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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求白季?
云千城听了这话,黑白分明的眼中瞳仁抖了一下:“这事哪里是求就能求来的。”
“你做的对不起你哥哥的事很多,你忘了吗?”
云千城皱了下眉头,若是看在骨肉亲情上,她的确对不起赵石良多。可若是抛开了这些,冲着赵石那些暴虐的所作所为,他被从监国太子之位上拉下来,也是该着了。
“我再说一次,我会想办法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随我出宫去。”
“办法……”孟兰江冷笑一声,“办法不是现成的吗?只看你愿意不愿意。”
云千城抬眼,眸子极黑,像是带着星辰的漩涡:“不用你来教我。”
孟兰江气急:“你真的就半点不念骨肉亲情吗?他是你父亲唯一的儿子,他死了,这一脉就断了!”
云千城语气加重,再次重复了一遍:“孟兰江,不用你来教我!”
孟兰江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笑声在夜空中荡啊荡,不知道传出去多远。
云千城脸色难看了起来:“别笑了,你想把人招来吗?”
“我不走。赵石出来,我才走。”
“你在威胁我?你以为我很想救你?若不是因为我哥,我会救你?”
孟兰江伸手指着云千城的鼻子:“那你就滚!”
云千城倒吸了口冷气。
随后她打量了孟兰江一眼,觉得孟兰江可能是受了刺激,脑子暂时回不过弯儿来。
那就打晕了,带出去。
云千城突然冲着孟兰江冲了过去,伸出手,去拍孟兰江的脖颈。
可带着一个昏迷的人,很难出宫。
云千城用金针插入孟兰江的后脑,为她易了容,随后又弄了些酒水撒在她身上,让孟兰江装作醉倒的样子,扶着她往宫外走。
今日新后宴,宴上女客不少,宫门深夜了也未落锁。
云千城架着孟兰江往宫外走,出了城门,她瞥见了那一长排的马车。
顺着马车走过去,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阿蛮?”
云千城扭头去看。
一辆马车的赶车位置上,坐着个年轻男人。
那男人大黑天还带着厚沿儿的草帽,帽沿压的低低的。
可这声音,有些熟悉。
云千城朝着那人走了过去:“孟温良,你怎么还在京城?”
“我……”孟温良打量着云千城,一脸的惊艳,“我得看到父亲平安出来,若是天亮还见不到人,我就带着城外的大军杀进来,总归现在我在城内,城门……也好开。”
云千城听了这话,心里一突突,不禁咬了咬嘴唇:“你放心,不是鸿门宴,孟将军是安全的。”
孟温良看着云千城咬嘴唇,他的眸光落在云千城饱满的唇上,描绘着那完美的唇形,眼底忽然灼热了起来。
好在夜色弥漫,他的帽沿又压的低。
“阿蛮,你随我一起回兖州吧?”
孟温良说的是“随我一起”,而不是“随我们一起”。
这话说完,他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身子挺直了。
云千城没注意孟温良话中细微的差别,她的语气有些落寞:“那真是……空忙一场。”
皇上仍旧是傀儡,白家把持着一切。
那些战死在城外的士兵,岂不是白白战死,飘在京城上空的英魂,又算什么?
好一会后,云千城再次抬眸看向孟温良:“我得留在京城,此事就算不能速成,我也要徐徐图之,国家公器,不可私用。”
“好。”
孟温良觉得云千城这话说的好,便赞了个好字,赞完这字,他似扔觉得不过瘾,脱口而出道:“我帮你。”
云千城抬眸看向孟温良。
孟温良将草帽沿儿向上抬了抬,四目相对,他口舌发干。
第311章 游街示众()
“帮我?”云千城看了眼那马车,又看了眼自己架着的人事不知的孟兰江,“那不如你帮我把她送走,等天一亮,城门一开,让她随军回兖州。”
孟温良看向孟兰江,这女子虽然看着面生,却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云千城将孟兰江往孟温良身上一推:“这是你姐……”
孟温良吃了一惊,又打量了下孟兰江的身材,还真是:“这是……易容了?”
“嗯。”
孟温良伸手捏了下孟兰江的脸,一脸惊奇:“怎么易的?”
“她醒了,你自问她,我还有事,就不跟你多说了。”云千城伸手拉开车帘子,“抬她上去。”
收拾停当,云千城扭头又看向皇城的大门。
趁着守门的兵将记得自己的脸,自己还能进的了皇城,说不定还能找机会见赵机一面。
“你去哪儿?”孟温良见云千城迈步往皇城走,忍不住伸手去拽她的袖子,“还回去?”
云千城的衣袖被拉住,愣了一下:“孟小将军?”
那袖子是上好的锦缎,触手滑嫩。
孟温良也知道自己唐突了,连忙撒开手,又将帽子沿儿往下一压,遮住了脸上的慌乱。
“孟小将军,我还有事,咱们改日再见。”云千城冲着孟温良欠身,转身离开。
“那……谢谢你将我姐送出来。”
孟温良的声音飘在夜色中,云千城恍若未闻,径直往皇城门走去。
新后宴已经进入了尾声,赵机喝了几杯酒,头有些晕晕的,独自离了席,在御花园里晃悠,不知不觉走到了明渠边儿上,依着栏杆往下看。
月光微亮,映照明渠的水面一片银白。
不远处,胭脂躲在树后,望着赵机的背影。
“娘,你想干什么?”杏儿拉着胭脂的袖子,眼底满是忐忑,“你跟皇上有仇吗?”
胭脂在凉州城的时候,曾经对赵机下过一次蛊,也是因为那次下蛊毒,让她一步步走到了云千城的身边。
“我跟他能有什么仇。”胭脂面色清冷,“我现在,就是想找回你爹丢失的战神骨。”
“那皇上他会知道战神骨在哪儿吗?”
“风回林死了,白瑶也死了,我也不晓得谁会知道战神骨的下落……”胭脂叹了口气,“也许,白家的继承人会知道吧。”
“你是说白大哥?”
“嗯。”胭脂摸了摸杏儿的脑袋,触手毛茸茸的,“你爹这些年躺在冰棺里,一直没有下葬,我……想给他个全尸。”
杏儿抿了抿嘴唇,眼底泛起了一层水光。
胭脂垂下头,叹了口气,伸手将杏儿鬓角的散乱的头发规到脑后。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噗通一声闷响。
赵机爬上了栏杆,一头栽进了明渠中。
胭脂跟杏儿被这声响惊动,齐齐望向明渠边,却再看不到赵机的影子。
“皇上投水了?”杏儿一脸的惊恐,迈步就往明渠边跑,刚跑了两步,就被胭脂拉住了。
“娘?!”
“你瞧。”杏儿伸手指向明渠。
明渠边儿凭空出现了五个锦衣卫,其中一个纵身跳下了水,不消片刻,赵机便被人从水中拎了出来。
“有这么多锦衣卫守着他……”杏儿愣了一下,“我竟一个都没看到。”
“看来,今天是没办法跟他说上话了。”清冷的声音从俩人身后传来。
杏儿跟胭脂回头,就看到了冷着脸的云千城。
云千城的视线灼灼,望着不远处那浑身湿漉漉、躺在锦衣卫背上的皇上赵机。
赵机趴在锦衣卫的后背上,抬起头,似有似无的往这边看了一眼。
随后他彻底扭过头,别开了视线。
“皇上看到咱们了?”杏儿眨了眨眼睛。
“投水自尽?”云千城冷笑了一声,“这像个什么样子,真是窝囊。”
“我看他只是喝多了,脚滑。”杏儿砸吧砸吧嘴,“都当皇上了,荣华富贵的,怎么会自尽。”
次日清晨。
一辆囚车缓缓从阴森的诏狱大门行驶出来,身穿一身白色囚服的赵石站立与车上,血渍从囚服里渗出来,前胸后背,鲜红一片。
这是要去菜市口游街。
囚车颠簸,赵石的身子随着车一起摇摇晃晃。
因为是游街,马车走的缓慢,从诏狱走到菜市口,就花了将近大半个时辰。
赵石脸色铁青,闭着眼睛,听着身边的人群喧闹声。
在菜市口这种地方,这算是清晨也十分热闹。
道路两边做生意的商人小贩,起早来买新鲜蔬菜的百姓,无数人放下手里忙到的活计,跟着囚车看着热闹。
“犯了什么罪?”
“这不要脸的,私通皇后!”
“私通?让我看看他长得如何?”一个胖男人挤上前去,一双小眼睛死死盯着赵石的脸,“私通皇后?啧啧啧……也算值了。”
一个捧着鸡蛋篮子的妇人,伸手从篮子里拿出两枚鸡蛋,作势要砸。
“这是那个废太子……”
“废太子?那,能砸吗?”那妇人捏住了手里的鸡蛋,一脸忐忑。
“皇族的人,砸什么啊……”
“都游街了,游街还不砸?!”
这边正低声嘀咕那,另一侧菜叶子臭咸鱼已经冲着赵石飞了过去。
法不责众,何况游街被砸本来就是传统,那妇人手里的鸡蛋蠢蠢欲动,终是冲着赵石飞了过去。
吧嗒一声,蛋壳应声而碎,蛋液流了赵石满脸。
赵石甩了甩头,将蛋液甩飞,眼睛睁开,眼底冰冷。
人群中的云千城后退了一步,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
站在云千城身后的杏儿浑身气得直哆嗦,眼眸通红:“欺人太甚……”
“杏儿,走了。”云千城召唤了一声杏儿。
杏儿脚下没动,整个人像是粘在了那里:“该死的,敢欺负他……”
“杏儿!”云千城伸出双手,搭上了杏儿的肩膀。
“大小姐,我……”杏儿扭头去看云千城,“我要救他。”
云千城眼神暗了一下:“救?救也不能在这里救。”
“我不管。”
“胡闹。”云千城抓这杏儿的胳膊,就往远离囚车的方向走。
杏儿被云千城拉的一个踉跄,身子不稳几乎摔倒:“大小姐!他是你哥哥啊!”
“而且……他不是私通皇后,他跟皇后,本来就是青梅竹马啊。”杏儿的泪珠子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第312章 下作手段()
云千城将杏儿拉出了人群,塞到了胭脂身边:“看着她,别让她乱来。”
胭脂点了点头,又问云千城:“你要去哪儿?”
“风回林死了,云家的情报网……我要收回来。”
“情报网?”胭脂愣了一下,“现在难道不是应该先想想,怎么才能救出赵石吗?”
云千城抬眼看向胭脂:“私通的罪可大可小,那这罪是大是小,要博弈了之后才能落槌,现在,我们手里的砝码,不够。”
“我能帮你做什么吗?”胭脂眉头微皱,“赵石是亡夫殷墨最重要的朋友,若是我能帮你做什么,你尽管说。”
“需要的话,我自然会告诉你。”
胭脂点了点头,伸手抱住了一旁还在啜泣的杏儿的肩膀:“那我等你的消息。”
云千城的动作很快,半个时辰后,她进了一间钱庄。穿过钱庄大堂,直接进了钱庄的后院,摆了个茶台坐了下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钱庄里陆陆续续来了十多个人。
这些人相貌各异,有走脚的商贩,有卖唱的歌姬,有茶楼商铺的老板,还有穿着官服的公门中人。
这些人在钱庄里逗留了很久,直到深夜,才一个个离去。
凌晨十分,云千城也离开了钱庄。
三天后,君子堂。
“就是这些吗?”陈聂坐在君子堂的后院,打量着手里的一封封信笺。
信笺很厚,粗略数一下,有四十多封。
陈聂只打开了一两封信,瞄了一眼,便晓得了手里的都是什么。
这是那些当官的人的腌臜,是云家情报网十多年来抓住的痛脚。
“不够吗?”云千城眉头皱了起来。
“够是够了,就是你这手段……”陈聂叹了口气,“未免太过下作。”
“下作?”云千城眸色暗了下来,“这种手段,先生自然看不上眼。这种事,我自己来做。”
“……”
陈聂脸色有些难看,他抖了抖手里的书信:“也罢,你去做吧,总归我是不会掺和这些事的。”
“先生高洁。”
“云千城……”陈聂气笑了,“你要办这事,我阻止不了你,你……小心日后会反噬自己。”
“我得先顾了当下,才有日后。”云千城弯腰,从陈聂手里拿过了那诸多的信笺,“以恶制恶而已,也是没别的办法了。”
说完这话,她迈步离开了君子堂。
君子堂外,无境和尚站在房檐下,正抬头打量着树上筑巢的鸟雀。
“按上面的名字,着人一一送去。”云千城将手里的书信递给了无境和尚。
无境和尚接过书信,又探头望了眼君子堂内:“陈先生,他……”
“他不掺和这事。”
无境和尚眼睛一亮:“行,您就交给我吧。”
“记着,别打开信封。”云千城目光灼灼的看着无境和尚,“若是偷看了一眼,你这辈子就得绑在这条船上,再也下不去了。”
无境和尚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迟疑。
“去吧。”云千城摆了摆手。
无境和尚回过神来,应了一声,迈步离开了。
“他会偷看的吧?”胭脂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嗯。”云千城点了点头,“不过正好,我也想将明王赵勤从柳鹤手里抢过来。”
“不是已经给赵勤下了蛊吗?”胭脂抬眼看向云千城,“他跑不了的。”
“蛊,能解的啊。”云千城伸出手,看着手掌里的细纹,“贪嗔痴欲,世上还有许多解不了的东西。”
“解不了的东西?就像……你跟白季吗?”
云千城扭头看了眼胭脂,眸色暗沉下来:“像吗?”
胭脂轻笑一声,不再开口。
云千城拢了下宽大的水袖,十根手指藏在袖子里,悄悄的掐着自己的手:“胭脂,这世上的两难,实在太多了。”
“我曾经又敬又爱的师傅,将我当成他手中棋子,掌上玩具。”
“疼我爱我的哥哥,被苦难压得完全变了个样子,暴虐,冷血,被往事蒙住了眼睛,看不到别的东西。”
“只有我的父皇,一直是我心里的光。”
“父皇爱的东西,他的天晨,我也自然而然的爱。我要让天晨按着父皇的想法,存续下去。”
“像父皇希望的那样,让仁慈的人掌权,让有能者上位,让百姓和乐,天下升平。”
“陈聂说我的手段下作,那说明他心里比我干净。下作,就让我下作,高洁的人,就一直高洁。我想把他和他的高洁,推到能发光的地方去。”
“想让朝堂上,都是如他那般的人。”
顿了顿,云千城又说道:“所以白季,只能是我的敌人。”
胭脂皱着眉头听着,好半响后叹了口气:“你这想法是好,可……眼下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你有能力跟白季斗?”
“为什么不能斗?”云千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做好准备,抓住机会,只要没死,总有翻身的机会。”
“你不觉得,实力悬殊吗?”
“我有你,而白家的白瑶已经死了。火器我也有,找人拿去研