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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千城和风月白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手拉手爬山、下水,都是常见的事。可长大了之后,倒没有这般拉过手了。
风月白的眼眸微合,不时还咳一下,他的手紧紧的攥着云千城的手,仿佛这就是他力量的来源。
云千城一直把风月白当做哥哥,倒是不介意自己给他当一会儿的力量源泉。
皇宫,皇后寝殿。
白季站在寝殿外头,眉头皱着。
他进宫无数次,可却是头一次在皇后的寝殿里见皇上。
赵机自从登基以来,几乎都睡在御书房了,连他自己的寝殿他都很少回,更别提来皇后的寝殿了。
“你来了?皇上等你很久了。”孟兰江从门槛内迈出来,一双眸子暗光潋滟。
“见过皇后娘娘。”白季中规中矩的行了个礼,迈步往寝殿内走去。
室内热气腾腾,每隔着几步便摆着一个炭盆。
白季迈步往内走,便瞧见了正坐在书桌边批阅奏折的皇上赵机。
赵机身边还站着个小太监,小太监正皱着眉头低声的跟赵机说着话。
“皇上,丞相他又改了皇上批好的折子。”小太监的声音尖尖细细。
皇上点了点头,笔尖顿了一下,没说话。
见到白季进来了,赵机苍白的脸上才恢复一丝血色,他冲着白季招了招手:“近前来。”
白季行了礼,往前走去,在赵机的桌案边儿停住了,声音清清亮亮:“皇上,身子骨还好么?”
“你瞧朕这个样子,还好么?”赵机轻笑一声,叹了口气,“差事办的怎么样?”
“一切顺利,另外,山西的赈灾款也筹到了。”白季顿了顿,又说道,“时下隆冬将至,这笔款还是来的晚了。”
赵机手里的毛病悬停在奏折上,两只眼睛放空了好一会,他才缓缓点了点头:“钱款筹到便好。”
君臣相对沉默了好一会,赵机再次开了口:“这笔赈灾款,让朕烦了好一阵了,国库的银子朕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内库的银子朕也几乎都贴进去了,就连皇后……”
赵机的视线望向了寝宫的大门口,孟兰江正站在那里,望着宫阙台阶下。
“皇后,还变卖了不少的首饰……”赵机抬头看向白季。“你说,朕何其无能。”
“不是皇上无能,实在是……”白季的视线闪了一下,下半句咽在肚子里没说出来。
赵机冷笑了一声,手中的笔再次在奏折上写下了一段批文,随后他眸光锐利了起来,从牙齿缝里恶狠狠的挤出了三个字:“风回林……”
“皇上,臣进城的时候碰到了风月白,臣听闻,他最近任了太傅职了?”
“只是个虚衔,风月白跟风回林不一样。”赵机放下毛笔,“风月白是明王的儿子,是皇家骨血,更何况……”
白季疑惑的看了赵机一眼。
赵机轻笑一声:“风月白,已经数次救过朕了,若是他怀了歹意,朕早就不在了。”
说到这里,赵机扭头看向白季:“原本我打算将皇后的妹妹嫁给风月白,可风月白心里念念不忘他小时候的青梅竹马。我听说你把云合从边关给带回来了?既然已经带回了京城,那便将她送给风月白吧……”
第95章 白夫人()
热气熏得人气闷。
赵机轻轻咳嗽了一声,伸手将桌案上的茶盏拿起来,抿了口茶。
“怎么样?”
“不行。”
白季的回答斩钉截铁。
赵机皱了皱眉头,将茶盏放在桌案上,脸色不虞:“你这是在拒绝朕?”
“回皇上,臣带回来的可不是什么云合,而是货真价实的云千城。”白季面沉似水,直接便将云千城的底子交代了出来,“皇上该不会想让我把云千城送回丞相府吧?”
“你说谁?”赵机愣住了,拄在桌边儿的手甚至开始微微发抖起来,“云千城?”
“的确是云千城。”白季垂下头,一脸肃穆,“皇上中毒的事不简单,云千城必须掌握在我们手里。”
“她果然没死么……”赵机的表情又冷又难看,像是初春的冰面,一点点碎裂,他不自觉的站起了身,面上是咬牙切齿的神色,“杀了她。”
“不行。”这是白季今天第二次拒绝赵机了。
赵机一双眸子瞪着白季,黑眼珠子慢慢的在眼眶里挪了一下。
“皇上息怒。”白季缓缓开口,语气平和:“云千城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的?”赵机一双眸子望着白季,眼中带着迷惑,“你是说,朕冤枉了她?”
“我们看到的,只是浮在水面上的冰山一角,只有将那个藏在背后的人拽出来,才能让皇上和臣下安心……”白季脸色越发阴沉起来,“容臣将事情查明,再禀明皇上。”
赵机思索了一会,又坐回到书案边上,他拿起了桌案上的毛笔,笔尖在奏折上悬停着:“你去查吧。”
“臣遵命。”
白季出了皇宫,并没有直接回白府,而是直接往镇抚司衙门行去。
镇抚司衙门是锦衣卫办公的地方,锦衣卫凶名在外,导致衙门外头摆摊做买卖的都要比别的地方少上一截。
白季刚到镇抚司门口,就看到阿紫正站在门口,一双眼睛亮晶晶,正在等白季。
看到白季来了,阿紫小跑了两步,在白季面前停下了,满眼的幸灾乐祸:“大人。”
“发生什么事了?”白季打量着欲言又止的阿紫。
“大人,我瞧见风月白去你府上了。”阿紫眼睛骨碌转了一圈,又加了一句,“翻墙进的。”
白季眉头皱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眼镇抚司的大门,沉吟了片刻,转身,回白府。
白府离镇抚司的距离不远不近,穿过两条人声鼎沸的街道,白季便看到了自家府邸的大门。
一进家门,管家立刻迎了上来。
“她呢?”
“大人是说今天来府上的那名女子?”
“除了她,还有谁。”白季迈步往里走,一双眼睛左右寻摸着。
“我给云姑娘备了热水,云姑娘沐浴之后,厨房又端了饭菜……”
“云姑娘?”白季脚步一顿,随后扭头看向官家,“白德,以后你要称呼云姑娘为夫人。”
“云夫人?”
“是白夫人。”
管家白德窒了一下,面上闪过一抹疑惑,可见白季面色不善,便乖觉的没有出声询问。
白季穿堂过室,径直走到云千城休息的屋子。
房门紧闭,屋子侧面的窗户却是微微敞着的。
白季皱了皱眉头。
“夫人就歇在这间客房。”白德脸上讪讪的,“我并不知道夫人跟大人的关系,委屈夫人了。我回头让丫鬟多备一套被褥,送到主房去。”
白季没理会白德的话,他迈步往门前走,伸手推开了房门。
房门敞开,桌子上还有没撤下去的残羹冷饭。
左右瞄了一眼空旷的内室,没有风月白,甚至连云千城夜不在这里。
白季面色变了,他扭头看向官家:“云千城离开府邸了么?”
官家慌忙摇头:“夫人应该就在这间屋子里的……”
白季眸底怒色暗涌,手不自觉的按上了腰间横着的绣春刀上:“敢跑?你这是在找死……”
“你在找我么?”清脆的声音从屋子后面传来,云千城迈步从屋后转了出来。“我听说这府邸后花园里生了几枝寒梅,便想去看看,刚出门没走几步,就听见你们在后面嚷嚷……”
白德一脸的陪笑:“这会儿寒梅还没开花,不过府邸里移植了些四季常青的乔木,夫人倒是可以欣赏欣赏……”
“一堆绿树有什么好看的,既然寒梅没有盛开,我便改日再去好了。”云千城瞥了白季一眼,转身往屋内走,“老爷怎么急匆匆的,难道是赶着回来看我的?”
白季猛地伸手拉住云千城的手腕子,拽着她迈步就往屋内走。
“你干什么?”云千城被拽的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放开我!”
白季拽着云千城进了屋子,迈进屋子后便烫手一般撒开了云千城的腕子,又砰的一声的反手关上了房门。
官家白德站在门外,他迷惑的挠了挠鼻子,接着对着门板高声念了一嗓子:“大人,我去给您和夫人准备些吃食。”
说完这话,扭头带着身后跟着的几个丫鬟和小厮,离开了客房。
客房内,云千城坐在一桌子残羹冷饭后头,看着脸色阴沉的白季:“你可能误会了。”
白季冷冷的瞥了云千城一眼:“没有误会,我问你,你今天可是见了风月白了。”
云千城点了点头,眼睛奇怪的盯着风月白,一副你明知故问的神色:“见了。”
白季看到云千城那样一副神情,气笑了:“别跟我耍滑头,我说的不是今日进城时见的那面。”
“那我没见过。”云千城的头摇得跟波浪鼓一般,“这是谁啊,监视我呢?”
“云千城!”白季的声音里带着怒气,墨色的眸子瞪着云千城,“现在不是在霜桥山庄了,这里是京城,你知道京城是什么地方吧。”
云千城眉头皱了起来,没说话。
“你别忘了,你身上还背着一项弑君的罪状呢,我不在乎你是死是活,可你现在是白府的人,你想死,我可不想陪你。”
云千城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
“呵。”白季语气越发阴冷起来,“那你就不应该赖在白府。”
云千城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脸色白了起来,久久没说话。
白季看着云千城的脸,好一会后,再次开了口:“京城各方势力办根错节,任何行差踏错都会让你万劫不复。”
第96章 不要瞒我()
“我知道。”云千城长吁口气,别开了头,“我以后会小心的。”
“你想让我帮你查清你被人陷害的案子,可你处处瞒着我,我怎么查?”白季冷笑一声,“你这样,只会让事情越来越复杂。”
云千城愣了一下,缓缓的抬起头,“你会帮我么?”
“帮你?我没这个心情。”
云千城一窒,面色讪讪的。
“案子我会查。”白季脸上像蒙着一层寒冰似的,声音更冷:“我也想知道究竟是谁,竟然可以拿皇上做戏,翻手将云家灭了。京城,断然不允许有这样的人存在。”
“总之,你是答应查这件案子了。”云千城眼底有光渐渐亮了起来:“谢谢你。”
“你要搞清楚了,我不是为了帮你。”白季凛冽的目光看向云千城,“我是在帮皇上,也是在尽我锦衣卫的职责。”
云千城点了点头,一脸的笑意:“我知道。”
“我讨厌那些不受控制的人或事,我不想被人在背后捅一刀。”白季顿了顿,抬眼看向云千城,“你明白么?”
“你讨厌被人扯后腿。”云千城再次点了点头,“我可不是会扯后腿的人。”
扯后腿?白季愣了一下,这个比喻还挺贴切的,就是听着怪怪的,好像自己是什么动物似的。
“你放心。”云千城继续在那里表忠心,“案情大白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行了。”白季听云千城说“少不了你的好处”,打心眼里感觉到无语。
他打断了云千城的话:“我跟你说这么多,意思就是一个。若是再让我发现你骗我,你就立刻从白府滚出去,而且你会被视作敌人。”
“视作与你为敌……”
跟锦衣卫为敌可不是什么好事,云千城面色涩涩的,半晌才张口答下了:“我明白了。”
与此同时,京城西市。
牡丹从药铺里提了两兜子药材,迈步往外走。
阳光明媚,西市上人来人往。
道路两旁是鳞次节比的商铺,商铺前头不远,还各有一排摆着摊位的商贩。
牡丹拎着药材,慢悠悠在在西市上逛游着,视线刚从一处买糕点的摊位挪开,就看到不远处伫立着一个熟悉的面孔。
“小……小姐?”牡丹愣了一下,她将手里的药材背到身后,凝神又打量了那身影一眼。
是云合没错。
云合正站在一处卖饰品的摊子前面,手里拿着个珍珠耳坠,低头打量着。
她看看珍珠耳坠,又拿起另一个琉璃耳坠,两个耳坠对比着,眉眼间的犹豫和踟蹰显得她生动可爱。
牡丹深了一口气,迈步走了过去:“小小姐既然喜欢,何不两个都买了?”
云合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到了牡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牡丹?!真的是你!”
“是我,牡丹。”牡丹对着云合作了个揖。
“块起来。”云合一揽牡丹的胳膊,撒娇一般的说道,“我好想你啊!”
牡丹愣了一下,看着一脸兴奋的云合,她的眼圈竟然有些发烫:“小小姐,真是好久不见了……”
“你现在还好么?云家倒了,我又不知道该如何联络你们……”云合嘴巴一扁,泪珠子便滚落下来。
“小小姐,你别哭啊。”牡丹有些慌神了,她换了个手拿药包,掏出帕子给云合擦眼泪。
云合起初是梨花带雨,后来哭声越来越大,竟直接攥住了牡丹的袖子,似是想把无限的委屈都嚎啕出来。
牡丹见四周有人围观,赶紧从袖筒子掏出钱,将云合看中的那两个耳坠都买了,这才拉着云合的手,往西市尽头的一间茶馆走,一边走还她还不忘一边安抚云合。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云合吸了吸鼻子,“我原本以为自己要死了,可后来又被人救了。”
“谁救了你?”牡丹攥着云合的手,俨然是知心大姐姐一般。
“是皇后。”云合的哭声越来越小,渐渐变成了哽咽,“他们都说,我诬陷了姐姐,可我……”
“小小姐……”
“风月白不理我,丞相大人每次见我,就用那种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我……”云合反手攥着牡丹的手,“若不是皇后,我早就死了。”
“皇后是怎么救的你?”
“我听皇后娘娘说,她那日,想来祭奠一下我姐姐,结果在棺材里看到了我,我还没断气……”云合的眼底萦上一抹恐惧,脸色惨白惨白的,“牡丹,丞相大人是想活埋了我么?”
牡丹脸色难看之极,半晌之后轻吐了一口气:“欺人太甚。”
“不过没关系的,只要姐姐还活着,我……”云合眼睛已经哭成了核桃,“我就是替她死,我也愿意。”
“小小姐,你太心善了……”牡丹叹了口气,“云家顷刻间覆灭,大小姐她却……”
“你说什么?”云合瞪着眼睛看着牡丹,“我姐姐怎么了?”
牡丹和云合已经在茶馆坐下了,那小二端了茶点上来。待小二走了,牡丹才叹了口气,再次开了口。
“你姐姐现在跟在锦衣卫那个指挥使的身后……”
“你说的,是白季么?”
听到白季的名字,牡丹的手握成了拳头,眼底闪过一抹恐惧,她扭头看向云合:“小小姐,你跟我说,你是真的看见大小姐在元宵里下了药了么?”
云合点了点头:“我虽不知道姐姐为何这么做,可我的确看的清清楚楚的……”
牡丹这才长吁一口气:“是她,就是她……”
“你信我么?”云合小心翼翼的看着牡丹。
“我当然相信你。”牡丹满脸的理解,“大小姐野心太重了,干出弑君的事,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