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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千城迈步走进了屋内,她刚想翻翻屋内有没有食物,就听到扑棱一声,扶摇也跟着飞了进来。
扶摇进了屋后就在地上一边蹦一边走,那姿态跟麻雀捡谷子的时候差不了多少,好一会后,它终于蹦到了桌子边,紧接着扑棱一下飞到了桌面上。
啪嗒一声,扶摇四仰八叉的躺下了,鹰眼一闭,看起来是要睡觉了。
云千城见惯了扶摇恣意的睡姿,倒是不以为意。
她伸手在裙子上撕下一条窄窄的布条,手指灵活的在布条上打了一排结,随后走到扶摇身边,弯下腰,将布条系在了扶摇纤细的鹰腿上。
扶摇睁开了眼睛,抬了抬腿,鹰脸上满是困惑。
“去找牡丹。”云千城抱起昏昏欲睡的扶摇,走出了房间。
扶摇还没缓过神来,云千城就顺势将它往天上一扔。
扶摇被扔上去后,立马往下坠,等它缓过神后扑棱了一下后,才再次飞上了天。
“去找牡丹。”云千城声音压的极地,她皱着眉头,心里也拿不准扶摇能不能听得懂她的话。
扶摇在空中盘旋了一圈,扭身向着横关的方向飞去。
眼见扶摇飞走之后,云千城往屋内走。临进房门的时候,她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白季的屋子。
那屋子的烛火,竟然再次亮了起来。
“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云千城沉吟半刻,迈步走出了院子。
可还不等云千城走到白季的屋子前,烛火便又熄灭了。
云千城停住了脚步,叹了口气,返身又往回走。
白季的屋内,白季独自坐在烛台边儿上,烛台上的火苗刚刚熄灭,烟丝还在往上飘。
白季的眼底一片青黑色,连日的奔波,让他十分疲惫,他知道自己应该尽快休息,可躺在床上却又偏偏睡不着。
“阿青。”
随着声音落下,木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一直守在门外的阿青走了进来。
“大人。”
“云合,她是不会说出云千城藏在哪里的。”白季叹了口气,“用刑吧。”
“好。”
“我们时间不多,天亮前给我拿到答案。”
“让阿紫动手么?”阿青问了一句。
白季好一会后才答道:“阿紫手段狠辣,刑讯的速度最快,这事,就交给阿紫处理吧。”
“好。”阿青弯腰行了礼,转身离开了。
他反手带上了门,快步往对面的土房走了过去。
阿紫就住在那儿。
阿紫接到命令后,几乎是蹦着从屋内走了出来,满脸的雀跃:“虽然这里刑具不全,可是我随身还带着不少小家伙,保准不给咱们锦衣卫丢脸……”
“走吧,大人天亮前就要拿到答案。”阿青领着阿紫往那布满银杏落叶的院落走去,“撬开她的嘴巴之前,人别折腾死了。”
院落中间,云千城身子笔直的站立在那里,她的眼睛望着阿青和阿紫,似乎等待已久。
月上中天,横关笼罩在熏熏夜色中。
往日的这个时辰,正是梦花楼最热闹的时候。可今天,很是反常。
梦花楼里冷冷清清,不见半个酒客粉娘,便是有想来买醉的,人刚走到楼门口,便被楼前楼后围着的兵士吓得掉头就跑。
原本遍布楼中各处的八角琉璃灯,也纷纷撤下了旖旎的琉璃灯罩,只剩下如昼般的白亮,灯火通明中带着几分肃穆。
赵文青中了毒,命悬一线,整个横关中,无论达官显贵还是贫民百姓,万马齐暗,似都在暗处瞧着风向。
明王封锁了梦花楼,还谴人画下了胧月的画像,街头巷尾各个城门口悬赏通缉。
大公子赵勤也守在梦花楼里,似是担心弟弟,派人找了全城的名医大夫。可这些大夫,连赵文青的门都没进去,便都被明王轰走了。
赵文青在二楼的一间房间中沉沉昏迷着,风月白早些时候为赵文青放血排了毒。
这会儿,赵文青已经没了生命危险,只是昏迷着,不曾醒过来。
夜已过半,风月白守在赵文青床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好一会后,他站起身,走到窗户边儿上,推开了窗户。
夜色中一只雪白的鹰隼正好钻进了隔壁的房间内。
那是牡丹的房间。
风月白认识这只鹰,它会在半夜飞入梦花楼一点都不奇怪,可是,这鹰腿儿上绑着的布条……
风月白眼睛一亮了,转身便离开房间,几乎是手忙脚乱般推开了隔壁牡丹的房门。
房内没有点燃烛火,牡丹站在窗户边儿上,牡丹的身边,还站着娉婷。
借着暗淡的天光,风月白瞧见牡丹的手正在摸索那布条上的结。
这些结很是奇怪,各个结的间距不一样,有紧凑的,有疏松的。
“公子。”牡丹见到风月白,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过来了?”
“是师妹传回来的信息么?”风月白反手关上了门,一脸的兴奋,“师妹说什么了?”
“大小姐让我们马上离开横关。”牡丹将手里的布条递给一旁的娉婷,“公子也一起走么?”
风月白脸上的兴奋潮水般退了下去,他神色有些奇怪,似是不知所措。
“公子不是早就想走了么?”牡丹扭头看向窗外,好一会后,她又转头看向风月白:“公子是担心赵文青身上中的毒么?他的毒排干净了么?他何时能醒过来?”
“我还没想好。”风月白的声音低的他自己都几乎要听不见,“我还没想好,我到底应不应该让他醒过来……”
“什么意思?”牡丹诧异的瞪圆了眼睛。
“是师妹给他下的毒吧……”风月白声音惝恍,“她给我的二哥下毒。”
第58章 我若是世子()
“公子……”牡丹扯了扯嘴角,半晌才说道,“大小姐她下毒,一定有她的原因。”
“既然千城想他死,我又何必给他解毒。”
风月白这话音一落,牡丹瞬间瞪圆了眼睛,她一把拉住风月白的袖子,神色失态:“公子!你在说什么啊?你是大夫啊!”
风月白推开了牡丹的手,一脸疑惑:“你难道想让我救他?”
“我自然不想。”牡丹摇了摇头,“可是,我不想,不代表你不想啊!别说他是你的亲人,他便只是个普通人……”
牡丹顿了顿,夜色中她一脸的恼怒:“你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么?当年你曾用价值百金的药膏去救治一个乞丐,有人问你,为何要花重金治疗一个不相干的乞丐,你答的什么?”
风月白没回答牡丹的问题,倒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有人问我,这个‘有人’,是云家的小小姐云合,这件事,只有我和云合知道,是她跟你说的?”
牡丹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小小姐经常将公子的事挂在嘴边,总也说不厌。”
“是这样啊……”风月白语气低落了下来。
“公子,你还是离我们……”牡丹看着风月白,语气艰难,好半天之后才说出后半句,“离我们大小姐远一点吧,她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她。”
一口气说完这话,牡丹如释重负。
风月白笑容带着抹苦涩,似回答牡丹,又似自言自语,一句接着一句的说道:
“你那日说,我师妹生来就不是云游四海的野鹤。”
“我知道人可以生来就是什么,但没有生来就不是什么的……”
“那日师妹跟白季一道从明王府离开,横关内的谣言满天飞,我想安慰她,她却绝口不提。”
“我以为她是心里难过,于是我几乎日日来梦花楼,可我发现她压根没把这流言蜚语当回事。”
“她不是不跟我提那些,她是什么都不跟我提,她每日从早忙到晚,我都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我只知道,她的生活里头,没有我。”
“她的确做不了云游四海的野鹤。”
“牡丹,你说……”风月白的眼中满是迷茫和惝恍,“我若坐上世子之位,是不是就能帮到师妹了?”
“公子,你……”牡丹一脸的震惊,她摇了摇头,语速飞快的说道,“你是丞相之子,你何必来争这一个边关王爷的世子之位?更何况以你的性子,你争不过他们的!”
“我今日同跟父王说,赵文青也许不会醒过来了。父王便问我,想不想当世子……”
“你想么?”牡丹问道。
风月白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久久没有答话。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晨曦摒退了黑暗,第一抹朝阳落在了横关城墙上。
横关城门已经敞开,城门外头,杏儿正一脸不乐意的瞪着一个小乞丐。
小乞丐浑身脏兮兮的,脸上满是淤泥,周身散发着臭哄哄的味道。
“完颜墩,都说了,咱们不能进城。”
“我没想进城!”
“那你总往城门这跑什么?”
“我这是打探消息。”
“消息我不都给你带出来了么?”
“我想自己查查看……”
“你不相信我?”杏儿一把拽住完颜墩的手,拉着他就往远离城门的方向走。
两人刚走了没多远,天空中传来一声鹰唳。
“我的扶摇!”完颜墩伸手指着天空中翱翔着的海东青,“它这是出城来找的么?”
完颜墩一脸欣慰的看着天上的海东青,小胖手挥舞着:“我在这里!”
扶摇在天空中盘旋了一圈,鹰眼在完颜墩身上一扫而过,紧接着它径直的飞离,一头扎进了蔚蓝的天空。
“玩心太重……”完颜墩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扶摇渐渐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视野里。
扶摇飞了能有一柱香的功夫,再次回到了那落满银杏的院落。它在银杏的枝桠上站住了脚,见院落中没有云千城的身影,有些疑惑的歪了歪鹰脑袋。
就在这个当口,因为刑讯而昏过去的云千城被人从房屋内抬了出来,扔进了院门口处一辆蒙着黑布的马车上头。
阿紫黑着脸站在马车边上,眼中满是戾气。
“问出来了么?”阿青走了出来,打量了下马车,“她死了?”
“没死!”阿紫瞪了阿青一眼,面上满是忐忑。
“你没问出来?”阿青的眼睛比阿紫瞪的还大,“你怎么搞的?”
阿紫冷哼一声,没答阿青的话,而是径直往白季住的那间屋子走去。
阿青疑惑的拉开车帘子,望向车内的云千城。
车内铺着稻草,云千城瘦弱的身子躺在稻草上,她双眼紧闭,腿部诡异的扭曲着,看这模样,骨头定然是折了。袖子外,云千城一双手手指红肿得老大,手腕胳膊处的皮肤上是布满动物的齿痕,衣衫外套上则是满是因为鞭打而渗出来的鲜血,十分凄惨。
阿青皱了皱眉头。
云千城所受的刑罚和诏狱中的酷刑比起来,只是小菜一碟,可这些刑罚放在一个弱质的姑娘身上,也的确是很重了。
云千城昏迷着,却仍然因为身上的痛,而不自主的哼唧着。
“这都没招?应该是根本不知道吧……”阿青放下车帘,视线望向了白季所在的屋子,迈步走了过去。
白季一夜未睡,正拿手指拨弄着那已经凉透了的蜡烛灯芯。
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站着阿紫。
“问出来什么了?”白季抬头看向阿紫。
阿紫抱了下拳头:“回禀大人,云合她根本不知道云千城在哪儿。”
“问出什么旁的没有?”
“云合很害怕云千城。”阿紫语速缓慢,吐字清晰:“云千城的确没死,但两人从来都是单线联系,云千城要做的事云合只是一知半解,不过有一点很有趣……”
白季挑了挑眉:“哪一点?”
“云合说,云千城想抓一个带着铁面具的黑衣人。云合觉得,那个黑衣人很有可能掌握着什么重要的东西。昨天云千城就给这个黑衣人设了个套,想抓住这黑衣人,可惜那黑衣人没进套就跑了。”
白季皱着眉头,没说话。
“大人,我们若是用云合做诱饵,抓住这个黑衣人,应该能从这黑衣人嘴里得到些有用的线索……”
阿紫的话还没说完,白季便打断了她的话:“你不是被她耍了吧?”
阿紫愣了一下,脸腾的一下涨得通红,她双手抱拳,秀眉倒立:“大人这是不相信我的手段么?”
第59章 噩梦()
白季站起身来,径直从阿紫身边走了过去。
房门吱嘎一声响,屋内便只留下了阿紫一人。
阿紫还抱拳站着,尴尬让她的身子显得有些僵硬。
白季虽然没有说出来,不过这个反应已经很明显了,白季不信她。
阿紫缓缓放下双手,将脸上的怒气吞如腹中,转身跟出了房间。
房门外,白季站在马车边儿上,伸手拉开了车帘子。
风从敞开的车帘子吹进去,云千城似是感觉到了什么,蜷缩着的身子不安的扭动了一下。
“腿骨断了?”白季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已经跟上来的阿紫站在白季身旁,她抬眼打量着白季的脸色,心神安定了不少:“这不是什么大伤,养些时日,也能恢复如初。”
“找人来替她把骨头接上。”
“是。”
白季扭头看向那方落满银杏叶的院落。
金灿灿的银杏树上,落着一只羽翼如雪的海东青,海东青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白季,它瞄了一眼白季,又瞄向白季身旁的马车,紧接着它伸出翅膀,扑棱棱一声,飞上了天际。
白季迈步上了马车。
不多时,便有大夫提着药箱也上了马车。
云千城迷迷糊糊的,就感觉天旋地转,下一秒,她身子被翻了过来,平躺在马车里头,那条断掉的腿被人抬了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后,断腿已经接了回去,并且用木板固定住了。
大夫下了马车,车厢里便只剩下了云千城和白季。
脖子上凉飕飕的,云千城支棱起眼皮,就瞧见白季手里拿着瓶药膏,正在给她上药。
“还舍不得我死?”云千城声音虚弱,声音几不可闻。
白季没答话,他涂完云千城脖子上的伤口,又将她的袖子撸起来,两条胳膊上的伤口也抹了一层厚厚的药膏,做完这一切后,白季起身便要下车。
“背上还有呢。”云千城艰难的抬起手,扯住了白季的袖子,“我可不想留疤。”
白季伸出手,他一下一下地掰开云千城的手指,随后将药瓶放在车上,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
马车外头,阿紫正一脸阴沉的站在那里,脸上还憋着气。
“你继续给她上药。”白季嘱咐了阿紫一句,径直迈步回了屋子。
看着白季进了屋,阿青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他瞥了阿紫的脸色一眼,揶揄道:“你哪儿来那么大气性?”
阿紫一脸的不爽,懒得搭理阿青。
“大人让你去上药啊,你还不去。”
“闭嘴吧你。”阿紫瞪了阿青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拿起那瓶药膏,阿紫将云千城后背上的衣服扯下来一截,伸手给云千城上药。
背上都是鞭笞的血痕,伤口处伤口外翻、肿胀,很是骇人。
阿紫上药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手劲,手指头总往伤口上按。
“哎呦……”云千城哼唧了一声,抬眼看向阿紫,声音也没有刚刚那么虚弱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能不能好好上个药。”
“呵。”阿紫冷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