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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千城接过伞,抬眼瞥了白季一眼。
白季没什么表情。
云千城随后一个转身,往身后的宫殿走去。
鹿鸣宫。
云千城看了眼门上的匾额,眉头皱了一下。
这是新挂的匾额,匾额上的油漆味儿都没散干净。
宫门紧闭着,云千城又扭头看了白季一眼,随后转回身来,收了伞,伸出双手去推宫门。
手还没碰到宫门,她脸色忽然一白,后退了一步。
耳边传来奇怪的响声。
细碎的呻吟声跟粗重的喘息声夹在一起,不时的还有一两声轻笑,木床吱嘎声,混在一起,透过一旁微敞的窗缝传了出来。
云千城扭头,透过那窗户细小的缝隙的往内瞧去,正瞧到床榻上坐着个后背光洁的女人。
一晃神的功夫,那女人又躺下了,被翻红浪。
屋子里在做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了。
云千城脸色难看之极,她抬头看了眼天色。
刚天亮没多久,这个时辰原本是刚下朝的时候,可瞧这屋子里头这样子,怕是赵机压根就没去上早朝。
云千城深吸了口气,手搭在了门上。
既然你这个时辰还在荒唐,那就别怪我搅了你的好事。
她伸手一推门,还没使劲儿,就反而被门带的身子一前倾,险些摔倒。
门被从内拉开了,云千城站稳身子,就看到脸色惨白的白无蘅。
“……”云千城一脸纳闷,她后退了两步,视线再次瞄向了那扇敞着小缝的窗户。
床榻上,那一对男女还在努力。
云千城觉得眼下这个情况有些复杂,她下意识的回头去看白季。
白季站在微微细雨里,也正望着她。
事情变成了奇怪的样子。
云千城坐在桌子后头,听着白无蘅哭天抹泪。桌子的另一头,坐着面无表情的白季。
“你们说,赵机脑子是不是坏了?”白无蘅握着手绢的手狠狠敲了两下桌子,“托他的福!整个后宫都在看本宫的笑话!”
云千城扭头看向窗外。
这屋子是赵机那屋子的隔壁,等赵机忙完了,她就去找赵机问问,这阵子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白无蘅还在继续哭着:“鹿鸣宫?本宫都还没有自己的皇后正殿,倒是给一个小宫女赐了个鹿鸣宫!”
云千城被白无蘅哭得头疼:“你不是不喜欢赵机吗?”
“这跟本宫喜欢不喜欢他没关系!他在羞辱本宫!”白无蘅手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两下,“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本宫说东,他不会往西。现在?他联合鹿鸣宫的那个低贱的宫女,一起羞辱本宫!”
云千城听得头大,眼神又瞥向窗外。她嘱咐过侍卫,赵机忙完了就让他来叫自己。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宫女推门进来,冲着几人弯腰行礼。
“你们可以过去了。”
听到这宫女的声音,云千城站起身,朝着门外走了过去。
云千城离开没多久,白季也站起身来。
白无蘅抬头看向白季,眼睛雾蒙蒙的,她咬了下嘴唇,语气带着丝凶狠:“表哥,你该收拾收拾赵机了。”
“收拾他,为什么?”
“他欺负我。”
白季看了白无蘅一眼,眉头微微皱:“后宫的事,自己解决。”
说完这话,白季迈步朝着门外走去。
白无蘅气极,攥着手绢的手狠狠的拍了好几下桌子。
白季出了门,走到隔壁房门口,侧耳听着里头的动静。
屋内说话的声音很小,听了半天什么都没听到,他身子又往门上靠了一下,耳朵几乎贴上了门。
就在这时,吱嘎一声响,门被拉开了。
云千城脸色阴沉的可怕,迈步就往外走。白季看了眼云千城,又迈步进屋看了眼赵机。
赵机坐在床榻上,衣衫半敞,他的膝盖上,还趴着着个**的女人。
那女子侧着头,头发遮住了半边脸,看不清表情,只能瞧见大片光洁的后背,还有腰间的一个诱人的弧度。
“……”
白季抬眼看向赵机。
赵机脸色冷冷的,嘴角勾着一个讽刺的笑。
白季的脸沉了下来,迈步就往门外走去。
在临近宫门的地方,白季才追上云千城。他见云千城气呼呼的,忍不住伸手去拉云千城的胳膊。
云千城一甩袖子,挣开了白季的手,她扭头看向白季,乌色的眸子中蕴着风暴:“你对他做什么了?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第318章 地动之后()
白季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
云千城向前走了一步,她望着白季的眼眸。眸子里自己的倒影狰狞可怕:“你对赵机做什么了?”
“我能对他做什么?”白季被气笑了。
云千城紧追不放:“若不是你,还会有谁?!”
白季嘴角勾出嘲讽:“这事你得自己去问他,我可从来没对他做过任何过分的事。”
云千城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翻飞了两下,一脸的不信。没做过过分的事,那骨誓算什么?
“我跟赵机之间,都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
“说的好听。”
“赵机太弱了,他顶不住,自己垮了,难道这也怪我?”
“这么说都是他咎由自取?!”
“看来得换个皇上了……”白季眉头微微皱着,一脸的思索,好一会后,他抬眼看向云千城,“你觉得,明王赵勤怎么样?”
云千城气得直哆嗦,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
“或者你哥哥赵石?”白季伸手挑起云千城肩头的一缕黑发,放在手指中搓揉着,“他现在就在我的诏狱里,若我着人将他好好调教一番,他会很乖的。”
云千城忽然伸手抓住了白季的腰带,人也不抖了,仰着头,一双明眸看着白季的眼睛:“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换皇上?赵机成了昏君,对你岂不是更有利?”
白季手一伸,攥住了云千城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身子往前稍稍倾斜,在云千城耳边低声说道:“杀鸡取卵的事,我不干。”
声音低沉悦耳。
云千城耳朵一阵酥麻,她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耳朵,抬眼看向白季,眸子铮亮,声音恶狠狠的:“妖朝是为何覆灭的?”
明明是凶巴巴的表情,白季看着却觉得莫名的可爱。
“妖朝?”白季的嘴角一勾笑了起来,“是啊,连朝代的名字,都没人能记得住。”
“朝代的名字?”云千城眼睛瞪圆了,“叫什么?”
“管它叫什么,覆灭几百年的朝代,对现在来说毫无意义了。”白季松开了手,迈步向着宫外走去。
“毫无意义?”云千城紧跟在白季身后,声音有点阴阳怪气的,“你还把持着朝堂,挟持着天子,怎么能说毫无意义?”
白季懒得再跟云千城斗嘴,迈步就上了马车。
云千城伸手去拉马车的帘子。
白季一脸好笑的看着云千城:“怎么,还想蹭我的马车,让我把你送回君子堂去?”
云千城还有话想问白季,可她也不想跟白季待在马车中。
这样狭小的空间,让她心慌。
云千城攥着车帘,上也不上,下也不下的,僵在那儿。
白季的眸子一点点暗了下去,他一弯腰,拉住了云千城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扯进了马车里。
云千城吓了一跳,进了马车后就自动缩在了角落,心扑通扑通跳了个不停。
好在拉云千城进马车后,白季就放开了手。他坐在离云千城最远的位置上,又开始闭着眼睛打起了瞌睡。
马车直奔君子堂,白季一路都在打瞌睡,云千城见他满脸疲惫,也不好打扰她,一肚子的问题一个都没问出来。
到了君子堂门口,白季还在睡,云千城径直下了马车。
君子堂门外,潺潺小雨中,孟温良背靠着大门,一脸笑意的看向云千城:“阿蛮,我等你好久了。”
“你怎么不进去?”云千城快走了两步,伸手去推孟温良,“赶紧进去。”
“马车里的是白季吗?”孟温良的眼睛瞟着云千城身后的马车。
“知道还不快进去。”云千城的声音压的低低的。
“噢。”孟温良转回身,伸手推开了君子堂的大门,还不忘扭头催促云千城,“快点,阿蛮。”
君子堂的大门吱嘎一声合上了,马车中的白季缓缓睁开了眼睛。
“大人……”赶车的锦衣卫拉开车帘子,探头进去,“我们现在回白府吗?”
“嗯。”白季的眸色暗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个月后。
雨水连绵不绝,京城已经多日没有放晴了。
一只鸽子扑棱着翅膀,飞入了君子堂。
与此同时,白府内也收到了快马传信儿。
“柳鹤来信了。”阿青将裹着封漆的信筒交给白季。
白季拨开红色的漆印,展开信纸,视线在信纸上一扫而过,眸子里顿时盈满了诧异。
纤长的手指垂下,那页信纸随着风落入了池水之中,白季的声音阴阴冷冷的:“鞑靼又犯境了。”
阿青愣了一下:“不是刚刚打退他们吗?”
“这个新的鞑靼王是什么来头?”白季眉头微蹙,手指在池水边沿的石栏上点了两下,“他夺了柳家在边境的一座铜矿,还在凉州城外不停的抢劫商队……”
“属下记得,边境的那座矿山位置很是隐秘,柳鹤还派了火枪队守着……”
白季抬眼看向阿青:“琪琪格还在府内吧?”
“嗯,城门刚开的时候说要走,后来不知怎么,竟然安心的在咱们白府待下了。”
“去看看她。”
白季跟阿青去找琪琪格。
与此同时,君子堂内,也在展开一场讨论。
鸽子腿儿上的信笺被摘了下来,放在桌子中间。
“信上说,前一阵草原大地动,地动过后,暮霭草原上终年缭绕的雾气散尽,露出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来……”云千城扭头看向胭脂,“会是黄金宫吗?”
“暮霭草原广袤,许多地方我也没去过。”胭脂拧了拧手指头,“它是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黄金宫已经被赵石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如今留下的只有断壁残垣而已。”
胭脂的话音一落,一旁的陈聂开口了:“赵石烧的那座黄金宫,确实是黄金宫吗?”
“什么意思?”胭脂抬眼看向陈聂。
“黄金宫是妖朝就有的东西,随着历史一并被掩埋住了。赵石烧的那座黄金宫,是女萝后人建的吧?我记得,那宫殿应该没多久的历史。”
胭脂愣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的确,那座黄金宫是两百多年前建造的。那时族里出了个才人,她得到了鞑靼王的信赖,就带着她那一支族人,重新回了女萝旧地暮霭草原,在鞑靼王的资助下,建立了新的黄金宫。”
“你的意思是?”杏儿瞪着圆眼镜看着陈聂,一脸振奋,“现在露出地面的这座宫殿,是最古老的黄金宫?”
第319章 锦乐公主()
没人能确定这个答案是不是正确的。
毕竟所有人都远在京城,没人亲眼看到那座宫殿。可依着推断,却也八九不离十。
胭脂眼底燃着光,看着云千城:“让我去看看吧。”
杏儿也瞪着眼睛看着云千城:“我也想去。”
“胡闹。”陈聂手指敲着桌面,“册封的圣旨马上就要下来了,这个时候你们若是离了京城,谁来保护云千城的安全?”
听到这话,胭脂的眼神暗淡了下来。
白季手下武功高手众多,可若非大规模出动,没有谁能治的住胭脂。也正因为有了胭脂,云千城才敢大模大样的待在白季的眼皮底下。
虽然云千城心里觉得白季不会伤害自己,可不会伤害和不能伤害相比,云千城还是比较喜欢后者。
胭脂手指在那纸条上摸索了一下,轻叹了口气:“那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去吧。”
“以后”、“有机会”,这两个词儿说出来,听着就像以后再也没机会一样。
杏儿看着一脸落寞的胭脂,眨了眨眼睛,随后看向云千城:“我很厉害的,我保护你,你让我娘回暮霭草原看看吧。”
云千城半垂着视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杏儿见云千城不说话,有些急了:“你得让我娘回去吧,我爹的尸体还埋在那座焚毁的黄金宫底下,大地动过后,还不知道棺椁怎么样了呢?”
“行。”云千城点了点头。“那胭脂,你就去看看。”
陈聂扭头看向云千城,嘴唇哆嗦了一下:“你疯啦?”
云千城语气轻巧:“不是还有杏儿吗?”
陈聂翻了个白眼:“她那点道行……”
杏儿闻言嘴巴嘟了起来,一脸不爽。
一旁的胭脂摸了摸杏儿的头,又向云千城说道:“我可以晚点再去暮霭草原,我既然给了你誓骨,当然要听你的吩咐。”
“就算没有你,我也可以保护她。”一直站在桌子边儿上,连个座位都没有孟温良突然开了口。
云千城抬眼看向孟温良,心里疑惑着,话就脱口而出:“这都几天了,你怎么还没走?”
孟温良嘿嘿一笑,一脸讪讪的,没答话。
当天夜里。
胭脂骑着马出了城,一路往西北行去。杏儿站在城门楼上,盯着那背影看了好一会,直到胭脂消失在了夜色中,她才下了城门楼。
城门楼底下,陈聂正站在云千城身边不停的叨咕。
“没事的没事的。”云千城努力保持一脸微笑,“那信上不是说鞑靼犯境了吗,还跨过了凉城地界。”
“那跟让胭脂保护你有什么关系?”陈聂老脸直翻白眼。
“外有强敌,孟家军的位置就一下重要了起来,事情没摸透之前,白季不会搞什么大动作的,我是安全的,赵石也是安全的。”
“你倒把白季想成好人了。”
“……”
云千城没说话,抬头看着头顶的星辰。
陈聂也抬头看,看着看着,他叹了口气:“如今的夜空,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夜色茫茫,赵机横躺在鹿鸣宫的大床上,看着地上跪着的一排老大臣。
“得,拿来吧,我随便写写,盖个玉玺不就完了吗。”赵机坐直身子,抻了个懒腰,“封号叫什么?封地在哪儿?”
一干老臣连忙回答道:“封号锦乐,封地在凉州。”
“凉州?”赵机脸色变了,“那地方穷乡僻壤的,还压着边境,三天两头的打仗。”
又有老臣插嘴道:“这是六部深思熟虑后,拟订出来的。”
赵机砸吧砸吧嘴,表情换成了一脸的无所谓:“行,笔墨伺候吧。”
拟了旨,落了印,那些大臣又鱼贯而出。
鹿鸣宫的宫女披着轻纱披肩,从床榻上走下来,软软的靠在赵机的后背上。
赵机扭头看向那宫女,眼底阴沉:“阿鹿,朕能相信你吧?”
“皇上为什么这么问?”阿鹿掩嘴一笑,“公主的封地在偏远的凉州,让皇上不高兴了吗?”
“跟云千城没关系。”赵机顿了顿,又说,“朕想让白无蘅搬出宫去。”
“是觉得总有个眼线在身边绕来绕去,碍眼了?皇上,反正着宫中都是锦衣卫,也不差白无蘅一个了。”阿鹿伸手摸了摸赵机的下巴,“妾身觉得,白无蘅还是留着吧,说不定哪天会有用的。”
第二天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