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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竟是与她人生中最绝望的那晚是如此的相似。
男人身上的冷冽之气,混杂着血腥味道,冲击着水卿卿崩溃的神经,让她僵硬的身子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听到她再次问起自己是谁,男子幽寒的眸光闪过冷芒,冷冷嗤笑道:“你无须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就行。”
不等水卿卿从男子的话里回过神来,他下面的话,几乎让她的呼吸在瞬间窒息住!
“我知道你来侯府的目的。更知道侯府世子是你的儿子——你说,若是我将这一切告诉给梅子衿,或是白凌薇,抑或是老夫人,告诉他们,你是假冒盛瑜嫁进侯府,你的真正目的是来同他们抢孩子,你将是会一个怎样的下场——你的儿子又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走得一干二净,水卿卿一直紧握不敢松开的银簪,终是无力的掉落在地,整个身子也站立不稳,从男子的怀里瘫倒在地。
“你有什么目的?你要我做什么?”
地面冰凉,水卿卿全身更是如坠入万丈冰渊里般寒意刺骨。
她回头看着神秘男子,颤声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冰冷面具下,男人嘴唇扬起最残酷的冷笑,冷冷道:“我要你做我手中的棋子!”
全身一颤,水卿卿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哆嗦道:“你要对付谁?”
“这个你无须知道。”
男子声音冰冷且不容辩驳置疑,“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掩护我,让我顺利出府!”
闻言,水卿卿再次震住。尔后,她马上想到了男子身上的血腥味,难道
果然,片刻后,有嘈杂的脚步声来到院门口,三石在外面着急叩门道:“表小姐,侯府闯进刺客,请开门让我们搜查。”
听到外面的喊门声,不等水卿卿反应过来,面具男人已闪身去到了床边,手中长剑架在了小喜的脖子。
“你若敢耍花样,你的婢子将永远沉睡,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到了这一刻,水卿卿那里还有退路,单单是面具男人掌握的她那些秘密,已足够将她制钳。
咬牙从地上爬起身,水卿卿披好外衣,再拾起银簪将头发松松绾起,开门出去了。
屋外,风雪肆意,几欲将水卿卿单薄的身子刮飞出去。
她关好东面洞开的窗户,再背风点燃放置在廊下的风灯,沿着黑衣男子进来时留在雪地里的足印走到院门口,将他留下的足印踩乱。
院门打开,着急等在门外的三石,陡然见到亮光下的水卿卿,不由微微一怔。
他没想到开门的是水卿卿,而不是丫鬟小喜。
但事情紧急,三石顾不得想太多,道了句‘抱歉’后,就让身后的侍卫进院搜查。
水卿卿跟在三石后面,故做害怕担心道:“听说进了刺客,可有伤了谁?”
三石眸光一沉,气恨道:“还能有谁。这次的刺客只怕与山上那次是同一批人,趁着侯爷”
三石差点就将刺客趁着梅子衿身中寒痹之毒,再次来袭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回,只是恨声道:“其他人皆已被毙,只有一个身受重伤逃脱了。侯爷已下令封锁侯府各个出口,勒令一定要将此人找出来!”
说罢,三石指挥着手下侍卫将小小的听笙院内院后院细细搜查了一遍,却是一无所获。
见此,三石向水卿卿道了声‘打扰’,带着侍卫退下。
见到三石他们要离开了,水卿卿高悬的心不免一松。然而下一刻,待看着院门处缓缓跨步进来的人,刚松下去的心瞬间收紧,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门开处,梅子衿一身玄长大氅踏步而来。
水卿卿没想到他会来,心口滞紧,脸色苍白,后背再次冒起冷汗。
见到梅子衿,刚走到院门口的三石等人立刻迎上去。
三石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一脸担心道:“爷,您怎么亲自过来了还是赶紧回去让陆大夫”
“无碍!”
冷冷两个字拦下三石的话,梅子衿幽深的眸光在听笙院里轻轻一扫,看到提着风灯站在门廊下的水卿卿时微微一滞,最后眸光终是落在了她身后的卧房上。
“卧房可有搜过?”
不用三石禀告,看着他们准备撤退的样子,梅子衿已知道他们在听笙院一无所获。
但直觉告诉他,那个逃走的刺客就在这附近。
听到他的询问,水卿卿仿佛兜头浇下一盆凉水,从头凉到脚,整个人都冻住了。
三石顺着梅子衿的眸光看向水卿卿的卧房,心虚嗫嚅道:“表小姐堪堪从卧房出来,想必卧房并无刺客闯入,所以”
说到底,三石终究只是一个下人,那怕水卿卿在侯府的位置再低,也是半个主子,还是个姑娘家,三石那能半夜三更带人去她的闺房搜。
“没搜过,你如何肯定里面没有我们要找的人?”
再次打断三石的话,梅子衿扬眸看向一脸煞白的水卿卿,薄唇轻启:“搜!”
再无迟疑,三石一挥手,手下的侍卫兵分两路,一路将卧房四周团团围住,另一队人却是随着三石踢开了卧房的门,梅子衿亲自带人进屋搜查。
水卿卿绝望到窒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僵硬的站在门廊下,惊恐的看着梅子衿一步步的踏进自己的卧房。
只要抓到刺客,她辛苦隐瞒的秘密就会曝光,一切都完了
仿佛察觉到了水卿卿的惊恐绝望,临进门前,梅子衿脚下微微一顿,锋利的眸光不露痕迹的从她脸上划过,神情晦暗不明。
水卿卿正抬眸一瞬不瞬紧张的看着他,所以梅子衿的回眸一望,恰恰与她的眸光在空中相遇,让她心头一跳。
他神情间的冷漠疏离,与在灵堂里初见她时一模一样,都是那般的不相信她。
水卿卿心头巨震——
往昔那般艰难,几番死里逃生她都坚强的挺立下来。如今她好不容易找到儿子,并在侯府渐渐立足,她如何肯因一个凭空出现的神秘刺客,就将自己辛苦筹划的一切毁灭?!
一想到昀儿,刹那间,她的心底生出了莫大的勇气与决心,一甩先前的恐慌绝望,镇定的跟在梅子衿的后面,随他们一同进了屋。
小小的卧房里,床几桌椅一目了然,除了床上安静睡着的小喜,却是不见第二个人影。
西面的窗户打开半扇,寒风漏进来,吹动一屋子淡淡的薄荷香。
见刺客已离开,水卿卿的心彻底放松下来。她冷冷道:“我的屋子就这么大,侯爷有什么不放心的,尽管搜吧。”
三石带着侍卫将各个角落都找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梅子衿静静伫立在门口处,鼻间敏感的捕捉到被薄荷香味遮盖住的一丝难察的血腥味,眸光落在西面半开的窗户上,神情一片冰寒。
下一刻,他眸光转向床上一直没醒过来的小喜,冷冷启唇:“她,一直睡得这么熟吗?”
这话,自然是问水卿卿的。
水卿卿心里一震,瞬间反应过来——
院子里闹进这样,小喜都没醒,按着梅子衿的慎密心思,他一定会察觉到不对劲。
心思急转间,水卿卿沉声道:“不,小喜平日浅眠,她今日是因为被吓到后,喝了安神汤才会暂时沉睡不醒。”
不等梅子衿开口,一旁的三石奇怪道:“被吓到?她被什么吓到了?”
水卿卿自是知道他们会问,所以毫不犹豫的将她们在湖心亭见到的诡异身影说了出来,但还是瞒下了男子与梅子衿有相似背影一事。
“小喜一向胆小,又信奉鬼神一说。所以,她以为撞鬼了,回来后一直害怕,连睡觉都不敢一个睡外间”
听到水卿卿的话,三石一脸震惊,而梅子衿却危险的眯起了眸子,眸光定定的看着一脸沉静的水卿卿,勾唇冷嗤道:“你竟是不怕?”
水卿卿坦然面对他探究的眸光,一字一句缓缓道:“虽然当时风雪挡住了他的面容,看不真切,但地上留着他的足印,这一点足以证明,他是实实在在的人——既然是人,又有什么可怕的!”
梅子衿眸光沉沉的看着她,直看着她头皮发麻。
半晌后,他终于收回眸光领着三石一众人离开
人一走,水卿卿紧绷的神经松驰下来,关好院门回到屋子里,探了探小喜均匀的呼吸,心里终于松驰下来。
虽然不知道最后那刺客怎么突然又离开,但终归小喜无事,这一关她也终于过去了
疲累的躺下,水卿卿的脑子一片晕眩,更是有无数的疑问在脑子里浮现——
神秘的面具男人是谁?为什么他对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
三石说他就是上次在山上行刺的刺客,那么,他拿她的过往秘密威胁她做他的棋子,要对付的人就是梅子衿么?!
一想到上次的坟山遇刺,水卿卿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终是想起,自己之前在什么时候见过面具男人的背影。
那日,她被梅子衿推下山梁,一个人从山里逃回城里后,在城门口看到一乘轻骑从眼前驶过。
当时,看着马背上的身影,她也一度认错,误以为是梅子衿。
而今日在湖心亭畔,若不是看到他肩头积下的积雪,她几乎也将他看成了梅子衿。
因为两人的背影实在是太像了
不止背影相像,两人的眼睛,也是如出一辙。
越想,水卿卿心里越是迷惑。
她相信世上有身形容貌相似之人,这或许并不足以为奇。但——为何这个与梅子衿身形相似的神秘男人,要一次次的刺杀梅子衿?
直觉,水卿卿觉得,神秘面具人与梅子衿之间关系非比寻常。
想破脑子,水卿卿也想不明白两人间的关系,而她更担心的却是,这个掌握了她所以身世秘密、以此要胁她为棋子的可怕男人,接下来会让她做什么?
满腔纠结担心的水卿卿,并不知道梅子衿再次将她怀疑上了。
离开听笙院后,三石再次担心起梅子衿的身体,要请京城第一名医陆霖进府为梅子衿看寒痹之毒,却被梅子衿拦下。
他沉声道:“陆霖一早就同我说过,他只有暂时克制毒发之法,却无彻底解毒之术你去找他,只会让他为难。”
闻言,三石神间一片黯然,想起方才的那番厮杀,继而恨声道:“真是没想到他们竟是如此猖狂,不光一次二次的对侯爷下手,还对老夫人也动起手来。简真可恨!属下已安排人守护好世安院,绝不会让老夫人有事的。而西漠的巫医不出半个月就可到京,到时就能解了爷身上的毒了”
想起水卿卿的话,梅子衿的心里一片冰寒,冷冷道:“堂堂定国侯府,竟是让刺客进出自如,如探无人之境,简直是侯府之耻——而他们对我的刺杀,只怕也已不止这两次。”
三石一怔,突然恍悟过来,不敢相信道:“爷是说,之前在西漠的那次也是他们做下的?”
眸光深晦如海,梅子衿咬牙寒声道:“寒痹之毒源自西漠,所以只有西漠的巫医可解,以此不难推断,这批杀手来自西漠。如此,先前我在西漠遇刺,十之八九也是他们做下的——从西漠追我到京城,看来,他们是与本侯较上了!”
“传令下去,侯府戒严,派人私下去城中排查从西漠过来的外乡人。还有,安排精卫暗中出京接应巫医。不出所料,若是让他们知道我们找了巫医解毒,刺客一定不会让巫医顺利到达京城的。”
“另外,让人日夜严守听笙院!”
三石惊愕不已:“爷这是怀疑”
想起方才在水卿卿卧房里的发现,梅子衿心头生出凉意,更是莫名的空荡。
“方才,她的卧房里留有血腥味。”
“而且,她的丫鬟并不像是喝了安神药后睡着,听她的气息,更像是被人点了睡穴后的沉睡不醒。”
“所以”
说到最后,梅子衿心里一片冰寒,想着自己猜测的可能性,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如果这个盛瑜真的与刺客是一伙的,那么,倒是可能解释她为何要披麻戴孝嫁进侯府了。
想起灵堂里初见她时,她身上狠戾的杀气,梅子衿心里越发的冰寒,也越发的相信了自己的猜测
难道,这就是她进府的真正目的么?!
而之前她对昀儿好,讨好接近凌薇,都是为了迷惑他的视线么?
但,她对昀儿的感情那么真切,他不相信自己会看错
越想心里疑云越起,心里的寒意和身体所中的寒痹之毒,让他身体备受煎熬,而四肢间难受的僵痹感也越来越明显
第二日一大早,侯府各房各院都得知了昨夜侯府进刺客一事。
而让水卿卿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昨晚的刺客并不是冲梅子衿而去,竟是要刺杀老夫人。
之前,水卿卿已认定面具刺客要杀的人是梅子衿,所以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却让她迷茫了。
随着众人早早来到世安院时,水卿卿毫无意外的再次见到了梅子衿。
昨日世安院遇刺后,梅子衿没有再回主院,整晚都守在了老夫人身边。
侯老夫人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那怕如今院子里的石阶还残存着昨日打斗留下的刀痕血渍,她却一脸端庄的坐在暖榻上,无事人般的与前来问安的晚辈们闲话家常,神色间半点怆惶都没有。
见老夫人安然无事,水卿卿也放下心来。
虽然她心里憎恨侯府抢了她的孩子,但对老夫人,她却恨不起来。
因昨晚积雪太厚,今日白凌薇没有抱昀儿过来世安院。所以,没了昀儿牵引她的心,水卿卿向老夫人请完安后,默默的在末尾的小杌上坐了,离白凌薇越远越好。
坐在她身边的是侯府四位姨娘中最温顺本分的汤姨娘汤婉晴,依次上去是蓝沁与唐芊芊,而梅子衿与白凌薇则分别陪在老夫人的左右最近身处。
坐下没多久,似乎是被屋子里各人身上的熏香给窒住了,汤婉晴一直悄悄拿手按着两边的太阳穴。
见水卿卿朝她看过来,汤婉晴脸上一红,讪然笑道:“讲真,我最喜欢表妹身上的薄荷香,清新又醒神。”
水卿卿见她神情间不舒服的样子,不由心里一动,从身上掏出白瓷盒,递给汤婉晴道:“姨娘不嫌弃,可以抹点在两边的太阳穴,可能会舒服很多。”
汤婉晴面上一喜,小心的接过盒子,向她道了声谢,拧开盖儿,照着水卿卿说的,挑了薄荷膏抹在两边的太阳穴上。
将白瓷盒子递给汤婉晴的那一瞬间,水卿卿的眸光不露声色的从屋内众人脸上飞快划过,将各人的神情留在脑子里细细琢磨。
从匿名收到这个白瓷盒后,水卿卿心里一直在想,当日是谁在灵堂里捡了她的旧胭脂,却又将里面的薄荷膏换个盒子还给她,却不还给她那个关乎她身份的胭脂盒。
方才听汤婉晴提到薄荷膏,她突然想到,可以趁着这个时候,试探一下。
可是,从她方才打量的神情来看,并没有可疑之人。
唐芊芊与蓝沁还有白凌薇都在陪老夫人说话,而梅子衿低头默默的喝茶,看都没看过来。
水卿卿沮丧的想,如果不是这屋里的人,难道会是梅家当时在灵堂里的那些旁系宗亲?!
这个念头一出,水卿卿越发的头痛。
梅氏宗亲那么多人,她如何怎么是谁瞒下了她的胭脂盒?
然而,就在水卿卿冥思苦想之时,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