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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石皱眉迟疑道:“爷说的是?”
梅子衿冷冷一笑,“若她真的是盛瑜,本侯却不相信那些肉麻恶俗的情诗信笺中出自她之手了。”
全身一凛,三石明白了梅子衿的意思,惊愕道:“爷是怀疑,她不是真正的盛瑜?”
梅子衿拂袍继续向前,冷冷吩咐道:“好好查一查!”
第5章 合理解释()
在灵堂前跪了大半天的水卿卿,滴水未沾,直到傍晚落日时分,才在小喜的搀扶下,来到灵堂隔壁的厢房吃口饭菜歇息一下。
小喜一面帮她脱下身上繁复沉重的嫁衣,换上素净的棉袄,一面疑惑道:“小姐,你何苦要这么做?其实,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若是反悔,老爷也不会怪你的”
小喜不光是盛家家生的丫头,更是从小跟在盛瑜身边伺候的大丫鬟,所以此番出嫁进侯府,盛家原本要多为水卿卿配上几个陪嫁的丫鬟婆子照顾,可她统统不要,只带了小喜一个人。
因为她心里非常明白,她不是真的盛瑜,她是假冒的。进到侯府后,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越少越好。
而小喜,跟在盛瑜身边这么多年,深知盛瑜的一切习性,在今后的日子里,水卿卿还要靠她提醒,才能将这个身份继续遮掩下去
换下一身嫁衣,再洗去一脸厚重的胭脂水粉,水卿卿感觉整个人都爽利了许多,连带着进府以来心里的紧张不安都放松下来。
一口气连吃了两碗白米饭,再灌下小半壶茶,填饱肚子的水卿卿仰面躺在舒适温暖的暖榻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从昨晚准备出嫁开始,她一宿没睡,再加上今日一天的波折,至今已是疲惫不堪。
其实,准确的说,从孩子被抢走、她死里逃生被盛家从湖里捞起的那一刻起,她的内心从未真正安宁过,一直紧绷到快窒息
可是,明明疲惫不堪的水卿卿却没有半点睡意,脑子里一直回想着方才在灵堂里与梅子衿的初次交锋,以及梅子衿看着自己时,眸光里带着探究的寒意
越想,水卿卿越是胆颤,心里莫名的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今日漏掉了什么。
下一刻,她‘呼’的突然坐起身,将正在帮她盖被子的小喜吓了一大跳。
“小姐你怎么了?”
水卿卿眸光直直的看着惊魂未定的小喜,沉声道:“小喜,我问你,若是今日换成你家小姐,她会怎样做?”
小喜不确定道:“小姐是问大公子突然离世,我家小姐会做如何反应吗?”
“嗯。”水卿卿点头。
小喜脸上一暗,嗫嚅道:“小姐你是知道的,我家小姐本就不愿意嫁给梅大公子做这个冲喜娘子,不然也不会跳湖自尽了若是今日换做是她,别说为大公子披麻带孝,只怕连喜轿的门都不会上的至死,她心中喜欢的人都只有侯爷。”
闻言,水卿卿小脸一白,终是明白过来,今日自己与盛瑜背道而驰的异常举动,只怕已让梅子衿生疑了。
难道,这才是他最后松口答应让自己留下的原因吗?
刚刚暖和起来的身子又变得僵硬冰冷,水卿卿撑着疼涨的额头下地,看着外面又飘扬起来的雪花,心中一片烦乱。
小喜跟在她身后,迟疑片刻终是再次问道:“小姐,其实奴婢心中也不太明白,明明大公子已死,连侯府都主动推了这门亲事,小姐何苦执意要披麻戴孝嫁进侯府”
眸光沉下来,水卿卿想,连小喜一个丫鬟都能察觉到自己今日举动的不寻常,想必精明厉害的定国侯梅子衿更加会怀疑自己了。
那么,接下来她要怎么做,才能打消大家对她的猜忌,给自己今日这些举动一个合理的解释,从而在侯府真正立足下来
第6章 仇人相见()
水卿卿首先要打消的,却是小喜对她的猜忌。
回身看向一脸疑惑不解的小喜,水卿卿苦涩笑道:“小喜,我这条命是老爷救下来的,所以我要报老爷的恩情。”
“我答应替你家小姐嫁进侯府,不光是因为侯府选中了你家小姐做冲喜娘子,更是为了整个盛家好。”
“你想想,自从盛家答应下与侯府的这门亲事,你家大小姐就与侍郎家定下亲事,二小姐也寻了户权贵人家。他们看中的是什么,不过是盛家与侯府的姻亲关系罢了——所以,那怕是以这种方式进府,我也要保住盛家与侯府之间的关系。”
水卿卿说的这些,虽然不是她的真心话,却也是事实。
所以,小喜听她一说,微皱的眉头不自觉的放下,欣慰的笑道:“老爷果然没看走眼,小姐是知恩图报的好人。”
消除了小喜的顾忌,水卿卿心中烦闷更重——
梅子衿以及侯府还未露面的那些人,只怕不会像小喜这般容易打发。
果然,不等水卿卿想出对策,厢房的门被人推开,一群人挟着风雪进了厢房。
水卿卿神情一怔,心里更是生出紧张,凝神朝领头的女子看去。
只见领头的女子身披素净的银狐披风,容貌端庄美丽,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给端庄的面容平添了一丝威严,让人敬而生畏。
水卿卿在打量她,女子却也在默默的打量着水卿卿,眸子里有亮光飞快的闪过。
水卿卿依礼上前向女子行礼,道:“初来侯府,不知道姐姐是谁,还请多多赐教。”
女子身后上前一个衣着得体的大丫鬟,朝水卿卿挑眉介绍道:“我家小姐是侯爷的侧夫人,是出身翰林家的大小姐,听说你今日披麻戴孝的进府,有几句话特意向你来嘱咐!”
丫鬟的语气难掩得意与傲慢,听得小喜脸色一白。
按理,盛家只是一个小小的医宦之家,与翰林世家不可比拟。
但水卿卿娶进府却是给梅大公子做正室,怎么也是高出这位出身翰林家的侧室夫人一头。
而且按着辈份,这位侧夫人还要尊称她一声大嫂,如何轮到她来嘱咐水卿卿!?
相比小喜的反应,水卿卿心里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因为她知道,虽然她现在身处侯府,但侯府里的人却未必真正接纳她,愿意将她当成大少夫人看待。
所以,这位梅子衿的侧夫人敢轻视她并不意外!
但水卿卿的脸色却比小喜白得厉害,瞬间已是惨白到无一丝血色!
越过前面的丫鬟,水卿卿眸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侧夫人,心口‘突突’的狂跳着,袖下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
咬牙按下心头的激动,她抖着声音问道:“你就是你就是梅子衿的那位白姨娘?!”
二个多月前,梅子衿的姨娘、出身翰林世家的大小姐白凌薇在嫁进侯府两年后,终是喜得一子,从此母凭子贵,得尽梅子衿的恩宠,在侯府里风光无限。
侯府里私下已有传言,姨娘白氏很有可能会成为侯夫人!
而白凌薇的这个孩子,正是水卿卿差点丢掉性命生下的、如今要不顾一切找回的儿子
第7章 杀人夺子()
两个月前的九月初二,水卿卿痛了一天一夜辛苦生下儿子,来不及看一眼,就被那个一直照顾她、对她关怀备至的金大娘抢走。
她顾不得全身撕裂般的痛疼,从床上滚下地去同金大娘抢孩子,却被金大娘拿棍子打晕,装进麻袋丢进了湖里
被打晕前,金大娘恶狠狠的冲她凶道:“乡里巴几的小寡妇,别不识好歹,这个孩子若跟了你,只是个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小野种,你能养活他?如今老娘送他进侯府当主子、过好日子,可不是阴沟里的老鼠跳进了白米筐里,便宜了他。好多人烧高香都求不来的福份,你个不要脸的小寡妇,不知道感激我,还在这里犟,不是找死么”
被盛家从湖里救起来后,水卿卿的脑子里一直记着金大娘提到的侯府,于是私下里悄悄打听,终是知道在九月初二那日,定国侯府的姨娘白氏生下了一个小公子
而京城其他侯府在那一个月内,都没有孩子出生——不用多想,白氏的孩子就是她的。
所以在见到白凌薇的这一刻,水卿卿脑子轰的一声炸了,眸光不觉染上狠意,胸口翻涌的恨意逼得她几欲疯狂,恨不得立刻上前掐了白凌薇的脖子,让她归还自己的孩子,却被仅存的一线理智克制住。
无凭无据,她拿什么向白氏要回孩子?!只怕最后孩子要不回来,自己还会因此被赶出侯府,甚至再次丢掉性命
白凌薇却主动上前走近她跟前,微微上扬的眼角凉凉的睥着脸色苍白如纸的水卿卿,心里鄙夷冷笑,面上却是露出了得体的浅笑,缓缓笑道:“原来,你就是盛家妹妹,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妹妹给侯爷的小诗儿写得不错,可女红却有待精进。”
她语气里毫不遮掩的讥诮,引得身后的一众丫鬟仆人当着水卿卿的面掩嘴偷笑起来。
一片窃笑声中,小喜的脸涨得通红,正要上前帮水卿卿说话,却被她伸手拦下。
相比被抢走的孩子,白凌薇的这点羞辱又算得了什么?!
水卿卿敛眸掩住眸光里的恨意,做出一副经不住羞辱的难堪样子,低头嚅唇道:“白姨娘放心我命薄,以后不会再对侯爷有任何奢望只求留在侯府有一个安身立命之处”
闻言,白凌薇心里得意一笑,面上淡然道:“忠告妹妹一句,侯府只容得下安分守己之人。若妹妹真的想在侯府好好的过下去,不该有的念头确定应该斩断才是。”
说罢,如同来时一般,连声招呼都不打,领着一群人转身就走了。
看着白凌薇离去的背影,水卿卿恨得牙齿都要咬碎了——
若侯府真的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地方,你白凌薇怎么还能做出杀人夺子的罪大恶极之事?!
见她满脸的悲痛与愤恨,小喜以为水卿卿是被白凌薇的羞辱气到了,连忙扶她回到榻上躺下,劝道:“小姐,这个白氏,虽说只是侯爷的姨娘,可她出身好,前不久又给侯爷生下了小公子,所以小姐无需与她一般见识,以后咱们在府上远远躲着她就是了,你也累了一日一夜,先歇息一下吧。”
可水卿卿那里睡得着。
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方才白凌薇的猖狂和对自己的羞辱,以及再次响起的孩子无助娇弱的哭声!
不,她不会躲着白凌薇。相反,从这一刻起,那怕做鬼,她都要缠上她,直到她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心头的恨意与烦闷让水卿卿头痛欲裂,她自怀里拿出一只陈旧的胭脂盒,抹了一点薄荷油在两边的太阳穴,让清凉的味道减轻痛楚。
突然,她心里生出了一个迫切的念头,她要悄悄溜进主院,去看一看自己的儿子
第8章 似曾相识()
这个念头一经生出,再也无法抑制。
水卿卿直直坐起身,披风也顾不得穿,打开房门朝外走去。
小喜再次被她的举动吓到,追上前去着急问道:“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水卿卿眸光通红,神情决绝,没有回小喜的话,只是急步往外走。
然而,就在此时,隔壁的灵堂那边却是传来了喧哗和悲哭声,在冰冷的雪夜格外的凄凉悲伤。
水卿卿神情一震,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立刻改变主意,折身朝灵堂而去。
冷寂安静的灵堂里彼时却是挤满了人,梅大公子正式入殓封棺,侯府的其他人都来送他最后一程,包括爱子心切的侯老夫人。
水卿卿去时,侯老夫人已悲痛过度晕厥过去,正被其他女眷扶着送回世安院。
因侯老夫人的晕厥引起混乱的灵堂里,水卿卿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有梅子衿第一时间发现了她。
准确的说,是被那股淡淡的薄荷味道吸引。
这个味道,他似曾相识,曾出现在那个让他陷入疯狂的、漆黑无边的暗夜里
心神瞬间就乱了,梅子衿双手不由握紧,眸光深沉如渊,终是忍不住抬眸看向怔怔站在漆黑棺柩前的女子——
脱下一身喜服的水卿卿身形更显单薄,我见犹怜。
而洗去一脸铅华的苍白小脸更是白如纸,那双妩媚的狐狸眸子黯然的半敛着,怔怔的看着静静躺在棺椁中的兄长,一滴清泪自脸颊缓缓划下
梅子衿微微一怔,心里几不可闻的升起一丝异样,然后下一刻,却被水卿卿的声音惊醒。
时辰一到,眼看棺木即将合上,水卿卿却突然出声阻止,颤声道:“等一下请让我为夫君绾发一次”
大晋的习俗,妻子为亡夫绾最后的入殓髻,以示妻子对亡夫的情深不舍;同时也是表示此生不再二嫁的贞心
水卿卿此言一出,瞬间将灵堂所有的眸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更是让梅子衿心里微微一震。
如其他人一样,梅子衿眸光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决绝的水卿卿,心里生起更多的疑惑——
那怕她真的如自己所猜测那般,是抱着复仇的目的进府,她也完全无需做到这种田步。
但转念一想,她这样做,是不是恰恰表明了她复仇的决心
思及此,梅子衿的眸光瞬间冷下去,冷冷的看着隔着棺椁而站的水卿卿。
众多打量的眸光中,来自对面那道冰冷的眸光格外瘮人,那怕低着头,也让水卿卿心里发寒。
越是如此,她的眸光越是坚定,一瞬不瞬的看着静静躺在棺柩中的男人——她第一次谋面的夫君
按理,这个时辰,应该是她新婚之夜的洞房花烛之时,她应该在温暖喜庆的新房里,由夫君帮她掀开盖头,给她一个宠溺的微笑
可此刻,她却置身冰冷的灵堂,面对着早已冰凉的尸体
心中悲恸,想着自己悲惨的人生,水卿卿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籁籁’的往下掉。
见此,那些原本要出口阻拦的梅氏宗亲都默默的住了口,不约而同的看向侯府当家人梅子衿。
从闻到水卿卿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后,梅子衿心里莫名的涌上一丝不安。
而这一丝不安再次让他想起之前对水卿卿身份的怀疑。
他收回眸光,冷冷道:“入殓的一切皆已准备妥当,盖棺!”
被梅子衿所拒,水卿卿心里一凉,再次慌乱起来——
大公子闭殓封棺,侯府的人,还有梅氏宗亲都到场,惟独她这个‘妻子’被排除在外,不被告知。
以此看出,梅家人从未真正认可过她。
也就是说,那怕梅子衿口头答应让她在侯府留下,以后也会随便为着一个什么理由赶她出府。
所以她才会要以正妻的身份为大公子绾入殓髻,就是要当着梅家所有人的面,让大家认可她大少夫人的身份,从此彻底在侯府站稳脚
可是,梅子衿却是毫不迟疑的拒绝了她的请求。
沉重的棺盖眼看就要闭合上,水卿卿突然伸手挡在了棺口上。
“侯爷,当着夫君的面,我只想问你一句,我盛瑜,到底算不算这侯府的人?!”
第9章 盖棺定论()
隔着冰冷的棺柩,水卿卿眸光切切的看着一脸冷漠的梅子衿,握在棺口上的手微微颤栗——
直觉,他会再次狠心的拒绝自己。
果然,看着水卿卿拦在棺口的手,梅子衿长眉几不可闻的拧起,心里对她所求目的已清楚了然,神情间不由闪过嫌恶。
下一瞬,梅子衿抬手按在棺盖上,眸子冰冷的看着对面的水卿卿,一字一句冷冷道:“本侯说过,侯府不介意多养你一个闲人。但若你得寸进尺,胆敢在此生事,别怪本侯不留情面!”
此言一出,水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