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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水卿卿心口越是揪紧,继而又想到,昨日自己丧失理智的冲动之举是多么可怕——
先前,她在绝望之下,再加高烧人事不醒,才会冲动的要说出一切真相,抢回昀儿。
可如今清醒过来,她却知道,单凭手腕上的三颗相同的朱砂痣,根本无法让人相信她所说的一切,相信刚刚被册封世子的昀儿会是她的儿子
那么,在毫无胜算的情况下,莽撞说出真相的她,不单单是与权势滔天的定国侯府为敌,更是公然抗旨不遵。
如此,不单会害死自己,还会害了盛太医一家,更是会害死昀儿
可是,她要认回昀儿的决心却不减反增。
昀儿她一定要夺回来的,那怕前路更加艰辛凶险,那怕花尽她一生的时光,她都要让昀儿知道,她才是他的亲生母亲
只是,经过雪狼狗一事,水卿卿也知道,只怕自己又再次惹起了梅子衿、甚至是白凌薇对自己的怀疑。
所以,她在侯府的日子并不会像小喜说的那般会越来越好,只会越发的艰险难熬
脑子里一时是胭脂盒的事,一会又思量要如何从梅子衿白凌薇的手中认回昀儿,还要应对他们对自己的怀疑。
而且,梅子衿立昀儿为世子一事,几乎肯定了她心中暗藏以久的一个大胆又可怕的猜测。
水卿卿惶然的想,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那么,接下来她要怎么办
就这样愁思了一整晚,水卿卿睡意全无,只盼着快些天亮,好让她去白薇院看一看昀儿
而另一边,听到水卿卿退烧苏醒的消息,刚刚从府外回来的梅子衿,步履不觉轻快了半分。
一边走,他一边问三石,“东西送过去了吗?”
三石道:“送过去了——属下依照爷吩咐的,没让她知道是是爷给她送的。”
梅子衿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见他似乎心情不错,三石壮着胆子将心里压着的迷惑问了出来。
“爷,属下真没想到那个黄金胭脂盒竟是盛姑娘的——只是,它怎么又到爷手里了?难道,是她之前送给爷的么”
三石并不知道梅子衿在灵堂里捡到水卿卿胭脂盒一事,他更加想象不到,他家爷会拾了人家东西不还给人家,反而独自收了起来。
所以,三石以为,那个盒子是盛瑜嫁进侯府之前送给自家侯爷的。
但转念一想,那个盒子那么旧了,拿来送人,似乎又不妥。
不等他想明白,脑门上已挨了一记爆栗子。
梅子衿看着被打得怔懵住的三石,好气又好笑道:“跟在爷身边这么久,爷教了你那么多东西,你的脑子里记住了几成?”
回过神来的三石,想起那日在翡翠庄听那掌柜说的话,不由摸着额头迟疑道:“爷是怀疑,二十年前,东宫太子妃亲赏的东西,怎么会到了盛瑜的手里么?”
眸子沉下去几分,梅子衿负手继续朝前走,冷冷道:“本侯没记错的话,盛家进京的时间并不长,亲朋好友间,也并无可进入东宫赴宴的权贵。所以,这个出现在盛瑜身上的黄金胭脂盒——着实蹊跷!”
话说到这里,三石那里还有不明白的,连忙跟上两步面露兴奋道:“爷是怀疑盛姑娘身上的秘密与这个黄金胭脂盒有关!?既然如此,爷为什么要送回里面的薄荷膏,不怕她生疑吗?”
闻言,梅子衿脚下步子微微一滞。
是啊,既然他打定主意要从黄金胭脂盒入手去查盛瑜的身份,为何还要将里面的薄荷膏送还给她呢?
若说先前梅子衿对水卿卿的身份只是怀疑,然而经过昨日宴席间所发生的一切,梅子衿却是彻底认定,如今侯府里的这个盛瑜,绝对不是当初那个痴缠着自己的盛家幺女。
因为,那样高大凶猛的一条雪狼狗,连一般的男子都近不得身。而她盛瑜,非但不像白凌薇那些养在深闺的女子般惊恐害怕,反而能在片刻间手刃斩杀它,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而雪狼狗脖子上划开的致命刀口,更是让他心生惊异——
如此准确无误的致命刀口,若非经验老道的屠杀牲口的老手,只怕连他都拿捏不到如此准确。
所以,眼前的盛瑜,绝对不是盛家那个娇纵的幺女!
而后来,昀儿被封世子,按着她平日里对昀儿的喜爱,梅子衿以为她会欢喜高兴。然而没想到,最不开心、甚至是痛恨昀儿当上世子的人竟会是她!
当时,她神情间的绝望,还有眸子里的愤恨,让他心惊!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如此的反常
越想,梅子衿心里越是迷雾重重,脑子里更是涌现了许多画面——
时而是那日在翡翠庄,水卿卿乞求着买下足镯时的可怜伤情的样子;
时而是她抱着昀儿哄他入睡时,满面遮掩不住的疼爱满足的样子;
再到后来,她咬牙痛斥乐宜公主纵狗伤人时的护犊之情
这一切的一切,竟是让梅子衿觉得,她一个外人,对昀儿的关爱,远远胜过了做为母亲的白凌薇。
而且他还记得,昨日她情急之下,在称呼昀儿时,并不像平时般客气尊敬的唤‘昀公子’,而是如他这般昀儿最亲近的亲人般,直呼他‘昀儿’!
梅子衿并不是怪她的莽撞逾越,而是诧异她不经间流露出来的对昀儿亲人般的亲昵之情。
她为何会对昀儿这般好?却为何又在得知昀儿册封世子后绝望愤恨
越来越多的谜团堆积在梅子衿的心里,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一心想解开谜团的梅子衿,却不知道,正是因为他对水卿卿的怀疑与探究,让他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是对她的态度悄然发生了变化
譬如,在听到她高烧不退,他心急之下替她叫来了京城最出名的大夫,更是将收起来的半盒薄荷膏让三石悄悄送回她的身边,希望借着她对薄荷膏的喜爱和那丝丝入侵的清凉,让她能早日苏醒过来
面上,面对三石的疑问,梅子衿睥了他一眼,冷冷回道:“你又忘了爷教过你的,什么叫引蛇出洞么?”
闻言,三石一脸恍悟,“属下明白了,爷的意思是,用半盒薄荷膏引着她来找寻丢失的胭脂盒,以此顺藤摸瓜的找出她与胭脂盒之间的秘密”
梅子衿不置可否,眸光沉沉的看向暮色闭合下的侯府,内心莫名的心悸——
如果她不是盛瑜,她又会是谁?
她替代盛瑜嫁进侯府的目的又是什么?
还有那个黄金胭脂盒,这个女人身上到底有多少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对水卿卿身份生疑的不止梅子衿,还有三皇子李宥。
将晕倒的水卿卿送回听笙院后,李宥也随着散宴的宾客离开了侯府,可他的心却还留在侯府,留在水卿卿身上。
沉寂的马车里,李宥闭眸靠在软枕上歇息,长随无名以为他睡着了,正要为他盖上薄毯,李宥遽然睁开眼睛,盯着无名问道:“你可还记得,今年开春,我们出城时马车差点撞上的那个外乡姑娘?”
无名没料到李宥会突然问起几个月前的旧事,不由怔懵道:“殿下是说那个背着包袱,一身破烂、风尘仆仆的外乡丫头?!属下记得当时按着殿下的吩咐,要赔给她五两白银,可她说她没有撞到,怎么也不肯要咱们的银子”
“后来呢?”
李宥坐直身子饶有兴致的看着无名。
无名摇头,“后来她就径直走了。属下再没有见过她”
“今日在侯府杀了乐宜雪狼狗的那个盛瑜,你觉得——像不像当日我们遇到的那个外乡姑娘?”
李宥突兀的一句话,却是将无名惊得眼皮一跳。
无名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在心里将当日遇到的那个姑娘在心里细细的回忆了一遍,片刻后面露讶色道:“别说,还真的很相像!”
“只怕——不止是相像!”
缓缓转动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李宥意味深长的说道。
同样的,心细如尘的三皇子同样想到,一个寻常的闺阁姑娘,那里能这般轻松的就杀了庞大凶猛的雪狼狗?!
但假如这个盛瑜就是当初他们遇到的那个反应敏捷、眸光明厉的外乡姑娘,李宥却相信有这个可能。
眼前再次浮现她晕倒前说的话,她说,她不是
不是盛瑜么?!
若她不是盛瑜,又会是谁?
水卿卿那双黑白分明的明亮眸子在李宥的心中久久不去,他突然想到什么,又道:“本宫记得,当时那个外乡姑娘有说过,她是来京城寻亲?”
无名也想起来了,点头道:“是的,当时有听她提起,是回京城寻亲。”
心中亮光乍现,李宥复又闭上眼睛,缓缓道:“好好查一查这个盛瑜的身世背景。另外——新年府上宴请的宾客名单,添上她!”
三皇子府每年的新年宴席,到席的都是朝堂中最有名望的高官贵胄,三品以下的官员都很难寻到一个,无名却是没想到,自家主子怎么会让一个无名无份的小寡妇,入席成为座上宾?
低敛的眸光闪过疑云,但无名也知道他家主子做事向来有他的分寸,所以连忙恭敬应下。
第二日天还未亮,一宿没睡的水卿卿喝完药后,就赶去白薇院,从后门悄悄进去,如往常般,没有惊动还没起身的白凌薇,径直去到昀儿的屋子里照顾他起身。
历经大劫后母子再次相见,水卿卿欢喜激动的背着奶娘落下泪来。
而有两日没有见到水卿卿的昀哥儿,也欢喜的往她怀里钻,胖胖的小手兴奋的挥舞着,嘴里‘咿咿呀呀’的说个不停。
经过雪狼狗一事,照顾昀儿的奶娘和嬷嬷越发的喜欢起水卿卿来,如今见她肩头的伤口还没好,不由心痛道:“表小姐歇息一下吧,切莫让世子弄痛了你的伤口。”
时隔两日没见到昀儿,别说昀儿想她,水卿卿更是想念昀儿,所以,那怕扯得肩头的伤口痛,她还是舍不得放下昀儿,反而将他紧紧的搂在怀里,片刻也舍不得分开。
仔细的察看了昀儿的双腿,确定无事后,水卿卿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又向奶娘问起昀哥儿这两日吃奶的情况,可有回奶?晚上睡觉是否安稳等等,又逗着昀哥儿玩了会布老虎。等到了时辰水卿卿准备哄着昀哥儿睡晌午觉时,白凌薇的屋子那边却是传来了吵闹声!
奶娘她们悄悄去前面问过后,回屋偷偷告诉水卿卿,原来是今天早上在库房里,为了争一匹流霞云绵,夏蝉将唐姨娘身边的贴身丫鬟梳儿给打了。如今,唐姨娘带着梳儿上白凌薇这里兴师问罪来了。
奶娘嬷嬷们言语间难掩兴奋,都好奇这次的相争,白唐两位姨娘之间,谁人会赢?
但不可否认,在侯府众人心目中,早已视白凌薇为侯夫人,所以,一个个都不约而同的认为,这场斗争,母凭子贵的白姨娘必胜!
一旁默默哄着昀儿睡觉的水卿卿并不参与大家的议论,可心里早已一片清明了然。
她直觉,唐芊芊看似是上门为自己的丫鬟讨个公道,只怕更多的是在试探梅子衿最后的态度。
因为,梅子衿在毫无征兆之下,求得圣上恩赐将侯爵之位传给了庶长子,却没有同时升封白姨娘为侯夫人。那么,白凌薇的侯府夫人之位是成是败,变得扑朔迷离,让几位姨娘都不得安生,从而心中猜疑不断。
所以,唐芊芊此举,只怕是想一探究竟,看看梅子衿心中到底在做何打算
水卿卿的猜想却是对的。
本就因昀公子封世子一事气恨不已的唐芊芊,如今贴身丫鬟无故被打,这口存积已久的恶气终是克制不住。
再加上正如水卿卿所猜测那般,她要就着此事,看看梅子衿对白凌薇的态度。所以当即领着梳儿上白薇院兴师问罪来了。
彼时,夏蝉正得意的将从梳儿里那里抢来的云锦拿到白凌薇面前邀功。然而话刚说完,就听说唐芊芊带着梳儿上门问罪来了,吓得当即跪到白凌薇面前,将自己打了梳儿抢了她云锦的事同白凌薇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末了,夏蝉畏缩害怕道:“小姐,唐姨娘一向泼辣厉害,她本就嫉恨公子被册世子,更是恨小姐抢了侯夫人的位置。如今,只怕会借题发挥,将这口恶气洒到奴婢身上,就此就此来打压小姐在府里的声望”
夏蝉最厉害的就是一张嘴,煽风点火、颠倒事非张口就来。
明明是她自己仗势欺人在前,却硬生生的说成了是唐芊芊寻她麻烦,借此打压白凌薇,顺间就挑起了白凌薇对唐芊芊的敌意,从而将她犯下的错事大事化小了。
白凌薇以前就与唐芊芊不对付,将聪明厉害的她视为自己在侯府第一大劲敌。
如今被夏蝉的一番挑拨,白凌薇当即拉下来脸来,冷嗤道:“以前我就不怕她,如今——她拿什么来和我比?哼,不自量力罢了!”
说罢,让夏蝉起身,吩咐她将抢来的那匹云锦拿到跟前,做足了架势等着唐芊芊的到来。
唐芊芊领着人进屋时,白凌薇斜斜靠在西窗下的暖榻上,别说起身,连腰身都未曾抬高一下。
一方恃宠而娇,一方则是失宠生戾。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火药味四溅。
白凌薇眉眼轻挑,一脸无所谓的凉凉道:“唐妹妹一脸煞气来我白薇院兴师问罪,所谓何事?”
见她态度如此轻蔑,唐芊芊心中的怒火更盛,伸手往她身旁的夏蝉一指,冷冷笑道:“亏得姐姐还是翰林家出来的大小姐,却教导出这样猖狂自大的丫头,竟敢在侯府随手乱打人!?谁给你的狗胆!”
唐芊芊最后一句话却是质问的夏蝉,可她言语里的意思,更是在嘲讽白凌薇教导无方,纵容手下的丫鬟恃宠欺人。
一丝冷芒从眸子里飞快划过,白凌薇终是缓缓从榻上坐起身,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一脸盛怒的唐芊芊,突然勾唇嗤笑出声,伸手拈起面前那块流霞云锦,极其不屑道:“妹妹说这么多,这么生气,不就是为了区区一块云锦么——听说,妹妹是打算拿这云锦做最新式的留仙裙,好在新年的时候,艳压众姐妹?!呵——”
白凌薇语气里毫不遮掩的嘲讽让唐芊芊瞬间白了脸。
不等她回驳,白凌薇又曼声道:“妹妹有所不知,我家世子月份大了,所需的尿褥子自然就多了。而这云锦,质地虽比不是新贡的丝罗,做做尿褥子勉强还行。所以,夏蝉才会将它拿来。”
“可你家梳儿分不清轻重,世子要用的东西她也不肯承让,打她一下,也是教她规矩,所以——夏蝉并没打错她!”
说罢,当着唐芊芊的面,白凌薇拿起手边的金剪子,‘咔嚓’一声,将上好的一匹云锦生生剪成了两半。
见此,唐芊芊主仆气得眼睛都红了,而夏蝉却得意的笑了,附到白凌薇的身边巴结道:“小姐英明,奴婢正是这样想的——这府上,除了侯爷老夫人,就是咱们小世子最大,他要用的东西,谁人敢抢?!”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将唐芊芊气得身子直发抖!
可唐芊芊到底也不是吃素的。
回过神来的她,冷冷一笑,狠声道:“白凌薇,你休要得意太早——侯爷若真的心里有你,又为何迟迟不升你做侯夫人?一日没有升你做侯夫人,你终究还只是一个姨娘,与我又有什么两样?”
“侯爷连一个正室的位置都不想给你,却愿意为了那个盛瑜抵命——如今她就住在这府上,天天与侯府相见,日久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