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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有
听了她的话,梅子衿心里一酸,眸光忍不住朝她怀里已睡着的昀儿看去,一想到不久的将来,他就看不到昀儿,也不能借着昀儿再来看她,梅子衿心里窒痛难忍。
如此,他终是咬牙问出了心中深埋的疑问!
眸光切切的看着她,梅子衿咬牙抑住心里的慌乱,沉声道:“昀儿的生父是谁?为什么他让你怀着孩子一个人来京城寻亲?如今他又在哪里?”
自从听到水卿卿告诉他,昀儿是她的孩子开始,梅子衿心里一面震惊到不敢相信,一面却是想到,既然昀儿是她的儿子,那么,昀儿的生父是谁?那个男人为什么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来京城寻亲,而她为何一直从不提起他?
这些疑问,深埋在梅子衿的心里,每每想到,他在好奇的同时,竟是开始嫉恨着昀儿的生父
听到梅子衿突兀的问起昀儿的生父,水卿卿全身剧烈一颤,眸光慌乱的躲闪着,脸色更是一片煞白。
她抱着昀儿连退两步,身子无力的靠在身后的树枝上,眸光惊慌的看着一瞬不瞬看着自己的梅子衿,嘴唇哆嗦着,艰难开口道:“侯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话既然已问出口,梅子衿一定要弄清楚,如此,他才能有一线希望
“这个问题很难答吗?你要知道,等昀儿回到你身边,其他人也会问的——”
“所以,昀儿的父亲是谁?为什么一直是你一个人,从未听你提起过他”
面对梅子衿的步步逼近,水卿卿深埋心底的那份不堪与羞辱,再次涌上心头,仿佛自己曾经不堪的一切,都赤。裸裸的被他发现,让她羞愧到无地自容,更是心生凄凉
慌乱之中,她红着眼睛颤声道:“他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此言一出,梅子衿不觉怔愣住,眸光看向她,爱怜中更是带着一丝不忍心。
难怪,难怪她有着柔软的外表,可内心却坚如磬石,眸光中更是带着沧桑与沉重的悲伤感。
试想,一个女人没有丈夫,无所依靠来到异乡寻亲,最后却惨遭陷害,儿子被抢,自己被沉湖灭口,命运对她如此不公,她的内心早已被伤得千疮百孔了
感觉到梅子衿的眸光一直切切的盯着自己,水卿卿心里伤痛,更是羞愧,无颜再在他面前逗留。
她依依不舍的将昀儿还回到梅子衿手里,故做无所谓的淡笑道:“谢谢侯爷带昀儿来陪我过节。时候不早了,昀儿也睡着了,还请侯爷暂时帮我照看他,我会很快接他回自己身边,不会再麻烦侯爷,更是谢谢侯爷对他的一片真心”
梅子衿伸手抱过昀儿,却将她一并抱在了怀里。
“侯爷”
水卿卿被他的突然之举惊到,却挣不开他的怀抱。
梅子衿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只是在得知昀儿生父已不在人世时,他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因为,如此他就可以放心的照顾她们母子俩了
他将昀儿与水卿卿一并收进怀里,紧紧拢着,仿佛拢着世间最宝贝的珍宝,头埋在水卿卿的颈脖间,闷声道:“你可相信我对昀儿的真心?那怕你告诉我他不是我的儿子,我心里非但没有嫌弃他,反而更加舍不得他,也不想将他还给你!”
“侯爷”
水卿卿挣扎着推开梅子衿的双手,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更是在听到他不肯将昀儿还给自己时,一脸的震惊!
“我要继续做昀儿的父亲!”
梅子衿深邃的眸光里仿佛落进了万千繁星,熠熠生辉,让人沉醉。
而他俊美的面容间坚定又宠溺的微笑,更是让水卿卿心悸到忘乎所以
“既然你不想嫁三皇子,而昀儿生父也已不在,就让本侯来照顾你们母子——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所以我娶你做妻子,如此,你与昀儿,还有我,我们三人再也不用分离!”
梅子衿的话,仿佛在水卿卿漆黑的心田里,注入了希望又明亮的亮光,将她一直徘徊纠结的心结打开,并开出了美丽动人的花朵
是啊,若是自己嫁给他,昀儿顺理成章成了自己的儿子,也没有人再知道她不堪的过往,昀儿还是世子,侯府也不用再担下欺君的大罪。
如此,一切的麻烦与纠结都迎刃而解了!
真是太美好!
梅子衿再次将水卿卿紧紧拥进怀里,动容道:“我说过,那怕是末路,我也要带着你一起闯过去——只要你信我,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水卿卿全身激动到直战栗,眼泪滚滚而下——
她不知道她这一辈子,还能不能找到像梅子衿这样值得她爱的男人。
但她却知道,她一定找不到像梅子衿这样,既爱她,还爱着她孩子的男人了
如此,她要解除与李宥婚约的决心更甚!
她颤声道:“明日,我就进宫去跟皇上说,解除婚约我不求做侯爷的正妻,那怕是妾,我也愿意。我只想求一个两全法——余生,既能天天看到侯爷,也能守着昀儿!”
梅子衿心神一荡,眉眼飞扬,满足笑道:“别怕,明日我陪你一起进宫去。”
可是,第二日不等水卿卿进宫面圣,赐婚的圣旨已到了白府
第68章 受人摆布()
元宵节与梅子衿在后花园一见,梅子衿所说的话,仿若让水卿卿做了一个极美的梦。
她对前路不再彷徨,也不再害怕,因为她知道她接下来要走的路在哪里
第二天一大早,水卿卿收拾好一切,准备出发入宫面圣。
然而正在此时,白浩清却差人来唤她去他的书房。
一大早被白浩清传唤,水卿卿颇感意外,更是不想见他,对传话的胡伯道:“我现在要出门,你告诉父亲,等我回来再去见他。”
说罢,水卿卿抬步继续往外走,胡伯却领着几位下人,拦在她面前,惶然道:“大小姐,老爷说即刻要见你,请大小姐不要让老奴为难”
看着前路被挡,再看着胡伯的架势,水卿卿心里隐隐闪过不安,终是折身去了白浩清的书房。
书房里,白浩清不像平日里那般穿着便服,今日在家里也穿得正式,正襟危坐,手中狼毫笔走游龙,面容一如既往的冷清,眉头却不自觉的蹙紧。
一见面,水卿卿神情间毫不遮掩对他的嫌恶,冷冷道:“你唤我来有何事?”
除了在外人面前唤他一声‘父亲’,私下见面,水卿卿从来不唤他‘父亲’。
面对她的嫌恶,白浩清并不在意。
他住笔抬眸,一双深沉眸子淡然从水卿卿身上扫过,凉凉道:“你要进宫?”
水卿卿一惊,目露疑惑的看着一脸深沉的白浩清,警惕道:“你怎么知道?”
白浩清冷冷一笑,继续提笔疾书,头也不抬的冷嗤道:“为父不但知道你要进宫,还知道你进宫要做什么,更知道你昨晚在后花园见了谁,所做一切又是受谁的蛊惑唆使。”
心咯噔一声往下沉,水卿卿眸光闪现寒意,咬牙冷声道:“你竟然派人监视我!”
白浩清一口气将手中的奏折写完,再将奏折审查一番,神情间一片满意。
他并不将水卿卿的怒火放在眼里,不以为然道:“你身份尊贵,是未来的三皇妃,更是未来的太子妃、皇后,所以为父不敢大意,那怕在这府里,为父也担心你出事,必须时刻看着你才放心。”
水卿卿原以为他会为自己狡辩,万万没想到他竟是承认得这般直白,半点遮掩都没有。
看着他一片镇定淡然的样子,水卿卿心里却是慌了,仿佛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包括她。
按捺住心里的慌乱,水卿卿冷冷嘲讽道:“只怕要让你失望了,上次陈皇后来府里,我已当面向她呈明,要取谛与三殿下的婚约,陈皇后已首肯同意。只待我今日进宫向皇上呈明一切,这桩婚事就不算数了——你想当国丈的夙愿只怕要破灭了,白家更不可能有未来的皇后!”
水卿卿如何不明白,白浩清对自己态度的转变是因为什么。
从最开始的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白家嫡女,再到执意让自己入祠堂认祖归宗,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己与三皇子李宥的婚约,想借着自己,让白家与皇家彻底搭上关系,从此白家真正鸡犬升道,尊荣无比!
得知陈皇后竟是同意了解除婚约,白浩清眸光越发的深沉,但心里却一片了然。
从那封密函开始,他就知道,陈皇后并不愿意水卿卿做她儿子的王妃。
白浩清更是打听到,陈皇后心中属意的是太后娘家抚恩公家的琳柔郡主,更是私下与太后定下了李宥与琳柔郡主的婚事。
可是,三皇妃一位,是他们皇家欠他们白家的,欠下的东西就要还,白浩清岂容陈皇后出尔反尔!
他冷冷一笑,将狼毫不急不疾的搁好在笔架上,一字一句道:“你想得太天真,皇家的婚事,除了皇家毁婚,岂是你想退就退得了的。”
“而且,昨晚的元宵宫宴上,皇上当着众人的面,已许诺下要为你与三殿下赐婚。若是为父没有猜测,晌午之前,圣上赐婚的圣旨就会到白府——所以,你根本无需再进宫,此事已是铁板钉钉,容不得你任性枉为!”
仿佛被兜头倒下一盆凉水,水卿卿从头凉到脚,连心窝都凉透了。
莹亮的眸光再次蒙尘般的灰暗下去,水卿卿脸色一片煞白,想也没想,转身就急步朝外冲去——
她要赶在皇上下赐婚圣旨之前,请求皇上收回成命。
不然,圣旨一下,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白浩清在她身后冷冷道:“圣上最是谨守承诺之人,既然这门亲事他已当众许诺,就不会再更改。你再作无用功也是枉然。”
水卿卿愤然回头,苍白着脸色向白浩清绝然道:“你既然知道昨晚在花园里的一切,自然知道,侯府世子,是白凌薇当初假孕抢了我的孩子——是我的儿子。我如今就进宫向皇上呈明一切,相信皇家不会再娶一个生过孩子的寡妇做王妃的”
看着她眸光中的坚毅,白浩清眸光闪过寒芒,脸上的神情更是冰寒一片,让人不寒而栗!
他自书桌后面起身,一步步的逼近水卿卿,眸光冷冷看着她,语气冷凝:“为父不拦你。但在你跨出这道门槛前,为父却有义务提醒你——你知道你在揭开昀儿身世、与皇家毁婚的那一刻,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么?”
水卿卿全身冰寒,不等她开口,白浩清已悠然冷声道:“昀儿身世一出来,首当其冲要被诛连砍头的就是梅子衿,你——舍得么?”
“不,不会的。侯爷军功盖世,皇上看在他以往的军功,一定会饶了侯府这一次,因为,一切都是白凌薇做下,不关侯爷与侯府的事”
“可薇儿终究是侯府的人,侯府如何都推卸不了责任。何况昀儿的世子之位,还是梅子衿亲自向皇上求来的。所以你说,这欺君大罪,最后会落到谁身上?”
“至于梅子衿的盖世军功,呵,物极必反,你可知道功高盖主之下3会是一个怎样的下场?”
回身,白浩清自书桌上拿起方才那本奏折,递到水卿卿眼前,冷冷道:“为父不想瞒你。皇上早已对定国侯心生忌惮,所以,若是给皇上一个机会,你说,皇上会选择原谅他,还是趁机除掉手握兵权、一人之下的定国侯?”
“而当你到圣上面前退婚的那一刻,这本弹劾梅子衿拥兵自重、欺君妄上的奏折,为父会亲手递到圣上的龙案上。”
水卿卿怔怔的看着手中的奏折,双手直发抖,她愤然道:“你休想吓我,圣上天意难测,你又能猜到几分——那怕有一丝的希望,我也要解除这门婚事!”
水卿卿不顾一切的往前走,再也不愿意呆在这里,更不想看到白浩清阴险丑恶的嘴脸。
可是下一刻,白浩清的话却是让她的步子再也跨不出了。
“你可以不顾梅子衿,可你一心记挂的儿子,你也不要了么?”
说到这里,白浩清语气骤然一停,伸手击掌两下,下一刻,一个中年仆妇恭敬的抱着一个孩子从书房的屏风后面出来,站在白浩清的身后。
当看到仆妇怀里的昀儿那一刻,水卿卿整个人都呆住了,想也没想就要上前去抢过,白浩清却快她一步拦住她,那仆妇趁机已是快速退下,片刻就不见她人影,不知道她将昀儿抱去了哪里?
“你要干什么?!”
水卿卿不敢置信,昀儿怎么会到了白浩清的手里,但直觉,他定不会将孩子还给自己。
果然,白浩清冷冷看着她,漠然道:“你昨日与梅子衿商议的那条路,是你们的一厢情愿,是行不通的。为父给你指条正路吧。”
昀儿落到白浩清的手里,水卿卿一颗心彻底冰凉,眸光绝望的看着白浩清,颤声道:“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只要你安心的嫁给三皇子,梅子衿还可以做他堂堂大侯爷,而你的儿子,为父会帮你好好养大,以后找个借口将他送到你身边,你还是可以照样与他在一起,更能凭着你以后的权力,给他世间最好的东西,何乐而不为呢——这才是你可以走的锦绣之路。”
水卿卿恨得牙齿咬出血:“我不会受你摆布的”
“若是你不照为父说的做,不光梅子衿要死,就连你的儿子,方才那一面,只怕就是你见他的最后一面了!”
白浩清冷冷打断她的话,眼也不眨一下冷声威胁道。
直到这一刻,水卿卿才真正领会到白浩清的阴沉可怕,竟是将她紧紧的掌握在他的手掌心中,让她半点挣扎也不能够
她惨然一笑,“你就这么有把握三皇子会当上太子,你就如此笃定他是下一任的新君。万一被其他皇子夺了先机,你所做一切,才真正是枉然”
“你不了解朝堂,你更不知道你未来夫君的尊荣。为父不会看错人,更是拼尽全力助你登上顶峰。”
说到这里,白浩清一贯清冷的脸上终是露出了几分兴奋,深沉的眸光闪着可怕的亮光,看得水卿卿心里直颤。
“顶峰之下就是万丈悬崖,你不怕最后,整个白府会为了你今日的权欲陪葬吗?”
是啊,白浩清不让昀儿的身世曝光,瞒下自己已生子之事,同样是罪犯欺君,他就不怕事情败露的那天,白府要满门被诛吗?
白浩清心里此刻已被权欲蒙蔽住,坚定道:“世间之事,本就是一场赌注,不试一试,怎么甘心!”
“所以,为父拿整个白府的性命陪你登顶,你一定不要辜负了为父的一片心意才对。”
水卿卿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更是如坠入寒潭般的冰冷刺骨,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恰在此时,胡伯一脸激动的进来禀告,说是宫里来旨意了。
闻言,白浩清眸光一亮,满意笑道:“陛下真是准时。”
说罢,甩袖迫不及待的朝着前院去了。
路过水卿卿身边时,他停下步子,拉起水卿卿冰冷的手,慈祥笑道:“别怕,为父已为你的前路铺好一切,为父更会陪你一起走下去的。”
水卿卿全身一哆嗦,手上仿佛被毒蛇咬上,一片寒戾胆颤
白浩清领着木然的水卿卿来到前厅,宫里传旨的公公笑容可掬的对白浩清道:“皇上召相爷与莞卿郡主进宫面圣。”
白浩清原以为皇上是颁旨赐婚,却没想到是召他们父女进宫谨见,心里担心事有变化,不由沉声道:“不知圣上召见小女所为何事?”
那公公笑得更是献媚可亲,道:“三殿下已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