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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还会吐圈圈?”
他挥挥手把那些烟雾打散,苦笑了一下:“无聊的呗。一个人没意思了就抽烟,抽久了就练就了一身绝技。”
“还这么贫呢,这么多年没见,一点变化都没有。”我看着烟卷上忽明忽灭的火星,突然想换个话题。“工厂太辛苦了,你们怎么住的?”
宋小运指了指不远处的两层小楼:“喏,那就是宿舍。”
我仔细看了看,发现那栋小楼实在是简陋,外头贴着的白瓷片剥落了大半,露出里头青灰色的水泥。
“没空调?那得多热啊!”我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宋小运无奈地撇了撇嘴:“出来打工来了,又不是享福,还指望有空调呢,你以为你是豪门贵公子啊。”
我叹了口气,心说也是,原来我住在超市的宿舍里也是没有空调的,不然赫赫也不会因为心疼我洗衣服手冷想帮我,而被冷水冻得发高烧。
“光说我了,你呢?”宋小运指了指仓库里头,“订那些床干嘛?”
“我准备开个小儿推拿馆,正装修着。本来今天该运床过去了,结果消防检查把电给断了。”我叹了口气,“现在办个事真不容易。”
宋小运把一截很长的完整的烟灰拿下来,食指拇指轻轻一搓就碎了,剩下指尖灰灰的痕迹。
他就看着地上那些烟灰出神。
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他道:“你是怎么想着来禅城的?咱老家的人在这的不多,他们都爱去广州上海的。”
宋小运斜眼瞄我,然后“嘿嘿”一笑,“浅秋,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啊?”问完,不等我反驳,他就故作沉思状:“以我小学初中跟你同学八年的经验来看,你肯定是在装傻。”
“你”我心里冒出来了一个猜测,“不是吧?宋小运,你这么专情?”
许是被他痞痞的样子所影响,我也跟着他贫了几句。
宋小运被晒得黝黑的脸上浮起一抹可疑的红晕,但是因为皮肤实在是太黑,如果不是我眼尖恐怕就看不出来了。
“我那不叫专情。”
宋小运说了这一句之后,突然就不说话了。
憋了半天,他才问了我一句:“我听说她在这,你在禅城待的时间长,你见过她吗?”
原来真的跟我想的一样。
我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她?哪个她?我怎么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宋小运瞪了我一眼,把手里夹着的烟屁股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然后转过脸来,装作恶狠狠的样子对我说:“林浅秋,我说你装傻你还装上瘾了不是。”
因为从小就认识,宋小运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点儿都没有吓到我,反而令我觉得很有趣,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那个时候,我不受父母待见,连带着学校里也有个别学生欺负我,虽然因为学习好老师会多护着一些,但免不了还是偶尔有几个刺儿头找我麻烦。
每当这种时候,宋小运就出马了。他长得高,也壮实,往我前头一站,那些刺儿头一个个都蔫了吧唧的四散而去。
这种有着英雄主义情结的男人往往都会有一个弱点。一个一戳就中,一中就痛的弱点。
宋小运也不例外,他的弱点是一个女同学,一个长得瘦瘦小小的女同学。
“宋小运,你行啊,还跟我来这套,你有本事别问我啊。”我故意挑衅他。
宋小运还是很识时务的,他抓了抓头发,一脚把那个被踩扁了的烟蒂踢出去老远,“算你牛。我问的就是那谁么,就是姓徐的那个。”
说到最后,宋小运的声音很小,而且还低下了头,像是很不好意思。
我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并没有再去逼他。而且他现在的这副模样,也令我心头一暖。
对,宋小运的弱点,就是徐娇。
我早就知道他喜欢徐娇,但是从没有想到过他会一直从小学喜欢到现在。还为了徐娇拒绝相亲和结婚,孤身远走禅城寻她。
“她很好,你放心。”我轻声道。
宋小运立刻抬起头来,浅褐色的眸子里带着惊喜:“你还跟她有联系呢?看来我真是问对人了啊!”
我点点头,“对,还联系着呢,她过得不错。”
“过得不错”宋小运重复了一遍我的话,瞬间眸子就黯淡了许多,“她结婚了?”
“没,没呢。”我笑了笑。
“那她现在在哪?没结婚我就去找她去。”
说话间,宋小运竟然已经做出了要迈步往前走的姿势。
我连忙拉住他,“她没在禅城,去外地了。”
“去哪了?她去哪我追到哪。”
冲动之下说出了心底话,宋小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
我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她好像是派驻到外地了,估计得过一段才能回来呢。你别急,我跟她联系联系再给你回话。”
我自然不会傻到把徐娇的现状告诉他。
谁知道宋小运突然嗤笑了一声,“林浅秋,你这是在城市生活太久了,说假话都不带打草稿的呀。”
被宋小运当场揭穿,我的老脸马上就红了,但还是硬梗着脖子争辩道:“谁说假话了!”
宋小运像是很烦躁,把头转向另一边,脚底下不停地踢着地上的沙土和石子:“还派驻外地呢,我早就听说了,她在外头干那种营生。怕不是去别的地方开展业务了吧。”
他居然知道?!那他为什么还来找徐娇
我被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宋小运转过头来看着我,缓缓地说:“她还干着吗?”
我看到他眼底的纠结和痛苦,心头一酸,“不干了,早就不干了。她现在真是在外地,等她回来我让她跟你联系,行吗?”
宋小运摇摇头,有些懊恼:“我说不行有用吗?”
我故作轻松地朝他笑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没用。”
第174章 一个骗局()
后来,我们又聊了点儿老家的事情。我这才知道我那个弟弟竟然也出来打工了,不过他那好吃懒做的少爷脾气,恐怕在外面非常不好混。
临走之前,我跟宋小运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约定等我的推拿店开业的时候,他去给我帮忙。
回去的路上,我脑海里都是以前和徐娇、宋小运同班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我跟徐娇倒算不上关系多近,但因为宋小运的关系,便对她多了几分好感。后来到江城之后,她又帮了我不少的忙,跟她的情谊便自然而然地深了不少。尤其是那次她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投奔了我,我俩的关系则更近了一步。
想到这,我拿出手机给戒毒中心打了个电话。快两个月了,我这边一直一团乱麻,都没有主动给徐娇打过电话,不知道她在那边怎么样。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是戒毒中心的前台。徐娇的主治大夫告诉我她的戒毒意志很坚定,只是身体太弱了,还需要进行调养。估计快的话,再过三四个月就能回来了。
听完医生的话,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以前在电视上、书上都看过,戒毒是一件特别难、特别痛苦的事情,很多大男人都扛不过去,我真是不敢想象徐娇怎么忍受得了那种百爪挠心、百蚁嗜骨的痛苦。
但愿,她从戒毒中心出来之后,能够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挂断电话之前,我尝试性地问了一句,方不方便让徐娇接电话,没想到医生很快就应允了。
他帮我接通了徐娇所住病区的分机,经过一系列转接呼叫之后,徐娇的声音终于从电话那端传来。
她的声音里中气足了不少,看样子戒毒真的是颇具成效。
但我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
“娇娇,我是浅秋。”说完这句话,我已经泣不成声了。
徐娇很是惊喜,“浅秋啊,你不忙吗?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我这边都好,你放心,放心啊。”
徐娇的声音也在颤抖,我几乎能想象到她强忍眼泪的模样。
“不忙,”我犹豫了片刻,才接着说:“娇娇,我今天见到宋小运了。”
电话那端突然陷入异常的沉默。
“娇娇?你在吗?”我忍不住问道。
“嗯,在。”
徐娇的声音明显有些低落,“他也来江城了?”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徐娇并不知道我已经搬迁到了禅城。
于是,我只好借口说要来禅城开分店,隐去搬来禅城的实际原因。
“宋小运听说你在禅城,所以来找你了。”我轻声说,生怕刺激到了徐娇的情绪。
“找我干嘛,他不管他老婆孩子了?”徐娇说话冷冰冰的,但我却听出了嫉妒的意味。
原来,徐娇对宋小运也并非全然无意。
“他没结婚,娇娇,我跟他说你在外地,等你回来跟他联系。刚才医生也跟我说了,你再有三四个月就能出院了,到时候我去接你。”说道徐娇能出院,我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出院了我也不跟他联系。”徐娇还是犟着一股子气。
我不知道她和宋小运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宽慰她,让她养好身体,早点回来。
挂断电话的时候,正好出租车也到了观海澜庭门口。
下了车,远远就看到莫牧勋带着赫妹在小区里的绿化广场上。
我赶紧快步走过去,赫妹看到我像只小蝴蝶似的朝我扑了过来。
“吃饭了吗?”莫牧勋很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提包。
“还没呢,你们呢?”我一边亲赫妹,一边问他。
“也没。”莫牧勋脸上微微露出些许笑意,“你不在家,我搞不定厨房里头的事情。”
“那快回去,我给你们俩做好吃的。”说着话,我就抱着赫妹往家走去。莫牧勋则走在我旁边,时不时跟赫妹说上几句话。
做饭、吃饭、陪赫妹,一切都平凡而且平静。
赫妹睡着之后,我也有些昏昏欲睡,可手机屏幕却突然亮了起来。
是莫牧勋发来的微信,看样子已经习惯了这种联系方式。
他问我:睡没?
我没有回信息,拿着手机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卧室。
莫牧勋正半靠在沙发上对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到我出来,他正了正身子,转头望向我,眼睛里有些许的吃惊。
我笑了笑,“隔着一扇门,还发什么信息啊。”
莫牧勋指了指卧室的门,“不想吵到孩子。”
“我明白。”我走到他身边,坐下,“怎么了,突然给我发信息?”
莫牧勋并没有拐弯抹角,“怎么跑去看推拿床了?不是应该今天送货么,工厂没有按时交货?”
经他这么一问,白天被消防检查刁难的事一下就涌上了心头。
我一股脑地把白天的事情都给莫牧勋讲了讲。
他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忍不住问他:“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莫牧勋突然伸出手来,捏了捏我的脸颊,“浅秋,你几岁了?”
几岁了?
噢,他失忆了,忘了我的年龄。
“29了啊,”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问我的年龄做什么?”
莫牧勋脸上的笑意漾开:“只长了年龄,没有长脑子吗?这明摆着是别人设了一个局,等着你往里跳呢!”
我没听懂什么意思,只得追问他:“什么局?什么往里跳?”
莫牧勋叹了口气,亲昵地揉了揉我的头发:“隔壁店铺那个刘姐应该观察我们很久了,她知道你背后没有靠山。就通知了她的亲戚,让消防负责人故意刁难你。她和她的亲戚、还有那个消防负责人,都是一伙的。说白了,就是他们合起伙来向你索贿,根本不是好心帮你。”
“不会吧?”我喃喃道,“刘姐看着挺热心的啊。”
“你没听过吗,人不可貌相。”莫牧勋说完,长臂一摊,整个人倒在了沙发上,一副很是轻松惬意的模样。
可我就放松不起来了。如果真是像莫牧勋所说的那样,我掉进了刘姐设的局里,那我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第175章 见招拆招()
我忍不住扯了扯莫牧勋的袖口,“我被骗了怎么办?”
“顺水推舟,既然已经这样了,就打点打点他们吧,免得他们以后继续没事找事。”
说完,莫牧勋直起身凑到我耳边,呼出的热气蒸的我痒痒的。
“怎么样,我陪你一起去那个饭局?”
我一听,直接炸了毛:“不行,不行,肯定不行。”
“怎么不行?”莫牧勋嘴上说着话,手下却已经不老实起来。
我被他搅得心里乱糟糟的,身体也软绵绵的,哪里还有精力跟他解释。
“浅秋,今晚还让我睡沙发吗?”莫牧勋声音很低,还带着微微的沙哑。
当晚,我到最后也没能跟他解释为什么不让他陪我去饭局。
只是在累到极致睡去之前,我隐隐觉得今天的莫牧勋有些不对劲儿。因为他越来越像失忆之前的样子了。但是因为实在太累,我并没有深究下去。
一觉醒来,我又是一个人睡在客卧里。
揉着酸痛的腰走出房间,正好看到莫牧勋拎着早餐回来。
看到我,他浅浅地一笑。闹得我又有些恍惚,仿佛昨晚的他只是一场梦。
早餐时候,我们又说起了晚上的饭局,莫牧勋无论如何也不让我一个人去,但是我又不想让他陪我去,最后商量来商量去,决定让黎斐陪我。
我想了想黎斐那张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是面无表情的脸,只能偷偷地叹了口气。
到了晚上约定时间前半个小时,黎斐来到了推拿馆门口,并没有开车,手里却拎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子,看起来似乎有些重量的样子。
刘姐并没有去餐厅,她的亲戚和那个消防负责人则整整迟到了半个多小时,而且还带了其他几个朋友,说是什么辖区工商局、地税局的。
我一门心思想着消防检测的事情,对那几个人压根没有上心。
他们过来之后,黎斐把黑袋子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我一看,是两瓶贵州茅台。到底还是黎斐想的周到,我只准备了烟和送礼的红包,根本没意识到“无酒不成席”的事实。
席间,坐在主位上的消防负责人一直在讲现在的消防形势有多么严峻,说通过消防检测有多么的困难。
他说的这些话,我都听得明白,不就是让我多给他“意思意思”么。我想了想包里装着烟和那5000块钱,应该是够了吧。
但我想的到底还是太简单了。不知道是因为我没有提前把烟和钱给他们还是怎么的,刘姐的那个亲戚非得起哄让我给消防负责人敬酒。
我再三推辞之后,那个负责人的脸色就不好看起来。
他瞟了一眼刘姐的亲戚,沉声道:“得了得了,你看看,跟逼良为娼似的,别难为林老板了。”
我一听这话,一气之下,头晕脑热地端着分酒器站了起来:“来,我敬您一杯。”
我走到负责人面前,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之后,视线便肆无忌惮地停留在了我的上半身。
我顿时觉得被他用眼神凌虐了一番,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冲动。。
可是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给负责人往酒杯里倒酒的时候,我的手止不住地发抖,还把酒倒洒了不少。
等我颤巍巍地把那酒杯举到负责人眼前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