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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聂浩然在我面前缓缓的躺下,那一刻我才能体会到这个老人目光中的睿智,或许从丰城明夫把真衣变成血族要挟他那天开始,这个老人就忍辱负重在计划属于他的复仇,这个复仇不仅仅是为了真衣,也为了他的先祖和成吉思汗,他没有忘记自己身体中流淌着狼族不屈的血。
如今他做到了,聂浩然没有辱没他先祖的荣耀,甚至结局都是一样,为了荣光和责任他们都能义无反顾的付出生命,甚至不惜背上千夫所指的骂名,我想他杀掉那十七个曾经歃血为盟的手足时他内心一定比任何人都痛苦,可这一切都是为了此刻,他用生命把所有血族残余聚集在一起,这里将会是最终的决战,一切都会在这里了结。
聂浩然传承了他先祖的血性,在我眼中已经分辨不出对错,他是杀人的凶手,甚至还胁迫过云杜若,可如今在我眼中他俨然是一个英雄,一个值得人去敬重的老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是谁,我想丰城明夫曾经或许认为聂浩然仅仅是一个不屑一顾的弱者,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聂浩然的强大远远超出丰城明夫的想象,或许丰城明夫永远都不会明白,爱才是最强大的力量,可惜一个失去人性即便永生不死也永远无法明白这一点。
聂浩然的手已经抬不起来,我看见他已经失去光泽的眼睛看着我,嘴角无力的在蠕动,我连忙把头埋下去,听见他虚弱的声音。
“再帮我最最后一个忙用圣主的血救救救真衣”聂浩然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很释然的对我说。“告诉告诉真衣我我没有辜负她,我我还是还是她曾经认识的浩然”
第380章 觉醒(。com)
聂浩然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的手在我面前低垂下去,嘴边挂着满足的笑容闭上了眼睛,突然间整个空旷的地下宝藏四周顿时阴风四起,我隐约听见犹如来至地底深处的哀嚎。
在聂浩然躺着的那个血泊中,他的鲜血完全勾画出阴契咒符的纹路,我渐渐感觉到地面在轻微的颤抖,那些堆积如山的金器纷纷滴落在地面,我震惊的站起身环顾四周,犹如什么东西在从地底呼之欲出的要爬出来。
耳边的哀鸣和嘶喊声越发的清晰,伴随着阴风回荡在这地底的宝藏之中。
“聂浩然是最后一个阴契,如今地动山摇难道十八赤狼和成吉思汗当年向十殿阎魔订立的契约真的兑现了!”韩煜站在祭台上看看四周惊讶的说。“只有契约的主人才能收回契约,难道你你真是冥皇!”
我并没有在意韩煜的话,是不是冥皇我并不在乎,实际上我到现在还是不清楚冥皇到底有什么不同,我现在唯一关心的是云杜若,吉田半藏和宇都宫城还有浅尾舞应该是察觉到这里的变化,想必猜到阴契被兑现,那装有成吉思汗血液的银瓶很快就会出现,我在他们脸上看见贪婪而阴冷的笑。
云杜若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我向她走过去搀扶,云杜若应该没受伤,只是刚才摔落在地上时伤了脚,每走一步都很痛苦,她离我不远我刚走出一步,忽然惶恐而惊慌失措的看着云杜若的身后,云杜若意识到什么茫然的转头,我张大嘴还未喊出声,就看见浅尾舞极其敏锐的闪到她身后。
就在云杜若转身的瞬间,浅尾舞张开嘴露出那令人胆寒而厌恶的尖牙,一口咬住云杜若的颈子上,云杜若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可她在浅尾舞的面前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她痛苦的大喊一声紧接着整个人犹如被僵硬一般呆滞在原地,我看着浅尾舞的尖牙陷入云杜若的血管中,鲜血顷刻间冒出来顺着云杜若白皙的颈部缓缓流淌。
浅尾舞一边贪婪的吸食着云杜若的血,一边用嘲讽讥笑的眼神盯着我,我想冲过去救云杜若已经晚了,我看见僵直的云杜若在浅尾舞手中任由摆布,浅尾舞松开嘴在云杜若的脖子上是两个清晰可见的牙印。
我突然感觉后脊发凉,我知道被血族咬食意味着什么,可浅尾舞似乎并没打算杀死云杜若,而是当着我的面,割破自己的手腕把血液滴落在云杜若的嘴中。
我惊恐的大声喊叫可是没有任何作用,当浅尾舞的血滴落进去那刻,我看见云杜若僵直的身体忽然清醒过来,那一刻她的眼睛变成那令人惧怕一闪而过的赤红。
浅尾舞松开手把云杜若推向我,我搀扶起她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牙印上,嘴角蠕动一下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云杜若捂着脖子大口喘息,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今晚她就会变成血族,之前聂浩然不让我吸她的血,我知道他非我族类必有二心,如今聂浩然已死我看看谁还能阻止。”浅尾舞阴冷的笑着对我说。“不关是她,你们你们所有人今晚都要变成血族。”
“血族?!我要变成嗜血的血族?”云杜若摸着脖子上的伤口惊讶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终于可以体会聂浩然当初看见被丰城明夫变成血族的真衣时的心情,除了愤恨外剩下的只有绝望,我看见过终日在阴暗中受尽折磨和煎熬的真衣,我不敢想象云杜若如同变成那个样子我会如何去面对。
“血族有什么不好,比起你们渺小的人来说,我们可以永生不死而且一旦得到成吉思汗的血,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完全替代你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浅尾舞阴冷的边笑边说。
“再渺小也有人性,而你们永远无法体会什么叫爱,你们可以永生不过是一群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与其像你们那有活着,我宁愿选择死。”云杜若支撑着我身体站起身骄傲的回答。
“你现在可以这样说”浅尾舞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意味深长的冷笑。“不过你可以问问他,你如今已经是血族不吸食人的血会变成什么样,他应该是最清楚的。”
事实上浅尾舞说的正是我最惧怕的东西,聂浩然忍辱负重也是为了治愈真衣,可他到死也不知道成吉思汗的血到底能不能救治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真衣,我太了解云杜若她的选择绝对和真衣是一样的,如果成吉思汗的血治愈不了她,我真不敢去想后面的事。
我把云杜若搀扶到祭台上交给太子他们,缓缓转过头去冷冷看着浅尾舞,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仇视过一个人,我所在意和珍惜的一切都毁在她的手中,我慢慢走下祭台向浅尾舞走去。
“她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清楚我会把你变成什么样子。”我的声音比浅尾舞还要阴冷。
浅尾舞的实力我见识过,不过我想她应该没把我放在眼里,甚至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嘲讽和不屑,她反手而起手中多了一道道符,缭绕着雷闪的光芒,像是有雷电交织在上面。
浅尾舞用的咒符是东瀛的阴阳道,她是一个阴阳师,在东瀛也被称为幻术师,是道家法术的分支,扶桑人将阴阳五行学说混和了道教咒术与密教,便形成了独特的阴阳道。
阴阳师的修炼和道家殊途同归,不过阴阳道更注重外修,深谙其中奥秘的阴阳师借助罗万象的咒语和秘仪秘法,操控着暗之力量。
“容彦,这女人修的是阴阳邪术,你不是她对手!”身后韩煜大声喊我,他之前和浅尾舞交过手,若不是得到叶轻语赠雷影,他都无法给浅尾舞抗衡。
我没有停下脚步,只听见身后韩煜拨出雷影的声音,他应该是时刻戒备如果我遇险他会立刻出手,有雷影在手,浅尾舞往我身后看了一眼多少有些顾忌,在萧连山的寿宴上若不是吉田半藏出手相救,她怕早被韩煜雷影召唤的天罡神雷下五雷轰顶化为灰烬。
浅尾舞见我竟然只进不退,或许落在她眼中变成挑衅,我想在她眼中我应该是渺小卑微的种族,这种挑衅让她很厌恶,我看见浅尾舞竖起双指,夹着手中道符在嘴中念着咒符。
谨此奉请,降临诸神诸真人,虚空幻生无相!
话音一落浅尾舞扬起手中道符,我每往前走一步就看见她双指凭空画出一道,而我脚下随即多出一条幽蓝色的线条,而在我身边竟然幻化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浅尾舞,这是她最擅长的幻术,而且还是实体分身,分化出来的浅尾舞拥有和她本体相同的能力和法术。
当第二个浅尾舞如出一辙的凭空画出一道后,我脚下又多出一条幽蓝色的线条,第三个浅尾舞随即出现在我另一边,如出一辙做着之前的事,我脚下出现第三个线条,等到我快走到浅尾舞身边的时候,我四周已经出现五个一模一样的浅尾舞。
当第五个浅尾舞画出一道后,我脚下的线条完全连接在一起,那是一个闪烁着幽蓝光亮的五角星图案,而我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脚完全无法迈动丝毫。
这是浅尾舞阴阳术中的禁咒,浅尾舞合五人之力发动的禁咒,曾经用此五芒星困住过韩煜,就连韩煜那样的道行都没能破除,我被困在中间丝毫不能动弹。
四周的五个浅尾舞忽然各种掐出不同的手印,口中念出我从来没听过的咒语,这咒法很简短,似乎是由一个一个单独的字组成,开始她们的声音还很凌乱细微,到最后五人的声音慢慢统一在一起,我们渐渐听清了她们念出的咒法。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这是九字真言,韩煜和浅尾舞斗法的时候我听陆青眉说过,九字真言是道家秘术,原文是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传入扶桑时,被误抄为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在扶桑九字真言又被称为奥义九字,是阴阳术中最为重要的咒法。
这九字各对应一个手印,每念一字持一个手印,九字念完手印必须一气呵成,威力不同凡响。
那五个浅尾舞已经念完九字真言,她们手中各持一张电闪萦绕的雷符,忽然将雷符扬于空中顷刻间一道闪电冲天而降直直的向我头顶劈下。
我被五芒星所困无法动弹,面对从天而降的雷电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何况我根本没有道行无法抵挡,千钧一发之际我呵斥住打算冲过来救我的韩煜。
我面无惧色的等待着雷电的劈落,如果我是他们说的那个人,那个掌管三界生死和时间的冥皇,我应该是幽冥的主宰,既然浅尾舞的法术是借用幽冥的黑暗之力,在她的面前我何惧之有。
第381章 蜂拥而至(。com)
那雷电从我头顶劈落,耀眼的雷光将我环绕在中间,可我并没有感觉到疼痛,雷电落下的那刻一团冥焰从我手臂腾起,快速的萦绕我全身,形同一个护罩般把我包裹起来,浅尾舞召唤的雷电劈落在冥焰上顿时电光火石,整个地底的宝藏被照亮的如同白昼一般。
那光线太刺眼以至于外面的浅尾舞都要伸手去遮挡,可我在中间却透过那冥焰看的一清二楚,渐渐随着光亮消失,我整个人完全被包裹在冥焰之中。
围绕我四周站立的浅尾舞顿时震惊的看着我,应该是没想到我竟然可以在雷电下安然无恙,我重新迈动一下脚,之前还禁锢我不能动弹的五芒星阵顿时出现裂痕,很快便一条一条支离破碎的裂开,没破裂一条四周的浅尾舞分身就消失一个。
曾经捆缚韩煜都无法破除的禁咒,我竟然可以轻而易举的粉碎,当我再往前迈出一步后,我身后泛起一层厚厚的白霜开始四处蔓延,如今只剩下我对面的浅尾舞,她不由自主的想往后退,可突然发现她已经被凝固在白霜之上。
我站在她面前,身上的冥焰肆无忌惮的将她围绕其中,她似乎很难忍受那冥焰的炙热,她那张苍白阴冷的脸渐渐开始被灼伤溃烂,我离她越近她变的越丑陋,可现在我心里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或许这就是当初聂浩然面对惶恐的丰城明夫的心情。
“聂浩然让你不要伤害云杜若,你以为他是想留着云杜若来制衡要挟我吗?”我现在的声音远比她更加阴冷。
浅尾舞紧缩着身体不敢动弹,因为环绕她的冥焰正在慢慢紧缩,她的狂妄想必是因为所谓的永生不死,或许在她心中没有谁能杀掉她,至少她没想过会被我禁锢在这不知名的焰火里。
而如今她的身体正在被冥焰所吞噬,我想浅尾舞已经忘记对死亡的卑微很久了,宇都宫城想必是看见浅尾舞的险境,从背上拔出两把定鬼刀。
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那是一双透着戾气和杀戮的血眼双刀一挥突然间一团炙热耀眼的火光从他左手的刀尖腾起,慢慢开始萦绕整个刀身。
右边的刀却泛起刺骨寒凉的冰霜,划过地面顿时凝结成一条尖锐的冰刃,整个刀身犹如被万古的寒冰所侵蚀。
宇都宫城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再一次出现就在我和浅尾舞的面前,他挥舞双刀势大力沉的向环绕我和浅尾舞的冥焰砍下。
当!
我甚至都没有去看他,当两道寒光一闪而下,我只听见一声重重的劈砍声,紧接着看见宇都宫城整个人被弹开,如果不是他紧紧握着两把定鬼,想必他整个人都会被震飞出去。
刀劈砍在冥焰上犹如劈在磐铁一般,不但纹丝不动而且还紧紧吸食着两把定鬼刀,任凭宇都宫城如何用力也拔不动,当冥焰开始舔舐刀刃,两把定鬼刀但凡被冥焰沾染的地方瞬间便被炙烧的化成灰烬,如果不是宇都宫城松手的快,想必连同他也会被冥焰说吞噬。
这是冥界的火焰可燃烬一切魔障,何况是区区两把刀和一个永生不死的阴物。
宇都宫城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刀被融化,更让他惊奇的应该是为什么我竟然有操作这火焰的能力。
估计宇都宫城也知道自己莫要说救浅尾舞,就连环护在我们四周的冥焰都无法逾越,他用恐慌和诧异的眼神看着我,和他冷冷的对视后我的目光变得嘲讽,从宇都宫城身上收回来重新直视已经被冥焰的炙热灼烫面目全非的浅尾舞。
我继续着刚才没有说完的话,只是目光中透着的是比这群嗜血怪物还要残暴的暴戾。
“聂浩然知道要兑现契约,必须契约的主人才能收回,他并不确定我到底是不是那个人,但如果是的话,我便是那个掌控三界生死的人,三界尽在我手你区区一个血族阴物能奈我何!”
我慢慢把脸靠向浅尾舞,她那张原本还文秀的脸如今已经完全溃烂,我的声音和我的愤怒一样越来越强烈。
“丰城明夫做的最错的事就是低估了聂浩然对真衣的爱,而你你最不应该就是伤害了云杜若,我不想杀人不代表我不会杀人,何况你连人都算不上,一个肮脏的不死怪物而已。”
我一把掐住浅尾舞的脖子,熊熊的冥焰瞬间就点燃了她整个身体,我把她高高的举起,她已经面目全非的脸上只剩下两个眼睛,痛苦而恐慌的挣扎着身体,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哀嚎,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就回荡在着空旷的地底宝藏之中。
所有血族残余都面面相觑的对视,惊恐的看着浅尾舞在我手中徒劳的试图挣脱,但最终被冥焰烧成一捧灰烬。
就连吉田半藏如今也用惶恐的目光看着我,聂浩然死后我想他应该是血族最强大的人,我竟然轻而易举就杀掉浅尾舞,这或许是让吉田半藏始料未及的事,不过他的目光很快就从我身上转移到祭台的金棺上。
吉田半藏双手一挥,对于血族来说真正重要的便是那金棺中的银瓶,他们蛰伏几百年无非就是等待这个机会,那些数之不清的血族残余开始对我还有所忌惮,但是比起恐惧他们更向往阳光,一个能在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