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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在想,让锦衣卫和明王府自相残杀,然后渔翁得利……”白季的声音里杂着笑意,“可惜了,还没有什么能斗得过锦衣卫的。”
云千城闭上了眼睛,听着白季自吹自擂,她身上的伤又开始疼了。
白季见云千城不说话,也少见的安静了下来,低头继续看书。
马车晃晃悠悠,明媚的阳光从车外照进来,晒得周身暖洋洋的。
云千城打了个哈欠,睡意袭来。
可想到身后还躺着白季这么个玩意,她强支起了眼皮,不能睡。
身上的被子动了一下,云千城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去。
白季竟然也钻进了被子中,他扔掉手里的书,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我……”云千城深吸一口气,压下骂人的冲动,“你到底要干什么?!”
“带你去见我娘。”
“啊?”云千城扑棱一下坐起身,因为动作剧烈,还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伤,她也顾不得伤不伤的了,张着嘴磕磕巴巴的问道,“带我去见……你娘?”
“你的卖身契我已经让阿青赎回来了。”
“不必了吧……”云千城面色发冷,“要不,你把我送回梦花楼吧。”
“可你救过我的命。”
“你让阿紫刑讯我的时候,你想把我塞进马车送进明王府当诱饵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救过你的命?”
“你不是说,那是我职责所在,你不怪我么?”
“那……”云千城一口气噎在胸口,差点没厥过去。当时自己说那些话,还不是为了把白季气走,然后好用布条传递消息出去……
“我听到你说梦话了。”白季坐起身来,盘着腿,一脸认真的看着云千城,“你说你喜欢我,想嫁给我。”
“胡说八道!”云千城气的身子都哆嗦了起来,“我这辈子,从没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的人!”
“长见识了吧?!”白季伸手要去拉云千城的手。
“滚滚滚!滚出去!”云千城左右瞧了一眼,伸手拎起靠枕,冲着白季砸了过去,“滚!”
马车里一阵兵荒马乱,好一会后,白季掀开车帘跳下车来,他捋了捋有些毛乱的头发,不顾马车还在行驶,他又一脚凳上车辕,伸手进马车,将自己的大氅拽了出来。
“滚!”一个枕头顺着撩开的车帘子飞了出来。
白季极其镇定的将枕头又放了回去,自己披上了大氅,跳下了马车,往马车后头走。
完颜墩和阿杏坐在赶车的位置上,两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白季的背影,满脸的惊异。
“白指挥使,竟然是这样的人啊……”杏儿皱着眉头,一脸纠结,“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全毁了。”
“真男人啊……”完颜墩的反应跟杏儿截然相反,一脸的憧憬。
“你有病吧。”杏儿瞪了完颜墩一眼。
完颜墩伸手就要去拉杏儿的手:“你昨天晚上做梦说梦话了……”
还不待完颜墩感觉到手里握着的柔软,杏儿抬起脚,一脚便将完颜墩踹下了马车。
这辆马车后头还跟着另一辆马车,叶赫正赶着车。
见白季从头辆马车上下来,叶赫赶忙停下了自己的马车:“大人,上车么?”
白季摆了摆手,叶赫方才又拿起马鞭。
车子还未行驶起来,帘子忽然被从内拉开了,一个头上带着白色纱笠的女子探出头来:“大人可以坐这辆马车,我下车行走便是了。”
“不必。”白季说完这话,又迈步往后头走。
后面跟着两匹马,是阿青和阿紫。
“阿紫上车去,马给我。”
阿紫早就看见了前头马车的动静,这会儿是一脸的不乐意。可她也不敢违背白季的命令,只得翻身下了马。
阿紫刚踏上第二辆马车,完颜墩也跟着迈步上来了。
原本空旷的马车,瞬间挤下了三个人。
这三个人,还各自阵营不同,各瞅各不顺眼。
第67章 所爱隔山海()
完颜墩掀开车帘子往外看,头顶是湛蓝的天。
“唉?!扶摇!”视线中划过一抹白影,完颜墩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你竟然跟我一起入关了!”
他半个身子探出了马车,冲着天空上飞翔着的海东青不停的挥舞着小胳膊:“扶摇!扶摇!我在这里!”
就见那海东青在天空划出了个优美的弧线,冲着车队飞了过来。
然后一眨眼的功夫,便钻进了前面那辆马车里。
完颜墩整个人都愣住了,半晌没说话。
好一会后,他缩回了马车里,脸上是心碎的表情:“我的扶摇,总跟在那个女人后面转悠个什么劲儿……”
头戴纱笠的女子轻笑出声,语气里满是揶揄:“你的扶摇?”
“当然是我的。”完颜墩瞪了纱笠女子一眼。
日暮十分,马车驶出了山野,进了一个小镇子,在一家客栈留宿下来。
云千城刚昏迷了三天,醒过来饥肠辘辘的,马车上又正好有水有糕点,她这一道不停的吃着。
然后,肚子就有反应了。
“杏儿……”马车一停,云千城就要下车。
“胧月,不是……云合。”杏儿赶紧扶起了云千城,“你的腿还没好,别乱动。”
“我要小解。”云千城坐在马车驾驶位上,左右扫了一眼,“给我找个木棍,我拄着。”
还不待杏儿动作,一只梨花木的拐杖出现在了视野内。
那带着白纱斗笠的女子,一手搀住了云千城的胳膊,另一只手将拐杖塞到了云千城的另一只手里:“小小姐,用这个吧。”
云千城正纳闷这人是谁,一听到声音,脸上疑惑更重了:“娉婷,你带着这么个轻纱斗笠做什么?”
娉婷好一会没说话。
云千城诧异之极,她扔掉手里的拐杖,掀开了娉婷斗笠上遮着的白纱。
半面狰狞的脸显露在眼前。
云千城兀然瞪大了眼睛,娉婷毁容了?
“吓到小小姐了……”娉婷声音有些勉强,“不碍事的,白指挥使说,他的母亲能治好我脸上的伤痕。”
“火烧的……”云千城眸子底下暗潮汹涌,身子因为怒气而晃悠了一下,“谁做的?”
“牡丹。”
“牡丹?”
“是娉婷对不起您,那日……”娉婷瞥了一眼杏儿。
杏儿撇了撇嘴,转身离开了马车。
娉婷这才再次开口继续说道:“那日没有及时去营救大小姐,险些害大小姐陷入险境……”
云千城想起自己在明王府外那小院里等待救援的事,脸上的疑问更大了:“是牡丹她违抗了命令?为什么?”
娉婷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跟她说了营救的事后,就被打晕了过去。后来是梦花楼的姑娘发现房间起火,这才救了我,只是我这张脸……”
“你别担心,师兄他……”云千城刚想说风月白会有办法治好娉婷的,可话到嘴边,化成了抹叹息。风月白现在,怕是恨死自己了……
“我扶您去小解吧。”娉婷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伸手扶住了云千城的胳膊。
客栈后院有恭房,云千城托着个断腿,费力的小解完,又由娉婷扶着,进了客栈木楼。
她问了客栈老板,才知道已经离了横关,进了永平府境内。
永平府面海靠山,便是这永平府外的镇子,呼吸间也能闻到一股子海水味道。
白季正在一楼大堂,对着墙壁上挂着的菜名板点菜。
他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放了做好的四菜一汤。
云千城看到白季就闹心,她没在一楼大堂停留,直接回到了二楼的客房中。
完颜墩坐在白季身边,一双眸子转来转去:“白大哥,云合不爱搭理你啊?”
“吃你的饭。”
云千城的身影一消失,白季脸上便没了笑模样。
横关一役虽然取得了胜利,白季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兴奋不起来。可是,陪在云千城身边的时候,他又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必须要笑出来。
除了笑,没有别的面孔可以面对她。
“白大哥,你没事吧?”完颜墩探出了脑袋。
白季没搭理他,对杏儿吩咐道:“你拿些饭菜,端到云合屋里去。”
杏儿正举着碗拿着筷子狂往嘴里扒愣着,听到这话,她从碗里抬起头,点了点头,脸上的小肉肉上下墩了一下。
“瞧你那胖样!”完颜墩咧开嘴笑了。
杏儿恼怒的瞪了完颜墩一眼,可碍于白季还在桌子边,她也不好立刻发火。
看了眼碗里的饭,杏儿又摸了摸自己腮帮子的肉,也没心情吃了。
挑了碗没人动的白饭,放上了托盘,又捡了两盘菜,从筷筒子里抽出筷子,端着直接上了楼。
夜深人静。
白季翻查了几张京城新传来的信件,处理好公务后,他吹灭了烛火准备睡觉。
室内暗了下来,靠近走廊一侧的窗户微敞着,朦胧的微光从窗扇透了进来。
白季走到窗子边,轻轻推开窗。
窗子对面,是云千城的卧房。站在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件房间的书桌。
桌子上,一灯如豆。
云千城坐在桌子边,身子边儿还架着那根梨花木的拐杖。她正低头看着书,微微昏黄的烛光映在她身上,暖暖的。
白季放缓了呼吸,生怕惊动对面的人。
两扇窗子,不过几丈的距离。
云千城看书看的认真,眉头不时皱起来,过了一会又舒展开。
白季就这么依着窗户看了半天,心里禁不住好奇起来,她看的是什么书?
他想推门走过去问问,可却不舍得眼前这抹景色。
况且,纵使去问了,也不过惹一顿白眼罢了。
到底是自己先伤了她。
而且,伤的不可谓不深。
“我这是……爱上她了么?”
看着烛光里那抹身影,白季的眼神暗淡下来。
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云千城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窥视自己,她抬起头,望向了窗子。
看到了白季,云千城眉头一皱,伸手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她一步一步步履艰难的走到窗边,啪的一声,合上了窗子。
白季看着紧闭的窗扇,半晌缓缓开口说道:“看的是我白日落在她车中的那本《鬼谷子》……”
“明日,再给她找本有趣的书吧。”
第68章 两张脸()
次日清晨,众人上路。
云千城一进马车,就发现马车里头焕然一新。
原本铺着的兽皮垫子全部都被撤掉了,换了新的,车角落里的空了的装糕点的盘子,现在又被摆满上了。
糕点盘子边上,还放着本书。
云千城爬上了马车,顺手拿起了那本书,眼神在封面上扫了一眼,立马烫手一般将书扔的老远。
不厚不薄的一本书,青色的书皮上写着《竹林艳事》四个字。
“怎么了?”娉婷掀开车帘子,一脸担心的看向云千城,“哪里不舒服么?”
“没事。”云千城摆了摆手,在马车里坐好了。
娉婷狐疑地打量了云千城一圈,见确实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便放下车帘子,回到了后头的马车上。
马车慢悠悠的行驶了起来。
云千城从角落里把《竹林艳事》又捡了回来,一脸严肃地翻开了两页。
“区区一艳本子。”云千城颦眉,“最近情绪起伏太大了,要保持冷静才行……”
横关,明王府。
淡淡的龙延香气在屋内萦绕,镶嵌着猫眼石的金钩拉起厚重的帷幔。
帷幔后头,高床软枕处,坐着伤还没好利索的柳鹤。
柳鹤在床上摆了个炕桌,他坐在炕桌边儿上,手里拿着毛笔,画着画。
“柳公子,我家大公子来了。”从外间进来了个小厮,低声向着柳鹤通禀。
“嗯。”柳鹤应下,人却没有从床上起身,依旧提着笔,在纸上描着。
纸是三十两黄金一刀的雪蚕纸,墨是有价无市的廷珪墨,柳鹤却仍旧不满意。
“少了丝灵气,她的眼神,不是这样的……”柳鹤放下毛笔,又自己伸手研起墨来,他眼神放空,似是陷入了回忆中。“那天看到的桃花,是幻觉吧……”
赵勤已经从外间踏进了屋内,他径直走到柳鹤的床边:“每次到你这个屋子来,我都仿佛觉得已经不在明王府了。”
赵勤打量着屋内的摆设,视线落在脚下的驼绒地毯上。
昨日来的时候,这地毯还是纯白色的,今日便又换了酒红毯。
柳鹤这才注意到了赵勤:“你来了。”
赵勤的视线落在柳鹤桌子上的画上。
莹白的雪蚕纸上,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手持金钗伫立,眉若远山,眼波流转,无数桃花从她背后开出来。
“这是画的谁家姑娘?”赵勤眼睛一亮。
“落在纸上,没了灵动,十分风采也少了七分韵味儿。”柳鹤又伸手拿起毛笔,笔尖在纸上的女子眉眼处停滞了一下,随后落在女子身后的桃花上,刷刷几笔,又新画出一根新桃枝。
“你是说,真人比画还要漂亮么?”赵勤弯起嘴角:“我还没见过这么美的小娘子。”
“这般姿色的人,我也是第一次……不对,应该说是第二次见。”柳鹤说完这话,脸上滑过一抹奇怪的神色,“我倒是见过美貌上能和画中人相提并论的人,不过她要比画中人年纪大上二十岁左右,两人都是人间绝色,却都……”
“怎么了?”赵勤追问道。
“没什么……”柳鹤将画纸折上,放于一旁,“大公子来我这里,有什么事么?”
“跟皇上陈情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赵勤在床边坐下,眉头锁了起来,“风月白回来了。”
柳鹤眼睛亮了一下:“他现在在哪儿?”
“在他的母妃那。”赵勤挑了挑眉毛,脸上挂着一抹幸灾乐祸,“跪着呢。”
“跪着?”
“他母妃不让他进屋,说了好些难听的话,说父王是风月白害死的。”
“这话太诛心了吧?”柳鹤瞪圆了眼睛,一脸的奇怪:“明王的死,跟风月白有什么关系?”
“侧妃跟父王感情一向好,伤心过度了吧。”
“胡闹。”柳鹤迈步从软床上下来,又伸手从屏风上头摘下自己的狐狸毛披肩,他将自己包裹好后,扭头冲着赵勤说道,“我去看看他们。”
秋风冷硬,柳鹤胸口的伤还没好彻底。
赵勤点了点头:“你小心着点身子。”
柳鹤出了自己的小院,还没走到侧妃的院门外,远远便看到那跪着地中间的风月白。
唏嘘了一下,柳鹤迈步往前走,他径直路过风月白,伸手敲门:“小姑姑,是我呀,鹤儿。”
门敲了老半天,终于吱嘎一声打开了,一个小丫鬟探出头来:“柳公子,我们侧妃哭着呢,你别招她了。”
柳鹤一本正经:“我怎么是招她,我是劝她来的。”
言罢,他一手扒开小丫鬟,就要往里挤。
他人还没挤进去就又被推出来了。
“柳鹤!”侧妃站在门口,头上的玉色簪子摇摇欲坠,一双眼前肿成了核桃,她左手扶着门,右手背在身后,几乎泣不成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那可是你姑父啊,你说在背后捅他一刀你就捅他一刀,你可真狠啊……”
说完这话,侧妃一直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