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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季……”云千城忽然弯下腰,双手盖住眼睛,哭了起来。
哭声初时细碎,随着时间推移,越发收不住了。
整个马车里,都充斥着云千城的哭声。
白季愣住了。
随后又有些无奈:“你别哭了。”
云千城坐直了身子,伸手擦着脸,努力想把哭声憋回去。憋了两下,竟然开始打起了哭嗝。
这一打哭嗝,白季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云千城扭头瞪着白季,“你还中着毒呢,还笑的出来。”
“我命大的很。”白季声音清冷,他收起了笑,冷下脸,别过头去不瞧云千城。
云千城又打了个哭嗝。
白季的冷脸绷不住了,又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不是很明显吗?”
“……”
与此同时,孟温良已经赶着马车回了君子堂。
他将马车停稳后离开了马车,刚走出没多远,他的步子就停住了。
他想起刚刚云千城买的那支绣球花,又返身进入车厢,将绣球花拿了出来。
在厨房找个大碗,注满清水,将花枝斜斜插进水里,放在窗台上。
“这花还挺好看。”杏儿路过孟温良的房间,探头看着窗台上的花。
“你喜欢的话,上街转转,兴许还能看到那卖花的姑娘。”孟温良走到窗边,垂下视线看着那花,眼中盈满了笑意。
“大小姐呢?”杏儿问孟温良。
孟温良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没了:“我见她从宫中出来后,上了白季的马车。”
“噢……”杏儿眼珠子转了一下,没吭声。
“你来找我有事吗?”孟温良端起插着绣球花的水碗,往屋内走去。
杏儿伸出手支着窗框,从窗户翻了进去:“孟小将军,赵石还在诏狱里,已经好些日子了,我有些担心。”
孟温良将水碗放在茶桌上,自己在茶座旁坐下了,低头看着水碗中的花:“这事,云千城怎么说?”
杏儿嘴巴一瘪:“大小姐她说会想办法救赵石,可一直也没行动,我瞧着大小姐好像……”
“好像什么?”
“她好像是觉得赵石原来作恶太多,在诏狱里受些罪也无妨的样子……”
“她这么说的?”孟温良抬头来看向杏儿,眼中满是诧异,“太子不是她亲哥哥吗?”
“大小姐当然没直接这么说……”杏儿低头搓了下衣摆子,“是我感觉到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感觉的对不对,可大小姐的确没往救赵石身上用心。”
“……”
孟温良手指在水碗上敲了敲,叹了口气。
“孟小将军,你有没有办法能让我进诏狱看看啊?”杏儿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孟温良,一脸的期冀,“孟家家大业大的,诏狱里头有没有什么硬关系啊?”
听到这话,孟温良脸上闪过一抹无奈:“谁能在诏狱里有硬关系?别说孟家只是个过气儿的老氏族,就算是跟白季交好的官员,谁也不见得能在诏狱里有硬关系……”
“那可怎么办?”杏儿苦着脸,往椅子上一坐,“都说诏狱是龙潭虎穴,进去了九死一生……”
杏儿在这边唉声叹气,孟温良就低头看着水碗里的花。
白府。
马车缓缓停在了府邸门口。
云千城哭的差不多了,拿着帕子擦着眼角的泪痕。
她有些恼怒,最近她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莫名其妙的突然失控,意志力照比原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白季沉着脸不说话,不时的拿眼神瞄一下云千城,眼底满是无奈。
“大人,到了。”车夫拉开车帘子。
云千城探头望去,马车把她拉到白府来了,这里距离君子堂还有段路,怕是要自己腿儿着回去了。
“我走了,你记得找御医。”云千城迈步下了马车。
她的脚刚踩到地,就被停着白府门口的另一辆马车吸引了。
这马车看着眼熟,正是刚刚在进宫的路上遇见的,那个撞人的马车。若不是这马车堵在路上,车夫又跟人打起来了,云千城也不用绕路。
云千城往马车的窗口瞧。
马车的车帘子用钩子拉了起来,一个眉眼秀气的女子依着窗口,正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她见到云千城跟白季所坐的马车停下了,便一脸好奇的往这边看。
第325章 白鱼儿()
云千城扭头看向身后,白季也下了马车。
“这是?”白季问站在白府门口的管家。
“白家来的人。”白管家一脸恭敬的看向白季,“她拿了白三爷的帖子,说是……说是……”
白管家“说是……”了好久,眼睛也往一旁的云千城身上瞥了好几下子,就是不说下文。
“说是什么?”白季不耐烦的挑起了眉毛。
还不等白管家回答,那马车里的姑娘手里拿着帕子,冲着白季挥舞了起来:“你!对,说的就是你!”
白季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女子笑起来,脸上带着两个小酒窝:“你就是白季吧?长的还挺好看的……那个,我是来跟你成亲的。”
“成亲的?”白季隐约想起,白三爷走的时候是说过这事,家里会派一个姑娘来,让自己尽快与其完婚。
可是……
莫名其妙啊。
白季下意识的扭头去看云千城。
云千城脸色冷冷的,正盯着马车里的女子看,眼睛上像是蒙了层冰碴。
“你这个表情挺恐怖的。”白季忍不住伸手摸了下云千城的脑袋。
摸完这一下,他又叹了口气。
明明想拉开距离的……
怪自己手欠,嗤笑一声,将手背到了身后,迈步往白府内走去。
“大人,这姑娘怎么办?”白管家跟在白季身后,声音捏捏搓搓的,“马车上的姑娘说,她鞋子不能沾泥,要在地上铺上毯子,她才能下马车,大人觉得……铺不铺?”
“甭管她。”白季一脸不耐烦,“鞋子不能沾泥?这矫情的要上天了。”
“白季!白季!”马车上的女子手里的手绢飞速的挥舞着。
白季已经走进了府门,没了影子。
“你把这个给白季送去。”那女子挥手招来一名锦衣卫,将一封信交给了他,又嘱咐道,“千万要拿好了。”
那锦衣卫接了信,迈步进了白府。
马车里的姑娘轻笑一声,一扭头,视线落在了云千城身上。
“你是……云千城吗?”女子双手交叉依在车窗上,圆乎乎的眼睛看向云千城,“你还真是,跟传言中一样的漂亮。”
“你认得我?”云千城迈步冲着马车走了过去。
“白家的人,哪个不认识你。”
“我没见过你。”云千城皱着眉头看着车上的女子,“你不是霜桥岛的人?”
“我不是那一支的。”女子展颜一笑,“我叫白鱼儿,刚来天晨没多久。”
“不是那一支?你也姓白……”
“我爹是白季的大伯,他很早就离开了天晨。”白鱼儿还想继续说,忽然看到了白府门口走出来两个抱着卷毯的人,她冲着云千城展颜一笑,“我要下车了,我跟白季成亲的时候,你也来喝杯喜酒吧。”
“……”
云千城咬了咬嘴唇,没接话。
明黄色的毯子从白府大门直接铺了出来。
云千城认得这种华丽的地毯子,这是接圣驾的时候用的,没想到既然被白府拿出来接一个白姓的女子。
大伯的女儿?
云千城想了想。白三爷是行三,白瑶行二,那个行一的白家大爷,她还从来没见过。
想来就是这白鱼儿的父亲了。
白鱼儿踏着明黄色的地毯,迈步往白府内走,跨过门槛的时候,还扭头看了眼云千城:“大婚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噢。”
云千城依旧没说话。
白鱼儿也不恼火,她转身继续往白府内走。
那明黄色的毯子也不算长,铺到了院子中间就没了。
云千城忍不住想看看到了院子中间,白鱼儿要怎么走,就迈步走到了白府门口。
云千城站在台阶上,打眼就看到白季站在那院子中毯子的尽头,白季手里还夹着一张信纸,眉眼间满是不耐烦。
白鱼儿倒是个自来熟,她走到白季面前,冲着白季伸出了手:“抱我进屋吧。”
白季倒吸了一口气,后退了一布,回头吩咐管家道:“再拿毯子来。”
“就这么一张……”白管家一脸尴尬。
家里从来没人摆这种谱儿,单备了一张,还是为了恭迎圣驾用的。
“抱我!”白鱼儿身子往前一倾,双手搂住了白季的脖子,身子靠了过去。
白季忙后退了一步。
白鱼儿就开始吱哇乱叫起来,听着声音很是惊恐。
白季连忙扶住了白鱼儿的腰,让她在明黄色的毯子上站稳了。
“抱啊。”白鱼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白季扭头去看白管家:“你把她抱进去……”
“不行。”白鱼儿咬了下嘴唇,“不合规矩。”
这四个字一落下来,白季便将手里的信纸团成了团:“见了鬼的规矩。”
“怀孕前,我的脚不能沾土,我的身子不能碰到除了你以外的男人……”白鱼儿眨了眨眼睛,圆乎乎的眼睛里像是蒙着一层水汽,带着丝丝委屈,“二十年了,我都这么过来了,你可别给我拆台。”
“……”
白季脸色有些难看。
他刚刚看了白鱼儿送进来的信,信的内容有些匪夷所思。
可白季读过白家的历史,虽然这事他自己没经历过,但是想想,也不是无迹可寻。
白三爷让他跟这白鱼儿生个孩子。生个近亲成亲的,白家血脉浓厚的,白家的继承人。
他脑子中回忆着白三爷言语闪烁的说着“白家已经很久不近亲结婚了。”
再仔细想想,白家的确很久不再近亲成亲了。
可那是普通的白家人,家主之位上坐着的,却无一例外都是近亲成亲生下来的。
这让白季忽然对白鱼儿的父亲产生些好奇。
白三爷将白鱼儿送了进来,又点名了白鱼儿的父亲是自己的大伯,那是不是说……
自己若也是近亲成亲所生,那白鱼儿的父亲,就是自己的父亲?
“你在想什么呢?”白鱼儿瞪着眼睛看着白季,“我今天已经车上待了太久了,我想进屋,想吃东西,想洗澡,想好好睡个觉。”
白季的视线越过白鱼儿,看向白府的大门。
云千城正站在那儿,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跟白鱼儿。
白季感觉自己像个猴子,正被云千城观赏着。他琢磨着云千城的耳朵那么好使,白鱼儿刚刚说的“白家规矩”,云千城应该也听见了。
云千城会不会觉得,白家很吓人?
第326章 你担心我吗?()
云千城的确听到“白家规矩”四个字,可她对白家的规矩不太了解,所以倒也没多大的反应。
她最在意的是,白季是不是要成亲了,她想起白季给自己的那封休书,心里泛起了酸汤子。
黄毯子的尽头,白鱼儿的身子几乎挂在了白季身上,白季也不躲。
虽然能瞧出白鱼儿跟白季是第一次见面,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便就是成亲了。
云千城眼底发烫,刚刚停下了眼泪儿,又有向外涌的趋势。
抬头看着天,将泪水憋回去,再望向白季,她的眼泪呼啦一下决了堤。
白季将白鱼儿拦腰抱了起来,往白府内走去。
云千城盯着那两人的背影,直到再也看到,她伸出袖子一抹眼睛,转身往府外走去。
街上凉飕飕的,清风徐徐,绵绵细雨落个不停。
云千城刚离开白府两步,又想起白季喝的那加了料的茶水,赶紧又跑回到了白府门口。
白管家正在那儿嘱咐人收毯子,云千城将茶水的事一说,让白管家赶紧去找大夫。
“这事,我们大人心里有谱,不劳您挂心。”白管家叹了口气,语气凉飕飕的。
“我知道……”云千城皱了下眉毛,“就怕那茶是慢毒,你家大人又抱着美娇娘,忘了解毒。”
“我家大人有那么……”白管家想说自家大人才没有那么被美色熏了心,可想到自家大人为了云千城就办了不少蠢事……
话说了一半,他就咽下去了,冷哼了一声:“行了,我要关门了。”
云千城闻言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白府。
她是一路冒着雨走回君子堂的,走到君子堂门口的时候,身子已经淋了个透心凉。
杏儿烧了热水,让云千城泡了个澡,可泡澡出来后,云千城依旧是着凉了。
“最近的身子骨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云千城打着喷嚏,手里翻着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淋个雨就能着凉……”
“可不是么,原来大小姐你就是在雪地里站个一天一宿的,也不会着凉的。”杏儿将热茶端了上来,又伸手摸了摸云千城的额头,“还有点烫。”
云千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有点烫手,她又伸手去拿热茶。
热茶刚端上来,放在托盘里。
云千城直接用手拿。
那茶杯滚热,不小心救被烫了手,茶杯一歪,热水又淋上了手指。
白皙的食指侧面,瞬间红肿了起来。
“大小姐,你这么不小心?!”杏儿皱眉眉头看着云千城的食指。
云千城也低头看自己的食指,看着看着,她眼睛一红,又要哭。
这一哭,吓了杏儿一跳,她不敢置信的盯着云千城的脸:“我的天!大小姐,你烫个手指头,犯得着哭吗?”
“别管我,让我一个人待一会。”云千城胸中情绪翻涌,有点按不住闸。
“……”
杏儿一脸无语,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房间。
云千城伸出另一只手摸索着自己的食指,忽然觉得无比的委屈。
当天夜里。
云千城早早用过了晚饭,晚饭过后,她便开始犯困。
华灯初上,杏儿给云千城送退烧药来的时候,看着云千城红肿的眼睛,还揶揄了云千城几句。
云千城用手拄着下巴,坐在书桌边儿上,桌子上的书没翻几页,她小鸡啄米般的打着瞌睡。
杏儿见状,便劝说云千城去床铺上睡觉:“你的烧还没退,喝了药,早早休息,明天一早身子就会好了。”
云千城眨了眨眼睛,撑起眼皮,将退烧药拿过来,一饮而尽。随后走到床铺边儿,蹬了鞋子上了床榻。
杏儿手拿着被子,给云千城盖好:“捂着,出点汗就好了。”
云千城嗯嗯的应着,眼皮已经困的撑不开了。
杏儿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坐在床边踟蹰了好一会,才问道:“大小姐,你准备怎么救赵石啊?”
“嗯?”云千城睁开眼睛,眼中已经带上了朦胧的睡意,“你说赵石啊……”
“他在诏狱里待了好久了。”
“我……还没想到办法。”
“大小姐,他是你哥哥啊……”
“是啊,是我哥哥。”云千城眨了眨眼睛,脸色露出一丝怀念来,“小时候,他是我眼中的山,我惹了祸,不敢告诉父皇,就去找他,他总会给我撑腰……”
云千城说着说着,心里忽然憋屈了起来。
“大小姐?”杏儿看到云千城脸色不好,又伸手摸了摸云千城的额头,“温度还没降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