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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乏了,想睡一会。”云千城伸手将跟进来的白季推出了屋子,随后便关上了门。
将白季关在门外,云千城捧着汤婆子坐在桌子边儿上,眼神空荡荡的。
“白季……”将汤婆子放到桌子上,云千城叹了口气。“总归,现在只有白季能帮我了,既然答应要做他的妾,圆房是迟早的事。”
“我也不必这么纠结。”云千城手指在汤婆子上一下一下的敲着,眉头皱起来,又舒缓开,紧接着又皱起来。
“白季他,真会纳那么多妾么?”
说完这话,云千城推开汤婆子,在桌子上趴了下来:“他纳妾也不关我的事……”
“我只要云家的事水落石出,让我的父母不枉死。”
“找到我的仇人。”
“至于之后的事……”
“若白季是真心对我,我便也真心对他。”
“若他不是真心,我离开就是……”
“可两情相悦,用的着这么算计么……”
“真是……”
“唉……”
云千城在屋里纠结着,白季就站在院子里头看雪。
他撑着一把青色的纸伞,抬头看着大片大片的雪花飘悠悠的落下,眼底温温暖暖,周身凛冽的杀气尽数散去。
若是此时有外人看到白季,定然不会把这个人跟锦衣卫中杀人不眨眼的指挥使联系到一块。
伸出手,接了片雪花在掌心。
看着几乎是瞬间在掌心融化的雪花,白季叹了口气。
雪,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
云千城在屋内纠结着纠结着,便睡了过去,等她醒来之后,白季已经离开了。
满院的银白,耀眼的光亮刺的人眼底发痛。
披上棉披风,云千城迈步走了出去,大雪初霁,庄子里静静的,偶尔有被雪压断了的树枝发出吱嘎一声响。
云千城顺着庄子里的路走着,不多时,便看到白季。
白季正站在一处矮亭子外面,他背对这云千城,手里拿着那枚云家的玉扳指,正对着阳光看着。
“白季。”云千城迈步走了过去。
“你醒了?”白季将玉扳指再次塞回了自己腰间的缎带里头。
云千城伸手拉住了白季的手。
白季正低着头往腰里塞东西,骤然被拉住了手,吃了一惊。
随后他眸光一敛,抬眼看向云千城:“你可想好了?”
第83章 皇上中毒了()
京城。
这是今冬第一场雪。
朱墙琉璃瓦的九重宫阙,一夜之间被大雪所覆盖,身穿鸦青色官袍的大臣,三三两两并称一堆儿,在乾清门外交头接耳。
皇上今天没上朝,宫里的太监传了话,说皇上和后宫嫔妃们一起赏雪景去了。
可没人信这传话。
皇上自登基以来,早朝不辍,便是感染风寒的时候,他也要缩在屏风后头听大臣们奏秉,每日早朝一结束,他又会整天整夜地泡在御书房中,事无巨细,他都要一一过问,每本奏折,他都会认真批阅。那些后宫的嫔妃们,除了皇后,甚少有能看到皇上影子的。
这样勤勉的几乎异常的人,怎么会因为要和妃嫔赏雪而辍朝?
乾清门外,丞相风回林身上穿着冬日的官袍子,外翻着的黑色毛领衬的他肌肤越发苍白,他眯着眼睛看着地上的雪,半晌之后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脚,在雪地上踩出一声吱嘎声。
“丞相……”一个文官打扮的年轻人站在风回林身边,他圆饼似的一张脸上布满了疑惑,“宫里有传言传出来,说皇上重病……”
“白季在宫里么?”风回林扭头看了眼圆饼脸的年轻人。
年轻人摇了摇头:“白季已经离开了京城,可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晓得他什么时候回来……”
“那孟将军呢?”
“孟将军在皇后宫中。”
风回林眉头皱了起来,半晌没说话。
身后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风回林扭头看去,宽敞的乾清门广场上,一顶四人抬的小轿子正踏着雪急忙忙的往宫里去。
“骄子上是什么人?”圆饼脸年轻人一脸疑惑的盯着明黄色的轿帘子,“那可是只有皇家人才能坐的御辇。”
可皇家的人,如今都在宫里守着呢!
风回林没出声,眼神跟着那轿子走。
轿子路过风回林身边的时候,一只纤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轿子帘。
“师傅。”轿子帘一掀开,便露出了风月白那张温润如玉的脸。
风月白是丞相风回林的养子,甚至很多不清楚内情的人,一度认为风月白是风回林的亲生儿子。
但是风月白呆在丞相府的二十年来,他从来只唤风回林“师傅”,从未曾改口叫过父亲。
风回林也不在乎这些事,便由着风月白。
“是圣上召你?”风回林眸子底下闪过一抹奇怪的情绪,“圣上病了么?”
风月白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严重么?”风回林眯了眯眼睛。
“无碍。”风月白落下了轿帘,四个小太监抬着轿子踩着雪,咯吱咯吱的走远了。
风回林看着轿子越走越远,眼波暗涌。
“丞相,”圆饼脸文官皱了皱眉头:“听风月白话中这意思,皇上是没什么事了?可宫里传的怎么那么邪乎……”
“你再去递个请,看看能不能进宫见皇上。”风回林瞥向身边的小文官。
“丞相大人,您不是可以无诏皇宫行走么……”圆饼脸文官一脸为难,“我今儿都请了三回了,要不您直接进去瞧瞧?”
风回林瞪了那圆饼脸文官一眼,眸子阴阴冷冷的:“我今天,不想进去。”
风回林有种不祥的预感,可又不确定这预感来自于哪里。
小轿子载着风月白到了皇后的寝宫。
孟兰江正拧着帕子焦急的等在宫殿外头,见到轿子来了,她的眸子亮了一下,焦躁的情绪也散下去不少。
“风公子来了,本宫就放心多了。”孟兰江站在台阶上,下巴微微扬起,居高临下的看着风月吧。
“见过皇后娘娘。”风月白恭敬的朝着孟兰江行礼,一套礼节做全了,这才再次开口问孟兰江,“皇上在里头?”
“嗯,跟本宫来吧。”孟兰江转身,吁出一口浊气,美目难掩担忧。
刚一迈进寝宫,热气便扑面而来。
屋子里每隔着几步就摆了个炭盆,红红的火舌不时从炭盆里探出来。
皇上赵机正裹着厚厚的被子,盘膝坐在炕上,他脸色苍白,一手拽这被子,另一只手拿着奏折看着。
风月白的视线落在赵机拿折子的手上。
赵机的手掌毫无血色,手背上青筋外露,整只手还微微抖着。
“皇上。”风月白迈步要往床边走。
就在这时候,赵机手中奏折忽然掉在了地上,随后一口鲜血从赵机口中吐了出来。
“皇上!”孟兰江情急之下撞开了身前的风月白,冲着床榻跑了过去,“皇上,你怎么了?”
赵机仰着头靠在孟兰江胳膊上,嘴大张,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一双眸子渐渐散了焦距。
“风月白!”孟兰江双目赤红,冲着风月白大吼了一声。
风月白两步走到床榻边,先是搭手在皇上脉上按了两下,随后飞速地在随身的药箱里掏出一包银针来,对着赵机身上的几处穴道扎了下去。
随着银针扎入穴道,赵机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了下来,眼睛也合上了。
孟兰江见赵机平复下来,脸色方才好了一些,她扭头看先风月白,声音里带着颤抖:“皇上这是怎么了?”
“忧思太重,原本不是什么大病,只需好好静养便可……”风月白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脸色遗憾地摇了摇头。
孟兰江的眼圈通红,见风月白摇头,她心里更加忐忑:“那现在该怎么治?你倒是说啊!”
“损了心肺了,还是一心静养吧,皇上现在的状态,出不得任何差错了……”风月白站起身,冲着孟兰江作揖,“我先走了。”
“你去哪儿?”孟兰江的眉头立刻立了起来,“皇上病没好之前,你就住在皇宫。”
“我只是个外人,连太医都算不得……”
“等皇上醒了,封你个太医就是了。”孟兰江眉头拧着,“这几日正好我的七妹也在皇宫,你们也快成亲了,培养培养感情也好。”
风月白嘴角往上扬了一下:“不知道对皇后来说,是皇上重要,还是孟七重要?”
“你什么意思?”
“白大人该回京了,还有跟在他身边的云合,也该回京了。”风月白说完这话,视线落在了床榻上昏迷的皇上身上,“我先走了。”
第84章 成亲()
“风月白!”
身后是孟兰江的怒吼。
风月白恍若未闻,迈步便往外走。
孟兰江定定地看着风月白的背影,目光凶狠。
白季跨出了寝宫大门后,孟兰江脸色已经黑的似锅底了,她低声冲着立在身侧的一个内侍说道:“拦住他。”
那内侍应了声,便迈着小碎步往外走。
皇后寝宫内,孟兰江将昏过去的皇上赵机规规矩矩的摆在床榻上,又给他掖好了被子。
“你说,皇上是中毒么?”孟兰江扭头看向屋内的屏风。
环佩叮当,一个穿着繁复裙装的女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正是那日与风月白在红墙宫路中对峙的云家小小姐,云合,也是现在的孟家七小姐,孟何。
云合从屏风后头走出来后,她的视线便落在躺在床上面如金纸的赵机脸上,朱唇轻启,脸上带着温婉的笑:“皇后怀疑,是谁下的毒?”
孟兰江脸色冰冷:“你说呢?”
“若是风月白下的毒,怕是普天之下,惟有他自己才能解。”
“本宫杀了他!”孟兰江手掌在床榻上一拍,语气恶狠狠的。
“生气有什么用?你便是拍断了床榻,又能如何……”云合脸上露出一抹嘲讽,她转身迈步往寝宫门外走,一脚踏出门坎子,踩在了雪地上,黑亮的眼中映满了潋滟雪色,“真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距离京城百里外,霜桥山庄。
云千城坐在梳妆台前,她脸上未施粉黛,一双眸子里带着些焦躁。
白季背靠梳妆台,打量着云千城。
“我答应你了,圆房吧。”云千城抬头看向白季,眼睛里带着丝决然。
“现在么?”白季扭头去看窗外。
青天白日的,院子里头还有完颜墩和杏儿正在玩雪。
这种情况,便是脸皮厚如白季,也会不好意思。
云千城眼眸低垂,翩然的睫毛如起舞的蝴蝶,带着丝颤抖:“今天晚上吧,天黑之后,杏儿就会回她自己的住处了,我这院子里没有人……”
“这听起来,还挺吸引人的,不过……”
“还是不如……”白季猛地低下头,斜眉入鬓,一双眼睛灿若星辰,他薄薄的嘴唇轻轻开合,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娶你吧。”
“嗯?”云千城眨了眨眼睛,没反应过来。“娶我?”
“不是纳妾,是娶。”白季望着云千城的眼睛,头向前递了一下,在云千城的唇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让我娶你,可好?”
云千城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胸口噗通噗通的跳,嘴里期期艾艾的说道:“那你,还纳妾么?”
“那要看你有多努力了,你要是天天伺候的我开开心心的……”白季的视线在云千城身上滑动着。
从云千城粉嘟嘟的脸,落在她饱满的唇上,又挪到小巧的下巴处,然后是白皙的脖子……
“白季!”
白季笑的温温柔柔的,眼中的光暖的能融化一院子的冰雪,他在云千城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抱住云千城的腰:“你要是只爱我一个人,我就只爱你一个人,这样最公平。”
云千城眼睛亮了起来,湿乎乎的眸子里像是突然烧起了火,她伸出胳膊,反手抱住了白季:“你只爱我一个人,我也只爱你一个人。这样,最好。”
白季要大婚的消息瞬间传遍了霜桥山庄,当天夜里,便有白家的下人乘船离岛去了永平府,采买大婚的必备品。
第二天天一亮,整个霜桥山庄便焕然一新,到处拉扯着红色的绸缎,便是庄子里的普通佃户,家中的蜡烛也尽数变成了红色。
云千城红着脸站在自己的院子里,支棱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天生感官敏锐,嗅觉和耳力,甚至视觉都比别人要敏锐出几倍来。
平日不注意的时候没什么,这会儿认真起来,就近几个院子里闲唠嗑的声音都传进了她耳朵里。
“都在说白季大婚的事,嗯,是白季和我大婚的事……”云千城的脚尖在雪地里碾着,眼睛左右乱转着。
大婚的时间就在今夜,时间仓促,可该有的、能准备出的礼节,白家都准备了。
婚房在山上,云千城出嫁的地方就在庄子里的这间院子,火红的嫁衣也已经派人送了过来,外加了一套新娘子的金玉头面。
白季的母亲白夫人怕是最忙碌的一个人了,一上午的时间,她山上山下走了好几趟,话也说了不少,怕是比她去年一年走的路、说的话还要多。
“快进屋子里去,莫要着了凉。”白夫人披着件连帽的披风,从院子外头走了进来。
“白夫人?”云千城愣了一下,这白夫人明明才离开,怎么又回来了?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婚事太急了……”白夫人眉头微蹙着,“这纳采、问名,都没做,再说,成亲也该挑个吉时吉日。”
“不必这么麻烦……”云千城赫然一笑。
白夫人望了云千城两秒,眼睛没转地方。
“白夫人?怎么了?”
“你有些不一样了……”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每个人都在不停变化着……”云千城藏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的互相拧着,试图掩盖些什么。
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掩盖什么,只不过是不好意思罢了。
白夫人展颜一笑:“我想起来,我有一副前朝金匠邓怀喜做的头面,我去给你拿来。”
“邓怀喜做的头面?”云千城眨了眨眼睛,“可是那位有“莲花手”之称的邓怀喜?”
白夫人点了点头,转身便往外走:“他做的头面,天下也就只剩两件了,一件在我这里,一件在天晨皇上的内库中。不过我这件打造的时候用料万金,费时十年,可比内库里那件漂亮的多了。”
“那么贵重的东西……”
“你嫁给了白季,以后这霜桥山庄都是你的,一副头面算得了什么。”白夫人兴冲冲的往外走,一脸的欣喜,半点看不出是个沉默寡言的几近病态之人。
云千城眼圈红了起来,她看着白夫人匆匆离开的背影,恍惚中好似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自己的母亲也曾这么兴致勃勃的,把她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送给自己。
“真好……”
云千城歪了歪脑袋,白夫人的身影已经望不见了。
有亲人的感觉,真好。
“想什么呢?”
男人清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千城扭头望去。
第85章 拔出金针()
白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子中,他站在离云千城不过三四步距离的地方,拿着个蚕豆大小的骨头粒,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搓着。
骨头粒用红色的线栓着,系成了项链的样子,看上去倒像是西域少数民族那边的装饰品。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