脸色更是煞白,怔怔的看着一脸得意的白凌薇,已是说不出话来了。
“所以,侯府瞒着天下人的事,何止昀儿一件事。老夫人既然做过同样的事,又何必对妾身如此苛责,容不下妾身呢?”
咬牙抑止心底冒出的寒意,侯老夫人颤声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白凌薇冷冷一笑,“当然不止我一人知道。我自会将这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告诉给我最信任的人——若是老夫人不肯接纳我,或是我在侯府出事,昀儿以及老夫人隐瞒的秘密,都会公之于众,被天下知道。届时,死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事到如今,侯老夫人知道,不论是昀儿一事,还是为了子裕,自己根本没有回绝的余地。
眸光沉沉的看着因激动而脸色泛红的白凌薇,侯老夫人嘲讽笑道:“你如此费尽心机的要回来侯府来。可你有没有想过,那怕让你回来,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子衿嫌恶你,你更是连生儿育女的能力都没有了,到头来,你也不过是来侯府讨口饭吃,何必呢?难道,你在你自己家里,竟是连口饭都容不下你吃了?”
老夫人的话,让白凌薇心里一片冰凉——
不得不说,侯老夫人说中了她不堪的处境。
正是与水卿卿起了冲突,将她推倒致昏迷,父亲不会放过她,她无处容身,更是为了摆脱自己弃妇的身份,重回梅子衿的身边,她才会被逼无奈之下,执意要重回侯府。
说到底,她还是对梅子衿不肯死心!
而她所处的京城贵女圈,本就是最现实又残忍的。之前她贵女圈混得风声水起,备受尊崇,自从被休出侯府后,她地位一落千丈,别说再像之前那般风光得意,竟是连门都不敢出,一出门就受到大家的嘲笑和打击,比落水狗都不如!
所以,若是不能重回侯府,摆脱弃妇的身份,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一辈子都如过街老鼠般,受人唾骂欺凌
思及此,白凌薇咬牙冷声笑道:“对啊,老夫人说得很对,如今妾身就是一个落魄、一无所有的可怜之人。然而,正是我如今的一无所有,我什么都不在乎、也什么都不怕了——自然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了!”
屋内的气氛凝固,侯老夫人看着她眸光中的狠戾,在痛恨她的同时,却也无可奈何,最后终是点头应下,冷冷道:“好,老身就留你下来,给你一口饭吃。只望你谨记,不要再做伤害侯府的事!不然,老身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放过你。”
见老夫人终于松口答应,白凌薇心中的大石砰然落下。
她郑重向老夫人拜倒,欢喜道:“多谢老夫人成全,妾身一定会像从前那般,好好伺候老夫人,就当是为自己曾经做下的错事,向老夫人赎罪。”
侯老夫人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冷冷道:“不让老身看到你这张嫌恶的脸,已是在赎罪了。你好好呆在你的白薇院吧,老身的世安院,没有老身的许可,你休要踏进来半步。”
老夫人毫不留情面的话,让白凌薇脸色一白。
她咬牙忍住心中的屈辱,起身讥讽道:“老夫人可想知道,我是在哪里发现那个与侯爷有相同面貌的人么?呵,妾身是在我那个郡主姐姐的下人房里,看到了身受重伤的他,却是不知道,他与我那个招蜂引蝶的郡主姐姐是个什么关系——只希望他也千万别被我那个好姐姐迷住了才好!”
说罢,白凌薇再不顾老夫人大变的神色,转身离开,带着夏蝉大摇大摆的再次回到白薇院,并差人回白府通知白浩清与杨氏
重回白薇院的白凌薇,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这段日子以来心里的忐忑不安,在这一刻都消失殆尽,惟剩下得意欢喜
躺在舒适的大床上,白凌薇暗自咬牙——
这一次,她花尽心思,更是丢弃了最后的尊严重回侯府,如此,那怕到自己死的那一日,她都不会再离开了
相比阴谋得逞的白凌薇,在听到了李宥的那句‘将死之人’后,水卿卿再也无法入睡了。
她一度以为是自己头晕听错了,可当时心里生起的可怕的恐惧感,却是那么真实
她惶恐的想,难道,李宥是要趁着此次大战,借机除掉梅子衿么?
若真的如此,她一定要想办法告诉他的,不能让他什么都不知道,从而落入险境当中。
可是,他已与大军离开京城,她被困在这白府内,却是要如何见到他,提醒他小心呢?
心乱如麻的水卿卿,惶惶不安间,眸光看到了桌上的药碗,突然眼前一亮,却是想到了盛方。
是啊,可以找盛方,让他帮自己带信去侯府,再让侯老夫人托人去边关告诉梅子衿。
想到这里,水卿卿顾不得天色已晚,对门外的丫鬟吩咐道:“我伤口痛得厉害,你们差人去请盛太医过来帮我看看。快去!”
因白天在白府守了她一天,见她醒来情况好转后,盛方已回盛家歇息去了,所以并不在白府。
丫鬟得令下去后,水卿卿着急的在屋子里等着盛方,大半个时辰,终于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后,盛方领着背药箱的药童赶来了。
不知是不是赶路太急的原因,盛方进屋后,脸色发白,额头上更是大汗淋漓,一直拿袖子拭擦着,说话时嘴唇都直哆嗦。
进屋后,他关切道:“郡主伤口是不是裂开了,微臣再帮你重新包扎”
水卿卿摒退屋内伺候的丫鬟们,对盛方恳求道:“老爷,这么晚叫你来,是有一个重要的事,请你帮忙。”
看着她眉眼间的急色,盛方心口一紧,道:“郡主请说,但凡我能做到的,一定帮郡主。”
水卿卿感激道:“我有一句话要托老爷转告给侯府的老夫人,让她告诉远征的侯爷。”
闻言,盛方微微一怔,下一刻却无奈的笑了,“不用这么麻烦了,郡主如果是有话要告诉侯爷,不如亲口同他说吧。”
说罢,顾不得一脸惊愕的水卿卿,走到门口对侯在门外的药童招手道:“把药箱背进来,我要替郡主换药。”
帮盛方背药箱的药童身形高大,穿着一身粗布青衣,面容黝黑,压低着头进了屋来。
等他抬起头后,看着那双熟悉的深邃眼眸,水卿卿几乎惊呼出声。
药童竟然是离京出征的梅子衿!
原来,梅子衿一直对今日水卿卿没来送自己而耿耿于怀。
他并不是恼她不来送自己,直觉,他却是怀疑她是不是出事了?
所以,在大军于天黑前赶到回雁城扎营休息之时,他却是一个人悄悄的重新返回京城来寻水卿卿来了。
到了白府后,他发现,整个正院,竟是被人团团守着,心里不由更加的担心。
若换做以前,他必定不顾一切的闯进正院去找水卿卿,但如今,他是大军的主帅,若是让人发现他竟是违反军规,抛下大军重回京城,是必死的大罪!
到时,不光整个侯府要受他的牵连,只怕水卿卿都要受罪!
所以,不敢轻举枉动的梅子衿,恰好看到盛方赶来白府,想也没想,就拦下他,扮成药童,随盛方进到了水卿卿的正院里
陡然见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梅子衿,水卿卿感觉做梦一样的不真实,惊愕的呆呆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盛方主动退到了外间,让两人独留在里间。
在来的路上,梅子衿就向盛方问起了水卿卿的情况,才知道她竟是撞伤了脑袋,从昨日一直昏迷到了今日傍晚。
如此,他知道了她没去送他的原因,担心失落一整日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喘过气来
梅子衿深邃含情的眸光盯着她苍白无血的小脸,待看到她后脑上包扎的纱布,关切道:“怎么撞到的?严重吗?”
直到听到他的声音,水卿卿才回过神来,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他真的悄悄回来了。
心里一颤,水卿卿仿佛在油锅里煎熬的心,在一刻终于放松下来,痴痴的看着他,不敢置信道:“你怎么回来了?”
下一刻,不等他回答,她一把攥紧他的手,哆嗦道:“你要当心三殿下三殿下可能会对你不利,你此次出征,千万要当心”
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梅子衿形容一凛,沉声道:“我连夜赶回,一是担心你,再则也是回来告诉你,李宥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和善好说话,他娶你,只是把你当成棋子,让白相与我助他夺位。所以,你万事要多加小心。”
其实,这些话,在梅子衿告诉她之前,水卿卿心里已有怀疑,因为从那日城楼上的对话之后,她才明白,自己身边的这些大人物当中,真正高深莫测,又手段狠戾的,只怕就是和善可亲的李宥了。
所以,她才会在听到他方才那句‘将死之人’后,如此的害怕与恐惧。
直觉,她觉得李宥说到,就会做到的。
单薄的身子止不住的微微发抖,她眸光切切的看着梅子衿,动容道:“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自己,战场上本就凶险万分,若是他再给你设计陷害,你可要怎么办?”
此次出征,梅子袂做为主帅,手下的副将中,却有不少的人是李宥的人,这个,他心里是清楚的。
看着水卿卿满脸担心不安的神情,梅子衿自是不会将这些再同她说,以免吓到她。
梅子衿伸手轻轻抚上她苍白的脸,沉声道:“不怕,在他夺得太子之位之前,他还需要我与你父亲的支持,所以,在他还不是太子之前,是不会对我下手的。”
“那若是他成了太子了呢?”
水卿卿心里一阵阵的颤栗,不敢想像,若是李宥真的容不下梅子衿,等他成为太子,成为下一任新君,到时,他要置梅子衿于死地,岂不更加的易如反掌?
眸子深沉如渊,梅子衿坚定道:“这世间的事,并不是事事都能如人所愿的。若是他真的有十足的把握夺嫡成功,皇上就不会拖了这么多年都不立身份最尊贵的他为太子了——皇上是明君,看人看事,比谁都通透,所以,那怕他成了太子,一切尚未到最后的定局之前,我都不会畏惧他!”
听了他的话,水卿卿忐忑难安的心终是松懈下来,定定的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不舍道:“不论如何,你万事多小心,特别是战场之上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梅子衿本是有许多话想同她说,但天色已太晚,他还要在天明之前悄悄赶回雁城去,所以,容不得他久留。
最后一次将她重重拥进怀里,梅子衿眸光黯然颓废,嘶哑着沙子伤感道:“等我回来,一切都变了,我再不能像这样般来找你如此,我倒是永远都不想再回京城,我如何忍心,看到你嫁给别人”
水卿卿伏在他怀里哭得悲痛,哽咽道:“你不要说傻话,京城是你的家,还有老夫人她们盼着你平安归来只要你好好活着,能再看到你,我也是开心的”
梅子衿眼睛也是胀得酸痛,苦涩道:“正是因为这里是我的家,有着我的家人,肩负的责任让我不能任性,不然,我一定会带你走的天涯海角,我们一起流浪”
说罢,他狠命的将她箍进怀里,力道之大,让两人都心酸悲痛到喘不过气。
水卿卿感觉整个身子都要碎了,可这一刻的她,那怕流着泪,也是甜蜜欢喜的
短短的时光,对两人来说,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这也是两人最后一次相拥
梅子衿多么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静止,永远都不要再流动,就让他这样拥着她就好
可是,回雁城的大军还在等着他,边关的战士也在等着他,受战火荼毒的百姓也在等着他
“你——多保重!”
下一刻,他终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然将她松开,掉头快步朝外走去。
水卿卿知道自己不能再追上去,可双脚根本不听她的使唤,已是跟着他追了出去。
等在外间的盛方害怕担心的守着,见梅子衿出来,心口的大石终于落下。连忙将药箱壮着胆子递上去,挂到梅子衿的肩膀上,一边冲着外面道:“已重新帮郡主包扎好,郡主早点休息,下官明早再来帮郡主换药。”
说罢,打开门,领着梅子衿出门走了。
水卿卿赶到门口,最后的理智终是让她咬牙停下追随的步子,失魂落魄看着远去的背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心口空荡荡得像被掏空了一般,仿佛都感觉不到心脏在跳动
与盛方一起离开正院的梅子衿,心里同样空了,连眸光都失去了亮光,竟是连迎面走来的白浩清都没有发现。
听到丫鬟禀告,水卿卿方才突然传唤盛太医进府,白浩清本已上床歇下,后来心里总是隐隐感觉不安,不由起床来正院查看情况。
走到半路,却是遇到了正要出府的盛方和‘药童’,当即上前向盛方询问情况。
失魂落魄的梅子衿没有发现白浩清,可盛方眼尖看到了,连忙将身子往梅子衿面前一挡,隔着距离,提高声量向白浩清请安,顿时提醒到了身后的梅子衿。
虽然梅子衿已涂黑了脸,但五官身形没有改变,细看之下,还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所以,不光梅子衿心里一紧,盛方却是比他更紧张。
因为,若是梅子衿被发现,他也是脱不了干系的,是他掩护他进府的。
梅子衿当即身子连忙往树阴底下退了退,将整个身子都遮掩在了暗影之下。
所幸,此时已是深夜,那怕白浩清的随从提了灯笼,被盛方和树阴挡着,也照不到梅子衿的样子。
可盛方还是害怕他被白浩清发现,身上冷汗涔涔,脸上却是严肃道:“你先出府去马车边等我,我有重要的事要单独同相爷说。”
闻言,梅子衿连忙低着头从一旁退下,而白浩清却被盛方的话惊到了,根本没注意到离开的药童的样子。
如此,梅子衿倒是有惊无险的悄然离开了。
他一走,盛方不由松下一口气来,可是下一刻,白浩清却拧眉沉声问道:“盛太医不知道有何重要的事要同老夫说?”
盛方本是故弄玄虚的吸引开白浩清的眸光,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同他说,所以,如今被白浩清问起,他却是怔愣住了。
看着他迟疑的样子,白浩清深沉的眸光里闪过疑云,冷冷道:“深更半夜,却不是开玩笑的好时机,盛太医到底想说什么?”
心头直颤,无可奈何的盛方,只得将白浩清拉到一旁,小声道:“不知大人可知郡主胞宫受损一事?”
全身一震,白浩清抬眸不敢置信的看着盛方,咬牙冷声道:“盛太医此话是什么意思?”
盛方一脸惶然道:“相爷,当初郡主刚刚生产完,就被扔下了湖里,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