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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复又将身子躺下,面朝里边,等听到门外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知道是梅子衿来了,眼泪说来就来,竟是哽咽哭出了声。
讲真,梅子衿常年呆在军营,领兵征战的日子更是多过呆在京城的日子,所以,对于后宅女眷们的各种争宠手段,他很厌烦。
在门口听到里面的哭声,梅子衿就不想继续踏足进去了。
关于唐芊芊与白凌薇今日的争斗,三石早已向他禀告清楚。
虽然知道唐芊芊受了委屈,但梅子衿却不能理解,同样是女人,为何她可以坚强到被刺得肩头撕裂流血也不掉一滴眼泪,而唐芊芊她们则为了一点小事可以不依不饶的痛哭流涕
等他回过神来,他才惊觉,自己竟是将水卿卿拿出来与唐芊芊做比较。
身子不由一僵,心里涌过慌乱——
他是怎么了?她是嫁进侯府给兄长为妻的人,那怕最后婚事未成,他也不能拿她与自己的妻妾们相比,有悖伦常。
何况,他已不止一次亲耳听她说过,她不再喜欢他了
心里莫名的空荡,转而又堵塞住,梅子衿心烦意乱之下,站在唐芊芊的房门口久久没有推门进去。
竖耳听着外面响动的唐芊芊,听那脚步声停在门口久久不进来,心里不免着急起来,一边使眼色让梳儿开门去迎梅子衿进来,一边则哭得更是伤心,哭声也更大。
梳儿连忙领命去开门,佯装不知道梅子衿在门外的样子,正要恭请他进去,梅子衿站在门槛并不进去,淡淡道:“劝你主子莫再哭了。你们被抢的云锦,爷赔你主子十匹。”
说罢,转身朝来路走去。
床上的唐芊芊听到梅子衿的话先是一喜,他这样说,就是知道自己的委屈了,还拿十匹云锦补偿自己,如此算来,这一仗,侯爷站在了她这一边,倒是她赢了。
而且,就此也足够看出,侯爷的心里并没有因为世子而偏袒白凌薇,所以,侯府夫人的位置也并不一定是她白凌薇的。
然而,下一刻听到他连屋子都不进就要走,唐芊芊心里又慌了,再也顾不得在他面前装可怜,飞快的从床上爬起身,去追梅子衿。
“侯爷都到这里了,怎么不到妾身的屋子里坐一坐?”
闻言回头,梅子衿回身看着一脸着急的唐芊芊,心里一片了然,淡然道:“既然你无事,就无需再帮你叫府医。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你且自己好好休息。”
说罢,再不做停留,大步离开了青萝院
虽然正面直接拒绝了白凌薇的说媒,但水卿卿还是不放心,总感觉白凌薇今日之举,肯定有原由,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如此‘好心’。
回听笙院后,小喜出去悄悄打听了一番,水卿卿才知道,原来在今早的争吵中,唐芊芊竟是将那日梅子衿在乐宜公主面前保下自己、要为自己抵命的事搬出来嘲讽白凌薇。
原来,这才是白凌薇突然要为自己说媒的原因,她是要将自己嫁出侯府以绝后患。
知道一切事因后,水卿卿的心‘咯噔’一声往下沉。
以她这段时间与白凌薇的接触和了解,她善妒之心极重,人也敏感多疑,并且虚伪狠辣,只要她认定的事,不会那么容易改变。
所以,说媒一事,那怕她当面拒绝,只怕她也不会死心,还会有后续。
水卿卿不怕白凌薇,却怕她去老夫人面前鼓吹怂恿,让老夫人出面,将自己嫁出侯府。
心里一凉,水卿卿再也坐不住,当即带着小喜出门,冒夜去了老夫人的世安院。
自从水卿卿不顾凶险从雪狼狗的嘴里救下昀儿后,老夫人越发的感激喜欢她,见她冒夜过来,连忙拉着她坐到暖榻上,关心她身体可有好了?伤口还痛不痛?
水卿卿温声道:“托老夫人洪福,风寒已好痊了,伤口也在愈合,无碍了。谢谢老夫人挂心。”
侯老夫人察言观色,见她眉眼间藏不住的忧色,再想着她这么晚过来,定是遇到什么难办的事了,不由直言问道:“你可是遇到为难的事了?你同老身说,老身护着你。”
在来的路上,水卿卿就想好,在见到老夫人后,一五一十的将白凌薇替自己说媒的事同老夫人禀告,再表明自己绝不再嫁的决心,求老夫人答应自己,不要将她嫁出侯府
如今听到老夫人主动提起,水卿卿正要一口气将话说出来,门口却是传来响动。下一刻,门帘掀开,却是梅子衿来了。
四目相接,两人都是微微一愣,没想到会在老夫人这里碰上。
老夫人也没想到梅子衿会漏夜过来,不由关切问道:“你怎么也过来了?”
梅子衿从青萝院出来后,心里烦闷,随步就走到了老夫人这里,却没想到这个时辰,水卿卿也在。
而见到梅子衿到来,水卿卿立刻将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起身向老夫人告辞。
好巧不巧,梅子衿见到她在,也开口道:“既然母亲这里有事,儿子明日再过来陪母亲说话。”
两人异口同声的向老夫人告辞,却是让老夫人不知开口留哪一个好,只得摆手笑道:“罢了罢了,天色已晚,你们都先回去吧。”
走出世安院没多久,漆黑的天幕间飘扬起鹅毛大雪,水卿卿出来得匆忙,小喜也没料到会突然下大雪,所以主仆二人都忘记带竹伞,光着头在雪地里走着。
前面,梅子衿与三石的身影越离越远,很快就消失在了水卿卿的视线里。
如此,水卿卿倒是松了口气,回头对小喜道:“我们走快些吧。”
为了躲避风雪,主仆二人没有再走原路,而是抄近路从湖面上的游廊上穿过去,节省路程。
风雪交加的寒冷冬夜,整个侯府一片静谧,各房各院的人都守在温暖的屋子里不再出门,偏僻的湖心亭这边,除了赶路的水卿卿主仆二人,更是见不到其他人影。
所以,陡然见到湖心亭里的人影,着实将主仆二人吓了一大跳。
小喜提着灯笼探路,无意间抬头,竟是看到不远处的亭子里站着一个人。
小喜一边奇怪这样的恶劣天气里,怎么会有人来湖心亭这边,还这么晚呆着不走,一边小声的跟专心赶路的水卿卿嘀咕道:“小姐你看,这么晚了,还下这么大的雪,天寒地冻的,怎么还会有人呆在这样的风口里?”
湖心亭顾名思义是建在湖中心的亭子,本是夏日供人纳凉所建,正是建在风口上。夏日是纳凉最好的去处,可到了这样滴水成冰的天气里,却是让人绕道而行。
闻言,水卿卿不禁抬头朝那边看去。
果然,风雪肆意的湖心亭畔,一道欣长的身影背向她们傲然而立。
如小喜一样,在这样的时刻见到有人出现在此处,水卿卿心里也是好奇,所以不免抬头多看了两眼。
越走越近,伫立在湖心亭畔的人影也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熟悉!
脚步一滞,水卿卿停下步子怔怔的看着几步开外的人影,心里疑惑不已——
方才,她明明看到梅子衿往主院方向去了,怎么他又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来侯府已近两个月,水卿卿自是不会再认错梅子衿的背影。
可是,他离开时明明身上穿着玄色大氅,可如今他却换上了一身紫色披风,肩头积了拇指厚的积雪
拇指厚的积雪?
水卿卿突然想到,梅子衿比自己先离开世安院,一路上还有三石为他撑伞,就算他身上的积雪是他独自来这里积下的,但绝对不会超过她身上的,不会这么厚。
所以,眼前的男人,不是梅子衿?!
全身一震,水卿卿被自己的这个推想吓到了,看背影明明就是梅子衿,但若不是他,还会是谁?
几乎是下意识的,水卿卿快步上前,要去看清男子的面容。
可是,就在她与小喜跨步进入亭内时,站在亭畔背向而立的男子突然转身,身上的披风高高扬起,积雪四溅,迷乱了水卿卿的眼睛。
匆忙一瞥中,她只看到一双寒光凌厉的深邃眸子!
竟是与梅子衿的眸子一模一样!
几乎就要惊叫出声,可是下一瞬间,眼前人影一闪,等水卿卿再去看时,眼前之人却如鬼魅般平地消失在她们眼前。
寒风呼啸而过,空荡的亭阁畔空空如也。
若非地上留下的足印,证明方才这里确实有人来过,水卿卿还以为自己见鬼了。
可小喜却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坏了,直呼有鬼,拉着水卿卿没命的往听笙院跑。
一直跑回院子里,锁好院门,小喜还在乍乍呼呼怕个不停。而水卿卿的脑子里却一直回想着方才那个熟悉的背影。
记忆里,她之前似乎在什么时候见过他,却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
熄灯安寝,看小喜一直怕个不停,水卿卿让她上床与她一起睡,主仆二人共拥一床被子倒是安心了许多,不一会儿小喜就睡着了。
水卿卿心里装了太多事久久无法入眠,那怕闭着眼睛,脑子里却异常的清醒。
而正是这份清醒,让她敏感的捕捉到院子里响起了细不可察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朝她屋子而来
第31章 打种生子()
水卿卿有一个习惯,但凡她记不起的事物,绞尽脑汁也要在脑子里将它找出来。
所以,方才湖心亭那个熟悉的背影,她一直在脑海里搜索,自己先前在哪里见过?
还有那双与梅子衿一模一样的深邃眸子。
相同的背影,相同的深眸,难道,那人真的是梅子衿吗?
可是,直觉,水卿卿却知道那人不是他。
若不是梅子衿,他又会是谁?
心事重重的水卿卿迟迟无法入睡,再加上白凌薇帮她说媒一事,让她睡意全无,那怕闭着眼睛,脑子里却是异样清醒。
而正是这份清醒,让她敏感的察觉到,有人进了她的院子,并朝着她的屋子而来。
听笙院位于侯府西南角,这里靠近花园,附近的院子不多,本就偏僻。而水卿卿进府时日不长,平时除了去白薇院照顾昀儿,与其他人交往甚少,平时根本没有人来她这里串门。
何况,此时已是夜深时分——三更半夜,谁会来她的屋子?!
心里涌起密集的恐慌,水卿卿全身一片冰凉,后背更是腻出了冷汗。
她正要喊醒小喜,东面的窗户突然打开,寒风呼啦啦的灌进来,将炭盆里的炭火吹得火光四溅。
点点火光中,寂静的屋内不知何时,竟是多出了一道欣长的身影。
全身血液瞬间凝固,水卿卿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向自己走近的高大身影,害怕得连呼吸都滞住了。
然而,只是一眼,水卿卿已是认出,出现在自己屋子里的身影,就是之前在湖心亭畔看到的那人。
水卿卿害怕得全身直哆嗦,她不敢出声,只敢去推小喜,希望将她唤醒。
不管来人是谁,是何目的,两人总好过她一人单打独斗。
可即便这样,她的小动作还是被来人发现了。
脚步在她床畔停下,男子低沉冷漠的嗓音带着死亡的气息在她头顶徐徐响起。
“若想让她死,你可以叫醒她。”
闻言,水卿卿全身一滞,再也不敢去推醒小喜,咬牙抵住心中的惧意颤声道:“你是谁?来我的屋子做什么?”
说话间,她的鼻间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而窗外映进的雪光,更是照得男子手中的利刃寒光闪闪,让她越发的胆颤。
“你不知道我是谁,可我却知道你是谁。”
男子冷嗤出声,下一刻,他突然抬手朝小喜刺去,吓得水卿卿惊叫出声,惊恐道:“你要对她做什么?”
只听到‘噗噗’两声,男子收手冷冷道:“放心,我只是点了她的睡穴——帮你保守秘密罢了。”
说罢,他竟是径直走到了对面的方桌前,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下,仿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镇定自若如入无人之境。
水卿卿从最开始的害怕恐慌,到现在已是彻底陷入迷境,心里又怕又乱,更是充满疑惑。
面上,她却是咬牙从床上起身,披上外衣故做镇定道:“阁下冒夜闯入,所言也云里雾里。但我想奉劝阁下一句,侯府并不是阁下可以随便闯入的地方——在没被人发现之前,阁下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你一个小小的走艺郎之女,真正的下九流,都敢混进侯府搅乱一片天,我岂会怕?!呵,水卿卿,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罢。”
此言一出,水卿卿全身剧烈一颤,双腿更是软得站不稳,跌坐在床沿。
水卿卿这个名字,已有多久没听人唤过。
而眼前此人不但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竟是连她养父的身份都一清二楚!
脑子里一片轰鸣,水卿卿身子抖得不成样子,心里慌乱成一团。
她瞪大眼睛要去看清男人的样子,可是,无灯的房间里,除了窗外映进来的浅薄雪色和炭盆里忽明忽灭的星火微光,根本看不清男子的面容。
指甲深深的掐进大腿肉里,借着尖锐的刺痛感让自己冷静下来,水卿卿咬牙抑住声音里的颤抖,冷冷道:“阁下只怕认错人了——我是盛家幺女盛瑜,并不是你说的什么水卿卿”
“是吗,那王定宝,王家庄的那个又哑又傻的痴儿,不知你可还记得?”
男人冰冷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更像是滚滚天雷在水卿卿头上炸过,炸得她全身都麻木了,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而神秘男子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神魂俱裂——
“还有,落月庵那一夜,打种生子”
“不要再说了!!”
神秘男子的话将水卿卿伪装的坚强彻底击垮,她嘶吼出声,再也克制不住内心巨大的恐慌,如一头受伤挣扎的困兽,不顾一切的朝着对面的男子冲过去,手中紧握的银色发簪狠狠的朝着男子扎去!
她要杀了他,她要将那些不堪过往统统淹埋掉
水卿卿整个人朝神秘男子快速的扑过去,手中的银色发簪更是直击他的心口。
可是,她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神秘男子。
眼看锋利的簪头就要插中男子的心脏,她的手腕被重重钳住,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被扭转,身子倒进男子的怀里,簪头转而对准了她自己的心口。
“知道你秘密的人并不止我一个,你——杀得完吗?”
男子冷漠刺骨的声音,携着他嘴里呼出的微凉气息,轻轻的拂在水卿卿的耳畔,让她毛骨悚然。
咬牙侧头看去,她看到了一张冰冷寒戾的银色面具。
男子的面容完全被面具遮挡住,惟有一双寒眸冷冷的凝视着她。
“你到底是谁?”
水卿卿恨不得立刻撕开他脸上的面具,看看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对她的一切如此了解,竟是连那晚之事他都知道
可是,她的双手被牢牢控制住,整个身子都被圈在男人的怀里。
两人间的举动,竟是如此的暧昧。
然而,此刻对水卿卿来说,除了恐慌无助,只剩绝望
深埋的记忆被残忍拉回,她仿若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被骗着喝下软骨散,恐慌无助的躺在漆黑的房间里,眼睁睁的等着噩梦的来临
而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竟是与她人生中最绝望的那晚是如此的相似。
男人身上的冷冽之气,混杂着血腥味道,冲击着水卿卿崩溃的神经,让她僵硬的身子止不住的开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