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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舒燕沉默了一下，呼兰就接着说，“那你看啊，予博那样的人你知道自己是不会喜欢的，所以你拒绝起来也不拖泥带水，可是那个警哥哥就不一样了，看样子跟叶广有点像，人也蛮不错，你肯定看着不忍心啊，又担心会真的喜欢他，所以心里很不安。”
“可我嫁人了，我不会喜欢他的，我只是有些”
舒燕却说不出什么来，好像就是呼兰说的，不忍心，不安
“舒燕？”呼兰听不见动静又叫了一声，“你怎么了？”
舒燕突然不想说了，想自己先消化一会儿。
“没事你那边什么声音，你在户外吗？”舒燕问了一句，呼兰这个死宅怎么大过年的跑外面去了？
“我何止是在户外，我现在在国外？”呼兰无奈地道。
“啊？”
“是啊，过完年还有几天假，李蒙就说要带我出国走走，他说的很迷人我就答应了，我们来了英国，他也确实带我去了这里有名的图书馆和艺术展，带我欣赏雪景，从酒店出来步行就可以去公园，是很美没错啦——但是他没说这些都在他家附近，他昨天带我回家了！”
舒燕想打断她都没插上嘴，最后语速很快地道，“天哪这大老外看不出来也有心眼呢他们家人是不是谈到你们俩的婚事了——好了这种事回去我开网络跟你说你不早说你在国外你知道国际长途话费多贵吗！”
舒燕说完就赶紧挂了电话，看了看通话时间一阵肉疼。早知道呼兰在国外她就是被难题困死也不打给她了。
直瞪瞪的望着车顶发呆，手机震动了好久舒燕才发现，是叶广。
“喂，坐上车了吗？”叶广问。
“嗯。”
“怎么了，好像闷闷的。”
舒燕心想自己难道是个大型显示器，什么心事别人一看一听就能知道。
“我刚才我刚知道了一件事情，心情有些怪。”
舒燕还是说了，越隐瞒她心里会越不舒服。
“你吃醋吗叶广？”舒燕小心的问。
叶广竟然叹了口气，“你说有些怪是什么了？”
“因为我竟然有些不忍心他。”舒燕蔫蔫的说，“就是觉得，莫名的很悲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舒燕鼻子一酸，差点声音也变了，她赶紧止住了说话。
“可是按说我不喜欢他，是不应该这样的，所以我觉得很不安。”舒燕抽了抽鼻子说，“尤其是我想到，如果有小女生跟你表白，你心中充满怜惜，我肯定会受不了的。叶广，我是不是个很糟糕的人？”
叶广好像深吸了口气，低声道，“好了，如果我说连我都有点为他悲伤，你会不会稍微好一点。”
“你不吃他的醋吗？”舒燕问。
“我吃，但是他和那个阴损货不一样，他确实我说不上来，你放心我不生气，只是感觉到很幸运。”
“真的？”
“真的。”
“那我很糟糕吗？”
叶广似乎笑了，顿了顿又问，“如果他喜欢的人不是你是别人，你也会为他感到悲伤的吧。”
舒燕想了想，迟疑的点了点头，“嗯。”
“那不就得了，只要无关爱情，我都可以接受。”叶广说。
舒燕突然释然了，又感动，“老公你怎么这么好，我还说你不成熟。”
“好了好了，你看你，怎么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了，我再过两天就回去了，你在家小心点，外出回家记得打车直接到小区，别走夜路。”
“我知道了。”
舒燕摸摸眼角才发现真的湿湿的，和叶广又说了一会儿把电话挂掉，她才靠在椅子上喘了口气。或许是因为，予博的爱牵扯了太多的价值观，予博又是一个把自己摆在最重要位置的人，所以自己很放心予博，可是他，像是一个和叶广一样的傻孩子而且运气不佳，舒燕想起他当初抱怨叶广没有考上警察，现在听来那句话简直是刀。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舒燕打开一盒饼干温上牛奶，打开电脑果然跳出来一堆呼兰的消息：
“我明天就可以回来了，虽然这趟旅行很意外但是总的来说还算不错，我们住在酒店，可是白天会去拜访李蒙的家人，我见过了他奶奶，老人家中文不错和我聊得还可以，不过不像你说的有逼婚，和他们家人在一起气氛挺轻松的。”
“李蒙还给你和叶广挑了礼物，你做好心理准备，他对中国风有一点误解。我给你带了点英国的本土东西。”
“对于你的事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那个警察人品看上去不错，应该不会纠缠，你或许只是把他和叶广多少联系起了一点，有些不忍心也能理解，过一段时间也许你就看透了，当然如果你憋不住就跟叶广说说，他也是个大男人了。”
舒燕一一看过，之后竟发现还有小凌的消息。
“燕姐我今天去找你了，想聊聊天儿，叶小鸽说你刚走，我也是昨天才回来，看见你的朋友圈才知道你在叶光家，我在他们家尴尬，见你不在直接就离开了，本来想趁这个机会找你聊聊职业规划的事呢，没别的意思，平常不好专门打电话麻烦你。”
第195章 青涩的迷惘（）
说来也好笑，自己不在，小凌去叶广家反而觉得尴尬了。
舒燕记得小凌以前说过马上要实习了，可能要来自己的城市发展，舒燕后来还跟她讲，要是来了有需要可以找自己，小凌之后却没再说过这件事，也不知道后来去了哪里工作。
舒燕一个个回，先回了呼兰：
“知道李蒙家里开明，你毫无压力，你炫耀够了没？言正的事我已经跟叶广讲了，他没吃醋，我心里一下就不紧张了，也就看的开了。”
“我婆婆开始催要孩子了，上次咱俩去检查，检查结果我还是没毛病，可是当初也是这样啊，我就一直没怀上。现在加上年纪也大了，我更没底了，叶广好像不当回事，他这样我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心。你说我要不要找点辅助的药吃？算了，你回来再说吧，英国之旅愉快哦。”
讲完了自己的事，舒燕又打开小凌的对话框，想了想回到：
“我明天中午一个人吃饭，那时候我们可以视频聊聊，职业规划说来挺重要，还是要慎重。”
小凌还没睡，很快就回了一个惊喜的笑脸，说了声“好的”，跟舒燕互道了晚安。
舒燕也洗了洗，脑子虽然乱但是身体已经疲惫至极，定好闹钟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赶去公司，公司里刚回来了一少部分人，还没有从过年的氛围里出来，大家叫苦连天又慢吞吞的进入工作状态。舒燕倒是进入状态比较快，因为家里的事和公司的事比起来更棘手，她宁愿把脑子用来处理公司的事。予博昨天就开始工作了，只不过是出差，现在公司里管事的就只剩下舒燕，虽说事少但是也够忙的，泡了杯枸杞茶就开工，一早上她只喝了一口，再喝的时候就已经凉了，看看表也快中午了。刘姐带了饭，过来问舒燕要不要一块儿吃，她们家过年剩的食材太多了。舒燕想起还要和小凌聊天，还是谢绝了。
公司外吃饭的地方也大都没开门，舒燕到一家平常不喜欢的快餐厅坐下点了一份饭，一边连上无线网和小凌视频。
小凌很快就接了，看样子她还在家里，坐在一把靠椅上，背景是她的床和床背后暖色调的墙纸。
“燕姐！”小凌挥了挥手，把头凑到镜头前，看起来胖了点，看眼睛已经彻底恢复了，整个人看起来很明朗。
“你还没吃饭吗？”舒燕问。
“在家吃的晚，十点的时候刚吃了早饭。”小凌大大咧咧的盘腿坐在椅子上，屏幕下方露出一角她毛茸茸的拖鞋，“燕姐你已经开始上班啦，也是，毕竟你现在是副总了。”
“嗨，就是熬出来的呗。”
舒燕的饭上来了，她喝了一口汤，还是没什么食欲。
“我没耽误你吃饭吧燕姐？”小凌问。
“没事，反正一个人吃饭也无聊。”
尤其还是这么难吃的饭，舒燕想，然后道：“说说你的事吧，实习后也没见你再联系我。”
小凌这才显出苦恼之色，她搔搔头，“嗯——之前实习的工作不是很好，还每天忙到昏天暗地，都没空联系人。我妈想让我就近发展才给我找的那个工作，可是我一点儿也不喜欢，没激情，过完年就不打算去了。我爸妈又说让我考事业编，可我也不喜欢当老师啊！但是家里亲戚都说做老师稳定些，我们这里的学校家里有关系，只要考下来到时候就直接把我安排进去，我妈说做女老师将来找对象也好找些虽说我也不是特别喜欢做老师，但是出去工作这些时间我也开始懂得了社会上的一些困难，专业就是对口，跟在学校学的也不是一回事，感觉还是没激情，自己出去一个人打拼又太冒险，说不定过几年还是回来考事业编。那有何必呢，我亲戚家几个女孩子，都是外出打拼几年最后还是回来，工作上没有起色，还耽误了青春，都说连找对象都没时间，当然人家说没找，可能在外面也谈了。”
“所以你现在不太敢再出去找工作了？”舒燕问。
小凌撅着嘴，“燕姐，我最喜欢算账了，什么都算的明明白白，你看比如说你那个城市，我算了算我那个行业的正式工资，除去房租什么的倒是能赚点，但也干不了什么，稍微想有点大的消费，就会成月光族，更别说能买房子。我不想几年后也回来再重头开始，相比之下我现在在家乡发展的话，成本就低一些，房价也不那么贵，就是将来找不到对象，攒个几年钱父母再支持一点，就能买个自己的小房子了。如果在这边找了对象，对方和我一样没那么大压力，也方便发展感情，你说对吧？然后在我们这里，我的专业对应工作很少，当老师的话确实也成了不错的选择。”
小凌说话的时候，舒燕慢慢的把自己那碗不怎么好喝的烫喝完了，饭菜还是没怎么动。
的确，小凌说的有道理，很多年轻人都奔着大城市去想要发展，可是最终回去从头开始的也不少，或者就在外面漂着，承受的压力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但是心却越来越迷茫，小凌能这么理智的算好账头，倒也算是成熟的表现。
就舒燕这个城市的房价来说，小凌这样的孩子，可能必须得和一个男方一起奋斗才能勉强承担得起，倒也不是没希望，只是希望渺茫。而且要为此付出的，恰恰是女孩子最重要的青春岁月。小凌如果留在自己家乡，一个在二线和三线之间徘徊的城市，在工作稳定父母有房的情况下，她可以肆意舒展自己的青春，培养情趣，每天岁月静好，也不见得比一线城市里的女孩子过得差。舒燕看过自己公司里的那些女孩子，大多都是加班再加班，然后下班后用自己一天中最后的时间来发泄一天的疲累和憋屈，稍微一疯狂就成了月光族，如此循环，谁也不能保证她们最后能从这个城市身上得到什么。即使最后得到一个需要花未来几十年供养的房子，也依旧需要在生活中画一个框来约束自己，在方寸之间抒发小小的自由。
如果说这就是成功，那未免太没有吸引力。
“可你还是不甘心是吗？”舒燕叹口气，又问道：“不然你也不会想问我了？”
“谁能甘心啊”小凌咕哝着，用手拨弄自己毛茸茸的拖鞋，“我还这么年轻，除了上学就没长时间的离开过家，可是已经有那么多的历史前人在面前，我还要自己赌一把，又有点傻，毕竟我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幸运，从前的我心高气傲，现在想来自己的傲气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的支撑，除去了那些傲气，我发现自己想要的生活根本就不用跑那么远，在这里就可以实现。不过就是夏天在窗边吃冰激凌和西瓜，春秋天去旅游摄影，冬天穿着毛茸茸的睡衣看书听音乐，要是有一个志同道合的男朋友就更好，没有也没关系。虽然是少了事业，但是为了事业把这些全都丢掉，我还是觉得不划算。我只是现在这心里”小凌戳戳自己的心口，“隐隐觉得不安而已，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也怕将来后悔没出去。”
第196章 一直的担忧（）
舒燕想了半天，她当初按部就班的活到现在，倒是没有小凌这么纠结，和前夫买房子的时候房价还没涨，工作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但是一直干着也就有了点起色，事到如今想一想，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幸运还是没心没肺。
“也许，你是在担心以现在自己的眼界去决定未来的生活轨迹，有些不自信吧？”舒燕喃喃地说。
小凌一愣，然后重重的点头，“是呢燕姐，我很怕将来突然觉得自己是个井底之蛙，贪图安逸而已，醒悟时发现还是错过了大好的年华。”
舒燕笑了，“年华啊，只要认真去尝试了，都不算错过。一个人年轻的时候总不能不做决定，做出决定就有可能是错的，难道为了怕虚度就什么都不做？而且一个人最好的时光，谁也说不准是什么时候。”
小凌缓缓地点了点头，突然道，“燕姐，其实我看了一家你那个城市的应聘信息，你说我可不可以去试一试，哪怕一年后我发现还是喜欢在家里，我再回来，说不定还能一边工作一边考事业编。”
“你年轻，尝试一下可以的。”舒燕说。
“我就是怕，就跟赌博一样，到时候万一我混不出来，可也收不了手”小凌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到那时”
“你放心吧，一年后我去找你，毕竟比你多长了那么多岁，身边也那么多小姑娘下属，到时候替你分析局势还是可以的。”
“哎，那谢谢燕姐。”小凌突然瘪了嘴，“真幸运遇到你”
舒燕歪歪头看看她，“哎，我觉得你现在比之前还要显得年轻啊。”
真的，小凌现在就像个小姑娘。
小凌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脸，“嘿嘿，可能眼睛恢复了的缘故吧，我妈也一直说还是现在的眼睛适合我，她说我以前整的眼睛太显老，说我是要局部毁了整体，当时不觉得，后来照镜子才发现我妈说的对，所以赶紧拆了线嘛。”
舒燕在心底感叹，现在的小凌巧笑倩兮，每个动作和表情都那么自然，大抵女孩子动起来的美感是最难形容的，要是太拘泥于五官，反而会忽略掉这种美感。也许小凌不如以前上相了（她整容后发的自拍确实很漂亮），但是不能不承认她现在也是美的，而且绝对比以前的魅力要大。
舒燕最后问了小于要应聘的公司，然后才挂了视频。打算有空帮她了解一下，毕竟算是自己地界内的，能给把把关。
不问不知道，一问才发现就是小蓬之前实习的公司，虽然小蓬最后没在那里就职，但是也实习了很长时间，算是有了解。
舒燕想了想，在微信上给小蓬留言问了一下，大过年的不好打电话过去。
等做完这些，饭菜也凉透了，舒燕更没胃口吃了，不过好歹是喝了碗汤，下午应该能支撑住。过年吃了那么多，这顿就当洗肠胃了。
舒燕回去刚坐下不久刘姐就又来了，神神秘秘的笑着，给了舒燕两颗巧克力和几颗太妃糖。
“中午本来想给你的，忘了，这是我大儿媳妇生孩子时的喜糖，给你沾沾喜气。”
刘姐说完抿着嘴笑。
“啊呦什么时候的事啊，没听你说呢。”舒燕道。
自从自己升了职后，刘姐可能是为避嫌，也很少和自己拉家常了。回想起来倒是听刘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