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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皇后的话,让被药方震惊住的盛方半天回不过神来,然而,下一刻,看着眼前出现的情景,盛方更是全身剧烈一颤,吓得脸色都白了。
殿内的屏风推开,屏风后面,只见盛瑜被绑了手脚跪在案前,脖子上套着一根长长的白绫,一头套在她的脖子上,一头已是穿过梁柱,握在了红袖的手中。
“女儿”
盛方惊恐失声,想也没想就要扑上去,却被一旁的宫人拦住。
“父亲救我我不想死啊”
屏风被推开的那一刻,盛瑜撕心裂肺的朝着全身已惊恐到僵麻住的盛太医哭喊着,泪流满面。
“父亲,女儿已死过一次了女儿不想死啊。求父亲救救我,我不要被活活勒死啊”
盛方身子直哆嗦,嘴唇惨白,已是说不出话来。
陈皇后眼也不眨的挥了挥手,红袖用力扯起白绫一头,盛瑜整个身子顿时离开地面,被白绫勒住脖子,吊到了半空中,小脸瞬间憋得通红,惊恐的眸光死死的盯着瘫倒在地的盛方。
“盛太医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吊死在眼前吗——如此,大人回去要如何向夫人交差?”
“而且,据本宫所知,大人可不只这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长女和次女马上就要嫁入贵门,若是也如幺女这样,一个个的吊死在大人面前,大人以后的人生,可要如何安眠?”
陈皇后的话,幽冷如鬼的往崩溃的盛方耳朵里钻,让他。
盛方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金砖上,鲜血直流:“娘娘,微臣应下了求娘娘放了小女吧”
盛方话音落下,红袖就松了手中的白绫,盛瑜跌回地上,低着头重重的喘着气,眸光里是一片得意之色
盛方要带盛瑜回去,被陈皇后拒绝,陈皇后道:“事情没有办妥之前,大人的小女,就暂时住在本宫这里,等过了二月初九,本宫自会还大人一个活蹦乱跳、如花似玉的女儿的,另外还有厚礼相赠!”
盛方颤声道:“娘娘手下贤能无数为何为何偏偏是微臣?”
陈皇后勾唇满意笑道:“因为大人因郡主相熟,又是郡主的救命恩人——大人给郡主的药,郡主一定不会怀疑!”
盛方哭道:“娘娘,郡主不是坏人,求娘娘饶她一命”
杏眸里淬满冰霜,陈皇后冷冷笑道:“本宫并没有要她性命啊,本宫只是觉得,她与宥儿无缘,不想委屈她嫁给宥儿,所以,让她在成亲之前,暂时失智,等婚期一过,婚事泡汤,自就无事了。”
盛方握药方的手一直剧烈的颤抖着,“可是娘娘这样的药,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只怕瞒不下去”
“这个你大可放心,宫里的太医,自是会站在咱们这边,没人会瞧出郡主身上的病症。至于白家府医,小小府医的话,岂能驳赢太医院所有太医的话?!”
陈皇后又想到了什么,吩咐道:“记住,你去帮郡主看诊时,切忌不要说是本宫让你去的,只说是你自己不放心她,特意给她配了药方。”
盛方心里一片冰寒,如此,若是东窗事发,所有的罪责都是他的,跟陈皇后一点关系都没有——死的自己也是他!
话至于此,盛方已别无退路,向陈皇后再次磕头,悲痛道:“往后,若是事发,微臣会一力承担,只求娘娘届时,能护住微臣的妻女四人。”
陈皇后勾唇满意的笑了笑:“这个自然,盛太医——放心去吧。”
被领到后殿休憩的盛瑜,舒心的喝着香茶,一想到自己的梦想马上就可以成真,可以如愿的嫁给梅子衿,更是忍不住欢喜的笑出声来。
然而,她并不知道,为了她自己的执念与一己私欲,活活的将疼爱她的父亲,逼上了死路!
而另一边,顾不得积食呕吐厉害的水卿卿,想着无名,急急忙忙的往正院赶。
然而,等她回到正院,看着眼前的一切,全身瞬间如坠寒冷
第82章 造化弄人()
因担心无名,水卿卿顾不得身体的不适,急赶回正院。
刚进院门,却看到白凌薇从她的院子里冲出来,一脸慌乱惶然。
水卿卿神情一凛,冷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谁允许你进来的?”
白凌薇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眸光惊慌的匆匆扫了她一眼,头也不回的冲出门逃走了。
看着她的形容,水卿卿一惊,心里已是想到什么,神色骤然一变。
她急忙往下人房走去,待看到虚掩的房门,一颗心咯噔一声往下沉——
难道,白凌薇竟是发现了无名的秘密了么?
心急得突突乱跳,水卿卿进屋,看着尚在沉睡中的无名,心乱如麻。
如果无名的真实身份被白凌薇曝出来,被白浩清或是他的前主子李宥知道,会怎么样?
正在水卿卿不知所措之时,无名刚好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着守在床边的水卿卿,心里一暖。
可下一刻看到她脸上的急色,不由嘶哑着嗓子开口道:“郡主怎么了?”
正在担心白凌薇会不会去告密的水卿卿,见到无名醒来,只得按下心头的慌乱,轻声道:“无事。你感觉好些了吗?可退烧了?!”
无名艰难的坐起身,伸手自己探了一下额头,闷声道:“已无事了。谢谢郡主”
说罢,他习惯性的去身上拿自己的面具,却摸了一个空,脑子里也不由的想起了昨日发生的许多事,苍白失血的脸上顿时生出了一丝懊恼与无措来。
既然他的真正身份被水卿卿发现,想到之前自己将她当做棋子对她的威胁,他如何好再留下来?!
于是,顾不得后背上的伤口,无名吃力从床上起身,一声不响的朝着门外走去。
水卿卿担心着他被白凌薇发现的事,直到无名走到门口才回过神来,惊讶道:“你要去哪里?”
无名脚步顿下,头也不回的冷冷道:“既然郡主已知道我的真正身份,我还留在这里做甚?!”
水卿卿迟疑道:“你不回侯府与家人相认吗?”
听到‘家人’二字,无名因后背的伤口佝偻着的身子微微一震,片刻后咬牙冷声道:“我的家人在铁匠铺里,并不在什么侯府,郡主弄错了。”
说罢,抬步朝外走去。
听闻他要回铁匠铺子,水卿卿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她心里暗忖,若白凌薇真的发现了他,那么,白府他自是呆不下了,所以离开才是安全的。
而以他先前对侯府的仇恨,一时之间,他放不下芥蒂,自然也不会回去侯府,所以,回去铁匠铺,与刘氏兄妹在一起却是最安全,也是最好的。
念及此,水卿卿自是不会再拦他,只是想到铁匠,自然又想到了昀儿,不由跟上前两步,对无名道:“我将昀儿托付刘家大哥和茵姑娘照顾着,也请你请你帮我一起照拂他”
说到底,刘氏兄妹愿意帮她照顾昀儿,顾的还是无名的面子。
闻言,无名步子再次滞住,终是转过身子看向她。
深邃的眸光定定的看着水卿卿,犹豫片刻,无名终是沉声道:“我们打算离开京城——昀儿你也让我们带走吗?”
形容一怔,水卿卿震惊反问道:“你们你们打算离开京城?!”
无名轻轻嗯了一声。
水卿卿的心一下子就慌了。
如果昀儿被带走,那么,她以后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眸子切切的看着无名,水卿卿慌乱道:“你们打算去哪里?”
无名形容漠然:“现在还未知,左不过四海为家罢了——我可以答应你,会好好帮你照顾昀儿,只看你舍不舍得。”
只有远离京城,无名才能慢慢放下心中的仇恨。
而内心,他却是想带她一起走。
可是,这样的话,他说过一次,之前与她约定好,元宵灯节带她和昀儿离开京城的。最后因武宁公主的突然离世和她身份的曝光,她失约了。
如此,他竟是没有勇气再说一次。
只希望借着昀儿,让她主动提及跟着他一起离开
然而,今日在宫里同晋明帝交谈过后,水卿卿自知,自己如今除了死心的嫁进三皇子,再无其他的路可以走。
所以,听到无名愿意帮她带昀儿离开京城,她心里凌乱成麻——
她之前吃那么多的苦,受那么多的难,一切都是为了寻回昀儿,她如何舍得让昀儿再离开自己?
可是,自己如今的处境,马上就要嫁人入三王府,却是要将昀儿如何安置?
心里痛苦纠结,水卿卿强忍着心酸苦笑道:“你们准备何时离开?待我待我寻到可以安置他的地方,就去铁匠铺找你们”
不论前路多艰险,她都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儿子,因为,他是她活下去的最后一丝希望了
听到她的话,无名的眸子里有亮光一闪而过,嘴里却忍不住冷冷嘲讽道:“安置之处?呵,你是想将他带进三王府,还是让他再陷险境,落到白浩清、甚至是陈皇后的手里?!”
闻言,水卿卿双手不自觉的收紧,以此来抑止心里的无助与寒意。
她低下头敛下眸子里的伤痛无助,颤声道:“不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昀儿的不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不会放弃他”
无名心里震动,面上却继续嘲讽道:“难道,你可以为他放弃你的王妃之位、放弃一切荣华富贵,只为要与自己的儿子在一起吗?”
看着无名眸光里暗涌的波澜,水卿卿明白过来,他是在耿耿于怀于当初侯府与侯老夫人对他的抛弃。
无名与她的遭遇,其实是很像的。
想当初,在被养父告诉,她是被遗弃在荒漠之中时,她的内心也恨过她的亲生父母。
甚至后来,她得知他们是京城难得的权贵之人,这种怨恨更深。
所以,从小被家人抛弃,甚至是被世间最亲的人诛杀时,那种从骨子生出的彻骨之恨,和流淌在血液里的伤痛,只怕会伴随他一生
水卿卿不知道要用何种言语去安慰他,只得轻声道:“相必,侯老夫人也有她的无奈。这世间,没有那个母亲是不疼爱自己的孩子的。因为,十月怀胎的相依相伴、骨血相连,这一份母子亲情,对一个母亲来说,是其他感情永远无法比拟的。”
无名怔怔的站着,背对着水卿卿,眸光里的暗涌翻腾成汹涌的浪滔,脑子里却不由的想到,侯老夫人替自己挡剑的情形来。
心口骤然一痛,无名回头愤恨地脱口而出道:“她当年再无奈,能比得过你如今的困境么?”
此言一出,两人都怔住了。
其实,一年多前,从水卿卿第一次入京,在城门口差点被李宥的车驾撞到时,无名就认出了她是西漠那个因不守妇道,被游街浸猪笼的王家新媳妇。
因为当时无名正在追杀梅子衿,刚巧路过王家镇,见到了被游街浸猪笼的水卿卿,更是从围观的一个知情的百姓嘴里,轻易的得知了她的所有事情,包括她养父的身份。
也正是无名一时的恻隐之心,让他在她被塞进猪笼后,不露声色的在篾制的猪笼上做了手脚,让水卿卿沉塘后,保下一条命来
原以为城门一别,不会再遇到她,没想到,一年过去,在侯府世子百日宴上,陪三皇子李宥去宣旨的无名,再次遇到了水卿卿。
那时,她因杀了五公主最宠爱的雪狼狗,被五公主勒令绑在条凳上活活打死。
看着一身血渍狼狈的水卿卿,听着大家议论她是盛家嫁进侯府冲喜的幺女盛瑜,当时无名就心中疑云重重——
她明明是从西漠而来的寻亲孤女,怎么转眼成了盛家的女儿,还嫁进了侯府?!
心里迷雾重重的无名,刚巧三皇子李宥也对水卿卿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让他去查。
无名借此,却是从水卿卿的落湖日期,与白凌薇生子日子的巧合,再到凭着他在朱雀巷里的情报,很快得知,同住在朱雀巷的牙婆子金大娘曾收留过一个异乡孕妇,却在九月初二后,孕妇与金大娘都莫名的消失了,无名当即心里就生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后来,终是从金嬷嬷的姘头刘胡子那里,得到了确认。
得知侯府世子竟是水卿卿的孩子,无名当即心里就生出了复仇的计划,利用水卿卿身世的秘密,威胁她做自己对付梅子衿的棋子。更是想到,借着侯府让非血脉的昀儿做世子,罪犯欺君,以此让整个侯府覆灭。
可他不知道的是,命运的阴差阳错,白凌薇抢了自己姐姐的孩子,却正是自己夫君的。
无名也从没想到过,昀儿会是梅子衿的儿子!
而在一次次水卿卿艰苦寻子的过程中,看着她对儿子的不离不弃,无名竟是对她渐渐下不去手。
更是从最开始的利用,到最后,反而变成默默的守护帮助她。
或许,正是因为无名从小到大对亲人母爱的缺失,让他对水卿卿拼命守护昀儿所感动。
无名常常在想,若是当初自己的母亲能像她这样对自己,自己何尝会成为一个心中只留下仇恨的人,人生何至于会过得这么悲惨?
拉开房门,无名站在门口,回头再次看向水卿卿,淡淡道:“在你将昀儿安置好之前,我会留在铁匠铺,帮你暂时照管。”就当回报你昨晚一碗寿面的恩情。
说罢,无名身形一晃,身影消失在了正院里。
无名走后,水卿卿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炕床上还留着无名的被褥,屋子里更是残留着他的味道,可水卿卿却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
心里莫名的酸楚起来——
梅子衿马上就要离开京城奔赴战场,而无名也要离开京城四海为家,她最心爱的男人和最信任的朋友,在一夕间,似乎都要离她而去了
心里空空如也,水卿卿悲痛的想,离开也好,左右她以后都要与他们成为陌路,还不如在此分离
不知道在无名的房间里呆了多久,直到外面响起雨水的嘀嗒声,水卿卿才从悲痛中回过神来。
她怔然的走出屋子,才发现天空又开始飘起细雨,绵绵不绝的自天际洒向人世,仿佛她心里流不尽的眼泪
淋了一身的雨回到自己的屋子,水卿卿刚刚坐定,胡伯拿了封请柬进来,告诉她,定国侯府的侯老夫人要见她,已派了马车在府外接她。
水卿卿接过请柬,心里五味杂陈——自己与侯府之间的恩怨纠葛,到了此时,确实要有一个彻底的了结了
所以,顾不得疲惫与头脑的昏沉,水卿卿换上干净的衣物,出门坐上侯府的马车来到了定国侯府。
事隔一个多月,水卿卿再次进到老夫人的世安院。
同样的屋子,相同的人,却已是物是人非。
如初次相见那般,侯老夫人端庄的坐在东面的暖榻上,目光直直的看着进门来的水卿卿。
不同的是,再次见面的两人,面容都消瘦憔悴了许多。
侯老夫人脸色苍白,眸光里隐忍着伤痛,拢在袖下的双手,止不住的轻轻颤抖,眸光看着同样消瘦了许多的水卿卿,轻声道:“莞卿郡主请坐吧。”
水卿卿上前向她行了礼,在下面的绣凳上坐了。
丫鬟上完茶悉数退下。
等丫鬟一走,侯老夫人按捺住心头的激动,沉声道:“听说昀儿是你的孩子?”
水卿卿心口一紧,颤声道:“是的!”
侯老夫人紧握的手更是攥紧,苦涩笑道:“所以,你当初执意进府,就是为了昀儿而来?!”
水卿卿再次点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