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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千城盯着那男人的背影,瞧着他顺着小路离开,眉头皱了一下。她认得这人,是早些年跟在风回林身边的下人,后来塞入了云家的情报网里。
云千城正纳闷这人给风回林带了什么消息,就听见身后的惊寒院中,忽然传来陶瓷落地“啪嚓”一声脆响。
“师傅?”云千城赶忙转身迈步进了院子,她透过敞开的窗子,看到到风回林正一脸怒色的看着地上碎裂的茶盏。
“师傅,怎么了?”云千城迈步进了屋子。
风回林只抬了一下头就又垂了下去:“你来了。”
“谁惹你生气了?”
风回林没说话,他的手握成了拳头,放在身前的炕桌上,眼底的愤怒恍若实质。
云千城拿了簸萁,将地上的茶被碎片捡了起来,收好碎片后,她又拿出了新的杯盏,给风回林倒了新茶。
风回林叹了口气,他对喝茶没了兴趣,神思恍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千城也不催他,只乖巧的站在一旁,等着风回林开口。
风回林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开了口,语气萧索唏嘘:“有个故人,来京城了。”
“是故人?还是仇人?”云千城双手捏住裙子,将裙摆向上提了一寸,在风回林对面坐下了,“他如何惹师傅生气了?”
“我脑子里有个想法,可怕的很……”风回林声音低低沉沉的,“我千辛万苦送赵机上了皇位,图的是什么?”
“师傅胸怀天下。”
风回林摆了摆手:“别捡好听的说。”
云千城摇了摇头:“师傅你也知道的,我脑子不太灵光。”
“不太灵光……唉……你以前的脑子,很灵光的。”
“……”
风回林叹了口气,又说到:“我怀疑,宫里的皇上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风回林摇了摇头:“我还不确定,皇上这次西征大胜,在朝堂上站的越发的稳了……”
“师傅不想让皇上站稳脚?”
“我怕站的稳的,不止是皇上……”风回林眉头紧蹙,视线落在云千城脸上,“也许是我错了,我不该将你当成男孩子培养……”
“师傅?”
“你帮为师一个忙。”
云千城听了这话,立刻站起身来,一脸的恭敬:“请师傅吩咐。”
风回林看着云千城,眸光像是隐藏于浓厚雾气中的树林,忽然起了场大风,雾气飞散,露出如虺的枯枝。
“云千城,你想不想当皇后?”
云千城一脸惊讶的看着风回林:“皇后不是孟家的嫡长女么?”
“暂时是她。”
“暂时?”
“你准备一下,我会尽快安排你入宫。”
风回林的声音斩钉截铁,他站起身来,在桌子旁绕了一圈,上下打量着云千城:“你入宫之后,她很快就会从皇后之位上跌落下来的。”
第223章 宫宴()
“师傅……”云千城一脸的慌乱,“你太看的起我了。”
风回林站在桌子边儿,手指在桌子上敲击了两下,语速缓慢又清晰的说道:“孟兰江私自去了边疆,还被锦衣卫给抓了起来。若不是随军出征的孟小将军及时发现,孟兰江现在就回不来了。”
云千城眨了眨眼睛,安静的听着。
风回林脸上挂着一抹冷笑:“孟兰江被囚禁在行宫内,跟皇上只有咫尺之遥,皇上,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结发妻子呢?”
“师傅的意思是,皇上根本不在意孟兰江?”
“不是不在意,是很讨厌。”风回林顿了顿,又说道,“宫内的眼线跟我说过,皇上跟皇后根本没又圆过房,可皇后这次回来,却已是身怀六甲了。”
云千城的眼睛瞬间瞪的溜圆:“皇上,绿了?”
风回林点了点头。
“咦……”云千城眼底闪过一抹好奇,“皇上怎么不跟皇后圆房呢?”
“……”风回林没回答。
“那皇上,原本是准备让皇后死在边关的么?”
“嗯,哪个男人受的了这种事呢……”风回林话一说话,脑子里却忽然闪过一个人名,“熹王爷”。
熹王爷就受的了满脑袋绿光。
风回林晃了一下脑袋,将熹王爷那张满是笑意的脸从自己的脑海中甩出去。
“我会派人过来教你些东西,你好好学着。三日之后,宫中会举行大宴,庆祝鞑靼的归顺,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风回林简单的吩咐了云千城一句,“我会想办法让你留在宫里。”
“好。”云千城点了点头,“既然是师傅的吩咐,我就去。”
风回林点了点头,一脸的欣慰:“你又回到最听话的时候了,真好。”
次日清晨,云千城在院子里荡着秋千,听着身边东北虎的汇报。
“庄子上去了好些大夫,流玉吃了两幅药后,身体已经好多了。昨日晚上,丞相又派人去了庄子上,找了一直照顾流玉的沈娘,让沈娘回京。”
云千城嗯了一声,又问道:“杏儿在干嘛呢?”
“她还跟赵石混在一起。”
“赵石……”云千城叹了口气,“我原本准备在他那里挖点钱出来,做点功绩,好让皇上重开君子堂,现在用不着了。”
“用不着了?”
“我入宫封个嫔妃什么的,一样可以得到皇上的信赖,而且速度还快。”
云千城这话一说完,东北虎的脸色就变了。
“你要是真进宫,当了嫔妃了,大人会找我算账的。”
云千城扭头看向东北虎:“这件事很重要,做不成,我就要一直被风回林牵制着。与其被牵制着,我还不如死。”
东北虎闻言皱了皱眉头。
云千城继续说道:“到时候,我会给风回林写封信,跟他说我拿到了他想要的线索,而你,要在这个关头给流玉制造个意外。下手注意分寸,流玉只是个丫鬟而已,别真害了她的命……”
东北虎点了点头:“行。”
“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我明白。只是若是流玉性命垂危,你也会同样垂危,万一……”
“风回林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帮我解开双生蛊毒,没有什么万一。”
“就算这样,也有风险。”东北虎一脸的为难,“那这事……要告诉大人么?”
云千城叹了口气:“你最近见过白季了吧?”
东北虎点了点头。
“白季吓唬你了?”
“……”
“所以你不是一颗心,坚定的跟着我了?”
东北虎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你们是一家人,说什么俩家话呢?”
“但是,我入宫,白季不会答应的。”云千城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东北虎,“你知道这件事有多重要的,你先帮我瞒着,事情解决之后,再告诉他也不晚。”
“……”
东北虎没说话。
云千城晃了一下脚,秋千又开始晃动了起来,随着她一下下的摆腿,秋千越飞越高。
东北虎在一旁呐呐的说了一句:“那你可小心点,别真跟皇上发生点什么,让我家大人脸上不好看。”
太阳正当空,又渐渐向着西边偏去。
下午的时候,沈娘到了丞相府。
沈娘原是宫里的宫女,年龄到了之后遣出了宫,一直跟在风回林身边,帮风回林处理些庄子和田产类的事情。
这阵子云千城一直在装失忆,风回林怕她忘了那些宫廷礼仪,便让沈娘来丞相府,教云千城些宫廷的礼仪。
“沈娘,我瞧着你的走路方法,跟我平日走路的方法,没什么不同……”云千城跟在沈娘身后,规规矩矩的走了一遍。
“云大小姐是有底子的人,老奴就是给您过一遍眼。”沈娘笑呵呵的,拉着云千城,从走路到品茶,从一颦一笑到簪花扑蝶,还有宫里娘娘们的品级,穿衣的制式规格,一一给云千城说了一遍。
“这帕子掉地上了,你不要亲自捡。”沈娘回头向院子里看了一眼,“你的丫鬟帮你捡。”
院子里只有个拿着剪刀不停修剪灌木的丫鬟。
沈娘瞥了瞥嘴:“怎地院子里一个伺候的都没有。”
“那不是有一个么。”
“她懂什么。”沈娘摆了摆手,“入宫那天,老奴陪你去吧。”
云千城点了点头,样子十分乖巧:“都听你的。”
宫宴当日。
天还没亮,沈娘便推开了云千城的房门,将云千城从暖和和的被窝里揪了出来。
沐浴熏香后,沈娘搬出了一套衣服。
绿白渐变色的裙衫,不算稳重,满满是少女的俏皮。
云千城像个木偶一样站在那里,任由沈娘给自己衣裳。
上衫是金线暗绣的白衫,下裙是层层叠叠的碧绿色罗裙。
罗裙面上是绿,越到边缘越是浅浅的白,花瓣样一层压着一层,花瓣上头,腰肢用金色丝绦带子松松缠住。
广袖细腰,带着几分仙气儿,像是开在溪流边的水仙花。
“宴会的主角不是你,所以衣着不能喧宾夺主,免得惹人生厌,这样的打扮正好。”沈娘又拿出一对珍珠耳坠,并两支珍珠金步摇,给云千城佩戴起来。
紧接着,点红唇,画娥眉,画了个正适合这个季节的桃花妆。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过了午时了。
沈娘满意的看向云千城:“云大小姐,表情也很重要。”
云千城展颜一笑,周围的光线似都被她吸了过去,满室,便只能瞧见眼前这一个人。
金步摇叮当响了一下,沈娘揉了揉眼睛,方才缓过神来。
第224章 不能说他是我爹()
孟将军府。
杏儿蹲在窗台底下,偷偷听着书房内的争吵。
书房内坐着孟将军和孟夫人。
孟将军最近烦心事多,铜铃般的眼睛底下新增了一圈肥厚的眼袋,看上去没有往日的英武,多了丝萧瑟。
孟夫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个劲儿的低头抹眼泪,浸的手里的蜀绣丝帕都要拧出水来,声音歇斯底里:“老爷,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怎么就要你的命了?”孟将军气的直拍大腿。
“皇上都松口了,只要咱们兰江打掉孩子,就还是皇后,你还不依不挠的,非要让皇上将兰江贬出宫,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妇人之见!他说没事,那就是真没事了么?哪个男人受的了被戴绿帽子啊?他会秋后算账的你懂不懂!”孟将军猛地站起身来,急躁的在书房内开始踱步,“皇上不放兰江,就是要拿着咱们将军府……”
“皇上真的喜欢兰江呐,后宫佳丽,皇上就独宠兰江一个。”孟夫人抽泣了一声,拿帕子的手扶着额头,哭的头疼。
“独宠?咱们兰江都没跟皇上圆房,这叫独宠?”
孟夫人一甩手帕子,红肿的眼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不是皇上不行么……”
孟将军一脸无语,他一屁股又坐回到椅子上:“反正我是一定要接兰江出宫的。”
“凭什么?”孟夫人火了,她站起身瞪着孟将军,“以前兰江不想进宫,你非要送她进去,如今你又想拉她出来?你说你是心疼兰江,你其实,就是想留着兰江肚子里的孩子吧?”孟夫人一脸的咬牙切齿,“那个孽种!”
“你胡说什么?”孟将军也火了,“那是太子的骨肉,先皇的皇孙,是天晨最正统的继承人,你这个无知妇人敢说他是孽种?!”
“你骂我?!我是无知妇人,那你是什么?你这个老匹夫!天晨早都改朝换代了,你还把脑子缩在龟壳子里,做梦呢吧?”
孟将军跟孟夫人原本是伉俪情深的一对,两人是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府里别说没有姨娘,就连个侍妾都没有。
可今日,为了女儿和外孙子,俩人却差点要撕破脸。
“你你你!”孟将军伸手指着孟夫人,气的胡子都要飞起来。
孟夫人呜咽着。
一瞧孟夫人一脸的委屈,孟将军又在一旁直拍大腿。
好一会之后,孟将军叹了口气,眼神惶恐中又放着坚定的光:“不就是想要我孟家的军权么?!只要能把兰江接出来,能保住小皇子,这军权,我给他!”
一旁的孟夫人呆住了,好一会后她嗷的一声大哭了出来:“真是疯了啊,你们一个个,都疯了啊……”
“别哭了,别哭了!”孟将军挥了挥手,一脸的头疼。
屋里的哭声连绵不绝,而且越来越刺耳,杏儿蹲在窗户底下,掏了掏耳朵,猫着腰往将军府的后花园走去。
后花园里头,赵石正站在池塘边儿上的淤泥里。他裤腿挽起,手里还拿着纱网和铲子,腿旁还放着个水桶,正专心的找着泥鳅。
“抓到多少了?”杏儿蹦跳着走了过来。
“抓了不少,不过这个季节的泥鳅,瘦的很。”赵石侧头看向一旁的水桶,一脸的戾气,“真没想到,我会沦落到替你抓泥鳅的境界。”
“你从来没抓过泥鳅么?”
赵石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思绪一下飘的老远:“抓过,好多年前抓过。”
“你还真抓过啊?”
“我曾经有个非常淘气的妹妹……”赵石唏嘘了一下,紧接着那唏嘘的表情就变成了冷笑,他将水桶提起来,塞到了杏儿手中,“拿着你要的泥鳅,尽早把蛊毒给我配出来。”
“当然当然,为了你许下的钱财,我也会努力。”杏儿笑呵呵的捧着水桶,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去看赵石。
赵石依旧站在淤泥里,他锋利的眉眼间满是怅然,似在思念他那个已逝的妹妹。
原本像是寒霜样的一个人,不经意间露出一丝柔软,自然别有一番味道。
杏儿瞬间觉得心揪揪的,忍不住叫了赵石一声:“哎!”
赵石扭头去看杏儿,一脸的烦躁:“怎么还不走,不是让你赶紧去制蛊毒么?”
“我……”杏儿挠了挠额头,脸上露出抹笑意来,“我娘给我写信了。”
“你娘给你写信,你跟我说什么?”
杏儿撇了撇嘴:“她想问你,当初给你的东西,你是没收到么?”
“给我的东西?”赵石眉头皱的更紧了,“你娘?什么时候给我东西了?”
“说是我爹给你的东西。”杏儿的脚在地上转着圈儿,脸上闪过一抹迟疑。
“你爹是谁?”
“我不能说……”杏儿的眼圈微微泛着红,她咬着嘴唇,声音低了不少,“我娘说,不能说那个人是我爹,会给他抹黑的。”
“……”赵石皱着眉头看着杏儿,好一会没说话。
杏儿深呼了口气,努力扯着嘴角,露出个勉强的笑容。
“你娘有没有说,是什么东西?”
“是一截……”杏儿伸出手比划了一下,“骨头。”
“骨头?”
“嗯。”
赵石猛地从泥地里拔出脚来,也顾不得要把腿上的裤腿拨弄下去,脚下生风的就往前院的书房走。
杏儿见状,抱着装着泥鳅的水桶跟了上去。
书房内,孟夫人已经哭完离开了,孟将军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正看着手中的虎符发呆。
“孟将军。”赵石破门而入。
孟将军猛地一抬头,一双老眼泛着红。
“孟将军,你没事吧?”孟将军的状态,把赵石吓了一跳。
“没事。”孟将军站起身来,冲着赵石一弯腰,“太子这般急匆匆的,是有什么事么?”
“我问你,殷墨在西北认识的那个相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