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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鬼魅听闻般若心经必会如受无间地狱之苦,定会因为惧怕而现形逃窜,可这房间却风平浪静,应该是没有什么邪灵恶鬼之类。”
韩煜手中的剑也慢慢放下,对我淡淡摇了摇头,他的意思我明白,我们应该并没有请到什么所谓的笔仙,可是我更加疑惑,我问的问题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可那笔又是怎么会在纸上回答出正确的答案,而且我明显感觉到一股并不是属于我的力量在推动手中的笔,既然太子和韩煜都坚信这房间没有鬼魅存在,那又是什么推动了笔?
砰!
正当我陷入茫然的思绪,宿舍的大门被打开,我们回头看见蒋馨予怒不可遏地站在门口,她先是看着房间中的我们,然后目光落在我们围坐的纸上,我和云杜若还有南宫怡的手还伸出握着那支笔,蒋馨予应该是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在她身旁的是气喘吁吁的华冠文,一个很和善的人如今看着我们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解。
旁边的管理员怯生生缩到一边,估计是她见我们大半晚上来发生命案的宿舍,感觉不妥通知了蒋馨予,而如今惊动的还有周围宿舍的学生,外面围满了人,都好奇地看着房间中的我们。
我明白蒋馨予的愤怒,就在之前她还告诉过我们缘由,她是在坚守和完成莫永元的心愿,她希望把莫永元的信念延续下去传递给这所学校每一个学生,所以她一直独立承担着那些不愿提及的伤痛,希望那些因为她的过失而流传的传闻能慢慢消散。
可如今
我们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发生命案的宿舍请笔仙,这无疑把蒋馨予坚守多年的一切瞬间付之一炬。
第146章 刺青(。com)
蒋馨予是带着愤怒离开的,她的眼神中透着想要驱逐我们可又无奈的神情,我知道我们在这403宿舍里做的事对这所学校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还在想,既然没有请到什么鬼魅,那支笔为什么会移动,是什么力量推动那支笔在纸上勾画出正确的答案,一整夜我都没有合眼,韩煜也解释不通我心中的疑惑。
第二天回到局里,案件陷入了僵局明明疑点重重可我们都不清楚该如何下手,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找到切入口,银月慵懒地趴在太子身边,这是南宫怡给韩煜的特权,能带着一条狐狸出入神秘莫测第四十局的估计也只有他一人了,但韩煜依旧对外宣称银月只是一条白色的博美。
说来也怪,自从银月见到太子后,每当太子拨动佛珠静修时,银月总是安静的竖起头,皎洁而妩媚的眼睛变得虔诚,似乎能听懂太子嘴里无声颂扬的经文,太子也不介意身边多一位信众,是不是人对他来说都不要紧,用他的话说,弘扬佛法即是普度众生。
我思绪凌乱地翻看着面前一大堆案件档案和资料,南宫怡在外面叫我,被送到解剖室里尸检的尸体,有死者的家属前来认领。
尸检已经完成,我特意还重新缝合上,每一次移交尸体我都会亲自去,算是一种对死者的尊重,站在解剖室门口的是一个中年女人,花白的头发和哭肿的双眼让她看上去苍老虚弱。
我走过去的时候,她目光呆滞的坐在解剖室门外的长椅上,手反复搓揉着衣角,一抹头发凌乱地低垂在她额前,憔悴的脸颊让我有些黯然。
她是聂冰婉的母亲,我看手中的移交单她叫张秀兰,丈夫早逝是她一个人含辛茹苦把聂冰婉拉扯大,我想聂冰婉是令她骄傲的,能考入合德医学院的都是出类拔萃的好学生,何况聂冰婉马上也要毕业,张秀兰艰辛这么多年总算是快要看见曙光,可如今等待她的将不会再是从前那个乖巧听话品学兼优的好女儿,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解剖室的大门阻断了这对母女,那门里面躺着的是从此阴阳相隔再也不会醒来的聂冰婉。
我打开门站在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默默地叹了口气,张秀兰颤巍巍地从长椅上站起来,那不是一段多长的路,可张秀兰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而艰难,我心里清楚她到现在还是不愿意相信和接受,自己的女儿如今会躺在冰冷的停尸柜里。
她的手一直都在轻微地颤抖,可我始终没看见她留下的眼泪,哀莫大于心死,我想眼泪洗涤不掉张秀兰的悲哀,她心里流淌的是血。
我等她情绪平复一些后,拉开停尸柜的门,把聂冰婉的尸体推了出来,我看见张秀兰明显身体抖动的剧烈,嘴角不断地蠕动,聂冰婉的尸体被包裹着,我伸手过去拉开拉链的时候,声音很轻地说。
“死者经过尸检,并且被缝合,身体上会留下创伤,希望你看之前能有心理准备。”
张秀兰的指甲已经陷入到肉里,我知道她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控制自己悲伤的情绪,对我无力地点点头。
我深吸一口拉开拉链,张秀兰仅看了一眼便哇的一下,大声痛哭整个人瘫软的倒在地上,我连忙把她搀扶起来,她支撑着我的身体号啕痛哭,聂冰婉已经不再是往日的模样,我想或许在张秀兰的心中也会很陌生。
“你确认无误后,在这里签字就可以带走了。”我把一份表格递到张秀兰的面前。
张秀兰还紧紧牵着聂冰婉的手,声泪俱下地摇晃着她早已冰凉的身体,呼唤着她的名字,似乎还坚信她能奇迹般睁开眼睛,我没有催促张秀兰,时间长了渐渐我发现来这里的人总是比谁都要幼稚,总是期盼着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出现,对于这种无助而绝望的表现,我一直都很理解。
我始终都站在张秀兰的旁边,担心她因为伤心过度会晕厥过去,很久以后张秀兰才用颤抖的手接过我手中的表格,眼泪不停滴落在上面,她把笔拿过去,渐渐开始恢复了清醒。
这是我的女儿。
这一句简短的话,我明白从张秀兰口中说出来会有多艰难,没有人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我是无法用言语的安慰减轻她的悲伤,唯一能做的只有重新把拉链拉上,或许对于张秀兰来说,多看一眼都是生不如死的伤痛。
“等等一下。”张秀兰的目光落在聂冰婉的脚底上,表情依旧是悲伤,不过如今却透着一丝疑惑。
我正把聂冰婉重新放回到尸袋中去,听见张秀兰的话停了下来。
“怎么了?”
张秀兰放下纸笔重新抱起聂冰婉的右脚,脚底上有一行纹身,很独特的纹身,没有图案也没有字符,仅仅是一排规整的数字。
110302。
“冰婉怎么会有纹身?”张秀兰茫然地自言自语。
“这纹身你之前没有见过?”我好奇地问。
“没有,冰婉一向洁身自好,而且我对她很严格,从来不允许她做这种事,冰婉她一直都很听话,怎么会纹身?”张秀兰摇摇头很诧异地说。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张秀兰,或许在父母眼中儿女都是完美无瑕的,但终究也有自己的思想和爱好,就如同谁会想到品学兼优的聂冰婉会请笔仙呢。
只不过在对聂冰婉尸检的时候,我也发现过她脚底的这行纹身,上面的数字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一时半会怎么也想不起来,听张秀兰这么说更是好奇。
“你最后一次见聂冰婉是什么时候?”我认真地问。
“两个月前,当时她开学我送她走的时候陪她去买衣服,当时是夏天,记得她买了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穿在她身上很好看。”张秀兰回忆到这里声音又变得哽咽。“冰婉很喜欢让我帮她看看合不合适,我记得那个时候她脱鞋的时候脚底好像什么都没有。”
“两个月前?!”我一愣眉头慢慢皱起,加重语气问。“你确定两个月前聂冰婉的脚底上没有纹身?”
“”张秀兰估计是看我如此在意,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好像是没有吧,当时她换衣服让我帮忙拿着,脱鞋的时候我好像没看见唉,当时也没太留意,到底有没有我也记不清了。”
我重新把目光落在聂冰婉脚底的纹身上,眉头皱得更紧,我尸检聂冰婉的时候,留意过这处纹身,从皮下色素沉积以及创口看,这处纹身至少有四年的时间,推算起来应该是聂冰婉刚考入合德医学院时候就纹上去的,唯一的解释只可能是张秀兰并没有察觉到女儿脚底的纹身,否则我实在想不明白明明纹了有四年之久的纹身怎么会在张秀兰眼中消失。
“聂冰婉在出事前可和你有过联系?或者说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或许就是一个简单的纹身,我没有再纠结下去,一边拉拉链一边若有所思地问。
“冰婉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没让我操过心,她知道我一个人在家,总是经常给我打电话聊天。”张秀兰回想了一下声音沉痛地说。“异常的情况倒是真没有,但有一件事让我担心了很久。”
“什么事?”
“冰婉原本打算毕业后出国深造,我一直在为她准备这方面的事,可是一个月前她突然打电话告诉我,她不想出国了,打算毕业后就工作。”张秀兰说。
“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放弃出国吗?”我问。
“应该是谈恋爱了,她虽然没有告诉我,可我多少能听出来,当时她很开心,打电话时声音很甜蜜,孩子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只要她开心就好,所以我也没有过多询问。”
我一怔,聂冰婉的档案我反复看过很多次,学业名列前茅而且酷爱医学,出国深造是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事,可她却突然放弃,而张秀兰察觉是聂冰婉因为恋情而放弃出国,但问题是,案件的资料以及走访调查的结果,都显示聂冰婉并没有和谁交往,她根本就没有恋爱。
或者说
她没打算让别人知道这段恋情,她隐瞒了所有人,可知女莫过母,张秀兰还是察觉到只是没有说出来。
“就因为一个放弃出国的电话,你就断定聂冰婉在谈恋爱?”我急切地追问。
“冰婉出事的前三天,是我的生日,每年这一天她都会给我打电话,可那晚我等到十二点也没有电话打进来。”张秀兰细细回想一下很确定地说。“冰婉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而且很细心,我的生日她不可能会忘,我担心她有事就打了过去,电话那边冰婉声音很歉意,应该是她忘记了,而且说得很匆忙似乎想急着挂断电话,我以为是她累了,可在电话里我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我再次一愣,张秀兰是说她过了晚上十二点才给聂冰婉打的电话,而那个时候聂冰婉居然和一个男的在一起。“你听到男地说什么?”
“”张秀兰欲言又止很为难的样子,似乎不愿意说出来。
“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和案件的侦破有关系,你也不想聂冰婉死的不明不白,如果有什么事你没说出来,很可能导致你女儿含冤莫白。”我加重语气说。
“我听见那男人说说我洗完了,你去洗澡吧”
张秀兰一咬牙说了出来,我眉头立刻皱起,张秀兰不愿意说出来是怕影响女儿的声誉,可是我当然清楚张秀兰在电话中听到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聂冰婉应该是在恋爱,而且还和这个人关系非同寻常,可是我们自始至终在调查过程中都没有发现过这个男人。
“聂冰婉有没有向你提过她和谁在交往?”我急迫地追问。
“没有,女儿大了,很多事她不想说,我也不能过问,毕竟她有自己的想法。”张秀兰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我。“不过冰婉有写日记的习惯,从小到大她都坚持每天写日记,我想她会把这些事写到日记里,你们只要翻看她日记应该会知道她和谁谈恋爱。”
第147章 消失的日记(。com)
张秀兰带走聂冰婉的尸体后,我快步回到办公室,在堆积如山的卷宗档案中匆忙地翻查,好不容易被云杜若整理好的案件资料很快被我弄得一片凌乱杂乱无章。
“你在找什么?”云杜若看我心急火燎的样子再加上被我翻乱的资料没好气地问。
“日记!聂冰婉的日记本。”我一边翻找一边大声对其他人说。“都别闲着,过来帮忙找,刚才聂冰婉的母亲张秀兰说,聂冰婉有记日记的习惯,一定要找到聂冰婉的这本日记。”
“找找聂冰婉日记干什么?”南宫怡过来帮忙诧异地问。
“张秀兰透露聂冰婉本来是要出国,可突然放弃,原因很可能是因为她恋爱了,而且张秀兰确信聂冰婉在交往。”我把从张秀兰那儿无意中得到的情况告诉其他人。“这个案件即便是自杀有找到动机,从一开始就排除了情杀的可能,就是因为走访调查中都反馈这四名死者没有情感纠纷,可依据张秀兰的话,聂冰婉一直都有在恋爱,可是却没有人知道,说明聂冰婉是刻意在隐瞒。”
我把希望和新的线索都寄托在那本日记上,可翻找完所有警方移交过来的资料和证据都没有找到那本日记。
刚被点燃的希望又渐渐暗淡下去,我看着面前一大堆被翻乱的资料和档案,有些失望地坐到椅子上,聂冰婉即便是恋爱也是很正常的事,可为什么要隐瞒所有人,甚至连她最亲的张秀兰也不告诉。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聂冰婉录下整个自杀的过程,而且从视频中看403宿舍中的四名死者,在死之前最反常的就是聂冰婉,如果是为情所困而自杀也不是说不过去。”云杜若若有所思地说。
“聂冰婉既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恋爱的事,或许真会把这个秘密写在日记里。”韩煜抚摸着银月说。
“还有一件事很奇怪。”我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皱着眉头说。“今天张秀兰来认领聂冰婉尸体的时候,无意中看见聂冰婉脚底的纹身,她告诉我聂冰婉向来洁身自好不可能纹身,而且她最后一次见到聂冰婉是两个月前,她清楚地记得,在那个时候聂冰婉脚底是没有纹身的。”
我一边说一边在尸检照片中把聂冰婉脚底纹身的照片找出来,放在桌上诧异地说。
“这纹身很奇怪,只有一串数字,110302,我始终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串数字,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你们过来都帮忙看看,集思广益或许会想起来。”
“现在的学生都有自己的思想,何况纹身也不能说是坏事,可能是一种纪念或者是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南宫怡不以为然地说。“或许这串数字对聂冰婉意义非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可是我在尸检聂冰婉的时候特别留意过这纹身,以皮肤表皮的色素沉积和创口愈合程度,我检测过结果是,聂冰婉纹身纹在身上的时间应该是四年前,就是她刚考入合德医学院的时候。”我吐了一口烟雾不慌不忙地说。
“四年前那就有些说不通了,纹身又不会消失,既然是四年前纹上去的,为什么张秀兰最后一次看见聂冰婉的时候却没有发现,而在聂冰婉死后纹身清清楚楚的在脚底。”云杜若听完很疑惑地问。
我转向拨动念珠安静坐在一旁的太子,说起纹身估计我们这些人里没有谁比他知道的更多,我第一次见到太子是在六道酒吧,当时和太子因为云杜若发生冲突,我抓扯烂他的衣袖。
太子裸露的手臂上,整个手臂被密密麻麻的纹身所包裹,让人感觉无比的震撼。
那纹身不是图案,而是一排排刚劲有力的小楷文字。
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
太子的半边手臂都纹满了金刚经,之前总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